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浮沉
第十九章 邙山的流寇(一)

曹子建的眼睛睜得不能再大了,「居然是十六層法陣?世間還有這麼精緻的傀儡?」聽到傀儡兩字,開山布滿藍光的眼睛瞅了曹子建一眼,彷彿對這個稱呼不怎麼喜歡。
「這艘船雖大,卻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閉著眼睛飛的速度都比他快。消耗靈石還大,簡直是一種浪費。」曹三不屑地說道。
薛離想了一下,有些鬱悶地說道:「如果在此地遇到修士,那只有一種可能,我們遇到流寇了。」
陳雲生站在甲板最高處,心思卻已經飛回了天穹山脈,「此時,那裡應該也是一片銀裝素裹。」
「一年。」曹子建豎起一根手指。
「斥候?」曹三皺眉說道:「據我所知,身為斥候,一般還會有一柄長弓作為武器,為何他沒有?」
從紫陽城到達毗盧國的邊境,陳雲生一行花了三天的時間。從毗盧國的邊境到西涼國,要飛躍邙山山脈。這座橫貫青洲南北的山脈將青洲大陸一分為二,兩邊的土地大小相似,風物卻有很大不同。
「哦,雙臂上的法陣十分繁密,看來他雙臂間的力量很大。」曹子建繼續著自己獨到的點評。
「真聰明,不愧是祖父口中的天賦靈根。我想要做一個天下第一的傀儡。能像人一般思考,具有你我的情感。」這時鯤鵬進入了一團雲彩,四周都是濃濃的雲氣,不可見物,令二人的對話多了一絲超現實的感覺。
曹三翻了幾眼手中那本典www.hetubook.com.com籍,抬起頭認真說道:「傀儡之道也算煉器的一個旁支,但是據我所知,青洲大陸很少有精研此道的修士。你很幸運,找到了我,而且我對你的這些侍衛非常感興趣。我打算修復他們,包括重新為他們打造武器和盔甲。」
「無痕是滄瀾衛刀訣最精湛的一位,他使用一柄長刀,也算主攻之一。」陳雲生逐一介紹了滄瀾衛的特點和武器。
「我期待全新的滄瀾衛。」陳雲生知道修復滄瀾衛的工作量。
……
金芙蓉看了看易小芸,蹙眉說道:「妹妹,今日的鞭子你可用了?對於這個憊懶鬼,每日的鞭子可少不了,否則他一定會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
「影間,滄瀾衛中的刺客,神念強大,也負責滄瀾衛中的警戒。」
「他們是滄瀾王時代的甲士,是一位上將軍的貼身護衛。我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遇到他們,能認識他們也算我的榮幸了。」陳雲生憑欄而立,任憑迎面的風將自己的頭髮吹亂。
陳雲生拿出一本裝幀的十分精細的書籍,遞給曹子建,「這裡有每個滄瀾衛身上十六重法陣的詳細記錄。不敢保證沒有紕漏,但大致是正確的。」
大嶼山最為出眾的特色便是荒涼,如果春天來到大嶼山只能看到黃風和沙塵,到了夏天,也許會有星星點點的綠色。秋天,所有荊棘都變得極為堅韌,整座大山hetubook.com.com如同一個長滿尖刺的怪獸,別說人,就是野獸也很少出沒。
「我又不是你的奴隸,你說話沒用。」曹三索性躺在了甲板上。
「這要花多久?」陳雲生好奇地問道。
……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曹三的思維很有跳躍性,突然談到了夢想。
「你是?」陳雲生裝出一副初入道門不久的表情,同時施展戊土閉氣術,收斂自己的靈壓。
「這些滄瀾衛都各有所長,真是了不得。當年煉製他們的工匠恐怕也是一方的煉器大師。」曹子建嘖嘖地贊道。
「我發現你這人很有意思。明明年紀不大,卻有很多晚輩,連那個滿口穢語的野蠻女子也不得不敬稱你一聲師叔,真是匪夷所思。」曹三懶散地說道,在他的心中對於權威從來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這段話在他的口中說出來,並不帶著褒義。
冬天的大嶼山便是地獄。大雪將一切都覆蓋了,從表面上看一片雪白。在白雪之下,是被凍得堅硬如刀的荊棘,上山採藥的人走不了十步,腿上便會被劃出幾十道深淺不一的血痕。
「流寇?」
「你是金芙蓉新招入的修士嗎?」為首一人不客氣地問道。
「是個難對付的對手嗎?」陳雲生並沒有轉身,目視前方問道。
「師叔,再過三天的樣子,我們就能到西涼國的國界了。」薛離站的筆直,這裏曾經是他獨自望天際的地方,此時又多hetubook.com.com了兩個,陳雲生和曹子建。
陳雲生無法形容看到滄瀾衛之後,曹子建的感受,只見他睜開那雙條細長的眼睛,圍著滄瀾衛不停地轉著圈子,兩隻手在滄瀾衛身上不時撥弄一下。
「他死了。再過幾百年,你死的時候,也許會見到他。」陳雲生低沉的音調如同一架老舊的風琴,撕裂而沉重。
「重劍無鋒,力可開山,這名字起得好。」曹子建由衷贊道。
「野火,兵刃是長矛,攻擊之中帶著一絲火法。是伏擊高手。」野火用自己的長矛對陳雲生的誇讚做出了反應。
「也許在戰鬥中損壞了。」陳雲生也認同曹三的猜測。
「空中有三人,下面有二十四個埋伏在積雪之中。」陳雲生自言自語道。
「不得不說,滄瀾八衛是個奇迹,能不能告訴我,他們的故事。他們的靈魂是怎麼附著在傀儡上的。」曹三坐在鯤鵬號的甲板上,頗有幾分老大的氣勢。
「我能猜出你的想法和聰明無關,只能說我比較了解你,知道你不羈行事之下,隱藏著一顆孤獨的心。你的志向很好,曾經有人告訴我,他想做出一件能夠飛向世界之巔的法器。」陳雲生語氣中透著一股落寞和悲涼,令曹三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不怕。芙蓉,你守好船。薛離去叫上小芸和小虎,我到前面看看。」不等薛離答話,陳雲生已然飄到大船的前方。
「不知道?難道和傀儡有關嗎?」
「他是撕裂,www.hetubook.com.com兵刃是雙鉤,速度很快,擅長突襲。」陳雲生指著高瘦的撕裂說道。
「他是開山,滄瀾衛中身材最高大的,用一柄巨劍,力大無比。」陳雲生拍了拍開山寬闊的肩膀,像拍一位相識很久的兄弟。
曹三笑嘻嘻地站起身來,看著易小芸素雅的臉頰說道:「遵命主人。」說完之後,還故意挑了一下眉頭,輕浮之態盡顯。
「蒼月,是滄瀾衛中的斥候,使用的兵刃是蛾眉刺。」
「你管誰叫野蠻女子?若我再聽到一聲,一定把你從這艘船上扔下去,你個奴隸。」白雲漸漸散去,金芙蓉和易小芸兩個風姿卓越的女子站在曹三身後。
「這人是誰,我想認識一下。」曹三仰頭看著頭頂無盡的蒼穹說道。
「不好了,師叔,我們的對手尋上門來了,邙山毒|龍幫的人,不巧的是,我們和他們還有些說不清的仇口。」金芙蓉來到上層甲板。她一臉鬱悶,因為女子最忌諱的便是同行之間相互尋仇。當然,這和鯤鵬幫由來已久的積弱脫不了關係。
「這位是狂刀,出刀速度很快,力量和身體強度也十分均衡,是滄瀾衛中的刀客。」陳雲生又來到狂刀身旁。
「曹三的確是個煉器高手,鯤鵬號經過簡單的改動,果然靈石消耗少了很多,速度卻快了一分。」薛離接著說道。
金芙蓉瞪了易小芸一眼,氣鼓鼓地說道:「像你這般溫柔,哪裡是在訓誡奴隸。真是氣死我了。」
易小芸苦笑一聲,柔聲道:「www.hetubook•com•com曹三,我命令你不許在背後說芙蓉姐姐的壞話,你最好幫她把鯤鵬號改好,為我們節省靈石。」
曹子建蹲下身子,看了看狂刀手中的刀,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兩柄刀戰鬥了次數太多了,已經出現裂痕,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損壞了。」
「曾經是,不過師叔回來了,任何流寇都不在話下。我們的對手是西涼國,是修羅門。」薛離語氣中透著一股凌冽的戰意。任何擋在他復讎道路上的人,他都認為是不可饒恕的敵人,毒|龍幫恰恰扮演了這個悲催的角色。
東邊的人多比較平和,多半信奉嘯天真神,以毗盧國為代表。西邊的人多彪悍,以冷月國最為出眾,他們的神詆很雜,信仰卻更為堅定。而被大嶼山脈隔絕的金沙和銀沙兩國對於青洲諸國來說,一直保持著神秘的面紗。
「哦?那我命令你幫我把船改裝好。」金芙蓉頤指氣使地說道。
「斷流,滄瀾衛中的強攻角色。斧芒攻擊中帶著一絲冰寒,能斬斷河流。」陳雲生來到身材壯碩的斷流身旁。
「好吧,我會為他打造一柄像樣的長弓的。」曹三摸著蒼月身上的傷痕說道。
「對,邙山毒|龍幫是這帶唯一的流寇,總瓢把子人稱黑斷腸,他手下有一群,大約百十名散修。」薛離頭有些疼,他並不是懼怕黑斷腸,只是不願意在即將返回西涼國的時候被人打擾。
「似乎有修士向這邊來了。」陳雲生蹙眉說道,「在這麼荒涼且靈氣稀薄的地方居然還有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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