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蘭姐和晴兒兩人糾纏在一起嬉笑，邊對我說：「聽說你進了中青班了，進了第二梯隊了，在市委黨校學習，可喜可賀啊……」

「唔……也不是，柳月她……她調回來了，調回來工作了……」我支支吾吾地說：「今天上任，到市委宣傳部工作……」

我一聽，這肯定又是晴兒告訴蘭姐的，笑笑：「哪裡什麼第二梯隊，只不過是集中學習，提高自身素質罷了……」

「呵呵……」我在被窩裡笑出聲：「別這麼說，這要是真換了你啊，你一樣能做好，凡事水到渠成，你的能力也不小的，只是你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

其實，柳月雖然經歷了挫折和磨難才混到這個位置，但是，如果柳月要是不到省委宣傳部，在江海日報社繼續工作，提拔為宣傳部副部長是絕對不可能的，最起碼也要先提拔大報社的副總編輯，經此過渡，然後才可以調到市委宣傳部任副部長。而這些，在一年多的時間里，是不可能完成的。

「哦……那你下次代我謝謝柳姐吧……」晴兒說。

晴兒的眼神里稍微有些安穩，將腦袋放在我的胸口，喃喃地說：「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她，現在這個樣子，現在這種時候，現在這種狀態，我必須得相信你們，除了你們，我還能相信誰呢……」

「嘻嘻……」聽到我誇她，晴兒很高興，邊收拾好擦完的鞋，邊洗手：「峰哥，你說，我真能行嗎？我可是什麼都不懂，我只會管學生，不會管大人的和_圖_書……」

「呀好厲害。」晴兒讚賞地說了一聲：「她可真有本事，做副部長了，還分管宣傳，和咱家的副縣長平級了，比公社書記還高一級喲……好厲害啊，換了我，別說我混不到這位置，就是給我做，我也做不了哦……」

「蘭姐……你壞……」晴兒的臉紅了，抱住蘭姐的胳膊撒嬌。

「咦？蘭姐，你怎麼知道峰哥到中青班學習的事情？我記得沒有告訴過你啊？」晴兒歪著腦袋看著蘭姐。

「哦……」晴兒正在埋頭給我擦皮鞋，邊擦邊說：「誰回來了？」

我聽晴兒說得挺有道理：「嗯……柳月這次回來，提拔了，任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分管全市的新聞宣傳，副縣級了……」

剛出門，正好遇見蘭姐走過。

「嗯……」晴兒聽話地閉上眼睛，一會又睜開，想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峰哥，這柳月回來分管新聞宣傳，這從業務上，不正好和你對口，不正好分管你嗎？」

「好的，我得去上班，這樣吧，我把家裡的鑰匙給你，你直接去量一下尺寸，在我卧室的梳妝台上有一張紙，要求我都寫好了，具體內容你看著辦，你辦事，我放心……」蘭姐笑呵呵地對老三說：「先弄客廳迎面牆壁的壁畫，這下，就看你的手藝嘍……」

我摟著晴兒的肩膀，拍了拍：「小憩一會吧……」

「嗨，他們是宣傳口的人，一個系統的，什麼消息不靈通啊，這個不稀奇。」蘭姐對晴兒說：「她還特意問m.ｈｅtuｂook•ｃoｍ•coｍ起你的消息呢，問你工作生活的好不好，愉快不愉快……」

「柳月。」我半躺在床上，被子蓋住鼻孔以下的部分，只露出兩個眼睛，看著晴兒。

我輕輕撫摸著晴兒的秀髮：「晴兒，安心睡吧，不要多想……我現在是你的了，她現在是楊哥的了……過去，就是一場夢……夢醒了，面對現實吧……」

「哦……」晴兒停住動作，抬頭看著我的眼睛：「回來看妮妮？回來看楊哥？」

我知道，今天會有一個宣傳口的副科級以上幹部的見面會，張部長會攜柳月出面，會和市直宣傳口單位副科級以上幹部見面，今天，張部長和柳月的上任會成為市直宣傳口單位最大的新聞。

我撓撓頭皮，笑笑：「蘭姐去上班？」

晴兒看看我，然後沖蘭姐點了點頭：「本來就沒有什麼仇恨，泯什麼恩仇啊，大家一起坐一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行，我代表峰哥，答應了！」

中午，我在晴兒宿舍午休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對晴兒說：「晴兒，她回來了……」

晴兒眼神的那意思我很明白，人家回來不是看孩子就是看男朋友，反正不是來看你的，你少自作多情想多了。

「嗯……」晴兒伏在我的胸口，摟住我的脖子，緊緊的，彷彿怕我突然會走掉一樣，慢慢睡著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考慮省委宣傳部這個經歷，如果橫向比較，柳月的提拔速度並不慢，足以讓江海的許多人驚羡。

「嗯……和圖書不是。」我的嘴巴在被子下面，瓮聲瓮氣地說。

「嗯……老三真是個好同志，提出嚴重表揚。」蘭姐用溫情的眼神看了看老三，順手拍了拍老三的肩膀：「晚上等你忙完了，姐弄個宵夜犒勞你……」

我沒表態，看著晴兒。

「喲小兩口起床了，這大白天的就在一起睡啊……」蘭姐樂呵呵地說。

「也不是。」我露在被子邊緣的兩隻眼睛滴溜溜看著晴兒。

「沒問題，蘭姐，你放心！」老三結過蘭姐手裡的鑰匙：「畫我早就弄好了，就等量好尺寸安裝了，今晚，我找個時間來，很快就能安好……」

「賣什麼關子啊？說，你想告訴我什麼？你想讓我知道什麼？你想告訴我她回來幹什麼？」晴兒向我發出一串質問。

但是，一想到柳月如今在江海，在張部長和楊哥的雙重保護下，而且，江海還有柳月多年的深厚社會資源關係，我心裏又覺得踏實不少。

「哦……」晴兒發出長長地一聲，又抬起頭看著我：「好啊，她終於脫離苦海了，終於離開那是非之地了，哪兒雖然位置高，位置顯赫，可是，我覺得還是這裏好，起碼，這裏不會再讓她低著頭做人，起碼不會讓她再有那麼多的非難……而且，回來了，和楊哥在一起了，多好啊……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折騰個啥啊，木意思，俺還是覺得這樣好……」

說著，晴兒像個小貓，蜷伏在我身邊，心滿意足地偎依著我。

扭頭一看，好傢夥，是老三，騎ｈｔｔps://ｍ.ｈetｕｂｏｏｋ•cｏm•cｏm著一輛雅馬哈125摩托車，身後背著一個袋子。

老三知道我在黨校學習的事情，沖我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對蘭姐說：「我正好這會忙完了手頭的活，正好有空，就抓緊過來了……」

原來老三是來給蘭姐做家庭裝飾畫的。

「哦……」晴兒翻身爬起來，趴在我胸口，看著我的眼睛，手指輕輕撥弄著我的嘴唇：「那……那你們豈不是要經常打交道？」

我看著晴兒微微有些憂懼的眼睛，像只受驚的小鹿，點點頭：「是的，會經常打交道，但是，晴兒，你放心，相信我，也相信她，她對你，其實，一直是維護的，愛護的，友善的，她對我們，自從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一直是祝福的，祝願的，她這個人，心地人品人格是第一流的……我說過，我不會做任何對不住你的事情，我不會再傷害你，不僅僅我不會，她也不會……」

「行，木問題，你能管小人就能管大人，這年頭，不管你多大本事，領導說你行，准行……」說這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張部長和梅玲，想起了張部長對梅玲的評價。

剛要告辭離去，聽到遠處有人喊：「蘭姐別走，我來了！」

晴兒的話里充滿了對未來的不可知和迷惘，還有一絲驚懼。

快到下午上課的時間，我和晴兒起床，開門出了宿舍，準備各自去上班。

「要我代幹嘛，你到時候不會當面感謝啊！」蘭姐攬住晴兒的肩膀，看著我：「柳月調到市委宣傳部做副部長了，過幾天，我設家宴，m.hｅt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為柳月接風祝賀，到時候，你們兩個人都過來，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握握手做個朋友……」

晴兒沖老三肩膀就是一拳：「去你的，峰哥今天來午休的，他在黨校學習，中午都是過來午休……」

「哦……那是來看我和你的？來看蘭姐的？」晴兒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接著，又低頭繼續擦皮鞋。

晴兒笑得很開心，爬上床，鑽進被窩裡，和我躺在一起，抱著我的脖子親了一口：「親哥哥，你真好，我愛你……」

我微微點頭：「嗯……是這樣。」

晴兒替我做主了，我當然沒意見。

「哦……」晴兒點點頭：「這個……這個柳姐消息真靈通，剛回來就知道……」

老三騎過來：「嗨，你們這一對男女，今兒個湊在一起幹什麼好事了？」

雖然進西京打拚的夢沒有實現，帶著破碎的傷痕回來了，可是，畢竟也是提拔了一級，畢竟也算是也小小的安慰，雖然我知道，這離柳月的理想差距很遠。

想到昨晚張部長談到梅玲時候的內容，想到張部長提到梅玲時的眼神，想到楊哥和柳月在張部長提到梅玲時的表情，我隱約感到，今後柳月的日子不會那麼平靜和順利，風不會平，浪也不會凈。

想到從此後，我竟然可以經常見到柳月，經常可以和柳月說話，經常可以聆聽到柳月的指點教導，我覺得自己彷彿是在做夢。

「嗯……這個……我是今天剛知道的。」蘭姐努努嘴巴：「我從柳月那裡知道的，她給我打電話，和我聊起江峰和你，隨口說起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