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守望者的獵犬
第二百八十五章 帝都之邀

士兵說得趾高氣昂,台旁卻有一位紳士聽不下去了,出言譏諷:「到底是奸商匪寇之輩,居然把女子有否受辱之事公開談論,討價還價,實在是可惡至極。」
商人一時沒了聲音,卻聽另一人接話:「軍爺說得是,世家之女,吾輩豈敢懷疑。只是……冒犯一下,她既然落在了軍團手裡,恐怕已非完璧了吧?」
正在揉眼睛的夏普忽然頓住了,下一刻,他渾濁的黑瞳猛然變得清澈,然後惶急不安地在馬上左顧右盼了一番,好像剛剛從夢中驚醒一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搞清楚情況。」確定了自己的所在後,夏普忍不住伸手捂在嘴上,尷尬地說。
「軍團長大人,屬下……哪裡做錯了么?」士兵低著頭,忐忐不安地問。
「為何?」阿提亞疑了。
次日,遙遠的巴茲特東方,故沃爾納公國,現沃爾納總督府轄區丟失的東部,鷹嶺要塞內名為「鷹巢」的府邸之外,商旅駐足,人聲鼎沸。
士兵話音剛落便聞不遠處有不悅的哼聲,遂轉頭望去,卻見一位鮮衣怒馬的少年軍官不知何時出現在台邊,正駐馬旁觀,面有不悅之色,他的和圖書眼睛睜得不是很開,似乎是剛剛睡醒,還在迷糊著。士兵見了心下大懼,少年軍官不是夏普又是何人!
台下商人平時里給人罵慣了,倒也沒有和紳士多話的興趣,又報了幾輪價。士兵越聽眉頭皺得越深,說:「你們一個個都安得何心,開了那麼低的價?別以為我不懂,哈巴德與鐵力思的高官顯貴多為豪奢好色之徒,瑞瓦庫特又多得是缺女人的大軍頭,無論送給了哪位都能換得極大的回報,更不用說把她送還明罕或她舊日的未婚夫家也是一本萬利的事。雖然我樸實誠懇,但你們也不能欺負我啊!那麼優質的女人,你們不要,我可留在府里,等攢夠了錢買回家了!」
「有何要事嗎?」夏普身側的阿提亞問。
午宴后,瑞卡瓦讓馬洛把謝洛依的投效之人喊到堡內空地上,挑選其中武勇之人,編入私兵之中,或守兩堡,或遣去看管瑞卡瓦名下的其他產業。入夜宴席又起,主人與賓客盡歡而散。
「女人又不是商品,有何優質不優質的,聽著刺耳。」夏普說。
「看好了!看好了!」簡易木台上,一位不死者軍團士兵笑hetubook.com.com眯眯地拉過同伴推上去的女子讓她站在木台中間,女子身穿白色長袍,面蒙白紗,衣著風格一看便是埃蘭之人,她微微低下頭,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站著。
「述職。」
「嘿嘿,除了五官漂亮外,我們千金的身材也是分外誘人呢,若非長官令我顧忌一下世家小姐的顏面,我還真想直截了當給你們看看。」士兵為女子把面紗蒙了回去,從夥伴手中取過一條布尺,好像一位裁縫一樣為女子仔細地測量起身體的各個部分,可描述的不可描述的都沒有放過,每量好一處還大聲向商人們報出。台下同情心強的人皆不由哀嘆,這樣的恥辱,虧得女子沒有即刻自盡。
「說得好像你家奴隸不是那麼買來的一樣,你怪我處置戰利品的方式不當,我還奇怪堂堂世家之女為何連自裁的勇氣都沒有呢。」士兵冷笑。
不遠處,木台上下交易依舊,街市兩頭,士兵們押送著成隊的俘虜走到遮陽的帳篷前,和坐在裏面的商人討論交易事宜,大路兩側,守衛扛槍監視。街口處,長長的橫幅掛在兩邊建築上,上面寫了兩行字,是分別用www.hetubook.com.com埃蘭語和巴茲特語表示的同一句話:「夏渠坊人才市場」。
「不死軍入明罕府前她有沒有過私情我不知道,反正不死軍入府後無人動過她。軍團軍紀森嚴,你們都是明白了,軍團長嚴令不得私犯,又有誰敢造次?我可以用軍團長的名譽保證,至少在我們手裡,她未遭玷污。」
「打發叫花子哪!」士兵不滿地白了他一眼,「不要欺負我們當兵的不懂做生意!這樣的美貌,這樣的身姿,即使拋去她的出身和才學,僅僅看作女奴賣,也是足以成為一方大員侍妾的搶手貨!」
「……皇女召我去聖但丁堡。」無言片刻后,夏普側身傾向阿提亞,湊到他耳邊說。
商人聞言盡皆驚疑,不遠處迷迷糊糊的少年軍官居然是當下鷹嶺說一不二的統治者,不死者軍團軍團長夏普?其中機靈的連忙擠上去想要搭話,連帶著一眾商人都往那涌,分散在夏普四周的騎兵見狀立刻躍馬兩方之間,擋住商人的去路。
「大汗銀幣五枚。」有商人說。大汗銀幣是夏丹汗國發行的銀幣,分量很重,上面刻有黒可汗的頭像,也是一種相當昂貴的貨幣了www.hetubook.com•com
「軍爺那麼說,我恐怕不能苟同啊,能賣得出價錢的侍妾都有一技之長,能逗得貴人開心,或是引得貴人欣賞,比如歌舞樂詩畫。您為我們展示的……恕我直言,我看不出她有何才藝啊。」
忽聞馬蹄聲疾作,眾人循聲望去,竟是一位騎手從街角衝來,不死者騎兵以為有人突襲,連忙衝出三人迎上,想要阻攔,卻聽騎手大喊:「不死者軍團長夏普何在,布洛德帝國皇女,索菲亞兼梭倫總督海洛依絲有信在此!」
聞言,台下衣著各異的列國商賈皆好奇地四下打探起來,其中見識不凡的都說都湖克確實有那麼一家,門下族人里還有在哈巴德首府雙春城裡任官的,確實顯赫。商人們頓覺台上女子奇貨可居,都有一爭之心,卻又聽精明機智的說,儘管明罕氏真的存在,可台上女子也不一定是他家的,商人們聽了覺得有道理,又躊躇不定起來。
夏普一個激靈,立刻讓手下上去接信,旋即送回他手中翻看。
「大人……這個女人……是商品啊,她是我們正在拍賣的女奴啊,您不知道嗎?」士兵疑惑地問。
量完后,士兵又笑盈盈地走到台邊,對眾和_圖_書人說:「諸位朋友,你們覺得,條件如此優秀的年輕女子,應該賣多少錢呢?」
「既然出身世家,這位女子肯定血統優良,加之嬌生慣養、深諳穿衣打扮的學問,呵呵,模樣自是極好的,諸位請看!」說完,士兵輕柔地捏住女子面紗的一端,緩緩揭開。眾商宛如養殖戶捏著脖子提起的鵝一般伸長了頸,盯著面紗慢慢移開后女子現出的真顏看,一時間竟有不少人驚嘆出聲。士兵所言不差,女子的確長得美貌非凡,光看她的臉,便值得高價收購。
士兵張開右臂擺向左邊,示意台下眾人把目光投向女子,口中還念念有詞:「嘿嘿,諸位請看,現在站在我身邊的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夏丹汗國哈巴德行省都湖克城中世家之女,姓什麼來著?我想想……哦,對了,她姓明罕。有不了解的可以向閱歷廣博之人問問或是親自去都湖克探訪一下,是不是有那麼一個顯赫的家族。」
「世家出身,教育嚴謹,豈會沒有才藝!只是我沒有時間為你們一一展示,再說了,即使是在不入流的無名小酒館里,找女孩子唱歌也是要付錢的,你要是願意付她一筆,我也不介意讓她露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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