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情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墓地

「馮聖曾經殺死一個元嬰下品的狻猊族長老,妖族的實力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以那個長老的實力恐怕足矣對付一個元嬰中品的人族修士。」陳雲生提醒道。
羅之青淡淡說道:「你來做什麼?我這裏沒有好酒。」
華服公子十分不悅道:「叔父,不用這般討好……」
「走起。」陳雲生笑道。
說到這裏,他苦笑一聲,喝乾凈了酒盞中的烈酒,「三天之後我就要上陣了,並不是為了那個銀沙的紈絝公子,而是為了黃沙豹討一個公道。」
馮聖冷笑道:「若是你們兩人,走到天邊我都不管,不過為何夤夜之時帶著十一個女子出行?」
華服公子看到只有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膽子大了一些,紈絝之氣上來了,冷聲說道:「趕緊滾,別壞了爺爺好事。」
「你們知道嗎?今天的擂台之上,虞無境和尚無心傷的很重,差點就能來這裏陪你們了,不過在擂台上丟了性命最屈,咱們兄弟們歷來死在疆場之上。」
老人一出來便笑道:「這不是大嶼關的戰修老爺嗎?怎麼,我等金沙子民難道連在夜間走動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馮聖把罈子放在墓碑前,端起海碗,輕輕碰了一下墓碑,說道:「今天晚上來看看你們,別的不說了,喝酒。」
馮聖木然道:「我有什麼好處呢?」
「說,要不死!」
陳雲生坦然道:「我除了修為以外,其他都很厲害。」
羅之青撕開一整塊半生和_圖_書不熟的羊腿,猩紅的肉中夾雜著一絲血腥,他將肉絲放在口中,使勁地咀嚼著,想要和惡狼谷的狼妖們沒有隔閡,做到這點是必須的。
陳雲生笑道:「我要是你,就把羊肉烤的更熟一些,一則味道要更好,二則不用費那麼大的力氣。」
馮聖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胸前鎧甲上的大嶼關徽標,示意自己是大嶼關的戰修,不能做徇私的事情。
「什麼人?給我滾出來!」馮聖喝道。
「三個月?有些久了吧。」
這個夜裡馮聖失失眠了,一個人沿著大嶼關碩大的石頭路,走向前方無邊無際的森林,這麼多年,每當他失眠的時候總會這麼做。
老人從納虛戒中翻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靈石,想了想,又拿出一塊,一共兩塊成色上佳的上品靈石,足足兩萬塊下品靈石,是大嶼山戰修四個月的軍餉。
身旁一個粗鄙的狼妖一口咬掉一大塊羊腿肉,大肆地嚼著,他們和白虎不同,在獸族中的地位低下,基本沒有什麼禮儀,故而顯得粗野不堪。
月光雖然皎潔,卻無法穿透黑壓壓的森林,一股潮濕的水汽伴著腐敗落葉的氣息侵襲而至,令他臉上露出一絲不快,他不喜歡潮濕和腐敗。
華服公子臉上露出猙獰,嘶吼道:「一不小心讓你發現了,識趣的讓開,兄弟日後必然承情。」
三隻狼妖識趣地退了下去,就算他們的禮數再缺乏,可尊卑之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極其嚴格,羅之青是狼族的少主,具有極大的權威,少主和客人議事,他們不得不避。
陳雲生挑開木門上掛著的灰布門帘,走了進來,絲毫不為屋內的血腥場面所震懾,挑了一個靠火的位置坐下。
「無妨,殺人的劍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需要出鞘。」羅之青驕傲地說道。
羅之青也笑了笑,將剩下的羊腿重新放回火上,羊油被火逼出,落在柴堆上,發出「刺刺啦啦」的響聲。
「你知道馮聖所擅長的嗎?」陳雲生換了一個話題,他知道羅之青其人,也知道他的驕傲,故而不再浪費時間。
馮聖想也不想地說道:「天鵬營甲隊,你問這些幹什麼?」
他將酒盞摔在酒罈之上,讓烈酒全部浸入黃土之中,而後站起身來,眼中露出一道寒光,輕輕走向西邊的樹林。五十丈開外,亦如他神識所探知的,樹林中有人。
陳雲生搖頭道:「我不來飲酒。只想同你說幾句話。」
陳雲生擠出一個笑容,對於羅之青的執著很感動,他說道:「不是,我知道你做的決定旁人無法改變。我只想提供我能提供的,讓你這三天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看到對方亮出劍,劍光中大嶼關的鎧甲徽標顯得格外耀眼,華服公子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大嶼關的戰修,看起來不好惹,當即軟了下來,「兄弟,我也是金沙的百姓,本想去明月台觀戰,不過路上耽擱了和_圖_書時間,這不,剛剛行路至此就碰上你了。剛才多有得罪,擔待,擔待。」
馮聖臉上露出好奇,「哦?你這話我有些聽不明白,大嶼關的戰修不都是我這樣嗎?」
老人老邁地笑道:「這位兄弟還年輕,對於大嶼關那些條條框框看的太重,也不是件壞事。不過實話對你說,我認識不少大嶼關的戰修,他們可比你靈活多了。」
馮聖手中的長劍放出一絲寒光,對面的華服公子看起來也是一個修士,只不過修為不深,看起來只有築基中期,從衣著上看,應該是金沙的世家子弟。馮聖有意隱藏了自己的修為,否則讓那公子看到,還不當場嚇尿了。
「他木行的法術應該是擅長的,我看到他不掐訣就能用風刃切開靈石。」
「你有多久沒有出劍了?」陳雲生問道。
馮聖看了一下老者手中的靈石,輕輕地搖了搖頭,手中的劍沒有放下,以此表示自己的態度。
「那又如何?」羅之青聳了聳肩,又將一大塊羊腿塞入口中,努力地嚼著。
他抿了一口烈酒,強烈的酒氣令他口舌和喉嚨火辣辣的,心口砰砰跳的厲害。
羅之青眼中閃過一抹光暈,說道:「我狀態歷來好,不需要你提供什麼。」
樹后的人看到躲避失敗,一個華服公子模樣的人跳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沒說話之前先在馮聖面前晃動了幾下,一則恫嚇,二則壯膽。
老人覺得自己面前這個年輕修士不僅年輕沒有經驗,腦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不怎麼好使,居然對自己的問題有問必答,當即輕笑道:「沒什麼,天鵬營甲隊的隊長叫做木欽思,他和我是老相識了,這次的事情你可以彙報給他,就說九曜的王家請他擔待一下,說日後必有重謝,至於老弟你,我們自然也不會虧待。」
羅之青重重哼了一聲,「好吧,既然你三番五次挑起話頭想要做我的陪練,我也不能辜負你的好意,我們走兩趟?」
羅之青說道:「想說什麼,如果是勸我不要上台,還是免開尊口吧。」
旁邊的華服公子有些不耐煩了,不客氣地說道:「叔父,和何必同這個蒸不熟,煮不爛的傻子一般見識,不如我們……」
他滿臉堆笑道:「小夥子,若你當做這一切沒有發生,這兩塊靈石你可拿去,我王家在九曜城中也有些勢力,今天我們就算交下朋友,誰能保證沒有個馬高鐙短的時候呢?」
黃土地的中心整齊的排列著一片青色的墓碑,石碑和地面成一個銳角鑲嵌在土中,這樣人站著很容易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老人笑的越發詭秘,說道:「說你年輕還真是不假,我問你在那個軍門麾下做事呢?」
……
馮聖冷冷說道:「樹林中還有一位,趕緊出來吧,你要待到什麼時候。」
馮聖眼光一寒,手中多了一柄長劍,劍尖到護手盤亘著一條青龍,活靈活現,彷彿真的一般。
陳雲生伸開腿,更靠近火源,愜意道:「說實話,我還不知道你的實力和-圖-書,有些擔心你下一場,輸贏還好,關鍵是生死。」
他緩慢地坐下,從納虛戒中拿出一個粗瓷的海碗,滿滿倒上一盞烈酒,酒液一出壇口便化作濃重的酒氣,充盈在四周的空氣之中。
老者伸出手掌,打斷紈絝公子的話,沉聲說道:「小夥子,不若這般,我們這趟出來的確物色了幾名稍有姿色的女子,可分你兩名,你看如何?」
樹林中傳來一聲冷笑,一個老者跳了出來,看樣子有六十歲上下,穿著講究,佩玉懸刀,也是世家中人。
羅之青一愣,旋即說道:「大約三個月吧,三個月之前我在惡狼谷外殺了一個聽風谷的探子,一共用了十一劍。」
羅之青眼光落在對方的臉上,過了很長時間,他才說道:「你剛才的話犯了一個錯誤,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而且我的修為此時也比你高很多。」
馮聖一個人走在厚厚的枯枝之上,發出沙沙的響動,穿過一片不大的森林,前方霍然開朗。沒有樹,沒有草,只是一片乾燥的黃土地,看起來經常有人來這裏打理,否則大嶼山脈生命力旺盛的野草早就把這片黃土覆蓋了。
「別放屁,給我閉嘴。去把那十一個妞給軍爺趕來,讓他挑上兩名。」老者威嚴道。
馮聖拂去第一塊石碑上的塵土,低聲念叨著:「庄羽,秦奇,兄弟們,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
馮聖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你們也別怪季將軍,若不是黃沙豹死的慘,他才不會蹚這混水,讓別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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