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至我深愛的你
第六節

蕭熠以指腹為她擦去眼淚,承諾:「我收回與邢唐為敵的話。我會記住他為你所做的一切。」
馮晉驍點頭:「六年前赫饒的口供里曾提到,殺手離開時出租屋裡,門外有女聲問:解決了?可她沒有看見那個人的面貌,甚至是身高身形都不知道,警方無從下手。」
所以,馮晉驍決定這一仗搬到明面上來打。
和琳成為毒梟是順理成章的事。試想,一個成長於毒品王國的人,如何逃脫得了販毒的命運?那麼向晚又是怎麼成為販毒集團一員?甚至還有本事在和琳等集團首腦全軍覆沒的情況下,連被懷疑都沒有地隱藏至今?
怎麼會?向晚那個女人,為數不多的見面里,蕭熠從未覺得她有心計。甚至是這次的報道風波,她失去理智的針鋒相對,簡直可以用愚蠢來形容。
或許兇手以為赫饒和赫然必死無疑,所以囂張到作案時連面罩都沒戴。七天後赫饒蘇醒,根據她的描述,六名殺手的畫像很順利就出來了。然後就是全國通緝。警方經過調查,很快鎖定了三名因強|奸罪獲過刑的留有案底的男子。半個月的追查抓捕,收穫頗豐,居然抓獲了四名犯罪嫌疑人。然而遺憾的是,從k省押解回a市的途中,他們被滅口了,還有兩名警員也在行動中犧牲了。在此之後就沒有任何線索了,再後來,案件被封檔處理。
赫饒猜到他知道了雙十案,終於,她卸下了全部的堅強,僅以女朋友的身份傾訴那一段心事和對他的期待:「那個時候,我好希望你在身邊,我不止一次地想,哪怕和_圖_書是同情,我也願意。」
那個看似和所有名媛千金一樣嬌縱任性的向晚,竟比她姐姐和琳更聰明,更擅於偽裝?蕭熠長長地舒了口氣:「和琳已經不在人世,怎麼證明向晚和她是姐妹?我能做什麼?」
想到赫饒曾和和琳見過面,而陳鋒又因背叛組織被殺,蕭熠不禁猜測:「難道是和琳?」
手術結束前警察來了,本以為是接到他的報案過來探視赫饒的傷情,結果卻是帶來赫大伯夫婦遇害的消息。邢唐愣在當場,身為一個外人,一時間他都沒有勇氣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馮晉驍偏頭看他,目光犀利:「我先請她來警隊喝杯茶。」
幾秒之後,邢唐回答:「我,妹妹。」
十六歲到二十六歲,人生最美好的時間,他們給了彼此。
赫饒終於可以告訴他:「楠楠姓邢是姐姐的遺願。她懇請邢唐替她照顧女兒,以減少我的危險。」
他為擁有如此堅定的愛人感覺到命運對他的厚待:「我為晚愛了你九年感到後悔。但我還是要說:饒饒,我愛你。」
這還不夠,案發現場除了赫大伯和伯母的指紋,只有每周回家一次的赫饒的指紋。於是,身陷手術室生死不明的女孩子,成了第一嫌疑人。
赫饒回抱住蕭熠:「我到現在都理解不了自己,怎麼就非你不可。」她的淚沾濕蕭熠的襯衫:「即便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從未動過換一個人喜歡的念頭。蕭熠,我比愛你更愛你。」
貨車司機被誘惑了,但他也害怕了,良知讓他在最後一秒踩了剎車。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邵東寧從貨車司機賬戶入手,沒有查到任何可疑收入是因為,十萬的定金一直放在貨車上。
當楠楠漸漸長大,發現同學們都隨爸爸姓時,她傷心問:「為什麼我不隨爸爸姓蕭?難道我是撿來的嗎?」
馮晉驍平復了心情,繼續:「楠楠的照片被曝出來的第二天,赫饒遭遇的那場交通事故,經查,不是意外。貨車司機被收買了,據他交代,對方承諾他撞死了人所有的賠償對方出,除此之外,一條人命一百萬。」
對不起,即便以後我再愛你,亦比不上你愛我的十分之一。
邢唐當時正在開會,眼睛瞬間就濕了,他嗓音低沉地說:「楠楠永遠是乾爹的女兒。」
可她背負了太多的壓力、責任,以及仇恨,如果不是心中有信仰,如果不是被從警的理想支撐,如果沒有楠楠,赫饒早就垮了。多少個午夜,她徘徊到蕭氏總部樓下,仰頭望向屬於他所在的那一層的燈帶,鼓勵自己要堅強。
醫生見狀扶住他的手:「要有心理準備,但也不要放棄希望,我們會盡全力。」
馮晉驍搖頭:「這次我們去a市查了一個人,a市第九中學教導主任白寧寧,你肯定猜不到她是誰。」
對不起,在你最痛苦絕望時,我甚至忽略了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年之久。
比愛你更愛你——是這世上,蕭熠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
母親去世時,邢唐十四歲,十年後成年的自己,竟然害怕到拿不穩筆。
蕭熠哽咽:「謝謝你到現在還愛我。其實,和邢和圖書唐相比,我不配擁有你給我的這一切。可越是這樣,我越不能放開你。」
赫饒身中五槍,致命的一槍距離心臟僅有五毫米,也就是說,子彈幾乎是擦著心臟邊而過。被推進搶救室時,她心跳微弱到已經無法滿足全身供血,最後是靠心臟起搏搶回了最後一絲氣息。
馮晉驍的回答略顯遲疑:「她們有可能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這樣的囑託其實是對邢唐的為難。可是,愛人死了,父母死了,赫然還能求誰?為了女兒,為了妹妹,她只能自私地懇請邢唐。她知道,憑邢唐對赫饒的感情,他一定不會拒絕。她也希望,促成赫饒與邢唐的愛情。所以,即便赫饒沒有和邢唐在一起,楠楠此生也只會姓邢,即是當時唯一安全的選擇,也是今生不容改變的既成事實。
對不起,在你面臨生死之劫之時,我不僅一無所覺,還在為別人不顧一切。
邢唐當時都瘋了,情緒失控地揪住警察的衣領,吼:「她身中五槍還在搶救,能不能活著被推出來都不知道,你們說她是嫌疑人?那你們告訴我,對於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伯父伯母,她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和琳則是那種你一眼看上去就會發現她精明過人,她也從不掩飾自己的聰明,而且以此為傲。也正是這份驕傲的聰明,讓她博得了很多男人的青睞。
那是這輩子邢唐最感激的人,在他情感最脆弱的時候,適時地給予了他最有力的安慰和鼓勵。
蕭熠很想問馮晉驍是不是搞錯了,可直覺告訴他,馮晉驍和赫饒的判斷不會錯。另外還有一個重和*圖*書要信息也讓他不得不信,就是:何許和白寧寧都是第九中學的教職工。向家學和白寧寧離婚後,女兒向晚是隨母居住在a市的,所以向晚認識何許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都彌補不了那一年缺失於你世界的遺憾。
紅腫的眼睛,憔悴的面容,微亂的長發,無一不在昭示她剛剛經歷過怎樣一番痛徹心扉。六年,兩千多個日夜,面對楠楠,想到赫然,她是怎麼熬過來的?蕭熠上前一步,展手把她摟進懷裡,抱緊。
她們,差之千里。
赫饒很少哭,因為清楚眼淚挽不回赫然,護不了楠楠,唯有讓自己變強,才是出路。
邢唐在手術室外等了十幾個小時,那十幾個小時漫長得像是一生那麼煎熬。當醫生讓他簽字,他才發現自己手上,胳膊上,身前,全是血。
現金交易,防的就是避免被警方查出異樣。
那不是打草驚蛇了?蕭熠思考片刻:「敵不動,我不動,的確是被動了。」
白寧寧?蕭熠確實不知。
蕭熠的目光落在審訊室里單薄的身影上,「你們這次去a市,是因為有了新線索?」
或許是被他的情緒波動感動了,醫生問:「你女朋友?」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找到向晚教唆殺人的證據,而在此之前,由g市刑警隊出面,把向晚請去喝茶了。
蕭熠半天沒說話,他心裏非常清楚,此時此刻,馮晉驍不會說任何一句與雙十案無關的廢話,而他們又刻意去a市查了白寧寧,那是不是意味著:六年前案發那天,出租屋外的女聲,他們hetubook•com.com懷疑是向晚?
蕭熠這樣回答她:「楠楠出生時,媽媽正遭遇一場危險,如果沒有乾爹捨身相救,爸爸或許就見不到你和媽媽了。為了報答乾爹的救命之恩,也為了紀念那一次險境,楠楠才隨乾爹姓邢。」
「晚風傳媒向家學的前妻。」
邢唐抹了把眼睛,簽下自己的名字。
向家學?向晚的父親,那麼白寧寧就是……蕭熠詫異:「向晚的母親?」
向晚,一個外人眼中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與一名入室殺人的殺手相識。僅憑這一點,她或許已經和案子撇不開了。
終於等到你,還好沒放棄。赫饒的眼淚洶湧而下,但她卻笑了。
赫饒走出審訊室時,蕭熠站在外面。
「沒錯,就是向晚的母親。」馮晉驍神色不動:「我們都以為白寧寧的過去就是向家學,他們失敗的婚姻是導致她單身至今的根源。實則不然。和錦,和琳的父親,才是白寧寧的初戀。從十六歲戀愛算起,他們在彼此身邊十年。」
案發現場是赫大伯的家。從卧室到客廳,再到玄關,一路的鮮血淋漓。赫大伯身中六刀,刀刀至命,最長最深的傷口位於后心,那幾乎貫穿身體的刀傷,邢唐根本不敢看。赫伯母身中五刀,警察趕到現場時,兇器還插在她胸口上。
警方才知道,凌晨接到的兩起報案,四名受害人竟是一家。
蕭熠靜了一瞬,「你的意思是,向晚和和琳,她們……」
楠楠與邢唐的感情始終很好,聞言立即給邢唐打電話,脆生生地說:「乾爹,我愛你。」
況且,蕭熠做卧底的三年時間里,也沒有發現向晚這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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