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守望者的獵犬
第二百八十九章 意外的訪客與更意外的訪客

「不必了,結賬。」夏普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聽瑞卡瓦忽然喊了一聲,抬手又落把一枚布洛德凱撒金幣拍在桌上,拽過夏普便走。
「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夏普一陣惡寒,強自鎮定地斜眼瞥著瑞卡瓦,警惕地說:「意義何在?」
他為酒館里的眾人講了一個遙遠東方的故事,這個故事,他在鷹嶺時已講過好幾遍了。那是一個王權衰落,亂世激蕩的年代,一位遊牧部落的王子和一位年輕的帝國士兵成為了至交好友,為了偉大事業並肩作戰,最後卻反目成仇,南北稱王,隔海對峙,各自迎來了悲壯的終焉。
「有很多事想和你聊聊。」
「……」
兩人說話的當口,另一邊,夏普打了聲招呼然後往瑞卡瓦的卧室觀察環境去了。瑞卡瓦洗了洗果商才送上門不久的新鮮水果,擺了盤放在客廳里,準備在夏普帶他們玩遊戲的時候吃,卻聽卧房裡一聲驚呼,愣了一下之後連忙沖了進去。
「……我懂了。」
整理完后兩人便去客廳休息了,戈弗雷緊hetubook•com•com接著也要離開,可是阿提亞卻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阿提亞問:「你對同男爵很忠誠吧?」
瑞卡瓦的府邸里空閑的房間還是蠻多的,回府後他立刻收拾出一間給阿提亞,夏普旁觀了一陣,有些懷疑地問:「那麼……我的呢?」
「對布洛德帝國呢?」
「假如有朝一日三者互相為敵,你站哪邊?」
「……外德內斯和我們蠻像的,他應該可以成就一番功業的吧。」瑞卡瓦想了想說,夏普的故事只說了一部分,他也不知道故事會如何發展,只好推測,「可我覺得,他的下場不會很好,他和達斯特,更像必將反目成仇之人。」
「……行吧。」
「是的。」瑞卡瓦回。
「我是貝倫卡恩堡的同騎士,我的效忠對象是同男爵。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領主的領主不是我的領主,我又何必要拘泥於這種問題。」
「雖然酒的味道不好,但是它的效果還是有點用的。」瑞卡瓦打斷道。
和圖書「我一直知道軍團長是個叛逆的人。」阿提亞頓了頓,「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他的叛逆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他和同男爵站到一塊,總給我一種下一秒就要發動兵變的感覺。我的自由與力量都是軍團長給我的,與布洛德帝國沒有半點關係,假使有一天他成了亂臣賊子,我也會為他而戰,但是你呢?」
「差不多吧。」
同一桌的另一側,瑞卡瓦臉色陰沉,一口接一口地灌著酒。戈弗雷意外地盯著他看了好久,問:「同……大人,你不是不喜歡喝酒么?」
「你覺得不會么?」
「那你為何……」
「唉唉唉,幹嘛啊!我還沒講完呢!」夏普踉踉蹌蹌地給瑞卡瓦拖著往外移,語氣有些慌亂。
「別講了,陪我回去睡覺,拿破崙。」瑞卡瓦說。
「……也是一樣。」
又是一個平凡的日子,不過對賽靈斯外城的一個不知名小酒館而言,平凡卻不等於平常,因為今天,酒館里格外熱鬧與嘈雜。剛下工的大漢們碰撞著酒杯粗獷地大笑,鬚髮亂糟糟的,和-圖-書喝得滿臉通紅的年輕人們三五成群小聚一處,談笑不斷,年輕漂亮的女侍應端著盤子忙碌地往來其間,裙琚搖擺,他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交匯在酒館正中的木桌旁,一位少年軍官坐在那裡,一邊喝蜜酒一邊興緻勃勃地說著故事,時不時引起館內一陣唏噓,一陣喝彩。
「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有那麼一天,賽靈斯伯國剝奪了瑞卡瓦的頭銜,瑞卡瓦又揭竿而起了,到那時,你站哪邊?」
回去的路上,夏普悶得煩了,便問瑞卡瓦:「我講的故事,你覺得如何?」
「一樣。」
戈弗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懷疑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東方軍官,過了很長時間才回:「三者豈會為敵?」
「對賽靈斯伯國呢?」
「滾犢子,誰是你情郎。」瑞卡瓦猛然前突一步,趕緊把門關上,然後拉過夏普用手一把蒙住他的嘴,對女子抗議地說。
「老闆,這位軍爺的酒錢我包了!」一位富商模樣的人說。
衝到門口一看,瑞卡瓦在心裏大呼不好,只見一個熟悉的麗影大大咧https://m.hetubook•com.com咧地坐在他的窗台上,雙腿悠閑地晃蕩著,好像這個人正坐在河邊打水,夏普緊張地僵在門前,一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又驚又疑,問:「汝何人也?」
「你住我屋。」瑞卡瓦忙著把從柜子中翻出的被子攤在床上,答時頭也不回。
「在下拿破崙·史塔克。」開講前,夏普那麼說。
「到底站哪裡?」
在酒館內一陣激烈的抗議聲中,一行人出了門,上馬回府。
「那是自然。」
「我也住我屋啊。」
「當然不會。」
「大人是說喝醉以後的感覺么?」
「……卻說行刑之日終至,刑場內外皆是下唐艮第公國的軍士,甲光映日,圍如鐵壁,公爵漢厥克婁米特憤怒蠻族部落的背叛,誓殺格林桑之王子達斯特之心,可見一斑。卻見外德內斯孤身一人攜十二把長刀,躍馬沖入,彷彿狂獅猛虎昂然怒吼,達斯特,我來救你了!」說到這,夏普喝了口酒,平復著一下劇烈跳動的心臟。一位大漢正聽到興處,迫不及待地問:「然後呢!然後呢!救出來了么?」
m.hetubook.com•com……瑞卡瓦不會成為亂臣賊子的……」戈弗雷說,「所以只有可能皇帝和伯爵成為了昏君。」
「你說的話你自己信么?」
「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何會出現我情郎的房裡。」坐在窗台上的女子說。
少年軍官對講故事非常在行,而且經驗豐富,一切都駕輕就熟,他不僅僅口述流利,賣關子、抖包袱之熟練亦是撩撥得聽眾們投入無比,然而相比前面的種種,他的表情的豐富與誇張的程度才是最驚人的,隨著故事的進行,他的臉以翻書的速度飛快變化,效果十足,甚至非常喜劇。是的,少年軍官的身份正是旅居賽靈斯的不死者軍團長夏普,不過他進酒館之後的自我介紹和真實情況完全不同。
聞言,瑞卡瓦握著酒杯的手一僵,竟是瞬間沒了半點喝酒的興緻。
「別急別急,我歇會。」夏普笑道,「雖說只是動動嘴皮子,可我也蠻辛苦的啊,講得口乾舌燥的,酒錢還得自己出。」
「……我一直以為,大人是個寧可清醒地面對痛苦,也不願靠麻醉自欺的人呢。」
「我住你屋,你住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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