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7點多，他剛鍛煉完，穿著白背心運動長褲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體格、緊實的肌肉，滿身汗水的熱氣，看起來一點不像個體面的精英男士。
以及，他自己，也不要再受任何委屈了。
哪裡來的小毛賊，故弄玄虛，還驚動全城，估計令他的簡瑤，都疲於奔命吧？
很快，大家都吃完了。薄靳言說：「走吧，去商場查聶拾君的消費記錄。」
薄靳言：「是不是晚上睡覺又踢被子了？」
簡瑤答：「好。」
不過仔細一品，氣氛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尷尬的。
安岩的車就停在警局停車場，他用鑰匙開了車，自己拉開駕駛座的門，這時卻聽見簡瑤的聲音：「方青，我們坐後面吧。」方青和安岩同時抬頭，對視一眼。
簡瑤的心肝也是一顫，低頭便見他額邊的黑髮，墨鏡下白皙的俊臉。那略略發乾的手指抵在她的掌心，剎那竟令她覺得渾身震顫。
簡瑤不知道怎麼回答，有點尷尬又有點難過。原來這傢伙還是跟從前一樣，說一些親密的話，從來不管旁邊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人。
「聶拾君的生活習慣里，有一點比較奇怪。」薄靳言說，「昨天簡瑤也提到，聶拾君經常去的地方，包括公園、公司、商場。這也是鄰居、室友和同事反映的。根據你們對她的衣著和生活習慣描述，她是個非常簡樸的女孩，很少用昂貴的品牌和奢侈品。她沒有信用卡，但是根據她的銀行卡記錄，每個月都有一到兩筆大的取現。這些錢，花去了哪裡？我想我們需要到她常去的商場，查清楚這一點。」
這時方青插話進來：「這點我可以作證。簡瑤每天起早貪黑地鍛煉，跑步啊搏擊啊射擊啊……現在她幾乎是局裡最牛逼的女刑警，一個人可以放倒三名壯漢。一點小小的傷風感冒，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事令他深刻在意，約莫也只有簡瑤了。那起案子之後，他發誓不讓簡瑤再在任何案件、任何人手裡，受到傷害。
洛琅的臉色，變得有點冷。
安岩：「是嗎？嫂和*圖*書子，回頭咱們試試。」
蝴蝶殺人案。
薄靳言沒說話。安岩立刻從中控台拿了瓶沒拆封的水遞到後面來。簡瑤：「謝謝。」方青笑了一下說：「我口也干。」
門口有人走過來了。她迅速把手抽回來，回到自己座位上。
眾人都是微怔。
簡瑤微微一笑：「行。」
當新聞里出現「洵市」這個地名時，他抬起了頭。
薄靳言開口：「我也試試。」
安岩和方青都當沒聽見。
一側的薄靳言，輕咬了一下唇，面色平淡地坐進副駕。
但他也沒料到，一走進辦公室，居然是這麼一團和氣的景象。三個人都安靜地在吃早飯。
簡瑤抬頭看著他，答：「沒事，口乾。」
「好，那就辛苦你們了。有進展我們隨時溝通。」邵勇離開了，簡瑤把手裡的早餐，遞給二位宅男。安岩輕輕「哦耶」一聲，坐下馬上開吃。
——
一時間，四個人都沒說話。
方青：「嗯。」跟簡瑤一起坐進了後排。
方青看她一眼，沒說話。
方青神色淡淡地走到桌前，也拿了袋吃的https://m.hetubook.com.com，自個兒坐下，吃飽再說。
因為警方從未正式公開消息，報道里的市民們，把這起案件已傳得玄乎其玄。什麼連環殺手總是出現在雨夜裡，專殺穿紅衣的女子，然後做成一隻只人體蝴蝶……
過了一會兒，忽然低下頭，譏諷地笑了。
方青：「呵……她現在放倒你們兩個跟玩兒似的。」
簡瑤喝了口水，又輕輕咳了兩聲。
然後接下來的消息，則更令他眉頭深重。
簡瑤心中卻很是贊同。現在從兇手那條線，查不出線索。就應當聚焦在受害者身上。之前薄靳言已經斷言——聶拾君身上必然有特殊之處，引得兇手下手。任何細微異常之處，都不應錯過。哪怕最後很可能跟案件沒什麼關係。
安岩淡道：「沒了。」
來人是方青。他一大早醒來，就發現隔壁的簡瑤早已不在，心知這丫頭一見到自個兒男人，果然是坐不住的。
簡瑤沒理他。
「魚丸粉。」有個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說，「是鮮魚肉捏的丸子，注意可能會有小刺。」
每天早上，和-圖-書洛琅都要鍛煉。不下雨就出去跑步兩個小時，下雨了就在家裡跑，做力量訓練。
四人走出門外，安岩將方青的肩膀一攀，結果被他給掙脫了。安岩低低罵了句「我靠」。方青沒理他。過了一會兒下了樓，方青到口袋裡摸煙，卻沒找到打火機。安岩從地上撿起他掉的打火機，遞給他。方青看他一眼，接了，說了聲：「謝了。」安岩：「不用謝。」
安岩和方青都望著窗外。
直至新聞播完，洛琅都維持著凝重的神色。
他站起來，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了身黑色T恤黑色長褲出來，戴一頂鴨舌帽，一個背包，然後給秘書打電話：「……我有事出差幾天，這些天別給我打電話。一切事找其他合伙人……」
薄靳言靜默了一會兒，說：「關我的事。因為沒有我在身旁給你蓋被子。」他這話說得頗為傷感，安岩和方青卻莫名有點想笑。簡瑤咬著下唇，轉頭望著窗外，說：「我已經不需要有人替我蓋被子了。」
除了姓簡的人。
起初，大伙兒都沉默著。過了一會兒，簡瑤咳嗽了兩聲
https://m.hetubook.com.com。方青和安岩都沒在意，薄靳言卻稍稍低下頭。在車轉下一個彎時，他忽然開口：「怎麼咳嗽了？」
像個真正的男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大概就是用來形容他的吧。
他下了樓，從車庫開出一輛平時不怎麼用的轎車，徑直離開了北京市。
車子發動。
「不關你的事。」她輕聲答。
「嗯，好。」薄靳言忽然就有衝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這一抓居然讓他抓到了。她的手依然是柔若無骨，可他的指尖分辨得出千分之一的差別，分明感覺到她的手心起了薄繭。於是更加不舍，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當然，他身上還是有商業人士的特質。譬如此刻，他正在看早間新聞播報，各種財經新聞、社會新聞。同時慢條斯理地用毛巾擦額頭的汗，淡漠得好像全世界都不在他心裏。
——
方青點煙抽了幾口，過了一會兒，眯著眼兀自笑了。
如果沒記錯，簡瑤現在就在洵市查案。
放到薄靳言手裡的，是一個熱騰騰的飯盒。他打開蓋子，聞到裏面清淡的魚香。
安岩也有點意外：「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