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霜狼咆哮
第二百七十三章 無碑之墓

「他辱我在先,自取滅亡在後,我當然要為他挑個好對手好好犒勞他。」奧蘭鐸冷笑一聲,說,「決鬥可是他發起的,無論有何結果,都由他承擔。」
又是一個清晨。
「當然,他在團內比武可一向是第一。」奧蘭鐸的語氣得意。
「你知道那個朽慢的詭異秘術是什麼么?快得好像絕影劍,力道卻大得像隕星斬,實在是詭異。」奧蘭鐸眉頭微皺,看上去對瑞卡瓦還是頗為忌憚的。
「很好,很好,相當好。」
不久后,躍馬前行的瑞卡瓦抵達了要塞內的競技場外。競技場的巨大的圓形石牆外,站滿了聞訊趕來圍觀的百姓們,熱鬧得彷彿正在進行節日慶典,富裕者坐在馬車裡,貧困者扶老攜幼站在冷風中,他們無一不在好奇地注視著駿馬背上年輕高傲的騎士。
「大人……」戈弗雷又催了一聲。
「哈哈,蘭若斯家的小夥子,好久不見,這次北游一趟回賽靈斯后,想必你前途無量啊。」奧蘭鐸淡淡地笑了笑,向丹澤微揚手中晶瑩剔透的玻璃酒杯,深紅的酒液靜靜地沉于杯中,宛若一塊血紅寶石。
……
「有意思,你不和-圖-書怕他趁機把你殺了嗎?」
丹澤停步回身,問:「嗯?」
水銀塔要塞外的一處樹林中有一個無名的墳場,籬笆圍起的簡單場地內,只有一個個光禿禿的土包,沒有一個墳墓上是有墓碑的,無疑,墓中的死者皆是乾屍。附近的人們把這個墳場稱為乾屍墓所,雖然根據法律死者的親屬沒有辦法在墳墓上做任何記號,但他們依然想出了定位的方法,坐標軸。
「萬勝!萬勝!莉莉絲眷顧!正義必勝!」競技場之外,吼聲如潮。
「我知道。」瑞卡瓦說,然而他還是站在墓前,沒有動彈。
「……我是說戰陣,至少在狼人圍攻要塞的時候,他應該在城牆上戰鬥過吧?」
「他們只知保住已有的富貴,所以仇視約西亞的種種行事,可我卻還想往更高的地方攀登一點兒,要不了多久,聖但丁堡方面便會把伯爵大人升為公爵,到那時,以我國已有的領地和封臣們長久以來積累的功績,勢必會把一兩個子爵提為伯爵,為君上管理新征服的土地。我還愁沒辦法解決競爭者呢,他們便把大好機會送到了我面前,我豈可不抓緊和圖書呢?」
「騎士長大人,好久不見啊。」門前,丹澤·蘭若斯不卑不亢地向奧蘭鐸·紅斬堡行了禮,然後緩步走向他。
「呵呵,那是肯定的。身為計劃的支柱之一臨陣倒戈,把隊友賣了個好價錢,可不是騎士所為啊。」奧蘭鐸的笑容里意味深長,「我本以為你是一個可以指望的人。」
丹澤聞言隨即轉身離開,然而走了幾步后,他忽然停下了:「你今日為貝倫卡恩同男爵指認的教士,應該不是吸殺他情婦的人吧。」
「好吧,我派人去找他。」
「我知道了。」瑞卡瓦低下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苦澀地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別看我這樣滿手血腥,其實……我真的很希望你們可以幸福啊……真心的……」
「萬勝!」不知道哪個好事者在人群中喊了一聲,「你是好樣的!莉莉絲會眷顧你的!」
「你那麼想讓同男爵死啊。」
他們聽說,一位南國的人類同男爵,將為了一位死去的新識娼妓,挑戰水銀霧教團的精英國族神職者。
「既然莉莉絲保佑不了你,那麼……希望待人類更寬厚的上帝,可hetubook.com.com以引你去天堂吧。」
說完,瑞卡瓦昂然站起,一撩披風大步離去。
在瑞卡瓦試完裝備后,士兵們又一個接一個地把兵甲搬了出去,瑞卡瓦坐在客椅上休息了一會兒,問:「總統領大人,蘭若斯少爺現在何處?」
「他可是教團的王牌,豈會做那麼冒險的事,只有重要的戰鬥才值得他出手。」奧蘭鐸不屑地說。
「是的,據我所知,蘭若斯少爺是會血契聯結的,我需要他為我充能。」
「是么……」丹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重新邁動腳步。
寒風蕭瑟,落葉與積雪壘滿了墳地,只有瑞卡瓦的面前剛剛清掃過,偌大的墓園裡只有他和他的隨從幾人。顯然,今天不是祭奠的日子。
「那麼你給他指的大概是手下善戰之人咯?」
「哈哈,當然不是,誰會在吃完煎牛排后還記得牛的名字。」奧蘭鐸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彷彿剛剛看了一出滑稽劇。
不久前,陰森高聳的水銀塔內,騎士長的書房迎來了一位年輕的客人。寬大的房間四周都是古樸典雅的書櫃,只有中央的書桌上有著一團暖洋洋的油燈的光亮,除此之外,和圖書皆一片昏沉黯淡,一切物體僅可借窗外清亮卻微弱的月光看見輪廓。
又是一陣寒風穿林,拂動了瑞卡瓦的披風,他從腰囊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銀色十字架捏在手心裏,在安娜的墓前半跪了下來,他掌心朝下輕柔地把拳頭摁在土裡,微微鬆開,然後用另一隻手推上一層干土把它埋入地中,再看不到了。
安娜的丈夫告訴瑞卡瓦的手下,亡妻墳墓的坐標為:「從南向北第四行,從西向東第十四列。」
「不知道。」說完,丹澤再無回顧地離開了。
「等一下。」
「……還有別的事么,沒有的話我可回去了。」
「反水這種事,只有在確定曾經的同盟必滅無疑時我才會做。」
「呵呵,無所謂了,反正同男爵也不在乎到底兇手是不是他,在我看來,同男爵只是想要用一位血族的命祭奠舊情人而已。……同男爵的對手是叫王爾德·切策羅浮對吧?他上過陣嗎?」
奧蘭鐸神色不變,顯然對他的意圖早有預料,說:「呵呵,公子高志,本騎士長很是佩服啊。既然你那麼容易便把心裡話全盤托出,想必在你眼裡,賽靈斯的子爵們已經再也奈何不了你www.hetubook.com.com了?」
「不錯。」
「所以,他沒有上過戰場?」
「同男爵,時間快到了。」戈弗雷無聲地走到了瑞卡瓦的側后,恭敬地說。
瑞卡瓦靜靜地站著一個平淡無奇的土包,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已經很久了。
「上沒上過有何要緊?戰爭是丘八的事,我們可是侍奉血神的神職者。」
「借你吉言。」丹澤微揚嘴角,「當然,我知道你想說的不是這個。」
說完,約西亞便派衛兵去找丹澤,不久後衛兵回報丹澤不在帳里,他的手下也不知他去哪裡了。無奈,約西亞只好讓瑞卡瓦稍等片刻。
「不知道,應該在他的營帳里吧,怎麼,你找他有事?」同樣清閑下來的約西亞喝了口茶,說。
奧蘭鐸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自便。」
「刺殺君主之子也非騎士所為,我不過是棄暗投明罷了。」丹澤滿不在乎。
……
「不怕,只要大人還信任我一天,他便不會對我下手,再者,為了贏得明天的勝利,即使有風險我也要冒。」
「好一個棄暗投明!也不知賽靈斯的子爵們聽了你的話會作何感想!」奧蘭鐸忽然把聲音抬高了點,可笑容卻一點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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