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蠱事
第二十六章 發瘋的茅曦道

忽然一輛,從洞穴入口方向,照來了七八束手電筒的強光,還有兩隻獵狗的叫聲……
「干你娘,干你娘,你是不是瘋了,我是個人,不是豬狗。」我又是罵道。
我罵道:「你逃出去就逃出去,為什麼要把我抓住我,我有沒有得罪你,你個大壞蛋。」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金蠶蠱,什麼金蠶蠱,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金蠶蠱?」
忽然,夜行屍的白色眼仁轉動,落在我的身上,走上前,將我一把提起來,把衣服往下來一拉,看了看我胸前,好像沒有看到他想要的東西,不由地搖頭,又把我丟在一邊。
但是夜行屍出現,大吼兩聲之後,蜘蛛和毒蟲都溜走了。棘胸蛙也開始跳動。
快走出寨子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一間土磚房旁邊,一雙清澈的眼睛望了過來,正是郭心兒。郭心兒並沒有馬上跑出來,而是很鎮定地等著,她堅定地對著我點點頭。等茅曦道看過來,郭心兒又躲了起來。
「救命!救命!」我喊道。
「我去你大爺,我是個人,不是豬狗,你說開肚子就開肚子啊!」我極力地反抗,但茅曦道的力量很大,根本就掙脫不了。
茅曦道一番奇談怪論,說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反駁。
茅曦道沒有接著說下去,過了一會,等兔子烤熟了,蛙肉也熟了。
是一隻龍貓的圖案。
他有些沮喪。他越沮喪,我就越高興。因為他的詭計失算了。
夜行屍坐在一塊石頭上,瞪大眼睛看著我,可是他的眼珠子本來很小,已經瞪不大了。
白紙人高興地要命,知道自己主人要收拾我,屁顛著跑著,將一把尖刀遞和圖書給了茅曦道。
茅曦道說道:「小孩,我才是騙子的祖宗。我一連騙你兩次,你現在說著假話來騙我,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要知道,我可是茅山道士!」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哪裡有什麼蠱蟲,我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不信你搜搜!」我無力地說道。
我從地上站起來,就坐在石頭上,回頭看了一眼洞穴深處,裏面黑洞洞,似乎深不見底。
我們鎮子上倒有些道士,都是幫人做法事,住著小洋樓開著小汽車,老婆孩子熱炕頭,也沒有聽說他們是什麼茅山道士。
我說道:「你想得美,我不會給你的。」
不一會,洞穴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茅曦道抱來了柴火,他的手上還抓著一隻兔子,兔子還在蹦躂。
夜行屍站穩了身子,一個東西從他身上滾落下來,東西翻了幾個跟斗,才安穩下來,是一個相機,上面還貼著一個女孩子獨有的貼花。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小白,把刀給我,我要打開他肚子看一看,看金蠶蠱到底在不在小孩肚裏面?」茅曦道說道。
「不要……!」我果斷地拒絕了茅曦道。可我的肚子不爭氣,竟然咕咚地叫了起來。一天沒吃飯了,在山中跑了一天,已經是很餓了。
洞穴里很大,爬滿了大型的遊獵蜘蛛,還有一些毒蟲野蜈蚣、還有幾隻不棘胸蛙,棘胸蛙,是肉質鮮美,是「百蛙之王」,極為珍貴的「山珍」,它們在冬天來臨之際,要開始在山洞里冬眠。
我罵道:「你個黑八。」夜行屍又把茅曦道地放了下來。
茅曦道陰鷙地一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上天對我不m.hetubook.com.com薄。夜行屍,你看好小孩,我去找點柴火來,生火,抓兔子,吃山珍一樣的棘胸蛙。」茅曦道說完話,轉身就走了出去。
茅曦道有些瘋癲,眼神都有些渙散,可他的力氣沒有渙散,漸漸地將我抓住。
隨即將烤熟的兔子丟到地上,伸腳上前踩了兩下,勾魂的手將我提了起來,一隻手就放在我的小腹上面:「既然你不肯把蟲子放出來,那我只能自己來取了……」
茅曦道說道:「小孩,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面前顯擺,說出是你弄死我蠱蟲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會抓著你,畢竟我不是那種壞透的壞蛋,不殺小孩我還是會遵守的。」
夜行屍「嗷嗷」地叫著,發出了贊成的聲音,紅紙人和白紙人已經興奮的不得已,衝進了洞穴裏面,找了地方坐好。
我拼著最後的力氣掙扎,可夜行屍的手抓得很緊,根本掙脫不掉。
茅曦道在我身上摸了十分鐘,一切都以失敗告終。
難道茅曦道以為我罐子裏面的蟲子是金蠶蠱?
真這個天大的誤會。
見茅曦道恢復了正常,我心想今天我算是倒霉在敲門,倒霉到家了。
可是沒有用,沒有人來救我,再說我不會苗語,他們根本聽不懂我的意思。
「你媽,你媽,你這一套說法,不要放在我身上,管你去找誰呢?」我全身已然汗水濕透。
我明白,如果茅曦道認定是金蠶蠱害死了他的蠱蟲,認定金蠶蠱就在我的體內的話,我說的天花亂墜都沒有用。
怎麼忽然蹦出一個茅山道士,騙人本領高超,還喜歡炫耀自己。
茅曦道自己咬了一口兔肉,走到我的旁邊,吹了一口熱氣,兔子的m.hetubook•com•com香味傳了過來。
茅曦道的確是瘋癲了,要不然,他不會這個樣子的。
「茅山道士,我真的沒有什麼金蠶蠱……」我無奈地說道。
「怎麼樣,我請你吃兔子,要不要吃,你肚子餓了……真不錯,很香……烤熟的棘胸蛙也美味得很……」茅曦道笑著說道。
我閉上眼睛,知道大難臨頭。
茅曦道搖頭說道:「世上的萬物都是一樣的,你說豬狗命賤,螳螂該死,螞蟻當踩嗎?我看未必,在我看來,人才該死。你可能不知道,人的本身就是一隻蟲子,我殺一種蟲子,和人殺一隻豬狗有什麼區別呢!」
茅曦道更把夜行屍給喊了過來,夜行屍只用了一隻手就把我雙腿給按住了。
茅曦道將尖刀握在手上,說道:「我一生迷醉於蟲子,就是要看一看什麼是金蠶蠱……是你不走運……」說話的時候,茅曦道坑窪不平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少有的悲傷。
我沒有來得及多想,就被提出了屋外,一陣寒風吹來,原本渾濁的腦袋,倒也清醒了不少,只是依舊覺得全身沒有力氣。
火燒起來后,很快,洞穴更亮了。茅曦道將兔子殺了,用一根木棍穿過,就放在篝火上面靠著,又抓了幾隻大的棘胸蛙,簡單處理后,也烤著吃。
夜行屍守著我,我知道是跑不了,我已經見識他奔跑的速度。
這把刀幾個小時之前還掛在麻倫家中。
茅曦道笑道:「小孩,你真是個倔強的小孩。」
最後我們停在了一處洞穴面前,洞口很大,裏面發著亮光,有不少螢石。
接著螢石光芒進入洞穴之後,夜行屍粗暴地把我丟在地上,摔得我骨頭髮痛。
在黑暗之中走了三個多hetubook•com•com小時,期間我還睡了過去。衣服勒住身子,真是痛啊,有幾處更是被勒出了血。
我罵道:「你……個黑八……」見夜行屍瞪大眼珠子看著我,我沒有再罵下去。
而且,如果他得不到金蠶蠱,他很有可能用刀子劃開我的肚子,看一看裏面到底有沒有金蠶蠱!
茅曦道從夜行屍肩膀下來后,嘗試著走了兩步,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我心想,今天可怪,黑大叔和麻倫叔找我要蠱蟲,茅曦道也找我要蠱蟲。
「謝謝你的誇獎。」我說道。
「不對……不在這裏……難道說金蠶蠱不在你的體內嗎……不……如果不是金蠶蠱,又是什麼蟲子逼死我養的小蝎、小蜈、小螳、小蜘的呢……」茅曦道自言自語地說,「金蠶蠱必定是狡猾,它知道我在找它,才躲起來。」
我想往裡面跑,回頭髮現夜行屍緊緊地盯著我,還是放棄了。
「小孩,我不是要殺你。其實我們茅山道士,不殺人,只要你把蟲子給我,我就放你回去,還請你吃香噴噴的兔子肉。」茅曦道說。
茅山道士?!
真可恨是,他邊吃還一邊嚼著,我真是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此刻的茶花峒,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哎呀,我又叫了一聲,一塊石頭膈應在屁股上,很不舒服,很痛。
我瞥見了夜行屍,他一雙白色眼珠子在轉動,好像認得我一樣。
茅曦道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太陽傘上,還沾著一些血跡——夜行屍肯定不會打傘,那麼這傘是怎麼來的呢……
茅曦道一臉不解地看著我,笑道:「你這個人奇怪了,我這麼著名的道士,會騙你嗎,我說打開你肚子看看,也就打開你肚子看看,你要https://m.hetubook.com.com不要一起看。」
茅曦道笑道:「小孩,我知道金蠶蠱在你肚子裏面,你放心,我有辦法把那蟲子給弄出來,不會殺你的。」
茅曦道說道:「夜行屍,今晚就在這裏休息。」
任我怎麼罵,茅曦道都沒有回答我。
紅紙人和白紙人一左一右將我兩隻手給壓住了。
茅曦道就坐在夜行屍肩膀上,身後跟著兩個紙人,紅紙人和白紙人相當不安分,哪家燈是亮著,就跑到那家窗戶邊上「嚶嚶」地哭著,這種哭聲絕望而痛苦,沒有人受得了,僅有幾乎亮著的燈的人家很快就黑燈了。
夜行屍走路雖然很慢,但是步子很大,很快就出了寨子。行屍很快就淌過溪流,一直往林子裏面而去。我不知道他們要往那邊走。只是被夜行屍給提著,晃得我頭暈。我不斷地罵著茅曦道,罵他見利忘義,罵他是個王八蛋,罵他沒有仁義,罵他沒有擔當,連小孩都欺負。
我心中好笑,這個茅曦道看起來聰明得很,其實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殺死四隻蠱蟲的,根本不是什麼金蠶蠱,而是我方口罐子的先天之蟲。
「小紅、小白,去胖子家中拿兩把刀帶著……」茅曦道喊道。紅紙人和白紙人動敏捷,很快就提著兩把菜刀出來。
茅曦道說道:「小兔崽子,乖乖地跟我走,我不會要你命的。」
我心中怪異,從來就沒有見過茅山道士。
漸漸地,我感覺得出來,我們是往西邊走,從山路這邊往貴州方向而去。
果然,茅曦道說道:「小孩,你不用狡辯了,你體內有金蠶蠱!」茅曦道說完話,催促夜行屍趕路。
我額頭沁出茂密的汗水,罵道:「老道士,你要幹什麼,你真要開我肚子看一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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