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風起海西
第三百六十一章 狩獵,阿獅蘭的子孫

「法便是法,無論以前如何,未來如何,現在的法是怎樣的,我們便該怎樣做。三弟,你一向機靈聰明,只可惜做事太過急躁。我死之後,汗位和官職照樣是你的,你急什麼呢?匆匆上位,不怕父王的老臣不服么?」
「悉聽尊便。」
很快,營地內已一片大亂。
沒有等到援軍的消息,營地外圍的士兵們再也支撐不住了,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既然將軍不管他們了,那麼他們也只能自尋生路了。如此想著,未經一戰,外圍士兵全部逃散。
「什麼夏丹百年以來的繼承法,別欺負我讀書少,以前的夏丹汗國有用過均分繼承法,還用過幼子繼承法,如今的長子繼承製只用了幾代而已,你憑什麼你是符合繼承法的繼承人?」
「呼哈!沖沖沖!殺馬虜!」士兵齊呼。
終於,浴血黑騎又一次沖入了鐵力思軍的營地,這次,他們的營地比在鷹鳴澗中時松垮得多。
兩人身後各有一列鐵甲武士,全都一動不動挺拔佇立,他們手握腰間刀柄,沒有一和圖書絲表情的臉隱藏在帳邊的陰影里,殺氣凜然。
幾乎同時,不死黑騎迅猛揮出的馬刀,在他頸后的一厘米處,瞬間停下了。
「二哥,不是我說你,父上一向寵我,對你卻是厭煩得不得了,未來的鐵力思總督之位,你憑什麼和我爭?」目光狡黠挑釁的年輕人馬冷笑著說。
「憑我是父上次子,憑我是你的兄長,憑夏丹百年以來的繼承法。」眼神陰冷無情的年輕人馬淡漠回應,他的臉好像一塊鐵板,竟是半點變化都沒有。
當他們衝進混亂的敵人之中后,徹底的崩潰開始了。
「有可能,桀桀桀!又是一次天賜良機啊!長生天為何對我那麼好?將士們,沖沖沖。」夏普激動地重提精神,躍馬衝下,左肩荷著的長槍頂上,阿獅蘭的首級血已乾涸,皮膚也發黑了,在加上原本的死不瞑目的表情,看上去分外滲人。
「那人便是阿獅蘭之次子!」一位正苦於敵人追殺的鐵力思兵看到了他的將軍,頓時大喜過望,指著阿獅蘭的次和*圖*書子便喊。
鷹鳴澗奇襲,鐵力思之夏丹大軍潰敗的一天後,夜晚,鷹嶺之東,烏海湖湖畔,星月銀輝之下,散亂連營幾座,燈火點點,長煙直上,正是慘烈廝殺與狼狽逃竄后少有的靜謐時刻。
他們的潰逃帶動了營地中層乃至內部的將士們。一幫烏合之眾大呼小叫地跑來跑去收拾行裝,然後無頭蒼蠅般在黑夜裡亂竄,不亂是不可能的。更有甚者,不小心打落了架子上的火把,點著了帳篷。
鐵力思軍的營地,已成為了混亂的海洋。
「憑我為父王出生入死多年,家臣青睞。」
「二哥,你可想清楚了,我手裡的人可比你多,真打起來,你有贏面嗎?」
連營中央,一間大帳之內,一場決定著鐵力思軍團未來方向的會議正在進行。會議的雙方乃是夏丹汗國的親王,黒可汗之堂兄,瀚海汗部諾延,已故的鐵力思總督夏丹·阿獅蘭的次子與三子。
「阿獅蘭諸子何在!報之有賞!報之有賞!」不死黑騎一邊喊著一邊揮刀砍殺著馬下的敵人。
m•hetubook•com.com呵呵,你再想想,我們的軍隊已經給鷹嶺的狗屎大小眼擊潰了,現在我們說白了都是潰兵,好不容易聚集一點力量,何必在你們兄弟之間浪費呢?要是你我拼個兩敗俱傷,再給大小眼撿了便宜,不是血虧么?」
刃風盪,火焰飛,寒氣蔓延,雷電轟鳴,人馬們極招齊出,戰得是血肉翻飛,大帳內外竟成了絢麗五彩魔光的海洋,不僅驚動了外圍的士兵們,也提醒了遠處山坡上的潛行者。
不死者騎兵們連一個敵人都沒遇到,便看到了敵人營內的大亂,第一時間里,他們是懵逼的。
不死軍騎兵們潛藏於黑暗之中,躍馬狂奔向火光點點的湖畔敵營。營地西側的外圍,士兵中的敏感者察覺到了黑夜之中茫茫原野上的死亡潮水之聲,恐慌不已,連忙派人去通知主將。
帳中,燭光正暖,兩位衣甲華貴卻髒亂的年輕人馬將領扶案對視,一個眼神陰冷無情,一個目光狡黠挑釁,他們都很高大強壯,肌肉結實,顯然從小到大營養都很不錯,鍛煉也很勤快,作和-圖-書為戰士的底子相當穩固。
不想派去通知的人看到大帳內外的一片激烈爭鬥之狀,竟是驚訝地呆在了原地,當他反應過來,大聲喊叫可能有敵人來襲,忙著自相殘殺的將領及其親信也沒有半點理他的興趣。哪怕他為了引起注意大跳著呼喊。
「呵呵,那麼說來,我們是沒得聊了?」
「你他媽找死!」阿獅蘭的三子終於忍不可忍了,當即拔劍出鞘,卻聽鏗鏗鏘鏘一陣金屬摩擦之音,眨眼間,滿帳之人都已刀劍在手。緊接著,阿獅蘭的三子甩手掀倒桌子,燭火倒落,刀光劍影頓起,儼然,他已一劍劈向二哥,二哥也不懼,回刀便砍。
無奈,烏海湖是南北狹長之湖,營地在湖的西岸,所以他們只能從南或北跑,他的弟弟已從南方竄去,他也只能走北方。不想沒多久,他們便迎面撞到了黑壓壓的數不清的不死黑騎。
那麼,由誰來繼承他的遺志,統治鐵力思呢?
「切,都是歪理,從小到大,我樣樣比你強,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向你稱臣!」
在鷹鳴澗的噩夢之戰中,不僅和_圖_書夏丹·阿獅蘭本人戰死,他的繼承人即長子也死在了亂軍之中。
刀劍相擊,電光火石,下一刻,帳內帳外的戰士們也咆哮著撞到了一起,血腥廝殺。
「什麼情況?好華麗啊!」黑著眼圈的夏普壓低聲音驚嘆。
「原來你也知道我們是在內訌啊。可惜,恕我直言,既有此心,為何退一步的不是你呢?」
「大概是人馬在內訌?」阿提亞瞪著湖邊的璀璨輝光看了一會兒,說,「俘虜招供阿獅蘭諸子的逃跑方向便是那裡,莫非他們在奪汗位?」
「你手裡的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真打起來,還要看誰的勇氣更大,能夠得到長生天的眷顧。」
大帳之外,驍勇的人馬、呼蠻兩族武士披堅執銳,足下生根般堅定地佇立著,以帳中為軸線南北對峙,姿態英武威嚴,隨時準備著談判破裂后的刀兵相見,讓不遠處的無關人等不敢抬頭直視,只敢低著頭諾諾走開。
「該死的!」夜幕之下,亂營之內,渾身是血,身有三處刀傷的阿獅蘭次子憤恨地咒罵著,領著他的親信們狂奔離去,想要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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