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現在也是一個骯髒的女人了，殷夏又自嘲地笑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也變成了當初最討厭的樣子。
陸禎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沒想到自己會動手打了殷夏，可這一巴掌在幾年前，甚至12年前就應該打過去的。
「給了我不少錢，那些錢也用在給陸叔叔買墓地上了。」殷夏點頭，並沒有避諱這個問題，也回答了陸禎那個時候不斷追問過的問題。
「後來要不是你在中間攪和，他怎麼會把我的手機又給要回去。」想起這點，殷夏就覺得又好笑又生氣。
心虛地看了一下門口，殷夏氣沖沖走過去關上門，雙手叉腰地瞪著陸禎：「你是擔心別人不知道你女朋友是做小姐的？」
這麼狼狽不堪的殷夏，陸禎還是第一次見到，要不是一上午想了那麼多，發現藥瓶不在身上，還真的以為是回到了現狀。
這個動作讓陸禎皺了一下眉，感覺這可不像是平時殷夏會做出來的事情。
「沒想到她竟然是那種骯髒的女人！」殷夏的氣憤，不禁讓她提高了一些音量。
從來沒想到陸禎會對自己動手，殷夏捂著火辣辣的臉，猛地扭過頭盯著陸禎，卻看到了一副悔恨的表情。
殷夏愣住了，本以為陸禎是生氣，沒想到卻是這幅樣子，就好像自己變成這樣，完完全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殷夏又詭異地笑了幾聲，撩開因為大吼而散亂的頭髮，盯著陸禎說道：「當時我就懷疑她在外面heｔｕｂook•cｏm.com有男人了，所以……」
「你放開我。」殷夏舉著手，威脅地說道。
「還是何佳祖出車禍那次？」陸禎又補充道。
「那些小混混哪來的？」陸禎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陸禎問道。
陸禎用力把她拽住，殷夏回過頭來直接把麵包砸了在了陸禎身上，然後抬起手，可見到陸禎堅定的眼神，卻又下不去手了。
殷夏一下子被戳中了痛處，想不到眼前這個窮光蛋陸禎也會對自己說教，便指著這間小鋪子冷哼了一聲：「對，我是喜歡物質，我拜金，你不也是早就知道的嘛。」
「很想聽嗎？」殷夏自嘲地笑了一聲。
「你騙我。」殷夏氣惱地盯著陸禎，大力關上了錢箱子。
不知道陸禎是怎麼了，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也有感情，殷夏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你爸去世是為了救你，你不記得了？」
這也讓殷夏慢慢收回了視線，蹲下去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麵包，包裝紙攥在手裡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所以你接受了謝天霖給你的好處，你當了她的女朋友。」提起當年的事情，陸禎就打算問個明白。
說起這個話題，殷夏就得意地揚起了嘴角：「還記得初中那會兒我跟你說過，我母親又懷孕了的事情嗎？」
陸禎緊緊攥著拳頭：「為什麼是謝天霖的父親……」
「那我爸呢？」陸禎不可置信地看著殷夏，和*圖*書難道說未來被自己改變了，並沒有發生過車禍？
殷夏緊皺著眉：「當時……小混混找你麻煩，陸叔叔趕過來幫忙，那些小混混失手……」
這麼多年來陸禎的確不知道殷夏發生了什麼，就連最原始的經歷中，在初中畢業后，陸禎就已經很少有殷夏的消息了。
殷夏抬起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陸禎的胳膊，用力甩開，然後指著陸禎的鼻尖說道：「我經歷了什麼你知道嗎，不知道你就給我閉嘴。」
「問你話呢。」見陸禎不說話，殷夏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便提高了嗓門。
對，現在這個情況並不是現狀，至於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陸禎也不明白。
殷夏撩撥著凌亂的頭髮出來，一夜的工作讓她很乏累，伸了一個懶腰感覺全身舒爽了不少，仔細一看陸禎卻還在櫃檯那邊坐著。
殷夏絲毫沒有覺得不好，直爽地點頭：「對，當時就連我們的父母都用不上手機，手機還沒有普及，你知道拿一個手機在學校里，整天被圍著的感覺是什麼樣嗎？」
陸禎壓住了怒火，知道現在什麼都已經發生了，就繼續問道：「你還經歷了什麼？」
父親避過了車禍應該就被提醒了，改變了那天的形成，卻失手被人打死了，這讓陸禎無法接受。
殷夏有些失望地看著陸禎，沒想到他竟然會點頭，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還被包養，還跟謝天霖在一起過，怎麼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又是這個傢伙，似乎命中注定要跟自己作對，陸禎恨得牙痒痒，在原本的經歷中他就是車禍的元兇。
殷夏愣了一下，沒想到陸禎知道真相后這麼鎮定，而且說話的口吻就像是能改變什麼一樣，那聲音有一種魔力，迫使自己說出了第二件事：「謝天霖他爸，包養過我一段時間。」
看著殷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陸禎真的很想掄巴掌上去，可轉念一想她能這麼做，就說明在她心裏，自己什麼都不是。
見殷夏一副依賴的樣子，陸禎心頭又不免感觸了一番，盡量平淡地說道：「剛才你睡覺的時候有點忙，我剛休息一會兒。」
陸禎垂下手臂，懊悔地吸了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發抖。
看著殷夏又要回到庫房，陸禎一下子拽住了她：「你還要回到那個狹小的地方，躲藏到什麼時候？」
見殷夏遲遲沒有動作，陸禎才緩緩開口說道：「為什麼要這麼墮落？」
剛才陸禎就聽到了殷夏出來的動靜，看著她懶洋洋的樣子，穿著睡衣，蓬亂的頭髮下面因為化妝品而變得暗黃憔悴的臉，哪裡還有一些女神的樣子，甚至整個人的氣色都不太好。
殷夏可不覺得是這樣，心想這麼破的一個小店能有什麼忙的，便走過去一下子拉開了抽屜，錢箱子裏面只有十幾塊的零錢。
太遲了。
怎麼會這樣？
「所以你當時就動了歪念頭，你媽媽的死跟你有關！」陸禎不可置ｍ.ｈｅｔubook•ｃoｍ.coｍ信地看著殷夏，但看殷夏生活這麼自在，似乎並沒有抓到當時的兇手。
陸禎氣呼呼地看著殷夏，從早晨第一眼看到她，得知她墮落到這個程度的時候，這一巴掌就想要扇過去了。
陸禎還是第一次被殷夏質問，盯著她蓬亂頭髮後面的眼睛，緩緩站起來，覺得隨口說出來的借口被當面戳穿，簡直太尷尬了。
啪——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殷夏才醒過來，陸禎也在櫃檯前坐了一上午。
殷夏全身一震，頓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還要繼續朝著庫房那邊走去。
「怎麼沒做飯？」殷夏眉頭皺著，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中午醒來，就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這個事情對於陸禎來說沒過多久，可殷夏還不等他做出反應，就緊接著說道：「當時我媽雖然對我家暴，但還沒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自從我爸死後，我媽也很辛苦，可懷孕這件事情讓我感覺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
陸禎才不願意聽殷夏被別人玩弄的遭遇，但為了避免那些事情發生，還是點了點頭。
「陸禎你想怎麼樣？」殷夏肚子很餓了，說著就隨手拿起貨架上的麵包吃了起來。
「救我？」陸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殷夏支支吾吾半天，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總別再心裏也難受，就如實說道：「我想應該是謝天霖找的人，但用錢給擺平了，沒有波及到他身上，只是打死人的那個進了監獄，其餘的聚眾鬥毆，被他用關係給保出和-圖-書來了。」
殷夏眉頭一皺：「車禍？你在說什麼？」
可這一巴掌又有什麼用？
「那你也不能為了錢去出賣肉體啊！」陸禎大喊道。
「什麼？！」陸禎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原本就不會發生的事情。
現在陸禎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剛要說話，殷夏就緊接著說道：「從那次我看到攸寧家的豪車開始，我就打算這輩子不能窮下去。」
謝天霖……
陸禎抿著嘴，就算殷夏這巴掌掄過來，他都不可能放手。
殷夏整個頭瞬間瞥向一邊，頭髮隨後才跟著擺動過去，一個站不穩，差點把身後的貨架給撞倒了。
「跟謝天霖在一起，是我爸出車禍那次？」陸禎不太確定，但畢竟現在父親不在了，應該還是按照原來的歷史發展下去了。
陸禎已經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無非就是物質。」
果然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殷夏就已經註定了要走上拜金這條路。陸禎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多少都有一些連帶責任。
本來陸禎以為自己開口第一句話會是道歉，沒想到卻說出這樣一番話，不過這也是他心裏想了十幾遍的問題。
「在我看來，我經歷的那些分手劈腿都是小事了。你知道又能怎麼樣？我現在不還是這個樣子。」殷夏白了陸禎一眼，沒有打算說下去。
既然話說到這兒了，陸禎便開口問道：「你都經歷了什麼？」
事實上陸禎的確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而也在跟殷夏對視的瞬間，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