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手長腳長，很快就擦完了，也沒說幫她擦，就把白板刷一丟，往講台上一靠，繼續盯著女人的背影。

太討厭了！

話音未落，韓沉已經猛地一把拉開屋門。錦曦跳下講台，三步並做兩步衝到他身邊。

沒人。

嘮叨搖搖頭：「沒有啊，我剛上完。」神色警惕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事？」

韓沉開著車，語氣平靜地答：「依據目前的證據看來，他也許不是這四起案件的真兇，但一定跟之前的幾起失蹤案有關。他逃不掉。」

「會是誰？」她壓低聲音問。

「哦好！」嘮叨立刻就跑下了樓。韓沉拉著錦曦，重新回到會議室里，帶上了屋門，低頭看著她。

他就坐在台下，含著笑，一臉閑適地看著，看他的公主，在他面前大放異彩。

剛才聽她講畫像時，他走神了。

「剛才有沒有看到人走過？」韓沉問。

「講得很好，醍醐灌頂。」

可這是在警局裡，什麼事什麼人都是光明正大，誰會突然出現在門外聽牆角。

錦曦：「怎麼了？我講得不對嗎？不許討厭啊。」

到底是撥雲見日，小篆顯得興緻最高，hetubook.com.com他又趴上來，看看韓沉，又看看錦曦：「照小白剛才說的，老大你和她同時鎖定了真兇。那你們打賭，算誰贏啊？」

「那怎麼辦？」他低頭看著她，嗓音輕慢，「我喜歡。」

正是嘮叨。

而現在的她，儘管依舊驕傲，渾身上下的銳氣，卻似乎已經被歲月磨平了許多。她不再穿漂亮得扎眼的裙子，不再穿亮晶晶的高跟鞋。她穿著簡單的運動服，長發就這麼隨意綁成個馬尾，連髮飾都懶得用一個。

錦曦與韓沉對視著，心跳有點急。

小篆：「哦哦——」

嘮叨也是一愣：「我在上廁所啊。」

老大和小白實在太肉麻太膩歪了！一頓飯還你你我我賭來賭去，跟小朋友似的，太刺|激他們這些單身青年了！

講完這洋洋洒洒著一大堆后，錦曦就將筆一丟，轉身看著韓沉。

剛才她離門比較遠，沒聽見。但她知道，以韓沉的耳力和目力，是不可能搞錯的。

冷麵已經去現場了，黑盾組其他四人在一輛警車上。而其他車上，坐著秦文瀧和刑警隊其他人，許湳柏和徐司白也來和*圖*書了。

錦曦手一頓：「你說。」

嘮叨卻遲疑開口：「但是，司徒熠就沒嫌疑了嗎？」

早知道就早點「吃」算了！現在這麼一直吊著他，她自己反而跟砧板上的肉似的，被他反覆騷擾再滋擾，不得安生啊。

錦曦：「……」

錦曦怪異地抬頭看著他：「為什麼？」

「走吧。去邵綸的住處，人應該也抓到了。」他說。

這時韓沉已緊盯著那扇門，緩緩地、悄無聲息地靠近。錦曦會意，繼續語氣如常地說道：「好，需要怎麼做畫像，你告訴我……」

錦曦真想把小篆的嘴給堵住啊！雖然之前，她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異樣的情緒起伏，告訴了他打賭的事，但是當然沒說賭注是什麼啊。可現在落入韓沉耳里，得以為她多豪放啊？

卻發覺他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像是入了神。

錦曦點點頭：「等會兒，我得把這些擦掉。」說完就拿起白板刷，踮起腳跟，奮力地擦那滿滿的幾版字。

韓沉的胸中泛起牽扯般的疼痛，手也同時頓住。

就在這時，聽到走廊里「哐當」一聲響，有人從隔著幾間屋的廁所走了出來。和圖書韓沉和錦曦同時抬頭望去，就見那人拍了拍手掌上的水，嘴裏還哼著歌，抬頭也看到了他們，笑了：「老大，白妹，你們在這兒啊。」

這意思是……門外有人？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

三個男人都笑了。

「錦曦，過兩天陪你去買裙子。」他開口。

錦曦錯愕地看著他：「你在這兒幹嘛？」

錦曦卻有些發怔。韓沉說得對，現在只能依據理性判斷，司徒熠跟這起案子無關。但是她內心的疑惑依然找不到解釋。

臉頰發燙地轉頭望著窗外。

門外走廊里，已是空空如也。

韓沉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走過來，拿起另一個板刷。擦著擦著，又側頭看向她。

韓沉與錦曦對視一眼，答：「沒事。馬上下樓，準備出動。」

她立刻朝韓沉遞了個眼神，然後介面道：「誰輸誰贏無所謂啦，反正是一頓飯的事。」

「小白我跟你講。」小篆往前一趴，對副駕的白錦曦說，「聽說今天早上，許湳柏還跟秦隊建議，繼續搜查其他符合畫像的嫌疑犯呢。現在他打臉了吧，還是我們先找到了。」

數輛警車，行駛在通向司徒熠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在別墅、也即邵綸租住農舍的公路上。

韓沉無聲地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錦曦，五年前的案子，我已經查出了一些端倪。」

錦曦的心突突的跳，拉著他的手，沒說話。而他靜默片刻，伸手握住她的後頸，將她按在自己肩膀上，低頭在她長發上親了一下：「沒事，別亂想。」

韓沉這才垂下眼眸，站直了，雙手插|進褲兜里。

「當年有64名死者。而從犯案時間、地點和死因推斷，兇手超過1人。受害者的背景、年齡各異，有的死於分屍；有的死於窒息；有的死於中毒……」他說，「因為案件資料被列入機密封存，我們不清楚罪犯的情況，也不清楚我們跟這個案件是怎樣發生聯繫。但是我打算用倒推的方式，從受害者入手，查明兇手，嘗試還原當年的案發過程。所以，接下來，你可能要做很多幅畫像……」

有人在偷聽？

錦曦一聽，也有點得意，笑眯眯地沒說話。

韓沉一怔，看一眼錦曦。

因為看著這樣意氣風發的她，腦海中，竟然模模糊糊閃過一些畫面和聲音。他隱約看到另一個她，穿ｍ.hetuｂoｏｋ.coｍ•com著精緻連衣裙、踩著高跟鞋的她，同樣也是站在大會議室里，在給他講畫像。而聽眾，依然只有他一人。

「怎麼，不要？」

這話一出，車廂內頓時一靜。

可那時的她，跟現在又有些不同。那張臉顯得更加稚氣未脫，也要更圓潤一些。雖然年紀小，眼睛里的銳氣卻更重，像是把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錦曦心頭一震。

……

錦曦噗嗤笑了，擦白板的動作也輕快起來：「那就看你今後的表現吧。」

錦曦笑笑，剛要轉移話題，就聽身邊一道輕輕淡淡地聲音響起：「嗯，反正這頓飯，我們是吃定了。」

——

錦曦正聽得入神，見他忽然不說了，轉過身來。卻見他側著臉，眸色清冷地盯著門的位置。

然後朝錦曦打了個眼色。

錦曦彎了彎嘴角。

而嘮叨和小篆，聽到他倆的對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嘮叨和小篆都點頭。

不過嘴上卻漫不經心地答：「他不是就不是唄。我又不是不肯承認錯誤的人。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啊。」

「嗯，不要。」錦曦繼續擦了起來，「我以前還挺喜歡穿裙子的，刑警干久了，就覺得穿裙子麻煩，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