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法無天
29、蘇彌失策

蘇彌:「好。」
蘇彌現在相信他是有「武功」的,儘管這事實匪夷所思,並且超出了她能理解的科學範圍。沿著僻靜狹窄的山路,兩人一路安安靜靜,只有馬蹄「噠噠」輕響。
她語氣不善,月墨卻毫不生氣,點點頭:「你放心。」
「姑娘已經昏迷了一個晚上——是殿下命人用隔空掌打傷了你。」月墨盯著她蒼白的臉,「你毫無內力,因此……但姑娘放心,林某已用真氣為姑娘療傷,姑娘的身體已無大礙,只是……今後逢陰雨天氣,難免會有些難受。不過只要林某連續為姑娘療傷五年,便能根除……」
月墨神色劇烈一震,目光緩緩上移,停在蘇彌的臉上。
蘇彌心神一凜,心想這長公主果然對月墨情深意重。然而還未等她下馬,忽聽一陣破空之聲,風馳電掣般襲來。
月墨幾乎是立刻擋在公主身前,大喝道:「蘇姑娘,不要!」同時驚訝回頭怒視公主:「殿下,讓他們停下!馬上!」
「送我回獵豹。」她道,「就是我上次綁你的地方。」
她的身後,一名道人隔著足足一丈遠的距離,收回雙掌,拂塵一揚,身影隱入樹林。
「本宮被擄走那日……」公主慢慢道,「看到她就在旁邊的房間,她一定是那個男人的女人。月墨哥哥,我們拿她威脅那些人,如果他們要攻擊,她會第一個死。」
這月墨雖然有點迂腐天真,但也不失膽大心細。
這次的教訓她會記一輩子,她還是太心軟了m.hetubook•com•com。開槍打在他們身上,總有一種背叛感。她同時也覺得奇怪,身後明明沒人,怎麼忽然像是被重物撞擊一樣,瞬間氣血翻湧頭暈眼花,就失去了意識。
還有隔空掌?這次是她失策了,武林人士不能以常理推斷。明明沒有人近身,也可以打傷她。
「她為什麼不接受我的方法?」蘇彌看著月墨的眼神,明白過來,「要她相信我,的確也不容易。」
月墨沉聲道:「你放心,只需要讓你在這裏留幾天。我會保護你的安全。公主為千萬百姓安危考慮,才想拿你與妖人斡旋。你不會有危險。」
於是周圍的人更呆了。他們沒想到,從來錚錚鐵骨不懂柔情,甚至傾慕自己的尊貴公主,也保持一定距離的盟主大人,竟被這個女人凶了之後,還一臉理所當然。
蘇彌身子剛一沾地,幾乎是立刻掏槍就要射擊。然後只聽背後的月墨大喝一聲:「不可!」隨即黑影騰空而起,迎上撲面而來的三個人影。
月墨本來背對著蘇彌往前走,察覺周遭氣氛不對,猛然回頭,恰好見到長裙落下,一片飽滿纖細的膩白,一閃而逝。
月墨回頭,詫異看她一眼:「蘇姑娘,殿下怎麼會是出爾反爾的人?你放心。」說完不顧蘇彌反對眼神,徑直往公主走去。
樹林里瞬間安靜下來。
蘇彌氣極反笑:「所以你們是兩手準備?我不光為你們提供昂貴的核彈,還把我自己搭上了?」和圖書
「殿下……」月墨詫異。
月墨不吭聲。
她看著他:「我留下還有意義嗎?或許你們的命運已經註定,我想要改變,本來就是個錯誤。」
月墨默了片刻,道:「殿下,是我等沒用,讓殿下弱質之軀,蒙受屈辱。」話鋒一轉,「但是殿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更何況,蘇姑娘是來幫我們的。」
蘇彌左手的手槍瞄準公主:「下一次,就不是打地上了。」
月墨點頭,正要邁步過去,蘇彌不幹了,壓低聲音道:「等等,你走了,有人暗算我怎麼辦?」
公主的聲音遠遠傳來:「既然有月墨大哥擔保——本宮唐突了。」
蘇彌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意識恢復時,全身像是被車子剛剛碾過。她覺得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又軟又痛。
「盟主!」他們朝月墨拱手行禮。
蘇彌不是傻子,這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足以讓這些古代男人噴鼻血。不過她根本不會把這個當回事,她瞪一眼月墨:「你看什麼!這暗器比早上的強一百倍,讓你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走了約莫有十來分鐘,果然聽到一陣突兀的鳥叫。蘇彌還沒看到人影,些許熱氣已噴在她脖子上,月墨低低的聲音響起:「他們到了。長公主也在。」
蘇彌將背包往鞍上一丟,翻身上馬、轉頭、伸手:「上來。」
然而事實證明蘇彌的警惕沒有錯。當月墨走到公主身旁,那群士兵像早做好準備,一分為二;一半將月墨包和圖書圍,另一半手持長矛,沉默著朝蘇彌衝過來……
「誰許你們出手?」月墨怒喝道。
月墨震驚的看著公主,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對蘇彌發誓坦誠,然而事關全國的安危,他一時卻無法反駁公主的話。
蘇彌只覺得一股重重的力道,攬在自己腰間。緊接著,後背貼上一個溫熱的胸膛,瞬間天旋地轉。而數道凌厲的勁風掠過她臉頰耳際,帶著難以預知的殺傷力。
「昨日本宮在妖人的地方見過她。」公主神色冰冷,「月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蘇彌點頭:「大家目的相同,互相理解。」
公主又道:「月墨哥哥,你過來,本宮有話對你說。」
月墨立刻低頭,期許的望著懷裡的公主,公主咬著下唇,似在猶豫。卻在這時,月墨猛然抬頭,便看到蘇彌嘴角忽然逸出一縷鮮血,臉上竟彷彿瞬間失了血色,身子一軟,重重撲倒在地。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月墨無法置信的看著公主:「隔空拳?殿下讓人暗算她?」
他的話似乎也打動了公主,她說:「月墨哥哥,你說得對。蘇姑娘,剛才對不住了。」
這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著實令蘇彌有些驚訝感動。月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迂腐落後的古人,可他身上充滿狹義精神,他自有自的信仰,堅如磐石不受任何人影響。雖然兩人只有一面之緣,甚至她還傷了他兩次,他卻不因此違背心中的道德大義,實在難能可貴。
「五年?」蘇彌朝他伸手和-圖-書,他立刻攙扶起她。
蘇彌淡淡道:「請公主殿下冷靜考慮,是否接受我的幫助。我只問你這一次,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不接受,我離開,你們是死是活再與我無關。」
周圍男人們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像要掉下來;
蘇彌明白過來——或許昨天上午在太空堡壘,女孩在走道看到了躲在休息艙的自己。然而什麼也不問直接命人下狠手——這女人竟然比外表看起來狠毒許多。
公主盯著蘇彌昏迷的身影,目光平靜:「月墨哥哥,你以為本宮是心胸狹窄之人么?她或許是我們與妖人斡旋的唯一籌碼,本宮不能放她。」
「蘇姑娘。」低沉如水的聲音,一個頎長身影幾乎是立刻走了過來,月墨俊朗的臉印入她的眼帘,「抱歉,是林某……」
公主似乎還在猶豫,只聽「砰」一聲響,她身旁一人粗的樹榦已經添了個拇指大小的洞,縱然她生性沉穩,也是嚇得一聲驚叫,撲進月墨懷裡。
「有暗器!」有人叫道,其他人身手敏捷迅速撲倒。
烈日當空,叢林空寂。一匹黑色駿馬,拴在大樹旁。
「我信。」月墨道,「所以蘇姑娘,我們先把核彈埋好!」
蘇彌這才看清,那是三名彪壯的大漢,她之前在城內的武林人士中見過他們。月墨突然出手維護蘇彌,顯然令他們有點懵,紛紛停手,退後幾步,不再攻擊。
過了一會兒,月墨卻先出聲了:「蘇姑娘,一會兒應當會遇到接應在下的人。今日林某醒來,便與m.hetubook.com.com敝盟數位俠士取得聯繫。為蘇姑娘安全著想,在下認為只需讓長公主殿下知曉蘇姑娘身份即可。對其他人只需說是姑娘救了在下。」
蘇彌無奈,把長裙一掀,從雪白大腿的槍套上抽出把小型衝鋒槍,雙手同時持槍,瞄準前方士兵。
「不。在下願以人頭擔保……」月墨鏗鏘有力的聲音已響徹整個樹林,「蘇姑娘不是姦細,也不是妖人。她是來救我們的。殿下,請收回成命。」
蘇彌早有準備,抬起槍便是一輪掃射!子彈打在士兵腳前的土地上,直令一干士兵大驚失色。
月墨還沒吭聲,蘇彌心裏已是咯噔一下,胸口有些窒塞酸澀。她握槍的手緊了又緊,殺意一閃而過,又泛起些許自嘲的感覺。
他吃驚:「你要走?」
「打住。」蘇彌擺擺手,「我怎麼了?」
月墨原本跟在她身後,一瘸一拐走出山洞,見狀默了一瞬,道:「謝姑娘好意。」說完也不靠她扶,雙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摁,拖著條傷腿居然也輕飄飄翻了上來。
「本宮的命令。」一道嬌美的聲音冷冷傳來,蘇彌從月墨身後望去,只見叢林中走出一隊鎧甲士兵。士兵簇擁中,那天的嬌小女孩,長公主殿下,一身黑底金紋長裙,沉著臉走了出來。這一身打扮,愈發顯得她臉色蒼白、容顏清麗。
「不行?」蘇彌淡淡道,「你的諾言就是狗屁?」
月墨沉著臉點頭,只聽公主又道:「呵……本宮被妖人擄走,從未遭過如此奇恥大辱,一時衝動,月墨哥哥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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