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天道
第二十一章 面具之後

說著,他拿出自己那塊神秘晶石,兩塊晶石對比之下,可以明顯地看出,光明衛身上的晶石比陳雲生手中的晶石小了一圈。但是形狀都是類似的。陳雲生將兩塊晶石都收起來,心中開始尋思為何光明衛身上會有此物。
楊碧落好奇心頓時萌生,方才的憂思轉瞬即逝,她率先步入船艙之中,來到樊明身旁,盯著那具光明衛的屍體反覆地端詳著,看了半天,她突然說道:「這人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沒人知道這座大陸上有多少座山,其餘的五塊大陸上所有的山脈加起來都沒有山嵐多。在山嵐大陸北邊,群山環抱之中,誕生了一個讓震旦所有修士心中嚮往的門派,那就是太虛宮。
他捏住晶體的尖端,小心翼翼地從屍體上拔了出來。柳曉山看到這晶體,大呼道:「這和你那塊晶體幾乎一樣。」
山嵐多山。
沒有人知道太虛宮的歷史從什麼時候開始,當然也沒有人願意去考據那段暗仄不明的歷史,人族總是習慣於遺忘,並且總是習慣於向前看。在太虛宮龐大的建築群之中,隱藏著一座草廬,草廬四壁都是書架,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典籍。這裏記錄了太虛宮的歷史,記錄了太虛宮曾經的輝煌,這裏寫滿了歲月的痕迹。
長髯老者搖頭道:「不可能。聖皇是當年白極一族的王者,和普通的白極族人怎能相提並論。所以他們一定會去那裡取回人頭,洗刷當年的恥辱。也許白極一和-圖-書族有復活聖皇的能力。」
不知何時,這座茅屋之中進來了第三個人,他沒有聲張,坐在另外兩個人的旁邊,盯著那書架上的林林總總的典籍,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陳雲生道:「星宮的罪業又豈止於此。沒有什麼比限制人的自由更惡毒。星宮要的是一群奴隸,而非信徒。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再次回到這片土地,將星宮趕走,讓他們在震旦無處容身。」
樊明點了點頭,道:「和浮光殿中西邊第三個石像很相似。我記得那人是氣息宮最早的幾任元主之一,似乎叫逐風叟,成名的絕招叫做旋風勁。但是,他怎麼可能是光明衛呢?」
「說到面具,你們看過光明衛面具之下的面孔嗎?」樊明在船艙內喊道。
「在氣息宮,每年的今天,所有年輕的伴侶都會相聚在一起,賞月,品茶,論法,談詩,極盡風雅之能事。氣息宮所有樓宇上的法陣在今夜都會盡數打開,整個氣息宮都會籠罩在流光溢彩之中。」楊碧落輕輕說著,語氣中流淌著一股淡淡的悲傷。
「對於我而言,美與丑真的不重要,當年我喜歡上她的時候,還不知道她面具下面的真容。」
坐在東邊的黃面老者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三弟,你不在銀沙坐鎮,怎麼突然回來了。」
樊陽也低下了頭,似乎這兩人也做了什麼羞恥的事情。
陳雲生搖頭道:「這一塊小了很多。」
晨星子嘆了口氣道:「覆巢和_圖_書之下無完卵,如果山嵐守不住,我不相信青洲能夠倖免。所以師兄們還是容晨星安心在這裏駐守吧。前些日子聽聞氣息宮在一夜之間就淪陷了。當然,太虛宮和氣息宮自然不能相提並論,可是小心一點總是沒錯。」
晨星子微微蹙眉說道:「聖皇的頭顱在斷頭谷埋了十萬年,就算沒有爛透,又有什麼用呢?星宮不會對這件東西耿耿於懷了,也許白極一族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突然他彷彿想起了什麼,眼神看向柳曉山,而對方也同時抬頭看他,兩個人對視之間,彷彿心意已然想通。
一輪圓月懸在高高的天幕上,照得穿雲舟甲板上一片雪白,楊碧落安靜地站在船舷旁,盯著頭頂上的月輪,心中不由得想起今天是七夕。
晨星子長出了一口氣,喃喃說道:「掌教師兄聖明,越早動用隱藏於太虛宮背後的那些強大的力量,就越能在這場綿長的戰役之中謀取主動。」
……
樊陽心直口快,但是他稱陳雲生的法相變態,惹惱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葉思寒。陳雲生自然不以為忤,說道:「這件事情也許是這樣的。這名元主在十萬年前同星宮的戰鬥之中隕落了。被神使變成了光明衛,所以一直不生不死,直到十萬年以後的今天。但是活死人或者說光明衛的戰力自然不比鮮活的修士本身,雖然擁有無盡的靈元,但是戰鬥並非只要有靈元就能贏的。所以他們的戰力大和-圖-書打折扣。」
樊陽搖了搖頭,說道:「這也不對啊。按照師兄的說法,此人若是氣息宮初代元主,那麼按照他的修為,再加上無盡的靈元,恐怕就算你擁有那種變態的法相,也不能輕易地殺死他吧。」
此時陳雲生和柳曉山也從甲板上走進來,他一眼看到光明衛傷痕纍纍的胸前有十分隱蔽的黑色小點。陳雲生急忙將光明衛的屍體翻轉,看到光明衛後背居然插著一個黑色的晶體,晶體沒入光明衛的脊柱,看樣子是鑲嵌在裏面,只剩下半寸露在外面。
剛剛進來的鶴髮童顏的老人恭敬地說道:「稟掌教師兄,晨星夜觀星象,徹夜推衍,算出山嵐先於青洲被星宮之禍波及,所以我來了。」
柳曉山說道:「大家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穩定軍心,有時間發愁還不如多多修鍊,面對星宮,憑的是真正的實力。你們看,徐白露已經開始修劍了。」
眾人轉頭看向穿雲舟的角落,果然,徐白露彷彿入定一般,雙手捧著那柄靈蛇劍,雙眼聚精會神地端詳著劍身。柳曉山這句話頓時讓很多人如夢方醒,尤其是氣息宮的幾個年輕人,他們迅速找到合適的位置,開始了修行。
樊陽讚許地拍了拍手,道:「沒錯,就是這回事。」
坐在東邊的黃面老者點頭道:「上官,這件事情就依晨星的心意去辦。總之,太虛宮會戰到最後一個修士。一會兒你告知三十六位天罡,七十二名地煞散於山和*圖*書嵐的每個角落,如果有星宮的修士悄然潛入,格殺勿論。如有大隊修士進犯,儘快告知。」
無念盯著地上的屍體,喃喃說道:「阿彌陀。這世界上唯有死人最為安靜平和,有些人卻連死人都不放過,真是罪過,罪過。」
「這塊晶石恐怕是將源源不斷的靈元傳送到這個光明衛身上法器。也就是說,每個光明衛身上也許都有一件這樣的晶石來傳送靈元。擁有無限的靈元,恐怕這就是光明衛的恐怖之處。」陳雲生說出了心中的推測,同時一個大胆的想法悄然在他心中醞釀著。
陳雲生看了看柳曉山翹起大拇指。
柳曉山笑著走了過來,說道:「這個我可以作證,當他看到我的樣子,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了。」
被晨星子稱為掌教師兄的黃面老者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典籍,在上面刷刷點點地記錄下今天的決議,並且署上了自己的名字——紫微真人。這為日後太虛宮贏得鐵骨錚錚的名號以及日後的復興埋下了重要的一筆。
「將這種習俗帶到天穹派吧,我想沒人會反對這種充滿溫情的節日。」陳雲生說道。
楊碧落看著眉目如畫的柳曉山,也吃吃地笑了起來。她現在已經心有所屬,自然不會為其他男人動心。
楊碧落拍了拍樊明的肩膀,說道:「玄無極是玄無極,你們是你們,不要這般氣餒。氣息宮的將來還要靠我們呢。只要我們還活著,那氣息宮就仍然活著。」
「沒想到她如此美麗。當年m•hetubook•com.com我真是有眼無珠,居然看不出她帶著面具。我就說你這麼英俊神武的年輕人身旁不應該有一個醜女。」楊碧落此時話語之間仍然帶著些許的悵然,只是當年的悵然之意截然不同。
這句話讓大家又重新開始發愁,楊碧落擔心的沒錯,光明衛的實力絕對不比元主差,三比二的情形下,幻夜和楚殤恐怕難以為繼。
陳雲生語重心長地說道:「碧落說的沒錯,當年天穹派也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燼,現在還不是再次屹立在太白峰之巔。只要氣息宮的種子沒有斷,以後定然後重新萌發成參天大樹的日子。」
樊明盯著舷窗外那一片黑漆漆地世界,喃喃地說道:「不知道師父他為什麼做對不起氣息宮的事情。」
坐在西邊,一個瘦臉長髯老者淡淡說道:「在震旦,我只相信一個人對未來的推衍,那就是天元和尚。所以,你從哪來回哪去。青洲比山嵐更重要,這你不是不知道。當年聖皇的頭顱還埋在大嶼山脈。」
當人們從廢墟之中發現這本記錄著當年太虛宮掌教紫微真人手跡的典籍之時,並且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震旦所有的修士那崇尚英雄的熱情都義無反顧地投向了太虛宮。致使這座廢墟上很快又屹立起了一座嶄新的門派。至於那些真正決定戰爭勝負的英雄,往往被人遺忘在歷史長河之中。
楊碧落喃喃自語道:「只是不知道師父和幻夜元主怎麼樣了,他們兩個人恐怕未必是玄無極,大星主和那名光明衛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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