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就是黑娃子的跟班啊？」江上從一片廢墟當中找出了一把破破爛爛的椅子，勉勉強強能坐在上面，「你跟他多久了？怎麼好的沒學會，盡學了一些毛毛躁躁的東西？他昨天差點兒把我的脖子扭斷，這事兒我還沒找他算賬。我的意外保險可不包括這個。」
他看到一望無際的鋼筋水泥森林中飄散出火焰帶來的灰塵，然後就是哭喊的聲音，他們最終悄然逝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換了一身中學生的校服。
「可是我覺得隊長不會。」筱筱搖搖頭，「如果有一天您也變得強大無比，我想您還是會刀子嘴豆腐心。」
「全副武裝是啥意思？你給我解釋解釋。」
但是如果真的帶這樣的人去一家公司去做調查，那簡直愚蠢。
然而正如求救信號發過去半天沒人反應一樣，連解除求救的請求發過去也沒啥反應。可能真的是傳達室的老大爺睡著了，或者老大爺才是真正的神，他早就看穿了這一切。
「好嘞，我們這就去春遊。」江上站起來，背著手離開。
「那你一定不會賠不起了。」江上笑了笑，「走吧，辦公室里說話。」
現在尚不能確定作案人數，哪怕只是一個單獨的人，只要他是聯盟機關內部的，也非常難以對付。萬一發生衝突，最後自己可能小命不保。
總之，給人擦屁股真的足夠了。
「你沒想到的事兒多了去了。」江上搖搖頭，「拜託，我們是要秘密調查，不是握緊拳頭去揍人，用不著穿你這一身皮。像你這樣跟著我去調查，還不如在腦門兒上貼個紙條，上面就寫『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來抓犯人了你們快跑』。」
「不錯不錯，方悅，你的新人教育做得不錯，回頭我打個報告，讓上頭好好嘉獎你一番。」江上試圖從地上站起來，不過由於還是有點兒虛弱，所以筱筱趕緊攙扶了一把，「聽到了吧，我這大樓，你得賠四個。」
他的父親也是一名peace maker，經常在夜裡叫醒他，要他起來看他在工作時拍攝的實況錄像。
「這我們都知道。」
「隊長，過分了吧？」筱筱皺眉。
「你來這兒多長時間了？」江上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和平！」麥曉飛大聲回答。
現在辦公地點毀於一旦，相當於從江上的身上割肉一樣。
靈風咬著嘴唇，一臉無辜的樣子，但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會吧？你真有事兒求我？」他撓撓頭，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衣服，「說吧！」
「到！」
這個新人差不多已經被江上給洗腦了。
「如果隊長被革職查辦，我也會主動離開。」筱筱的語氣更加堅定。
「如果查不出來，就果斷放棄。如果查到了驚人的內幕，最好憋著不說。千萬不要以身犯險。」
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想讓這個不速之客趕緊離開。
「誰還閑著？趕緊統計一份損失情況詳細報表出來，報表的標準格式從公共郵箱里找，寫好了找我蓋章。」江上大聲命令，立刻有人答應，「哦對了，送客。」
「別誇我啊，搞得你好像有事兒求我的樣子。」
「可是聯盟機關的手冊規定，出任務時必須全https://www.hetubook.com.com副武裝……我不能違反規定。」
隨著江上的成長，他繼承了父親的本事。雖然不能像那些有極速能力的超能力者一樣快，他也能迅速趕往現場。他會心靈手術，輕鬆給普通人洗腦。他會建築工程，憑藉合理規劃還原建築本貌。他會設立結界，不讓普通人靠近事故現場。他還會插科打諢，媒體記者也拿他沒辦法。
「對不起。」女孩老老實實低頭道歉，「我沒想到這裏這麼不結實。」
「傻丫頭，你算了吧。離了這個地方，就算我被洗腦了、剝奪能力了，我還能擺個小攤賣水果，你能幹啥啊？」
另外，靈風正在扯著自己披風的一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沒怎麼啦！」筱筱依舊是那麼溫柔，「再換一身吧，隊長可能覺得這一身衣服不太好看。」
「我總是有一種預感，我預感到這次的事情非常複雜，而且敵人來自內部……」
而現在，江上完全不需要出去，也因為剛剛靈風的「襲擊」而變得灰頭土臉。
「啥意思？」
沒錯。
這次的事情太過於詭異，現有的證據均指向聯盟機關內部。
「在我看來，你腦袋上套個絲|襪也能達到這個效果……針對這個任務，不需要這樣的裝備，明白？」
靈風敲了敲門，顯得很有禮貌的樣子。
「它……它不可笑！」少女氣鼓鼓地說道，「它是黑風老師用高科技手段製造的，能夠吸收衝擊，帶來很好的防護效果。還有這個面具，是定製石墨整流面具，帶有視網膜投射系統，不僅能掩蓋我的真實相貌，還能提供很多
https://m.hetubook.com.com戰鬥數據。」
她本來個子就不算高，年齡也正好是中學生的階段，再加上齊耳短髮，完全就是一副學生的樣子。
「給老子賠！」
筱筱的語氣很平淡，臉上也掛著她標誌的笑容，但看起來卻十分悲傷。
「按理說我們應該和超級英雄搞好關係，這樣才有利於我們以後工作的展開。」
「我能買水果呀。」她笑了。
那個還在一處漏洞修修補補的新人灰頭土臉，迅速奔跑了過來。
靈風好像被老師責罵一樣，扭頭離開了辦公室，和正好要進來的筱筱擦肩而過。
「唉……」他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啊……你看看這！我心愛的辦公室……」
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靈風，被筱筱推著又重新走向更衣室。
「明白了……」少女低下了頭。
筱筱沒再多說什麼。她能理解江上的心痛，因為這個辦公樓是他打拚的結果。在他當上隊長之後，幾次和上面發生過激烈的交鋒，一次次把在別人看來不可能拿到的經費搞到手，然後迅速改善了隊伍的生活狀況，讓大家從貧困線掙扎到了溫飽線。
說是辦公室，其實已經是搖搖欲墜。就在這個地方，多年前也是江上的父親的辦公地點，小時候江上也跟著父親一起參觀過，父親總是守著電話，等著上面發來命令。只要電話響起，他就立刻帶人出發，總得整整一天，他才會帶著滿身的焦糊味兒和塵土回來。
「是黑風老師派我來的！」超級英雄少女終於大聲說出了這句話。
「怎麼了？這衣服……」靈風手足無措。
或者說，和*圖*書他只能幹這個。
「你告訴我，三天來你學到最多的是什麼？」
「好啦好啦，你先攢夠一輩子買我水果的錢再說吧……」江上沖她擺擺手，「去看看那小鬼換了個什麼衣服，別穿著城管的衣服就跑出來了，那還不如那一套戰鬥服。」
「所以我希望您能夠適可而止。」
「意思就是穿上戰鬥服，準備和邪惡勢力做殊死搏鬥。」少女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隨著一聲怒喝，江上從昏迷中醒來。
他聞到父親身上的煙熏味和血腥味。
「隊長……您不是真的要她賠吧？」筱筱在江上的耳邊悄悄說道，「她也不是故意的……」
於是，在夢境中他也經常能想起這糟心的一切。
「你們沒開過文化課嗎？所以我說這年頭的新人教育就像是渣一樣，有錢搞這種名不副實的新人培訓，還不如關注一下超市打折信息。」江上悲嘆一聲，「告訴你，全副武裝是形容對人或對事情準備充分，而不是穿上你那可笑的戰鬥服。」
當幼年的江上坐在他的腿上看著電視頻幕閃爍過一幕幕慘劇時，父親會很驕傲地告訴江上，他把多少人從騷亂中救出，讓多少普通人忘記了正義與邪惡鬥爭時的慘痛代價，讓多少人重回日常和平的生活。
「好，我答應你。」江上點點頭，「如果情況不對，我會放棄調查。哪怕我被革職查辦，我也不會去拚命。」
「原來你還有幕後主使。那個誰，報告里提一句，就說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襲擊，有破壞內部團結、阻礙大局工作的嫌疑。」
「不不，我還不能走！」一聽江上要送客，靈風趕緊猛烈搖頭，「我今天是有和圖書任務的！」
「我來了。」
「我也想這樣，但每次都是對方給我們找麻煩。人家放個屁都是香的，最後的殘局還是我們收拾。你就說這孩子吧……雖然看起來一副能夠接受教育的模樣，但實際上還是因為能力太過於強大而對周遭造成了影響。這種事情和『心地善良』基本上沒多大關係，只要你掌握著過人的力量，總有一天會變得特別傲慢。」
看著筱筱半天沒說話，江上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
從偽裝的角度來說，這倒是相當完美。
不過，現在的情況更加糟心……
「報告隊長，三天！」
江上最早的記憶與死有關。
「砸一賠三，連本共四！」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江上擺擺手，「賠不賠得出，那是以後的問題。但我們要的是態度，要的是說法，要的是公平公正，要的是人間正道。」
江上沉默了。
「麥曉飛！」江上大喊一聲。
聽到這個答案，一群人相互看了看，都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很好。曉飛，你告訴這位威風凜凜、把人家的辦公樓砸碎、到現在賠償問題完全沒說的英雄，如何和平地解決這件事？」
他正躺在地上，跪在他身邊的筱筱還在給他檢查身體，隨時準備施加治療術。方悅正在帶領一群人維修已經搖搖欲墜的辦公樓，安琪則在向總部解釋，剛剛發出的求救信號是報警系統的誤傳。
「還有，少跟我說你身份隱藏的那一套。」江上咧咧嘴，「在我這兒不需要隱藏身份。你現在就去給我換一套衣服，我這兒有很多備用的衣服，都是我們偵察時用的。如果更衣室被埋了，請您費心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