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心跡

沒有料到身後的人會醒過來,高湛轉身彎下來拍拍我的手,「我不走,你先睡會兒會舒服些,喝了那麼多,現在肯定很難受,我給你倒杯水。」
「我再坐會兒。」
「喂!吳少帥。」我豪氣的拍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拿著酒瓶抵著臉,「其實我很想你和高湛能成為好朋友,你不知道,那天看到你們在一起說話我有多開心!」
當酒喝得大半了,我只感覺頭暈暈的,但是意識還很清醒。
我直接將酒放在地上,然後和他一起坐在那裡,「怎麼,忘記我曾經給你說的高考過後就陪你喝酒,我可事先說好,你要是喝醉了可沒有人送你回去。」
想到曾經和吳少帥的約定,我提著兩瓶酒,按照元儀給我指的方向走去,和吳少帥,總要有一個收尾。
「別走!」我拉著他的衣角,「你答應過我的不會走。」
搖搖頭,我甩開那些思緒,將外面的燈拉亮,走了過去,這裏立刻就和屋裡一樣亮,帶著一種不真https://m•hetubook•com.com實的光暈。
待高湛坐到我的身旁,我突地就沉默了,該怎麼去說。頭還是暈的要死,我還是抵住了睡意,拉開高湛的袖子,上面那個傷口赫然出現在面前。
「嗯。」吳少帥點點頭。
只是說都是以前的事,不用再糾結下去,我也不再問,我們都回不到曾經了,糾結那個原因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吳少帥一個人在台階上坐著,抬著頭似乎在看天上的星星,屋裡的燈光亮如白晝,但是那些光沒有一絲照到吳少帥那個位置,他是特地找到那樣一個地方。只是不知,現在他的心裏是不是在為即將離別的我們感到傷神。
「他那樣的人,不想和他成為朋友都難。」吳少帥沒有看我,自顧著往嘴裏送了一口酒。
「先不說話,喝酒!」我將對著他的酒瓶碰了一下,藉著酒量,才能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我們一直在回憶著hetubook.com.com以前的事,從初識到最後都不再理對方,還有高中時期我們都不在彼此生活的那一段時間,不過無論我怎麼問他在初中為什麼到最後開始不理我,他都不肯將原因告訴我。
聚會時女生都沒喝酒,我不可能豪放的跟他們要酒喝吧。
有些話,以後恐怕都沒機會說了,有些話,只有這個時候才有勇氣說出來。
「你……」
昏昏沉沉的,只記得自己一口接著一口喝著酒,嘴裏哇啦哇啦的說了很多,有些根本沒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說了出來,基本上沒有考慮吳少帥聽了會不會不開心。
「你不進來嗎?」
「那你呢,是哪一種人?」
隨著身上的力道消失,我便躺在了柔軟的床上,努力的睜開眼,看到身邊即將走開的身影,彷彿什麼重要的東西將要消失。
「姐,你怎麼了?」當高湛的手把我的眼淚抹掉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流淚了。
「很疼吧。」我輕輕的撫過高湛的傷口,早www•hetubook.com.com已愈合了,只是這個疤痕怕是要一直帶著了,「我的腿上有兩條傷,你的手臂上有一條,算不算是天意。」
吳少帥側臉看著我手中的酒,愣愣的往後對上一臉笑意的我,沒有動。
「好。」
「給!」站在吳少帥的身後,我將手中的酒遞給他。
然後,自己不自覺的跟著身上的力道走。
「不。」我執拗的不放開,「我不喝水,你坐這,我跟你說會兒話。」
那樣決然的方式,讓高湛的媽媽傻愣了好久,才終於回過神來要去找醫生。
封源在聚會的時候得空給我說了這件事,那時高湛的媽媽說什麼也不肯就這樣算了,如果班主任不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她會鬧到法庭上去,一定會讓吳少帥付出相應的代價。那天,高湛和他的媽媽吵得很兇,最後,在場面不可收拾的時候,高湛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就在自己的傷口上補上一刀。
「還有呢。」我扳過吳少帥的臉,指指他還在皺著的眉頭,「你總是皺https://m•hetubook.com.com眉,這樣很容易變老的,看我,我這裏從來都是平的,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少皺些眉。」
當以後的他回憶起高四的情景時,不知會不會記得一個叫李晨夕的女孩。
記憶里,聽到後來高湛來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這樣我放心多了。」我搖搖頭,不讓自己太暈,一直以為自己酒量很好,卻不知幾年沒碰酒,就差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你知道嗎,我一直對你又羡慕又嫉妒,你有那麼好的頭腦,還有那麼多的老師對你好,只是擁有了這麼多,為什麼你還是不開心呢。做人啊,還是痛痛快快開開心心的好,有人關心你呢,你不開心就是讓關心你的人傷心,沒有人關心你呢,你不開心了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影響。」
「她喝醉了,你送她進去吧。」
「唉,就知道你會這樣,慢慢改吧。來!我們喝酒!」我把瓶子舉得高高的,看到吳少帥同樣舉高酒瓶時,不知怎麼地就笑了。
「你知不知和_圖_書道自己很傻,怎麼能這麼傷害自己呢,我是不是很笨、很膽小,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敢面對自己,只是,一切都好像太遲了。之前,我不敢跨過那段距離,怕自己會遍體鱗傷,所以很多次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但是我不能騙自己,我想,我是,喜歡……」再也抵不了困意,我抓著高湛手睡了過去。
「當然是關心你的那一類人啦,每次看你不開心的時候我怎麼樣也開心不起來,你說奇怪不奇怪,嘿嘿……」
「看看,又來了,你每次說話都那麼言簡意賅,好像多說一個字會浪費你很多時間似的,記得剛在你前面坐著你和儀儀話也很多啊。這個『嗯』字,聽著太不爽了,可不可以少說點兒。」
「媽,這下你沒法追究了,這傷是我自己造成的。」
「你今天一口酒都沒喝,是在保留實力。」顯然接受了我的說辭,吳少帥將酒打開,率先喝了一口,「不過,這樣也不可能贏我。」
「什麼嘛?」聽著他奇怪的邏輯,我帶著氣打開自己手中的酒瓶。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