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之國
第四十章 約西亞歸來

「我們需要更多的人……」瑞卡瓦自言自語,他再度扭頭看向賽靈斯軍的營地,猛然,他的雙眼瞪得和銅鈴一般,嘴巴張得老大足以塞進一隻雞蛋。
回望營地處,結陣的賽靈斯士兵正大步走出缺口,壓向敵軍的側面。亂民群中,崩潰的勢頭宛若浪潮,從一側席捲到另一側。
約西亞?他是奧格塔維婭的哥哥約西亞!
「看樣子短時間內我們根本無力重整他們。」凱瞥了一眼友方的散兵游勇們,道。
瑞卡瓦如鷹的目光掠過視野所及的戰場,敵人的戰線已遭突破,等到賽靈斯軍驅散了突破口附近的亂民,大批將士就會湧入,徹底撕裂南線敵人的戰線,令他們首尾不得相顧。
「比起這些,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打敗這撥人吧。」瑞卡瓦指著不多迫近的亂民步兵們,「現在我軍反攻出來的小兵們完全是毫無鬥志的一盤散沙,等敵人壓上來了,只要一個照面他們就會崩潰的。」
當即,瑞卡瓦躍馬而出,領著眾人在亂民步卒的一箭之地外左搖右擺,不出所料,亂民們確實是衝著瑞卡和_圖_書瓦等人來的。在騎兵們的左突右繞中,亂民的陣列也在不斷轉向、移動、拉伸、扭曲,只為保持正對騎兵的架勢,以免側翼和背後遭到騎兵的衝擊。
「說干咱就干。」丹澤說。
騎兵們應命集群衝鋒,恍若尖刀刺入熟牛肉,以微乎其微的代價一股作氣擊穿了敵人兵士稀疏、腳步雜亂的弱點處。
「嘿嘿,不愧是大小姐看中的人,想法就是多。但容我說兩句,我和部下們都是洛林家的臣子,此番幫你作戰可不是份內的事,你不能只顧自個兒立功揚威,卻不讓我等掙軍功吧?」
一行人在南方的山谷間追繳潰敵,抓捕俘虜,不亦樂乎。瑞卡瓦無精打采地看著大家東奔西跑,在俘虜身上畫記號表明歸屬,禁不住打了聲哈欠。
「我有個主意……我們繞他們轉兩圈牽制一下吧?」瑞卡瓦忽然說。
瑞卡瓦下意識想要派人或親自去督促他們結陣備戰,但緊接著他就意識到這些玩得正嗨的小兵們是不會聽他的話的,他們的軍官更不會。
「沒問題。」騎兵隊長紅光https://m.hetubook.com•com滿面地對手下們揮鞭笑道,「走,小子們,我們去好好玩玩!」
「大哥你精神分裂啊,當初第一個說要反攻的是你,現在拒絕追擊的也是你,你到底站哪邊啊?」
「哦,怎麼說?」
除了中午的小睡外,他幾乎忙了一天,真的很累了。
潰散的亂民無疑使士兵們嗅到了滿滿的軍功的味道,瑞卡瓦率領騎兵衝擊過的地方,大批賽靈斯士兵踏出營地發動反擊。
第二次衝擊后,此處的敵人徹底潰散,大批亂民丟下武器,跪地投降。
瑞卡瓦坐在馬上,默默地看著亂民們的軍勢土崩瓦解。
丹澤看到他亦震驚地失語片刻,隨即彬彬有禮地撫胸躬身行禮,笑道:「參見約西亞大人。」
「我我我我是瑞卡瓦!」在約西亞面前,瑞卡瓦莫名其妙慌了神。
當瑞卡瓦等人在敵軍陣后重新列隊轉向時,敵陣已是一片大亂。
多米諾骨牌式的崩潰即將開始,可以說,戰局已經穩了。
「沒錯,實在不行我們只能冒險強行衝垮敵人了。」
正疑慮間,又是和*圖*書一眾騎兵從賽靈斯軍的營地間衝出,徑直行至瑞卡瓦等人的身邊,領頭的人是凱·迪利安。
瑞卡瓦的視線最終停于正從西邊一步步壓來的亂民陣列,這大概是亂民們的最後一次反撲了,只要瓦解了這次攻勢,賽靈斯軍的勝利就板上釘釘了。
他看到數百亂民畏畏縮縮地跪了一地,把狹窄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他們跪拜的方向停著十余騎,為首者慵懶地坐在一匹毛色鮮亮的強壯白馬上,精心打理過的柔亮短紫發在山風間微微搖擺,飄逸的深藍紋章披風下,新熨的金紋黑錦袍與古樸的純黑獅紋革帶滲出一股內斂深沉的氣息,亦勾勒出他挺拔強健的身姿,他頗為茫然地俯視著腳下跪倒的俘虜們,驚為天人的英俊面容透著一股子冷傲與鋒利,宛若黑夜絕壁枯松上的雄鷹。
日頭偏西,霞光燦爛而昏暗。
他看到反擊的賽靈斯士兵們分散地七零八落,激動忘我地各自為戰,毫無陣型與指揮可言,完全是戰鬥結束追擊潰敵的架勢,其中不少人都開始在屍體身上搜刮戰利品了。
一眾追擊騎和-圖-書兵聞言紛紛湧出,在齊刷刷的沉默后,七嘴八舌地爆發出恭敬的招呼聲:「參見約西亞大人!」
「立功不一定是好事。」瑞卡瓦說。
「……行,追吧,但記得,投降的不要殺。」
「……沒必要吧,何苦對一群不堪壓迫揭竿而起的草民窮追不捨呢?」瑞卡瓦說。
他收好綉囊,繞過前方穀道的狹窄拐角,繼續向南,然後,他愣住了。
在騎兵的來回牽制下,亂民步卒的陣列不再向賽靈斯軍的散兵游勇們靠近。瑞卡瓦這招拖時間拖得很成功,但他卻沒有繼續拖下去。
「約西亞大人!」凱繞過拐角后明顯地愣了一下,緊接著驚喜地喊出聲。
他從懷中掏出苔絲托他轉交的綉囊端詳了一陣,忽然自嘲地苦笑一番。
「你們在等什麼呢?」丹澤笑問。
兩人沒等多久,丹澤·蘭若斯和他的騎兵們也離開了營地,跑到瑞卡瓦和凱這兒來。見狀,瑞卡瓦立刻清點了一番聚集在周圍的戰士人數,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共竟有九十多騎。
「南方的壓力減輕了,北方的戰事估計穩了。算了,不管了,反正我該做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做了。」說完,瑞卡瓦提韁朝南方馳去,剩下的人沒多猶豫,紛紛跟上。
「有道理,順便可以看看有沒有破綻可抓。」凱說。
「我們在靜待戰局變化,首先得防備敵人。」凱說。
「哦哦哦!」騎兵們歡呼著躍馬奔出,一路朝南,追著敗退的亂民群去了。
約西亞向大家輕輕點頭示意,目光始終不離最先出現在他視野中的瑞卡瓦,他揮手慢慢朝瑞卡瓦臉上一指,問:「你是誰?」
他震驚了。
塵土飛揚間,丹澤皺眉道:「北方的敵人怎麼辦?」
「局勢不同,對策不同,你懂毛線。」
「再等等,說不定事情有轉機呢。」
反覆的變化使亂民步卒的陣列一次比一次混亂,瞅准他們的一個破綻,瑞卡瓦揮刀虛劈,高喊:「那個方向!沖!」
「你立大功了。」凱在瑞卡瓦身旁勒馬停下,說。
「開始追殺吧!」莎莉絲特的騎兵隊長躍躍欲試。
「我聽過這個名字,我妹妹的近衛隊長……請問,你不在我妹妹身邊保護她,跑到這兒來幹嘛?」約西亞不悅地皺眉。
瑞卡瓦啊瑞卡瓦,你還真是個災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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