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新疆五年
第十章 成績風暴

火漁覺得自己變了,變的有些「壞」,她開始無法對父母感到關切,她無法讓自己努力,無法讓這一切結束。她的心變得有些沉甸甸,好像上面壓了一塊小小的石頭,但是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好過些。她不再提起要回家的事,潛意識裡好像在知道,那個要經歷「七天七夜」才能回去的地方,她怕是要很久以後才能回去了。
「層層,你說,生命是不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火漁側過頭去看韓層層,她覺得自己很累,但是為什麼會累呢。
「你怎麼老是發獃啊!」韓層層聳了聳她的肩,小漁回過神來,自己又再一次的發愣了嗎?
「你們在追樹葉?」,同桌于洋和班上的其他幾個男孩子過來了,他只是淡淡地問,火漁也沒有作他想。
同學們都投來好奇的目光,看著這兩個在大樹間奔跑的人,臉上滿是不解,卻被她們臉上的笑容所感染,也不由自主的笑起來。如果一切都維持在這一刻的美好就好了,但是世事總是不如人所料。
「是」她說。「哈哈,就跟你說了吧!她們兩個都是傻子!」,他哈哈大笑起來,眼裡滿是嘲諷。火漁的臉色霎時就變得難看起來,看著于洋他們笑的抱在一起,眼裡的憤怒更加的盛了起來。
「火漁!你別裝,快點起來m.hetubook.com.com,別以為這樣就能吸引老師過來!」,他還在說著,但明顯的已經是底氣不足。火漁徑直哭著,那幾個男同學嚇到了,一轉身就跑了,于洋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她有些怒氣了,門口傳來三輪車的哐當聲,火盛跨進了院子,看著他們兩個人。
「火漁!你不要不識好歹!」,他用力的回推了她,火漁沒有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地上的石頭磕的她手很疼,抬起手來才發現已經擦破了一個大口子,沙子和泥土混進了傷口,傷口還在不斷往外的冒血,看著有些嚇人。
「怎麼了這是?」
「誰不知道你只是有個有錢的爹,神氣什麼!你家是住河邊的嗎?」火漁開口,想起了之前在家裡時,大家說別人管的寬,就會說「你家是住河邊的啊!」現在倒是用上這句話了!
開學第一天,便看到了層層,兩個月不見的好朋友見面甚是歡喜。天氣漸漸的不再那麼炎熱,火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裏澀澀的,看著依舊花枝招展的同學們,看著林藝的新衣裳,她的心一點點的掉進黑洞,更深,更深。
「哇哇。」火漁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于洋一見,有些慌張了。
「她今天跑出去玩了!」方和_圖_書潔連喊火漁都不想喊了,感覺喊一下都有怒氣上騰。
「哦,我爸爸媽媽是做豆腐的,自己推著車去賣。」火漁輕輕地說,下意識的拽了拽衣角,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想起的那套永遠大很多的校服,想起家裡昏暗的燈光,一進入夜晚,她便不再需要看書,燈光太暗,方潔說這對視力不好,所以晚上是她最喜歡也最討厭的時候,晚上不用看書,便歡喜起來,但同時晚上那昏黃的燈光,讓她覺得憤怒以及厭惡。
接下來的一整個暑假,火漁都在被迫的看書,她的眼睛在書本上,但是她的心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她已經會煮飯了,很少再燒壞鍋子,這是一個昏暗的暑假,在這樣地期盼著,總算是過去了。
「看什麼看!」于洋看到了她兇狠的目光,大聲嚷嚷起來。
「不疼了」火漁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不太習慣於這樣的親昵。
「小漁,想什麼呢?」,韓層層見火漁兀自發著呆,好奇的問。
「不小心摔了一跤。」火漁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在學校里的事情,只是一味的掩藏。
「誰知道,但是我們都要這樣一直生活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所變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所變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多變化。
「疼不疼?」方潔問,眼裡是深深的心https://m.hetubook.com.com疼,就那麼輕輕的看進了她心裏最脆弱的部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傷口,生怕弄疼了她。
「站住!誰讓你走的!我在問你話!」,于洋衝上前來,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那幾個看笑話的同學,只是站在一旁觀看著,這一場男生女生的較量。
「層層,你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火漁問她,連層層身上都有新衣服,但是她沒有。
「快去找老師!還站著幹什麼!沒看到小漁的傷口在流血嗎?」韓層層小心翼翼的握著火漁滿是沙子泥土鮮血混合著的手,朝著于洋大叫。
火漁更加的沉默了,說什麼都是狡辯吧!只會讓她更加的不高興,乾脆就閉嘴不言,讓她一個人說好了。腦子裡還在想著往生堂,對那個地方的好奇更重了,火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就沒有聽到方潔的話。
「小漁,我們走吧!」,韓層層怯怯的拉火漁的手,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離開這裏,只要不理會他們也就沒什麼事情了。
回到家,方潔看到她手上的傷,一陣心疼,火漁的心裏的憤怒得到稍稍的緩解。
「火漁!」有人在喊,火漁停下來,頭髮被風吹的亂糟糟的,用手隨意的抓了一下,好奇地看向來人,沒有說話。
學校組織水庫秋遊,這是一個好消息,同學們的眼中和-圖-書都是明顯的笑意還有期待,火漁和韓層層也是興奮不已,有多久沒有這樣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了,笑意在每個人的嘴角輕輕的蕩漾,像是平靜無波的水面,突然被誰輕輕地用樹枝劃開一道,一圈圈的波浪蕩開來。
三個人就在辦公室里接受了何小麗的一番嚴厲教育,從辦公室出來后,皆是默不作聲,原以為他們的關係會因此而得到改善,但很顯然,這才是梁子真正結下的開始。
「好了,一個暑假這麼長,就讓她出去玩一下嘛」,火盛停好了三輪車,走過來,輕聲安慰道。
「層層,你看,風吹的落葉都下來了呢!真美啊!」火漁站起身來,一片落葉經過自己的眼前,她伸手去捉,風打著旋兒又把它帶離了她的眼前,她興起,一路追跑著。
「好狗不擋道!」火漁用手去推他的身體。周圍的男同學聽到她這一句話都輕笑了起來,雖然他們極力的克制不笑得那麼大聲,但于洋還是看到了他們揚起的嘴角,更加的憤怒了。
「好了,早些睡吧!明天上上還要早起呢!」漆黑再次籠罩了這間十平米的小屋,沒有光亮,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未來,好遙遠,遙遠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到達未來。
「我爸爸是專門回收的,空調洗衣機舊報紙什麼的都有,媽媽在家帶弟弟」,韓層層沒有任hetubook.com.com何猶豫地說了,火漁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剛剛那是什麼意思?」于洋沒能理解,反問她。火漁笑了笑,沒有理他,拉著韓層層的手準備離開,這無疑是激怒了于洋。
方潔的心疼是那麼清晰的印在火漁的心上,她的心也會疼,只是疼的時候好像還多些什麼。
「你就知道這樣,她那麼點分數,咱們辛辛苦苦掙的錢,不是打水漂了!」方潔怒氣沖沖的反駁!想著每日賣豆腐也不過是百來塊錢,還要早起,那天一下子就給校長送了好幾天的錢,結果換來的確實不及格的分數,任誰都怕是想不通的吧!
「不!層層!」火漁輕輕地拂開了她的手。
「小漁,等等我!」,韓層層也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追著跑起來。落葉一大片一大片的落下來,一切美的都像是在仙境里,想象著自身幻化成了公主,在林間與大自然嬉戲,風吹起她們的頭髮,世界彷彿都在起舞。
于洋被韓層層吼得忘記了還口,急急忙忙的跑向老師的辦公室去了,在老師的幫助下,清洗傷口,疼的火漁是齜牙咧嘴,站在旁邊的于洋也是看的心驚肉跳。韓層層一直都站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好不容易清洗完傷口,上了葯,也包上了紗布,火漁身上已經是除了不少的汗。
「這是怎麼了?」方潔握著她的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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