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缺額也是一種財富。」在一旁圍觀的瑞卡瓦腹謗。
「傷勢如何了？」軍帳內，坐姿休閑的約西亞把一份文件拍在瑞卡瓦面前的桌面上，問，「這是賞金憑據，你拿著它去找發餉的人換賞金吧。」
「唉？」瑞卡瓦接戒指的手頓在半空，驚呆了。
「你在逗我嗎？」約西亞眼神疑惑而不悅，「這才一晚上而已，人類怎麼可能好的了，你睡糊塗了吧？」
「……是一位血族少女，我不認識她。」
「額，大人請說。」
「不必拐彎抹角，直說是不是就可以了。」
瑞卡瓦聞言忙穿過軍士們衝到約西亞面前站定，約西亞點了點頭，遞過一枚鐫刻著「R」形荊棘圖案的銀戒指。
「嗯，好得差不多了。」
「神秘的魔女么？有趣……大概是奧格塔維婭的朋友吧……你可以走了。」
「……額，在下覺得，奧格塔維婭任職時間尚短，暫時不該深究這個問題。」
瑞卡瓦頓時無言以對。
約西亞的計劃是明日派出人手把雙生橋和兩城主道附近的屍體清理了，然後他會率軍以最快的速度通過維特塔羅，去往河東。
瑞卡瓦不解其意地轉過身，緊接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感到後背一股巨力拍來，直疼得他差點叫出聲，饒是如此，重新站穩后，他猶忍不住難受地喘息著。
瑞卡瓦無奈地又回到了桌前。
鷹嶺殘部會和賽梅聯軍同行，這支由五十人騎兵隊收攏潰兵形成的五百烏合之眾，在維特塔羅之戰勝負已分后痛打落水狗，無論繳獲還是俘虜都成果豐厚。鷹嶺殘部收服沃爾納降軍，策反夏丹下層人類官兵，收納難民，還在附近鄉間招了一波兵，瞬間膨脹成擁有戰兵一千，總兵力兩千三百多人的大型烏合之眾，其中盔甲兵仗齊整者八百，有馬者五百。當然，他們究竟有多少戰鬥力那就難說了。
「你覺得奧格塔維婭是一位合格的將領么？」
在入城赴宴前，約西亞先在賽梅聯軍內召開總結大會，會上，他以維特塔羅大捷的軍功給士兵們論功行賞，其中有十七位士兵因作戰英勇，功勛卓著，被升為奧格塔維婭的近衛，立刻補足了近衛隊因傷亡產生的缺額，同時還為他們配發了裝備。這十七位受賞士兵紛紛喜笑顏開，萬分激動，情不自禁地向約西亞和奧格塔和-圖-書維婭賭咒發誓效忠，甚至熱淚盈眶。
「我記得我妹妹不會血契聯結吧？」
「那你是從哪得來的秘術？」約西亞頗感興趣地歪著頭望向瑞卡瓦，「你在戰場使用過，對吧？」
「……不是……可是，世上哪有天生的將軍呢？」
「哦，是么，轉身。」
「丹澤·蘭若斯？我看他似乎一直為你說話。」
「是……」說著，瑞卡瓦轉身離開。
約西亞一言不發地瞪了瑞卡瓦好久，突然嘆了口氣，說：「你是狗嗎，無論怎麼踢，只要主人給骨頭就又能樂呵呵地搖起尾巴來？」
「停停停！」約西亞叫住了他，「在走之前，我得先問你點事。」
「是。」
「你不認識她她為何要用血契聯結為你印刻秘術？」
若按戰兵數量算，僅僅一戰，他們就損失了將近四成戰鬥力。
「昨天的事，她很抱歉。」
「不是！」
毫不猶豫，瑞卡大掉頭就走，徑直出帳，一副生怕約西亞再度叫住他的樣子。
「……將軍，假如沒什麼事的話，在下就先……」瑞卡瓦見約西亞行事如此古怪，只覺得此地不可久留，便說。
瑞卡瓦疑惑而警惕地扭頭看去，立刻驚訝地
和*圖*書發現希斯瓦娜正站在他身邊不遠處，雙目內血光閃閃，無風的半空中，帳門的布簾在輕擺。猛然清醒的瑞卡瓦同時感覺到，他的背後涼涼的。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約西亞·賽靈斯，以個人名義庇護的人類了。一切針對你的敵對行動……」約西亞忽然冷笑了一下，「我保留復讎權。」
這般兵力膨脹速度幾乎不可能避免內部穩定性差的問題，若不與賽梅聯軍一同行動，約西亞真懷疑鷹嶺殘部會不會分分鐘內亂。
「你你你你你在幹嘛啊！」瑞卡瓦問。
「你還打算當她的近衛隊長么？」約西亞問。
「是么……」
「額……」
「嗯，看來確實好的差不多了。」約西亞點點頭，說。
「瑞卡瓦！」約西亞忽然喊。
維特塔羅之戰第二日，約西亞和凱特爾下令全營休假，身心俱疲的瑞卡瓦沒有半點起床和士兵們一同找樂子的意思，只懶洋洋地趴在床上在半夢半醒間想著心事。
沒走多久，一輛馬車從瑞卡瓦面前的道路上駛過，只著單衣的死去傷兵屍體層層疊疊壘在車板上，吱吱呀呀間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車轍印，沿途，煩人的蒼蠅飛動。
「…和-圖-書…她只是太想當一個正直的將軍，結果被愚弄了……而且，她派人治療我了……」
不等瑞卡瓦回話，希斯瓦娜的雙手輕輕落到他的脊背上，瑞卡瓦只覺得身後亮一陣青光，後背傷口處疼痛大減，甚至還有些微弱的酥麻感。
「我知道。」
經受笞刑后，背部傷勢頗重的瑞卡瓦不敢躺下睡覺，只得趴在床上，內心百感交集下一夜迷迷糊糊過去，也不知到底睡著沒睡著。
前路艱險。
「我……」
直到他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帳內有一陣細語聲，淡香瀰漫。
數日後，賽梅聯軍抵達烏爾法城下，烏爾法公爵親自帶隊出城迎接，犒勞援軍士兵，並在城中設宴款待援軍將官。
迄今為止，賽梅聯軍陣亡和重傷不治的將士的總數已達九百，短期內喪失戰鬥能力者亦有七百之數，對加上葉露紗靈人總兵力剛剛九千的賽梅聯軍來說，這等傷亡不可謂不慘重。
「嗯……幫你治療一下，大小姐讓我來的。」希斯瓦娜說話間，一對獠牙上下擺動，看上去頗為驚悚，「她……很擔心你。」
「額，大小姐是這樣說著。」瑞卡瓦有些緊張地說。
「她懷疑你的功績，在你最需要上級支持的時候www.hetubook.com.com倒向企圖把你推進絕地的敵方，甚至差點親自判你死刑，這些理由夠么？」
他身旁的莎莉絲特見狀忙用胳膊捅了他一下：「約西亞讓你上去。」
「哦哦，大小姐讓希斯瓦娜小姐過來幫我治療了一下。」瑞卡瓦拿起約西亞給他的文件翻看著。
……
「算了，我不想聽你說話，要是我手頭有狗，一定立刻扔你臉上。走走走，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那是誰？」
……
「比如我啊。」約西亞面無表情地說。
「等等，回來！」
「到！」瑞卡瓦下意識地立正，喊。
「……為什麼不呢？」
鎖河堡和維特塔羅城都已收復，可約西亞毫無率軍進駐的意思，鷹嶺殘部早在賽梅聯軍之前就進入可鎖河堡的城門，可他們最終決定在城牆外紮營。原因無他，城內到處是夏丹人屠殺后丟棄的屍體，鷹嶺殘部沒有人力也沒有力氣清理它們，炎炎夏日中，要不了多久瘟疫就會佔據這座城市。到那時一旦大軍進駐估計全軍覆沒都有可能。不說幾十年，至少幾年內維特塔羅和鎖河堡再也沒有恢復元氣的可能了。
「……我……我不清楚，但她說，似乎是因為……她想讓我保護奧格塔維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