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仙子
第四十二章 人在江湖飄

花蝶傲然道:「因為你明白,對於一個殺手而言,活著承受失敗的代價比死亡更讓人屈辱。雖然你會失去一身修為,但好歹還是活了下來,我會賜你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當然了,在這之前,我會向你要一些東西,譬如……真陽炁,炁是堊神時代幽月魔族對他們自身體內真元的一種形容,幽月魔族的宇王自認為自己的真元有別於世間一切真元,所以將他命名為『炁』,就是那可以將他人體內真元當做燃油而達到傷害對手的東西,我需要它。」
花蝶眼神中閃爍著詭異的精光,嘴裏發出尖銳而興奮的尖叫,身形快速閃爍,整個山崗都浮動著她鵝黃的身影,虛虛實實令人辨不清楚。
無論是雷鳴期還是完骨,甚至更高的修為階段,真元終究不是用之不竭的江水,故而才有厚積薄發一說。
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總會有因為性別而帶來的一些局限性。
花蝶胸前衣服無風自燃,脫落出一個焚燒后的手印,烏黑的衣料碎片粘在皮膚上,還飛濺著零散火星。
花蝶暗自噓了一口氣,還沒等她說第二句話,忽然臉色陡變。
再次提掌而拍!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宋鈺狂吐一口鮮血,乾脆地倒栽在地上。
這足夠讓m.hetubook•com•com她驕傲。
「爭氣一點,回頭小爺放十滴血給你喝。」宋鈺用神念催動小白,自己這個無往不利的殺手鐧甚至可以無視尋常的真元,既便是花司長這樣比花蝶還恐怖的修為最終還不是死得不能再死。
宋鈺嘴唇緊閉,一滴汗珠從額頭滲出,滴落地一片綠葉上,汗珠滴落處盡然被灼出豆大的窟窿,目光瞟了一眼被嚴嚴實實裹在一卷絲緞中的小白:「你真是令整個大荒聞之色變的惡魔,這簡直是給『惡魔』二字丟臉。」
那一拳,宋鈺雖然也是直面地迎了上去,其實在這過程中真元已經變換了無數次,或者強、或剛、或烈、或柔,試圖化解花蝶那一拳之威,但最終他還是發現終究是徒勞,最後不得不咬牙迎上去。
花蝶發出勝利者獨有的笑聲,一腳踏在宋鈺肩上:「你一向喜歡賣弄詩詞以博小女孩愛慕之心,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再貧上一句?」
一枚綉繭滾落到眼前,隱隱還能聽見小白被困在裏面而極力掙扎的聲響。
拳頭,結結實實落在胸口。
因為宋鈺向她邁出了第二步。
所以,花蝶再退!
花蝶的戰鬥方式很獨特,令宋鈺無從防禦,也無力防禦。除了直面那一枚拳頭,和-圖-書幾乎再沒有第二種對應方式。
「是嗎,聽著怎麼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不會像昨晚遇見的何老頭那樣溫火煮茶,以延綿不斷的拳意將對手逼入死角;也不會像花司長,依仗這橫絕真元無視對手攻擊。花蝶的攻擊和力鬼有些類似,以最快的速度爆發出最大的力量,在最短的時間里給予對手最凌厲的打擊。
「我想看的更多!」宋鈺嘴上說得輕鬆,但臉上已經大汗淋漓,剛才那三掌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真元。
這一掌不再如先前那樣聲勢浩大,反倒是有說不出的雲淡風輕,儼然是禮貌的邀請。
兩人交手全在火石電光的剎那,根本沒有多餘的思考讓人迴旋,第一招並沒完全遞出,或進或退的手段已經接踵而至。
宋鈺沒有撤拳,提聚全身修為朝著對放襲去,另一隻手卻以刁鑽的角度猛然擊向對方胸口。
花蝶修為同樣是雷鳴期,但說到格鬥的技巧,無疑是宋鈺遇到的最精湛的,對他們這種講究一擊必殺的殺手而言,從來不會去在乎多餘的技巧。
花蝶卻渾不在意,眼神中流動著瘋狂的神色,甚至還抖動了幾下失去束縛的胸脯:「我告訴過你,那個小家族是在我手中被滅族,這類似的攻擊方式我如何會陌和*圖*書生?」
紫火肆無忌憚地席捲著身畔一切,也將花蝶所有殘影焚燒殆盡。
厚重的真元便如三面堅實的城牆鋪天蓋地卷涌而來,將宋鈺夾在最中央,而剩下的唯一一面沒有真元囚禁的方向,卻有一隻拳頭雷霆奔襲。
「夠豪氣,像個男人。」花蝶讚歎著。這話在宋鈺聽來卻似乎沒有佩服的意思,花蝶笑道:「我是殺手,沒有人出錢的時候,我自然不會破這個例,所以你不會死。」
「你還想回去?昨夜消耗的真元恐怕都還沒來得及恢復,剛才對付劃地你為了追求一擊必殺,更讓你真元大為損耗,你消我盈,你難道還有勝算?」
花蝶這一動,恰好也是宋鈺提掌仰拍的瞬間。
一點白光在布繭中快速消失。
可惜她終究不是那眉眼含情的少女,宋鈺也不是毛手毛腳的情郎,拳頭帶起的罡風一年摧斷身畔數株碗口粗的樹榦,發出駭人驚聞的咔嚓聲。
宋鈺抬腳微微邁出一小步,腳印踏過的泥土上,裊裊有青煙在夜色中浮動。
就算是天關城最神秘的殺手—花蝶,也不敢託大,甚至寧願自己背上懦弱的名頭,也不願和這隻手掌有半點接觸。
一條綵帶從花蝶袖口滑出,如靈蛇般在兩人拳頭中間快速穿梭,火石電光之間將剛剛www.hetubook.com.com從宋鈺袖口冒出半截身子的小白緊緊纏住,眨眼間已經裹成一個筆拳頭還大的布繭。
宋鈺吮著鬆動的牙齦,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這詩很合現在意境!」
第三掌之後,花蝶身上僅有的褻衣也被兩人之間的激蕩的真元絞碎,但終究還是被她給躲了過去。花蝶感受到宋鈺迅速衰減的真元,伸出五指攏著被燒成雞窩的長發,還故意挺著渾圓的胸脯笑道:「反正都被你看到了,不如就讓你看個夠。」
沒有悶哼,沒有慘叫。
「你喜歡?」花蝶挺著並不豐|滿的胸脯朝宋鈺嫣然一笑:「還沒有那個男人能夠碰到這裏,今夜就便宜你這冤家了。」那神情,十足的像極了在雙竹林下的懷春少女,正指著面前的小河嬌嗔地罵著他的情郎:這飄落的竹葉把江水弄壞了,你呀,也弄亂了我心!
三掌之後,花蝶也毫不猶豫地展開了反擊,花蝶的反擊正如宋鈺預料中那般凌厲,甚至超出了宋鈺的意料之外。
宋鈺也將自己底牌打了出來,他和花蝶耗不起,只有藉助小白的力量。
「你拿去吧,如果能的話。」宋鈺毫不在乎,在他原來的世界,有個諺語叫做:世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被偷走,除了腦袋裡的知識。
和-圖-書火翻騰,澎湃山崗。
「花?」宋鈺嘿嘿一笑,臉上浮出採花賊慣有的招牌笑容:「看你一眼小爺回去還得好好洗一回眼睛。」
彩影飛揚,裂聲瀰漫。
宋鈺手掌間隱隱有一團紫炎升騰,掌印所過的空中出現如薄冰碎裂的聲響,一氣震碎花蝶布下的六層真元牆,快捷地朝著前方拍去。
她很久沒有這樣淋漓盡致地和人交手,讓她生出一種無端的快|感。真陽炁是整個大荒絕頂的功法,如果將登神五炁練會,甚至是天闕世家那些絕世典籍也無法與之抗衡,能躲過真陽炁的人,至少目前為止僅有她花蝶一人。
花蝶臉色一變,不等宋鈺拳頭近身已在自己身前布下數層真元牆:「死人,你還真要辣手摧花不成?」
花蝶在這一瞬間展現了雷鳴期高手的修為,隨著體內骨骼的脆響,排山倒海的真元隨即從拳頭鑽入他體內,瞬間將宋鈺四肢百骸震碎。
花蝶不出所料地笑道:「我先前忘記說一點了。老刀把子、花司長二人身上都有一個奇異的血孔,這是他們遭受的最致命的一擊,花司長一身修為橫絕於天關城,連我也不敢靠近,正面交手你勝率為零,所以我猜測你身上一定還有著更致命的東西。所以我將這花吻魂蛛吐絲織成的綾帶在身邊,片刻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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