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新疆五年
第十六章 何小麗的關切

「過來坐下,老師還能吃了你不成!」何小麗無奈的笑笑,看著火漁一臉驚恐的表情,好像自己是吃人的野獸一樣,「快過來,坐下!」火漁一點一點的挪著步子,何小麗站起身來,一把拉過她摁在了小椅子上。沒想到老師的辦公室里竟然還有這樣的小椅子,好像是專門為他們這些學生準備的一樣,火漁在心底想。看著面前這個又在走神的孩子,何小麗感覺到了無奈,好像她這樣的行為都是自然而然不受控制的。
「謝謝老師!」韓層層的眼裡已經有淚在翻湧,好似下一刻便要奪眶而出,在何小麗的示意下,韓層層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火漁還站在辦公室里。上課鈴聲響了,而何小麗還是依舊批改著自己面前的作業,好像對這一切一無所覺。火漁為何小麗的做法感到吃驚並且激動,原以為所有的老師都和校長是一丘之貉,但很顯然,面前這個正在認真批改著作業的何小麗不是。只能慶幸,這節課是自習課。
雙腳變得很沉重,她一手提著鞋子,一手撐著傘,一個人踉蹌的走在雪地里,很多人都詫異地看向她,她有些氣悶,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她倔強地撐著傘走的很快,想要逃離那些父母無意間投過來的眼神,雪已經m.hetubook.com.com沒過了腳踝,走起來本就很是吃力,火漁卻還是自顧自的快速地向前走著,鞋子偏大,一個趔趄便是倒在了雪地里,整張臉都蹭在了雪地里,嘴巴里還有雪,舌尖感觸到雪的冰涼感覺,心裏也霎時覺得冷了起來。
「你過來坐下!」何小麗喊她,火漁怯怯的走過去,還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層層都已經回教室去了,那留下她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把臉擦擦吧!像只小花貓,難道你都不覺得臉上很涼嗎?」他沒有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也許,火漁真的只是習慣了自己跌倒自己爬起來,看著她臉上的雪,遞上了乾淨的紙巾。
「摔倒了?快起來,地上涼死了!」于洋伸出手,去拉她。看著他伸過來的友善之手,手上戴著厚厚的手套,看起來都覺得暖和,火漁陷在自己對這雙手套的遐想之中。
「哦,哦」,火漁驚叫一聲下意識從地上快速地爬起,下意識的擦了擦眼睛,忽略了于洋還伸在半空的手。起來后才驚覺,自己就這樣無形之中拒絕了他的好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火漁趴在雪地里,覺得自己的臉都凍僵了,撐在雪地里的手也快要失去知覺,傘早就已經不成形的躺hetubook.com•com在那裡。也許只有死掉才是解脫!她的腦子裡突然竄過這樣的想法,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每天都像是在顛三倒四的過,成績一直都是一塌糊塗,在何小麗的語文課之後,再度是她十分討厭的數學課。而那個矮矮胖胖的數學老師是不是能放過她呢!火漁在心底不斷的哀嚎,卻是沒有人聽得到。果然,她再度被數學老師叫了起來,火漁站在原地,永遠都是那一句「不知道」,數學老師卻也總是不厭其煩的,每節課必然都要喊她,好像不喊她起來回答問題,那節課就是不完整的。
看著這一切的于洋沒有說話,他在這一刻竟然有些佩服起這個女孩來,這要是讓他的那幾個朋友知道可是要被笑話的。但是火漁的身上總是充滿了堅強,不管怎麼看,好像每一件事她都在透露著自己的堅強。看了看那把破舊的傘,想了想火漁還是撿起來,試著再度撐開,傘骨斷了一根,好在還能勉強支撐。兩個人便一同往學校走去。
「好」停下了和韓層層的快樂聊天時間,不知道班主任找她們有什麼事情,在惴惴不安中兩個人到了何小麗的辦公室。
「火漁,林藝是你表姐?」她走下了講桌,踱著步,肥胖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和_圖_書身上的肉都跟著顫抖起來。
「等我一下!」她把靴子從腳上脫下來,倒了倒雪,復又穿上。
「韓層層,你來」剛剛坐定,何小麗便在書桌抽屜里翻找著什麼,一邊喊著韓層層,「老師」韓層層有些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經過一夜的烘烤,鞋子已經幹了,在方潔嚴厲督促下,她穿上的靴子,然後手上拿著烘乾了的鞋,深一腳淺一腳的出門了,雪下的更厚了,如果一直連著下個幾天,不知道是不是會把他們的房子都蓋住,火漁在心裏想。路上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背著書本去上學的人,很多還是由家長專門的接送。有父母在幫孩子緊了緊圍巾,也有父母在幫孩子撐著傘,一隻手還拉著孩子的手不捨得放開。火漁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腳上的那雙藍色的靴子,心裏湧出來更多的奇怪的感覺。
「火漁,韓層層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在數學課下課,班主任何小麗到了班上,站在門口喊她。
「好了,去教室上課吧!」何小麗似是明白了她的激動,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
「恩」火漁點頭。
到了學校的時候正巧在打上課鈴了,兩人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跑,好在班主任到達教師之前兩人便已經在座位上坐好了www•hetubook.com•com。火漁很怕遲到,她不敢遲到,遲到的人總是要站在門口喊「報告」,得到老師的允許后才能進入教室,那個遲到的人在那一刻將會成為所有人目光的聚集,她不敢讓自己暴露在這樣的注視中。
「是嗎?那你來解一下!火漁坐下吧!上課別總是開小差」,火漁在她的訓斥下坐下了,感覺身後的針刺感也一併消失了。火漁仍舊在座位上發獃,一點都沒有因為她的警告而回過神來,火漁的思想總是不在正常的軌道之上,這一切都無法讓她覺得有必要。
「老師,剛剛那道題我有不同的解法」,于洋在旁邊開了口,數學老師的目光果然被帶了過去。
「老師」火漁惴惴不安地喊,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何小麗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她,手裡的筆也放在了旁邊。
「謝謝!」火漁接過,隨意地在臉上擦了一下,便把紙巾丟在了旁邊的垃圾桶里。靴子里也進了雪,腳上的襪子好像已經濕了。
「來,這是一個有名的醫院,老師剛好認識那裡的一個醫生,你的臉。」何小麗像是在猶豫該怎麼說會不傷害到她,「你臉上的疤痕是可以祛除的。」何小麗遞上手裡一張小小的長長的條子,韓層層有些錯愕,沒有想到老師會關心起她的私生活,木訥的接過手裡https://m.hetubook.com.com的那張條子,眼裡泛著淚花,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道出自己的感謝。
「怎麼?不打算起來嗎?」于洋看她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雪越下越大了,不由的開口催促道。
「你表姐的功課怎麼就那麼好?你就不能用點心嗎?」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班上的都學都在看著他們,林藝!所有人都在拿她和林藝作比較,火漁從心底第一次不喜歡這個表姐來。為什麼她走到哪裡都能得到眾人的青睞,而她永遠只是被拿來比較的「反面教材」。
火漁趴在地上,一時間忘了起身,看著面前放大的白色的雪,雪還在不停地下,沒有人會關注摔倒的她,大家只是詫異地看上一眼,便又繼續前行,路上幾乎都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自家的孩子都照顧不來,誰又會去管這個摔倒在雪地里的小女孩呢。抬起頭看向天空,一片雪不小心滴進了她的眼裡,真冷啊!她伸出手去揉了揉眼睛,雪在眼睛里融化,好像變成了眼淚,眼前散開了很重很濃的霧,看不清什麼才是真實的。
「怎麼趴在雪地里?」這熟悉的聲音,火漁木訥的側過頭,臉上還滿是摔倒時沾上的雪,嘴巴里也有,眼睛里一片水霧朦朧,延伸著透著一種悲傷的氣息,于洋就站在她的身邊看著這個倒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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