第二章 可惜時光絕情
第二節

徐驕陽看見了走出電梯的三位男士,左邊是赫饒的師父馮晉驍她不陌生,右邊罵「程瀟死女人」的是中南航空總裁,蕭語珩的繼兄顧南亭,至於那走在中間的,自然是蕭熠無疑。
徐驕陽瞥了蕭熠一眼先走一步,赫饒緊隨其後。在她從蕭熠身旁經過時,一直沒開口的馮晉驍低聲提醒了句:「注意安全。」
馮晉驍隨即反問:「我來是接語珩,至於你,如果是中南航空的女飛喝醉了,是不是該由你負責?」
蕭熠深深看了徐驕陽一眼,轉身攬過赫饒肩膀,離開。
旁若無人的姿態惹惱了徐驕陽,她一把扯住赫饒的右手,語帶敵意:「蕭總這是幹什麼?赫饒作為我的姐妹和客人,怎麼你說要走就給帶走了?」她湊近了蕭熠,一字一句:「你憑什麼?」
赫饒理所當然理解為昨晚匕首事件的後遺症,點頭應「是」。
可世界這麼大,何必偏偏讓他們一再相遇?
原本他可以先讓屬下查詢鋼琴酒吧今晚的客人是何許人,畢竟,身為漢宮會所的主人,這對他而言輕而易舉。可惜,被誤導的男人有些心急,儘管他深知赫饒具備自我保護的能力,還是失了應有的冷靜。
堪比皇室的優雅,是個女人,都會動心。
行至近前的蕭熠更確認她此時有任務在身。他以左手接過徐驕陽端著的酒杯,右手自然而然地攬上赫饒的腰:「這杯我代了。」
總之她是認定了雜誌事件與自己有關。赫饒眸色微微一沉:「我從不過問他的事。」
和_圖_書赫饒從耳朵到臉頰,瞬間紅透,幸好有面具的遮擋,不至令她太過尷尬。
徐驕陽正準備繼續追問下去,電梯門「叮」地一聲響了,伴隨漸近的腳步聲,有對話聲傳來:
儘管遲早要面對,但現下赫饒還不準備向她說明原委,只能為邢唐撇清關係:「他的為人,認識多年,你應該清楚,謠言止於智者。」
差不多都迎面相遇了,難道還指望他看不見嗎?對於她這種心存僥倖的心理,徐驕陽無法苟同,她雙手抱胸,以迎戰的姿態示人。
徐驕陽恨不得卸了那隻搭在赫饒肩上的胳膊,沉入大海。
關心則亂?蕭熠來不及思考。
馮晉驍點頭。
只是一個背影,蕭熠已經認出了赫饒。他拾步而來,燈光勾勒,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穩步徐行的姿態散發了低調的清貴氣質。
因為蕭熠,才對赫饒多了幾分關注。顧南亭似笑非笑:「又見面了赫饒。」
赫饒不想再多作停留,「裏面還有朋友,我們先走一步。」
前一秒還溫和內斂的男人,瞬間就惱了。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唯有樂聲繼續。
不是赫饒所希望的,尤其眾人探究的目光讓她覺得不適。
赫饒的警覺性是隨時都有的,但她沒想到蕭熠會跟過來,還當眾有此舉動,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她險些下意識出手。
需要她如此客氣的,唯有顧南亭。
他回身看了下鋼琴酒吧的方向,「請便。」
然後就是第三個聲音,語帶笑意地插話進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把人家怎麼了,我可是遇見好幾次她和語珩來喝悶酒了。」
明顯阻止的意味。
蕭熠肯定她不會在人前給自己難堪,假裝沒看見,趁侍者經過放下酒杯的機會,重新握住赫饒的手:「和朋友們打過招呼了嗎?語珩在包房等著,我們過去吧。」
徐驕陽加重了語氣:「赫饒!」
蕭熠眉峰一抑。
到底是身處他的地界,想在避開,不易。
短暫的怔忡過後,赫饒一個輕巧的錯身,掙開了蕭熠的懷抱,以眼神警告他不要亂來。
顧南亭始終注意他的表情,見狀給馮晉驍遞眼色,嘲笑蕭熠的意思。
那個時候,他還是卧底。
馮晉驍正在思考怎麼收拾他家醉酒的女朋友,因為被打斷思路略有不滿:「我說什麼了嗎,是他理解有誤吧?」
蕭熠不理,他轉身,看見通往鋼琴酒吧的透明酒廊前,有位男士迎過來與赫饒說著什麼,徐驕陽故意落後兩步。待赫饒的身影在視線內消失,蕭熠偏頭看馮晉驍:「注意什麼?她在執行任務?」
他沒有叫赫饒的名字,但在場的人無一不知道他在問誰。而他言語中的關切之意,讓短短五個字的問句,充滿了曖昧的氣息。
當赫饒在陳安的引領下被帶到一群「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中間,蕭熠疾步而來。
馮晉驍目光警惕,「即便是在你的地方,蕭熠,我也只能說,那是我們警隊的人事安排。」
依她近身格鬥的水平,被招呼一下的話,後hetubook•com.com果蕭熠深有體會。所以,在摟住赫饒的瞬間,他偏頭附在她耳畔極輕地說了句:「是我。」
徐驕陽的本意是給赫饒要一杯飲料或茶水,但她眼風掃到蕭熠走近,就改了主意。
蕭熠和赫饒的關係,因為她的話令眾人揣測不已。
徐驕陽適時把一杯紅酒遞給赫饒,「小陳,包被搶險些丟了採訪錄音的那個。」
腕間的鑽石袖扣在燈光掩映下反射出淡冷的光,蕭熠語氣犀利:「那就做得漂亮點。」言外之意別被外人知道。他說完轉身就走,方向是鋼琴酒吧。
良好的修養讓蕭熠忽略了徐驕陽話語中蘊含的敵意,他言語客氣:「好久不見徐主編。」視線掠過,落在赫饒纖細的後頸上:「怎麼,喝酒了?」
這時,陳安向下屬們介紹赫饒:「這位是驕陽的好姐妹赫饒,大家別怠慢了。」他有心拉近和赫饒的距離,目的在於獲取一些關於警隊的資料進行獨家報道。
徐驕陽當然明白赫饒不是偏袒蕭熠,只是不願她和蕭熠發生衝突,可就這麼讓蕭熠把人帶走,她心有不甘:「請假就免了,我和你一起去啊,正好我也很久沒見語珩了,怎麼說,她也該祝我生日快樂。」說完以挑釁的目光看向蕭熠。
赫饒完全能夠想像走出鋼琴酒吧,離開眾人視線,依徐驕陽不容人的個性,必會和蕭熠有一番唇槍舌戰。而她出言,勢必會泄露了自己那唯一一點心事。
雖身為警察,也不至於巧合到時常路遇搶劫,赫饒對此印象深刻:「不客氣,舉https://m.hetubook•com.com手之勞。」然後以手背擋了徐驕陽的酒杯一下:「我在待命,不能喝酒。」
那熟悉的男聲分明是——
顧南亭好心情地笑:「沒錯,是他想多了。」
馮晉驍剛想說話,感覺到袖口被顧南亭扯了一下,他所答非問:「她酒量淺,沾了容易誤事。」
這份篤定反而讓徐驕陽好奇:「就是因為他一直潔身自好,忽然間跳出個私生女的重磅炸彈,我才覺得接受不了。或者,他是為了向你表明清白,才對周末期刊下了重手?」
待蕭熠走近,她上前一步,語有不善,「有何貴幹,蕭總?」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位記者上前敬酒,「又見面了赫饒姐,多謝你上次幫忙。」
洞悉徐驕陽的心思,赫饒按住她手:「別說話。」
去往反方向的VIP包房的路上,顧南亭杞人憂天:「他一經確認發現人家沒在執行任務,回頭找你算賬怎麼辦?」
儘管那是徐驕陽對自己的維護。
蕭熠眯眼:「什麼時候你們警隊能換點新招?讓一個女人衝鋒陷陣,一群爺們也好意思?」
心終究太小,容不下他愛過別人的事實。
「女飛?」略一停頓后,第一個男聲罵道:「程瀟這個死女人!」
可惜,徐驕陽是個例外。
像是擔心他允諾什麼似的,赫饒搶白:「作為party的女主角,驕陽,你留下來。」
會不會就因為這樣,他才鬧出這麼大動靜?也是難為他竟連這樣的伎倆都用上了。
在徐驕陽再度開口前赫饒轉過身來,隔著一個人的距離,與蕭熠迎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立:「蕭總。」既不回答他的問題,也無意寒暄的姿態,然後錯開目光:「師父,顧總。」
就這樣把自己晾在了一邊。蕭熠伸手搔了搔眉梢,像是在斟酌接下來的話。
率先開腔的男聲頗有微詞:「已經通知馮晉驍了,還打電話給我幹嘛?」
馮晉驍則是一副見慣不怪的表情,雲淡風輕地站著。
赫饒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原來是她的生日party。蕭熠為有所打擾感到抱歉,但是,把赫饒帶離酒吧才是目的。他臉色緩和下來,語帶誠懇:「抱歉,打擾了各位的興緻。」
他聲音不高,連離赫饒最近的徐驕陽都沒聽見,可他俯身向赫饒的動作,以及刻意壓低的聲音,都像是所有權的宣告。
彷彿慢鏡頭重放一樣,蕭熠眼前浮現三年前的一幕:A市他名下的天上人間酒吧里,那個他曾喜歡過的女孩子賀熹化名米佧,周旋在一個男人身邊,執行任務——
邢唐的話題就此打住。
「這是要砸蕭總的場子助興嗎?」赫饒反握住徐驕陽的手,面上帶笑:「語珩既然也在,我過去打個招呼,還回來。壽星准個假吧?」
顧南亭朝馮晉驍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她摘下面具遞過去:「只是去和語珩打個招呼,很快就回來,不用急眼吧。好了,就這樣。」然後看向蕭熠:「走吧。」
憑蕭熠對赫饒的了解,她不是會隨意進出漢宮會所的人。
一廂情願已經夠難堪了,赫饒沒力氣承受她的雪上加霜。
顧南亭識趣地退後一步,留馮晉驍獨自應戰。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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