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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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皺了皺眉,疑惑著道:「我似乎在那裡看見過你一樣對了,你不是陳澤嗎?葉倩班上的那個第一名,上次期末考試你還和葉倩一起上台領過獎呢,難道葉倩對你也沒感覺?」
于開耀黯然道:「是啊!原來用這招是無往不利,可是這招對於葉倩來說是毫無用處。」
陳澤嘆了口氣,他也忍不住受到了這一群小屁孩情緒的感染,不得不說,這的確很感人。
少年道:「我叫于開耀,八班的。」
一瞬間少年似乎明白了,點點頭道:「你也是葉倩的追求者之一嗎?」
少年恍然大悟,道:「不愧是第一名,我一直知道你的數理化非常好,文科卻不怎麼樣,看來傳言有假啊!你連普希金的《至瑞恩》也背的這麼熟練,我要不是為了今天的傾訴,我也背不了呢?」
好吧!如果是女生的話,他也不用扭捏,提起筆管他什麼肉麻的話只管招呼就是了,可是有些男生你拿同學錄來喊我寫個雞|巴啊!難道我要說某某某,初中三年我是多麼多麼的欣賞你,多麼多麼的盼望與你邂逅。
北水鎮雖然不大,北水鎮中學招生面向全鎮,看上去大家都是一個鎮子的人,就算再怎麼分開,似乎根都挨的近,可殘酷的現實告訴了所有人,初三一結束,有些人就註定要在另外一些人的生命里消失了。
待到班主任宣布放學,回家去好好休養生息,用最飽滿的經歷來迎接後天的中考時,陳澤才發現自己座位抽屜里的書似乎有點多,自己那個書包似乎裝不下。課桌里不止放有初三的課本,還有初一初二的主科書以及和圖書一些參考書和一堆堆亂七糟八的卷子。
陳澤打了響指,挽住他的肩膀,道:「是啊!我也一直喜歡葉倩,可是他從來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葉倩和張霞已經一人抱了一堆書到學校門口去買了,這是每年的傳統,每年初三學生畢業的時候,總會有很多書販子開著三輪車到外面來垃書,空手而來,滿載而歸。這年頭,要復讀初三的人是極少的,不像高三的那樣,一個學校有時有百分之五十的都是復讀生。
初三的學生有餘數太多,所以常常就是把書就放在課桌里不拿回家的,更有甚者,直接拿了個裝牛奶的盒子或者在外面文具店裡買個書欄,放在桌子下面,把多餘佔位置的書就放在裏面。
所謂初心,就是生命里的第一次動心,在以後的日子里,每次提到初戀時,腦海中匆匆閃過的白衣身影,只有自己知道。前世陳澤也是這樣!
陳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就不懂了,這年頭,想要追女孩子,她會看你數學什麼的有多好嗎?看得就是你文採好不好!」
陳澤翻動著桌子上擺著的同學錄,這是葉倩給他的,要他留言,雖然陳澤一再強調說我們兩以後每天都會在一起的,何必要也寫這些離別感言呢,弄得可憐兮兮的。弱弱的小女孩卻在這件事上表現得格外的堅定,非要陳澤寫不可,不準隨便,不準敷衍,要一筆一劃的認真對待,甚至說著說著,她自己還忍不住趴在陳澤懷裡哭了起來。
陳澤略帶驚訝道:「難道你就是那個經常語文得滿分的于開耀?」
班主任楊芳此hetubook•com•com時看著全班學生,一個個都在唱著歌,唱的很大聲,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離別惆悵之情通過歌聲全部抒發出來。出了初中的校園,他們就越來越接近社會了。只有一部分人能保持學生這個驕傲的身份,更多的學生只會漸漸沉淪的生活中,他們的歡笑不再那麼毫無雜質,他們的眼神不再清澈,他們的神情不再那麼單純,他們的腰脊還能否挺的筆直?
「在無望的憂愁的折磨中,在喧鬧的虛幻的困擾中,我的耳邊長久地響著你溫柔的聲音,我還在睡夢中見到你可愛的面影。」這是陳澤聲音,本來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半眯著眼的少年聽到聲音后猛然睜開了眼,四處望了一下,竟然沒有發現葉倩的身影,才訝然的問著陳澤,「你是誰啊?」
「我知道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但是紛亂人世間,除了你一切繁華都是背景。這齣戲用生命演下去,付出的青春不可惜。」手拿玫瑰男子深情款款的望著葉倩道。
而她,只能默默的祝願他們而已,每個人都是必須要面對這些事情的,每個人都會長大,誰也無能為力。
誰道「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陳澤看著一個個眼淚紛飛的青澀少年,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對於未來的惆悵和期待,有對錶白不出的愛戀的遺憾,混合出一種在往後的歲月中,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品嘗的佳釀。
在一番插科打諢之後,陳澤終於把于開耀搞定,這小子絕了再去騷擾葉倩的想法,垂頭喪氣的走了,看著于開耀落寞的身影,初中時代的夢想註和-圖-書定只能屬於一個人,而其他人只有懷戀罷了,幸好,自己是那個擁有夢想的人!
陳澤連忙走過去,將書放到那邊稱秤的地方后,向著葉倩走了過去。
別了,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別了,開花后註定結不了果的初心!
陳澤謙虛道:「其實我也是為了今天向葉倩傾訴才背的這詩,看來我們兩個還挺有緣的嘛,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葉倩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兒買書的幾分鐘時間,已經陸陸續續有三個人來向他表白了,其實也算不上表白,就是一種傾訴而已,講講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馬上就要畢業了,所以所有人的行為也大胆起來,畢竟有些事再不去做就一輩子也沒有機會了。也正是因為這樣,葉倩也無法拒絕人家,人家又沒有要你做他女朋友,就是跟你說會兒話而已,你根本無從拒絕,難道你不許人家和你說話嗎?那未必也太高傲了點,她葉倩不是這樣的人。
待到陳澤也抱著一大推書走到學校門口時,真看著一位騷年手拿一束玫瑰花,向著葉倩在說些什麼,一片深情,而葉倩則是臉紅紅的。今天她穿了一件潔白色的T恤,將她遠超同齡人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當然,這其中少不了陳澤的功勞。
這便是未曾有過便不知為何!
于開耀不好意道:「說來慚愧,作為一個男生,竟然就只有語文成績還勉強過得去。」
整個初二、初一的學生都用著羡慕的眼神看著比他們早幾天放暑假的學生,他們還有二十幾天才會放假呢,亦生出了一中隊畢業的嚮往和期待。hetubook•com.com只是現在初三學生內心的愁悶之情,習慣了補課常常比他們晚放學,現在有多羡慕他們明天起床,一切依舊,老同學還會天天見面。
陳澤汗顏了一把,看來認識自己的人還不少嘛,本來他是想胡扯一番說葉倩喜歡的是陳澤,他們兩沒機會了,現在看來是不成,難道要說葉倩喜歡其他人嗎?這是陳澤堅決不允許的,即便是說一下也不行。「你認識我啊!對,我就是陳澤。」
這些天陳澤大概寫了又五十份同學錄,饒是以他前世經歷了網路詼諧句子和無厘頭泛濫的時代,這時候拿來用,竟然還是有些捉襟見肘,太強悍了,五十份同學留言,那裡來那麼多說不完的話啊!並且陳澤寫的留言寫得好的事,還在整個初三年級傳了開來,整個初三年級八個班的學生都知道這個年級第一的陳澤,寫同學錄特別好,甚至有些陳澤不認識的都把同學錄拿來讓他寫兩句話,當做青春的記憶。
隔壁幾個班出現的騷動也很大,隱隱傳來哭聲,似乎,初中美好的時光就這樣結束了呢?
陳澤翻看其他人給葉倩留的言,看到了許多同學錄上雖然幼稚,但瞧著讓人傷感的句子,花季雨季的年齡,本就心思細膩的很,再加上班上的男生絕大多數都對葉倩有過或者繼續有著暗戀之情,初三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了,面對人生第一次和熟患的同學們分離,以後見面的日子漸漸少了,大家會認識新的同學,熟悉的臉孔會漸漸模糊,新的友誼取代昔日友誼在心中的份量,誰知道誰還會惦記誰,誰又知道重逢后是什麼年月?
少年四十五度仰望著和-圖-書天空,絲毫沒有發覺佳人已經遠去,還在不停的述說著自己對葉倩的愛慕之情,「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間,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你,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有如純潔之美的精靈。」
人生際遇的無常,在這時候顯示出來了,所有人都沒有想明白,沒有料到未來,卻本能地有了這樣那樣的感覺。每節課起歌唱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就換掉了上學期的哪一首首百唱不厭的情歌,悄悄地,《同桌的你》等校園歌曲就在學校里流行開來。
陳澤故作深沉的嘆息了一聲,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葉倩羞紅著臉,正想打斷男子述說,一抬頭就看到一臉笑吟吟的陳澤,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一副看好戲的摸樣,葉倩眼睛狠狠的挖了陳澤一眼,蹬了蹬腳,甩了甩驕傲的馬尾,拉著張霞就走了。陳澤看得直搖頭,看來又要自己擦屁股了。
班主任楊芳的眼睛也是紅紅的,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送走畢業生了,經歷了那麼人情世故的她,看著這少年最初、最純的感動,仍舊忍不住落淚。班主任這一哭,剛才班上本來還壓抑著的無聲哭訴就顯得更加強烈了,很多人,男生,女生,成績差的,成績好的,包括班上最不受人喜歡的班長劉星,這時候也眼巴巴的望著這個當了他們初中三年班主任的老師,涌動淚花,一臉激動。
陳澤沒想到自己隨意的拍下馬屁還真拍准了,這小子還真的用這招騙了不少無知的少女。陳澤自戀的想到,可葉倩又豈是無知少女能比的,在我的熏陶下,葉倩的文學功底早已經不比你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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