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情長
第五十章 夜襲黃沙港(二)

韓楓嘿了一聲,掄起大巴掌左右開弓,頃刻間那個修士臉頰腫脹起兩大塊,腦袋也大了一圈。他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跟我耍光棍,你也不照照自己的德行。金沙戰修了不起嗎?了不起到了抓凡人為人質,你算什麼東西。」
「好,分為三路人,每個人各自去一間屋前蹲點。切記小心行事。」
長吁一口氣,回顧韓楓和徐白露,兩個人終於狼狽地將那個修士制服,韓楓臉上還被長劍劃出了一條不大的血口子,也不知塗了什麼止血的藥物,左邊臉頰一大片黑紅,看起來極其滑稽。
陳雲生將他的手拉住,看著嘴角淌血的戰修,道:「你若告訴我那個人的下落,我就放了你。我們都不是濫殺之輩,只為救人。」
陳雲生心中好笑,韓楓作為自己的開山大弟子,性情上偏向於樂翔,有些憊懶,修為上卻太不濟了。若不是還有些毒藥作為保命的手段,恐怕很難在修行界立足。
修士交手,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這位修士看樣子只有金丹初期,但是陳雲生若不謹慎,也有可能折在這裏。他激發了天玄霸氣,身體劃出一道殘影,躲了過去。黑色的液體盡數噴在地板上。粗木的地板頃刻間發出「咯吱吱」的聲音,並冒起濃烈的黑煙。
陳雲生此刻才明白,原來這個修士並沒有想要一擊制敵,恐怕這毒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急忙驅動元磁,整座https://m.hetubook.com.com屋子四壁的木板驟然向內塌陷,飛速向房子中央的中年修士拍去。與此同時,韓楓抖手間,放出一團紅色的煙霧,和那黑煙接觸的剎那,竟然發出噼啪作響的火星,火星閃過後既沒有紅煙也無黑煙。
韓楓此刻也抽出一柄淡銀色的飛劍,看品階屬於中下品法器。飛劍被他晃晃悠悠地祭出,斬向一個剛剛落地的修士。那個修士的修為和韓楓類似,可手段明顯要高過韓楓。一張手,闊葉巨劍如驚鴻般擋開韓楓的飛劍,餘威斬向韓楓。
陳雲生來到最後一間房屋前,輕輕撩開窗戶約有一尺,身子化作一團藍盈盈的薄霧飄了進去。屋內一個中年修士正在吐納,感到四周情況不對,中年戰修居然連眼都不睜,直接祭出一道淡綠的飛劍。劍身嗡嗡低鳴,直直刺向剛剛凝形的陳雲生。
陳雲生吩咐完,拉出一條殘影消失不見,韓楓和徐白露相顧一看,也都各自尋找亮燈的屋子旁聽。陳雲生來到一間較大的房屋前,屏住呼吸,身子緊貼牆壁,探耳傾聽。只聽得屋內一陣窸窣的聲音,接下來就是鍋碗碰撞的聲響,細微且有節制。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你說剛才那個火龍術是誰施展的,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金沙安靜的太久了,需要有點刺|激,否則我這身老骨頭都要生鏽了。」
中年戰修經驗豐富,右手一拍和_圖_書木床,身子飛起來一丈多高,雙手掐訣,口中噴出一團烏黑的液體,腥臭無比,劈頭蓋臉地澆向陳雲生。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陳雲生心中也有些焦急。
接下來的對話並沒有涉及到人被囚禁在何處。陳雲生將一絲黃色的粉末打入窗戶的縫隙,十息之後,只聽得屋內「撲通」兩聲響動。他從窗戶跳入,飛快的掠走了飛劍和鎧甲,並且將兩人捆綁起來。
「我說你就是多想,管那麼多幹什麼,喝酒,喝酒。」
那個年輕戰修慢慢的閉上眼睛,口中輕聲說道:「士可殺不可辱,金沙戰修更不可辱。我們心中只有軍令,沒有人情。」
「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我們偷聽一下他們的對話不就行了。」韓楓鬼鬼地說道。
大呼一聲「不好」,韓楓狼狽地躲閃到了一旁,那柄巨劍重重地站在沙地上,激起一片金色的沙粒。徐白露趁著這個機會,祭出自己的飛劍,經過陳雲生的點撥,他的御劍手段瞬間有了一個不小的提升,飛劍如同游魚一般靈活快速,冷冷的劍光抹向那個修士的喉嚨。
陳雲生沉吟片刻,道:「我們只有抓個活口問一問了。八成黃沙豹並沒有在此地,而是追逐薛離去了。」
賈六不服氣道:「難道你就不怕嗎?那可是火龍術,火法中的翹楚,沾上點邊我們都會化作灰燼。看起來這三個人有些來頭。你說李頭將我們叫到這裡是為https://m.hetubook.com.com了什麼原因?據他說是看管一個重犯,我看不像。」
那個戰修朝身旁吐了兩口吐沫,面如死灰,冷哼了一聲,道:「大嶼關的戰修何曾受辱?爺爺此刻只求一死,來吧,給個痛快的。」
另一個聲音道:「賈六,你胡吹什麼大氣,就你那修為,就你那本事,剛才火龍一出當即嚇得躲到了李頭身後,若不是他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早把你踢出他的麾下了。」
既然都已經豁出去了,陳雲生也不怕驚動四周的人,畢竟他已經放到了十五六個,就算還有十五六個沒有放倒,也沒有多大的威脅,現在關鍵是時間。麒麟斬舉火燒天,將那柄飛劍擊飛。與此同時,陳雲生右手五指噴出五根深綠色的絲線,向那個修士的雙足纏去。
看著腳下那個被五花大綁的戰修,陳雲生將他口中的爛襪子拽了出來,問道:「人被你們囚禁到何處了?」
中年修士咬破舌尖,綠色飛劍光芒大盛,由一柄分作兩柄,兩柄分作四柄,一時間四周綠光繚繞。四柄飛劍斬破四面朝他閉合來的牆壁,卻無法阻止那些木屑著了魔似的向他飛去的趨勢。頃刻間,碎屑宛如飛蝗般釘在他的渾身各處,鮮血迸流,中年修士發出凄厲的嚎叫。
陳雲生思忖了一番,的確如此,這般探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若是徐母被藏在某處洞穴之中,豈不是耽誤了時間。
徐白露趕到那和*圖*書些被陳雲生刺暈厥的修士身前,收繳了他們的飛劍、甲胄以及手上的納虛戒,並用牛筋繩反綁這些人的雙手雙足。
接下來連續探了三間無人的房間之後,韓楓輕輕地拽了拽陳雲生的衣衫,然後指了指身旁無人的牆角。三人推到黑暗中,韓楓輕聲說道:「師父,這般探下去不是辦法。黃沙港這麼大,徐母未必被藏在屋內,也可能是地洞,要不就是船上,此刻已經過去兩柱香的光景,恐怕剛才追出去的修士已經飛了有百余里了,若不趕緊,我怕他們回來。」
與此同時,陳雲生天玄霸氣加身,開啟光之逆流,拖著一抹幽藍色的光尾,那隻金色的麒麟如同一道流星,奔走于天際,不多時便接二連三的將那些趕來馳援的修士放倒。這些戰修此刻已如無頭蒼蠅,所以陳雲生對付起來毫不費力,若是人家結成戰陣,攻守兼備,想要輕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韓楓哭喪著臉道:「師父,只有那幾艘破船沒找了,不過我看可能性也不大。」
「為何不像?」
陳雲生額頭放出一團藍光,魂法「激突」的衝擊之下,這位不幸的修士很快失去了直覺。此刻四周飛來十幾條遁光,顯然驚動了四周巡邏的戰修。
沒想到韓楓點頭如同搗蒜,道:「我二十年頭一次挂彩,不過這些是極好的藥膏,應該不會留疤。」
三柄飛劍失去主人的控制,從空中無力地墜落,接觸地面的瞬間被陳雲和*圖*書生用元磁接住。他長吁了一口氣,暗道好險,若是飛劍落地定然驚動其他戰修。門口的徐白露看到師父遊刃有餘的表現,心中佩服到了極點,陳雲生在他心中的高度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位置。
「師父小心,煙里有毒。」韓楓從門口高聲提醒陳雲生。
來到屋外,看到韓楓和徐白露湊了過來,兩人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陳雲生只得再次潛入那兩間房屋,將其中的戰修料理了。一來一回又過去了半柱香的光景,看著天空中閃爍的星斗,陳雲生的心越發的焦急起來。
轉眼間十幾件房屋全部找遍,卻不見徐母的人影,就連那個李巍也沒有見到。陳雲生心中思忖,剛才平地而起的那道沙龍應該是出自於黃沙豹之手,此人莫不是去追薛離他們了吧!想到這裏,他的心微微一動,畢竟此地少了一個高手,做起事來更加從容。
「傷口嚴重嗎?」雖然看也看得出來,陳雲生還是問了一句。
陳雲生一不做二不休,握麒麟斬,找了一處有利的地形準備開殺。最快飛來的是一個駕著紅色飛空法器的築基戰修,不等他落地,麒麟斬斜刺里將他的飛空法器撕破,人重重摔在地上,瞬間失去了知覺。
「如果是重犯,為何只有他的嫡系被調來了,我有些朋友在其他的營盤中,並沒有得到這樣的消息。再者,若是重犯,難道不應該被關在大嶼關嗎?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比那裡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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