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也只能賭一把了。」瑞卡瓦說，「這樣的局勢，我們也只能賭。」

「可還是有暴露的可能啊。」戈弗雷憂心忡忡，「說不定對方腦子不好使，真的信了呢？」

「這樣啊，我覺得也是。因為我們是民，所以他們敢來打我們。但如果我們是兵呢？」瑞卡瓦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子，「假如我們是賽靈斯軍，他們肯定沒膽子來打我們吧？」

「兩位大人說得很對。」謝夏爾伯爵做了最後的總結，「我在謝夏爾培伊的一位藝術家朋友也給我來過信，說有此謠言但並無跡象佐證。我們現在應該迅速平息謠言，然後按計劃南下擊潰朽慢叛亂者。賊人為了攔住我們連謠言都用上了，想必實力也是虛弱得很。這次我們一鼓作氣蕩平他們，卡賽利亞西南就和平呢，我們也不用擔心再釀出一個普泰克特之亂來。」

瑞卡瓦淡淡點頭，說：「是的，然後呢？他們會不會信呢？」

聽到有人居然認真思考這條消息的可信度並提議要不要暫緩南下進攻，阿和_圖_書菲克拉夏伯爵頓時大怒，拍桌子罵道：「可笑至極！」

「可我們不可能公開身份，要是我們真的公開身份，那軍隊就要散了。而且我們到底是賽靈斯軍還是起義軍這是一個根本性問題，一旦敵人對我們的認識從起義軍轉為賽靈斯軍，那不僅卡賽利亞對當下事件的對策戰略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巴茲特的局勢都會劇變的。」戈弗雷倒也不覺得瑞卡瓦會真的告訴天下他們是賽靈斯家族的走狗，只是作為屬下，必要的勸誡還是非說不可的。

別說全城，連阿菲克拉夏和烏沙卡人都知道了。

「找東西。」瑞卡瓦隨意地拉起一面賽靈斯家的旗幟，面無表情地展示給身後的戈弗雷看。

戈弗雷當時只覺得心臟猛然一抽，驚慌之急，連忙扭頭確定自己把門關好了。

……

簡而言之就是棄守謝夏爾西迪，並把所有有能力掌控到的資源都帶到謝夏爾培伊。

「我最近在想一個問題……」瑞卡瓦說道，「約西亞大人常常吐槽，說現在的ｈｔｔps://m•hｅtｕｂooｋ•cｏm.cｏm各地小兵都是遇民勇不可當，遇兵慫到不行，遇到馬虜嚇得肝膽俱裂……那我們現在在謝夏爾斯克的軍隊眼裡，到底是民，還是兵呢？」

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士兵們的訓練與戰前的準備工作都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戈弗雷再一次來到瑞卡瓦的辦公室彙報情況。

「我知道。到那時謝夏爾斯克方面就不是敢不敢來打我們的問題，而是如何勸回卡賽利亞王，如何布置軍隊對抗賽靈斯的問題了。這種大事我們必須聽從約西亞的號令。而現在約西亞並沒有讓我亮出身份的意思，所以我們還得乖乖潛伏著完成任務。」瑞卡瓦心不在焉地看著天頂，繼續說道，「可是這幾天我對一些商人說，我們已經和賽靈斯搭上線，並將與他們結成盟友。」

「我的老天！這話怎麼能亂說！商人那的消息傳得最是快了，你的話會被傳得人盡皆知的！」戈弗雷這下是真被嚇到了，身體不自覺地前傾到桌子上，眼睛瞪得老大，一副ｈtｔｐs://ｍ.heｔｕｂｏok.ｃom•ｃｏm猛虎將要撲出草叢的樣子。

「沒事，這裏又沒別人。」瑞卡瓦把旗幟塞回箱中，重新走到座位邊坐下。戈弗雷見狀也拉來張椅子坐了，準備開始彙報軍情，但瑞卡瓦卻擺手打斷了他的彙報。戈弗雷也沒繼續說下去，只是疑惑地看著他。

「開玩笑，伯爵大人怎麼會是白痴呢。就算他是白痴，他周圍的人也不會讓他們白痴下去的。」瑞卡瓦笑起來。

這幫人以為自己出兵不要花錢么，為了維持軍隊他每天都要花大把的錢。因為一點謠言就徒勞無益地延長戰爭時間，只會使自己的戰爭花銷越來越大。他不僅不願，在卡賽利亞興師動眾進攻比利提斯的現在，這更是不能。

在得知謝夏爾斯克方面召喚盟友準備南下清剿自己后，瑞卡瓦當即下令由克利夫蘭和艾彌亞統領的駐紮在謝夏爾西迪地區的沙塵暴軍團分部回師。瑞卡瓦要求他們把整個軍隊都完完整整地帶回來，包括全部的兵力、全部的武器裝備，全部的糧食輜重。

「這……」戈弗雷感到ｈetuｂｏｏｋ•cｏm.coｍ瑞卡瓦話中有深意，不禁細想一番，這才說，「恐怕領主們不會相信，但士兵們會半信半疑。」

其中一個話題就是近來在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賽靈斯和梅爾西斯兩藩居然和反賊斯巴達克帶領的沙塵暴軍團結盟呢？這不是開玩笑么！

他剛進門就看到瑞卡瓦蹲在牆角翻箱子，不知道在幹嘛。

戈弗雷確定門確實被關好后，鬆了口氣，走向瑞卡瓦，說著：「我們現在是沙塵暴軍團的人，怎麼能隨便掏出賽靈斯家的旗幟。我的老天，這要是被人看到那就完了。這不僅會動搖軍心，也會成為敵人分裂我軍的借口。」

「沒錯。」烏沙卡同伯爵聲援道，「我看這分明就是斯巴達克那賊害怕我們進攻，所以妖言惑眾，想要把我嚇阻在謝夏爾斯克，讓他能夠苟延殘喘。為了謊言而改變戰略，我以為不妥。」

謝夏爾斯克伯爵府邸中某個寬敞明亮的房間中，三地的上層貴族們正端坐在長桌兩邊，共同商討大事。

所有有點知識的人都那麼想。但謝夏爾斯克伯爵還是不放心，他調查和_圖_書了謠言的源頭並且抓住了一位商人。那位商人立刻就招認這是他在謝夏爾培伊的朋友傳來的，他也沒當真，完全是當笑話說的，誰想到居然傳得那麼火。

「賽靈斯和梅爾西斯都是根正苗紅的血族貴族，有什麼理由和朽慢賤民湊在一塊瞎胡鬧。更何況區區一公一伯有什麼膽量和堂堂卡賽利亞王對陣，他們又不傻，這不是給國王大人收拾他們的理由么。梅爾西斯公爵有下克上的前科還有可能，賽靈斯全族軟蛋，說他們想和卡賽利亞對立，這不是搞笑么！」

他並沒有說，其實他已經向賽靈斯伯國派出使者，詢問約西亞·賽靈斯到底有沒有和卡賽利亞敵對的意思。

「老大你在幹嘛？」戈弗雷好奇地問道。他從前可沒見瑞卡瓦用這種姿勢翻箱子過。

「約西亞那裡不會有不快么？」

「你幹啥？」瑞卡瓦被逗笑了。

「對，所以他們還是會繼續進攻，但士兵卻會有疑慮。這就夠了，這能給我們不少幫助。何況我還有后招。」

「民，反民也是民。我們又沒割據建國，怎麼能算兵呢。」戈弗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