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愛神光臨
第六十八章 誤會還是欺騙

「想什麼呢!」李斯羽伸出手敲打柳柳的頭,看她吃痛回過神來。
柳贊龍看著這個再次因為昏迷來到他面前的女孩兒,如果可以抽去人的記憶,也許這是一個好的選擇,與其留著那些折磨她永遠無法翻身的痛苦回憶,還不如乾乾脆脆,割斷那一片令她無法重新生活的牽絆。
「李斯羽,小漁看起來很不舒服啊!怎麼辦?」柳柳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火漁開始失去意識,腦袋像是要被撕裂一般,整個人都昏過去。
「小漁,準備好了嗎?咱們出發吧!去看電影,算算時間,出來的時候,咱們正好去吃午餐,怎麼樣?」
「你剛才說,『他們家世相當』這句話什麼意思?」火漁整個人都是呆的,再一次問,看著面前盤子里剩下的意大利麵,嘴角似乎還殘留著番茄醬的酸甜味道。
火漁一時語塞,猶豫該說些什麼,或者解釋一下,在她為難建,電話斷了,火漁的心也跟著一陣收縮,這個從小便陪伴在他的身邊的人,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樣悲傷的語氣說一句:你現在不需要我了是嗎?
「我倒是希望有一天這稱呼在性質上能變一變。」李孟成笑了笑,滿臉真誠的看著火漁。
「呵呵,說你不要臉你倒是無所謂,反倒是裝傻,問起了維瀚的家庭,既然你和他從小就認識,難道你從來不知道他家境很好?和李斯羽家不相上下,還是說,你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想要捕獲他的心,然後從灰姑娘變成公主?」蘇岩自我推敲。
「李斯羽?你和李斯羽在一起?」殷維翰的聲音聽不出悲喜,但火漁隱隱的覺得不安,越是這樣越是讓她心裏沒底。
「我有你不要臉?一邊巴著李斯羽,一邊又拽著維瀚,你打的什麼主意,兩個人的家室相當,難道說你想兩人都霸佔?我們到底誰更不要臉些?」蘇岩氣急敗壞,沒人敢當面這麼說過她。
「恩」火漁輕哼一聲,睜開眼來,看著面前圍著她的幾人,一時間不解。
「小漁,你說我和蘇博會不會結婚?」柳柳無限美好的憧憬著,有一天穿上婚紗,旁邊站著帥氣逼人的蘇博,那該是何等的幸福。
「柳柳。」火漁回身抱住了柳柳,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溫暖,卻又莫名的感覺到寒意的侵襲。
吃著海鮮大餐,柳柳在一旁嘰嘰喳喳說個hetubook.com.com沒完,但話題幾乎都是繞著蘇博在說,火漁無奈的聽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她在傾訴,還是真的是為了給她講些有趣的事情。
「小翰子,其實我」火漁正想解釋。
「你們兩父女怎麼都那麼倔!你自己好好愛護自己,別做出格的事情,別上男生的當,現在外面的男孩子,總是花言巧語」方潔開始了新一波的念叨。
「媽媽,我還有事情,就先掛了。」火漁害怕這樣子的方潔,她根本不想結婚,但那一刻,她卻有一瞬間的瘋狂,隨便找個人把婚結了,然後讓他們再也不用拿這些話來念叨,匆匆忙忙的掛斷電話,原本的好心情消失不見。
天色漸漸的黑下來,火漁在公園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了,柳柳在旁陪伴,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也不敢說出回家的話來,路燈亮起,世界一邊黑暗一邊明亮,也許就像火漁現在的心情一樣。
初八的時候,火漁終於開始上班了,依舊是一份閑淡的差事,無非是跟在李斯羽的身邊打打雜,雖極力拒絕,對方卻是無動於衷,火漁便也不再說了。
「什麼呀!能不讓人想入非非么!」柳柳大叫道。
火漁詫異了一下,只記得當時自己頭很疼,睡著了?不會吧?迷迷糊糊的看著李斯羽,見對方也是一派輕鬆的樣子,便也放下心來。
「唉,也對,恐怕李斯羽還在為了我而難過吧!是不是?是不是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在你面前流露出傷感來?真是不好意思,就算我已經離開了他,還是在無形之中影響了你們的感情。」蘇岩頗為驕傲的甩了甩自己的頭髮,單手叉著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臉上,永遠都是那嚇人的煙熏妝。
「回家,老爹還在等我們呢!他一直在問,小漁怎麼還不回來呀!小漁是不是嫌棄他這個老頭子話太多了!要不然,我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李斯羽握住火漁放在腿上的手,冰涼的有些嚇人,這樣的冬季,看她臉上有些發紫的痕迹,一把抱在懷裡,然後扶起她,帶著她往車子走去。
「回家?」火漁輕輕的重複,她還有家嗎?眼神微微的閃爍了一下,復又恢復了剛才的暗色。
柳柳呼一口氣暖了暖手,跟在後頭,把空調開到很大,凍得冰涼的兩人才漸漸回暖,臉上凍和-圖-書得發青的血絲也漸漸的淡下去,火漁蒼白的臉色也沒有好多少,雙手交握著,只是獃獃的看著車窗外那細細碎碎的雪花。
「小漁,你在做什麼?快些吧!李斯羽說要帶我們去玩呢!」柳柳人未到聲先到,火漁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電話那頭的殷維翰已經聽得清清楚楚,現在的手機收音效果都是如此之好!
「舅舅,喜歡小漁的人可多了,看看我們家哥哥也沒有這個好運氣咯~」
這樣的距離,她在漸漸地適應,害怕也在漸漸的削弱。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火漁輕飄飄的開口,聲音不大,但就近座位的人都聽得到,看著蘇岩煞白的臉色,她就知道,這句話刺|激到她了。
李斯羽和柳柳看著昏迷的火漁,眉頭緊緊的皺起,究竟要怎樣才能使她開心起來呢,彷彿與生俱來,火漁的身上就包裹著悲傷的外套,讓人無法走進她的內心世界,她也無法自己走出來。
「老爹」火漁開口,喊完以後又忍不住罵自己,也許人家只是一時興起,而不是真正的喜歡你這樣的稱呼。
「沒事吧?」李斯羽上前來,看著火漁失魂落魄的樣子,擔心的問。
火漁的腦海里滿是一切奇怪的念頭在打轉,殷維翰掛斷的電話,還有方潔的諄諄教誨,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的腦袋特別疼,特別疼。
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在自己的幻想中,一切都顯得那麼美麗,沒有爭吵,每個人都是天生的,各自是獨立的個體,在這個世間遊走,彷彿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美好,人與人之間和平共處,沒有那些世事牽絆,沒有爭吵,沒有人會管你、約束你,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小漁,為什麼在餐廳都能遇見狗啊!這是的員工都是幹什麼吃的,總有瘋狗亂叫,還讓不讓客人吃飯了!」柳柳牙尖嘴利的回擊。
火漁抬起頭斜看了她一眼,復又低下頭去,把她的話當做了耳旁風,全無視之。
「呀?老爹?」柳柳先是驚呼出聲,為了火漁這樣的稱呼,難不成說小漁已經是李斯羽的女朋友了?某人內心無限聯想。
「小漁,李斯羽呢?你不是已經巴上他了,怎麼,他不要你了?」在柳柳出討不到好處,矛頭自然而然的指向了安靜吃著食物的火漁。
「你怎麼去長沙了?這大過hetubook.com•com年的,你什麼時候去的?怎麼都沒有和我說一聲?現在住在哪裡啊?和柳柳在一起?」殷維翰一系列的追問,火漁都不知道應該先回答哪一個好,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她太為難了,所以乾脆派了人來幫她回答了這一難題。
火漁慢條斯理的咽下食物,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抬起頭來。
火漁的內心在不斷的拉扯,找著各種借口,各種理由,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有苦衷,這一切都是可以得到諒解的。想到上午他那樣掛斷自己的電話,又莫名的覺得心難安,是不是這通電話將會成為他們這些年感情的最後句點。
「柳柳,我們走吧!」火漁站起身,身體忍不住晃了晃,扶住桌邊,拿起擱置在一旁的包,往外走去,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小漁,你怎麼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啊!」柳柳裝著很無奈的埋怨。
「哈哈~那臭小子,你要努力了,可別讓我失望啊!」李孟成笑起來,卻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火漁腦海里只重複著那一句:「兩人家世相當!」「家世相當!」
想要聲嘶力竭的吶喊,想要打個電話過去質問,但卻是什麼都沒有做,也許他的隱瞞只是不在學校掀起軒然大|波,畢竟,在那座縣城裡,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多見,也許他並非故意隱瞞,只是覺得交朋友和這些並沒有關係,況且,自己不也隱瞞了那段過去不是嗎?
「媽媽,我很好,你們別擔心,我知道爸爸是絕對不會原諒我的,那就,算了吧!」火漁輕輕地說,坐在地毯上,靠著床邊沿。
到達李家的時候,火漁漸漸的恢復了一些,有一種到了別人屋檐下的自覺感,不能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儘管有一千個念頭離開這裏,卻被李斯羽的固執磨滅的消失殆盡,只剩下了無奈充斥著整個身心。
這一餐吃的無疑是融洽和諧的,火漁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火漁呆愣愣的看著電話,這個無論她何時打,始終接的通的電話,這個無論她怎樣發火,無理取鬧,總是不會先斷掉的電話,卻突然間這樣毫無徵兆的斷了,原來,這些習慣都在養成,當對方作出改變時,才驚覺,原來曾經是那樣的被照顧著。
「這些年,是我們錯了,但是你怎麼連戶口本都帶走了,難道你真的想和我們完全斷絕關係嗎?」https://m.hetubook.com.com方潔嘆口氣,這一切該怎麼辦,誰知道,火盛依舊在氣頭上,雖然晚上也擔心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卻總是不鬆口要她回來的話。
「柳柳,我和小翰子,可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手機再一次響起來,火漁看了看屏幕,是方潔的來電,一時間又恢復了一些。
「你們回來了?沒事吧?」李孟成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他們的歸來,看到一行三人進來,不由得關心道。
火漁會學校看過,大門還是上鎖的,無奈的嘆口氣,搬回了李斯羽的小公寓內,雖然李孟成和李斯羽都一再挽留,但她還是決然的離開了,這總不是長久之計,雖然住在小公寓也是李斯羽的地盤,但總比直接入住他家要好些!
「什麼意思?就是說你不要臉咯~還能有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我這是在誇獎你不成?」蘇岩輕笑出聲,彷彿是在對著一個傻子說話。
真是這邊還沒說完,那邊李斯羽又進來插了一腳,火漁無奈的回頭,瞪視著站在門口的兩人,從頭不爽到腳,卻礙於電話那頭還有殷維翰在,才強壓住怒氣,沒有發飆。
那些想要知道的消息,已經知道,火漁不敢相信,原來這些年她真是從未了解過自己視為最好的朋友嗎?而這一切的消息,竟然來自於對她充滿敵意的蘇岩,他們之間的這條河原來這麼寬,但她竟從未所查,一直以為他們是一樣的,那些吃他零食已經所有好東西的日子,彷彿一下子回來,原來那個最笨的人一直是她。
李斯羽上前一步,拍著他的背,也不知道爸爸怎麼樣了,火漁不由得想,雖說他們鬧僵了,但爸爸一定也是在擔心著她的吧。
「去我家!爸爸在家!快些!」柳柳當即應道。
「快,去你爸爸那裡!」這樣的狀況經歷的多了,似乎大家也就輕車熟路的知道要怎麼解決。
當那些衝動的情緒在漸漸的應下來之後,才發現原先自己對未來竟然有這樣多的茫然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好像每一分鐘都不知該如何活著,雙手該擺在哪裡,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小漁,你沒事吧?」柳柳見火漁狀況不對,走進來,看著她一臉落寞的樣子,再看看亮著的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小翰子三個字,頓時明了。
「媽媽。」
「喲~連放假都能遇到你們?這還真是『www•hetubook.com.com有緣』啊!」有些人總是在不合時宜的出現,比如蘇岩,還特意咬牙強調「有緣」二字,看她那模樣,彷彿真是慶幸的不行。
火漁鬧了個大紅臉,任由他們玩笑,也不插話。
「我想,這還要看她自己了,她常常處在情緒低落中,似乎總有想不完的心事,整個人都裹在一層只有自己的膜里,外人根本就看不到她,她似乎也欣喜與這樣的黑暗。」
「小漁,有車!」柳柳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正沖向大馬路的火漁,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會兒她會醒來,她的狀況似乎越來越不簡單了,這小小年紀的孩子,到底每天都在想些什麼。」柳贊龍嘆口氣,這孩子似乎還有憂鬱症,還不是輕度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火漁蒼白著臉色,問道。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放在腿上的手,相互握緊了,只要一緊張便會自然的做出此舉。
「小漁,我們回家吧!」李斯羽出現,柳柳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李斯羽,好在給李斯羽發了條簡訊息,他來的也快,不然這麼冷的天氣,人一定會凍暈過去的。李斯羽蹲在火漁的面前,看著這個一直都顯得很淡然的姑娘,此刻臉上卻只有茫然和無措的心慌。
「爸爸,小漁到底怎麼樣?她這樣的病到底能不能根治啊!」柳柳著急的詢問,這隔三岔五的犯病,總要治好才好。
「柳柳,你說話果然還是這樣的尖酸刻薄,難怪白曉梅當初被你氣得大哭,還搬了宿舍。不過我可不是白曉梅,我不會躲在角落裡哭!」蘇岩冷笑一聲,彷彿是居高臨下的女王,在審視著她管轄的國度。
火漁沒理會,吃著盤裡的意大利麵,任由蘇岩和柳柳唇槍舌劍,跟蘇岩這樣的人鬥嘴,簡直就是浪費力氣浪費口水浪費時間。
「小漁,別難過,這不是好事嗎?你看,既然咱們都知道了,那咱們就應該好好的懲罰他!看他有沒有悔改的誠意!」柳柳輕拍著火漁的背,安慰著,希望能夠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原來他們都在啊!呵呵,你現在不需要我了是嗎?」
「小漁,你還好吧?找到住的地方了嗎?」方潔的聲音里充滿了焦急,火漁彷彿又看見那一年,冷意逼人,深雪地里,她腿上凝固的鮮血,淚意突然就逼上了眼眶。
「小漁,快來,大家都坐下吃飯啊!」李孟成招呼著大家。
「我很好,沒事,有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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