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這雪可真大啊！」蘭姐感嘆。
柳月看著妮妮，又看著晴兒：「怎麼行，那怎麼可以？不行，不能什麼都由著她，過來，妮妮，跟媽媽走！」
柳月她們也從卧室出來。
「那不合適，那怎麼行，你們剛結婚……」柳月依舊不答應。
妮妮嘴巴一撇，又要哭。
「舅舅也不許走！」妮妮鼓起腮幫：「我不住客房，我要住新房，就是剛才看的大床，我要和媽媽還有大姐姐住在一起……」
「你不是說弄好了打電話的嗎，怎麼又跑上樓來了？」蘭姐問老三。
「啊走不了了？」柳月看著老三。
「沒有，都是晚報，日報賣不動，日報的訂閱都是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強行攤派，零售誰買啊？只有晚報，才有人自己願意掏錢買。」柳建國說：「可惜，江海當地沒有晚報或者其他的生活類報紙……」
「我就在那幹了幾天，這些都是上崗前了解的一些知識，肚子里就這麼多，別的沒有了。」柳建國笑著：「你做記者，了解這些幹嘛啊？」
晴兒一怔，接著笑著：「好，媽媽也住下！」
正在這時，老三敲門進來了。
「當一個人到了為生存而戰的時候，是沒有什麼尊嚴可言的……幹了2個多月，在一個黑夜裡，老闆卷了錢財跑了，我們一分錢都沒拿到……沒辦法，我又回到台州，加入台州日報社發行公司的小紅帽發行隊伍，專做報紙流動銷售，每日零售報紙，沿街賣報，來維持生計……賣一份報紙提成1角htｔps://wｗw•ｈetubｏｏk.ｃｏm.ｃｏm五分錢，當日結算……」
「哇」妮妮突然哭出來，難過地伏在晴兒的肩膀上。
「沒想到，做這個還挺賺錢，每天我都在大街小巷街心廣場走街串戶能賣出45百份報紙，每天都能賺個670元錢……真是想不到啊，小小賣報人，賣好了收入竟然如此可觀，呵呵……剛賣了沒幾天，一天上午，我走累了就沒事看報紙，看廣告，看到了你的尋人啟事，我急了，心想你一定找我有急事，第二天我就辭職往回趕了……我的天，我做夢也沒想到竟會是這天大的喜訊……」
我聽了，呵呵笑起來，對柳建國的流動售報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看著柳建國：「流動售報，一天能賣這麼多？一份提成1角五分，不少啊？」
「是啊。」老三點點頭：「我把車調了頭，剛調過頭，想試著走走看，剛走了幾步就不行了，車輪子打滑，雪沒到車輪子一半多，不能走……」
「哦……」我點點頭：「有時間我一定要去拜訪……」
沒想到，今天無意和柳建國的閑聊，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老三進門抖落一身的雪花。
「我呀，先回到台州安葬了啞巴父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撫育我長大，對我有再生之恩……安葬完啞巴父親之後，我回了一趟江海，遇見了弟妹，你呢，在北京出差，我來辦了點小事情，就又回台州了。」
晴兒臉上掛不住了，忙彎腰抱起妮妮：「好，好，乖，和_圖_書妮妮今晚在大姐姐家裡住，好不好啊？」
「哦……走不了了，那咋辦呢？」晴兒說。
「台州晚報的自辦發行力度是很大的，我在那裡做了幾天，上崗前培訓了2個小時，有個初步了解，他們的發行，分為兩大塊，一塊是訂閱，也就是訂戶的全年征訂，還有一塊，就是零售，這兩塊的比例基本是6：4，按照他們發行公司的行話說，這叫『無征不穩，無零不活』，就是說，征訂是穩定的基礎，而零售，是激活市場，特別是廣告市場的重要手段……」
柳月苦笑了下：「好吧！」
「別提了，不行了……」老三說：「雪太大了，地上積雪太厚，車走不了了，看來，得等明天大家除雪后才可以……」
「哦……」我點點頭：「你們賣的都是晚報嗎？有沒有日報之類的？」
妮妮哭得更厲害了。
柳建國說：「零售呢，其實又分為兩塊，一塊是報攤報亭固定零售，另一塊，就是我乾的這活，叫流動零售……我是賣的好的，基本是每日賣的最多的，他們有的人不願意吃苦走動，或者抹不開臉面，不好意思開口叫賣，一天才賣幾十份，只有幾個人能賣300份以上，我辭職走的時候，他們還挽留我呢，呵呵……」
「嗯……我看可以。」柳月點點頭：「看來，也只好這麼辦了。」
「啊？怎麼了？」大家這才發現這會忽視了這個小人兒。
「好了，別費勁了。」蘭姐說話了：「多大個事啊，非得弄得孩子哭哭啼和*圖*書啼，什麼剛結婚啊，晴兒和江峰也不是剛開始住在一塊，一天晚上不住在一起，也渴不著餓不著……我看就這樣吧，小月兒，你住在這裏吧，帶著妮妮，我帶老三和建國去我家住……」
「那就走吧，時間不早了！」柳建國站起來說。
柳月的神情很無奈，看晴兒的語氣很真誠，抿了抿嘴唇，也就點頭答應了。
「我不走，我要在大姐姐家的新房裡住，我不住蘭蘭阿姨家！」妮妮臉色漲紅了，使勁喊道。
「是的，我聽他們發行部門的負責人說，其實，零售發行，才是效果比較的發行，流動零售，是最好的有效發行，他們說的這個發行效果，指的是對報紙廣告的作用而言，是從受眾面來考慮的……」柳建國說。
柳建國看著我說：「回台州后，我首先第一步就是為生計而奮鬥，我得保證自己生活著啊，我被招聘到了深山裡一家磚廠做活，每個月600元工資，包吃包住……於是我帶著行囊進了大山，開始打工，白天幹活，晚上看書學習，我想攢一筆錢之後，解決了初步的溫飽之後再回城裡，另謀發展……」
蘭姐的話說的我和晴兒都有些不好意思。
妮妮果然不哭了，瞪眼看著柳月。
「妮妮，別胡鬧，聽話，跟媽媽到蘭蘭阿姨家去！」柳月臉色一唬，蹲下身子看著妮妮：「蘭蘭阿姨家又好看的動畫片呢……」
「哦……哦……」晴兒忙拍著妮妮的後背安慰著妮妮，邊對柳月說：「柳姐，就這樣吧，你和妮妮走住在www.hetubook.com.com這兒吧……」
「嗨，多大的事啊，明天反正是周日，都不上班，我看啊，都住下得了！」蘭姐滿不在乎地一揮手：「建國柳月和妮妮，你們跟我走，到俺家住，老三呢，就住這兒好了……」
「呵呵……不是，我就是好奇，想問問……」我說。
「嗯……」妮妮摟住晴兒的脖子，伸手擦了下眼睛，伸手一指柳月：「媽媽也要在這裏住下！」
「呵呵……怎麼？你也想做這個？」柳建國笑起來。
「嗯……看來天下的黨報都一樣，都走不進市場……」我點點頭：「看來，生活類報紙的發行，是可以走市場發展的路子的……這一塊，潛力很大啊……」
「多學習一點知識總是好的，多掌握一些相關聯的東西，說不定就會有用的！」我想起了柳月說過的怎樣做一個真正的報人的話，對柳建國說：「在報社做事情，不能僅僅滿足於會寫文章啊，報紙是一個綜合的東西，報紙的辦報和經營，是一個涵蓋面很廣的東西，還包括了管理和經營，甚至策劃和謀略，我在報社做，需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凡是和報社有關的東西，我都感興趣……」
正在這時，妮妮突然拉著柳月的胳膊用力搖晃著，大聲叫起來：「我不，我不，我不走！」
「是啊，柳姐，你別客氣了，你帶妮妮住俺家客房就是了……」晴兒邊說邊安慰著妮妮：「好了，妮妮乖，別哭了，妮妮不走，住大姐姐家哦……」
「好了，妮妮別哭，大姐姐答應你，都答應你。」晴hetubook.com.com兒忙拍著妮妮的後背，轉臉對柳月說：「好了，柳姐，別惹妮妮哭了，我們一起睡卧室大床好了，讓建國大哥也住下，睡客房……峰哥呢，讓峰哥睡沙發……」
「對，可以的。」晴兒說：「對，住下別走了，明天再說，老三住俺家客房好了……嶄新的客房哦，住進了嶄新的房客，嘻嘻……」
我相信，晴兒這麼做，百分之百都是因為妮妮，晴兒的心腸其實很軟的，見不得孩子受委屈。
「呵呵……建國大哥，你幹了幾天流動零售，成了報紙發行專家了。」我笑著：「你說的這些，我聽了很新鮮呢，改天我得好好和你聊聊這些……」
「嗯……我看行，晴兒都這麼安排了，江峰也沒什麼意見，客隨主便，我看你就從了晴兒吧，你就從了妮妮吧，你就別撐勁了……」蘭姐對柳月說。
「你妮妮！」柳月的臉色有些變了，神色極其尷尬，卻又不好對妮妮發火。
柳建國表示贊同：「是應該這樣的，我在台州的時候，那個發行公司的總經理就是以前做新聞部主任的，他啊，文的行，寫稿很好，武的也行，做經營管理很棒……那天給我們上崗培訓，講了一個多小時，滔滔不絕，講的頭頭是道，我都聽入迷了……」
「我……我不嘛……我要在大姐姐家嘛……」妮妮被柳月的神色唬住了，卻又不甘心，聲音壓低了，嘴巴委屈地一撇一撇的，就要哭出來。
妮妮終於破涕為笑。
看得出，晴兒極其喜歡疼愛妮妮。
晴兒說的很真誠，沒有絲毫客套虛假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