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林風嘆口氣，除惡當盡，一點不錯，如果當時能夠仔細檢查一遍，李伯就不用死，更加不會有悲劇發生。
李秀兒站在那，獃獃看著，林風從大船上落下，動作依然瀟洒飄逸，曾經多少次在心底掀起波瀾，甚至久久無法停息，那道身影在夢中一次次出現。
「傻丫頭，林大哥不是回來了。」
「秀兒。」
看到李秀兒失魂落魄般站在那，那一刻心為之一酸，一個已經可憐的人，從小因為水災失去父母，從小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躲在父母身邊撒嬌、任性，所有事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已經死了。」
「告訴林大哥發生什麼！」
「給娘。」
「打死你個惡賊。」
林風右手順勢落在刀柄之上，一切完全出於習慣，從激戰三江村到大戰水龍島，除了混江龍逃走之外，應該不會再有水賊活著，李伯的死又是如何發生！
「林大哥。」
兩個女人忍不住將布匹扯開，用手觸摸，上好的絲綢，手摸在上面透著肌膚般的柔軟，臉上帶著笑意，可以做幾件像樣的衣服。
鐵柱等人上前，這是唯一能做的事，有人順手抓來一個酒袋，李伯好酒，遇到節日都會打上一點和*圖*書回來，三江村算不得富裕，酒同樣成為奢侈品。
「老李，老李。」
「對，包在我們身上。」
鐵蛋等人從村民口中得知事實，平日里對這位懂得醫術樂於助人老人極為敬重，拳頭握緊，抬頭看去，看到李秀兒背影，後背不停起伏，不由得連連搖頭，事已如此，說什麼都是沒有任何用處。
一人手中木棍不停砸下，李伯的死再一次將村民心底憤怒激起，可是苦了水賊，死了也就罷了，屍體同樣遭殃，手中木棍舉起紛紛砸下，直到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照顧好自己，找個好人家嫁了，那樣爺爺也就安心了。」
「看把你急的，大活人還能丟了，看那邊。」
「李伯他？」
「行了，知道你本事，咱們家出了一位大英雄。」
整個三江村一片歡騰，水賊除了，以後可以安心過日子，再也不用怕了，何況一下子帶回來這麼多好東西，那場大火，三江村損失不小，有了這些物資，再也不用擔心幾年餓肚子。
李秀兒同樣長出一口氣，爺爺沒了，房子沒了，只剩下李秀兒一個人，即便村民送來吃的、用的，始終無法彌補內心的傷痛。
「爺爺。m•heｔｕbｏｏｋ•ｃoｍ•cｏｍ」
守在這裏不忍離去，就是為了看到這一刻，看著林大哥能夠安全回來。
村子里剩下的多是老人還有女人，滿頭白髮老者手裡拎著木棍，剩下村民紛紛走下，李伯、李秀兒隨之走下，李秀兒將竹弓放在一旁，攻擊村子水賊已經逃走，弓箭失去作用。
「孩子們都去打水賊了，是英雄，老兄弟們也不能閑著，把這些該死的東西丟進水裡，別污了咱們村子。」
「爺爺不會有事，可以一直陪著秀兒。」
「疼不疼？」
驟變突起，就在村民從地上抬起屍體準備丟入水裡時，一人搖搖晃晃從稀泥里站起，當時水勢太急，上面落下弓箭還有石塊，頭部直接被石塊擊中倒在水裡昏了過去。
「爺爺在哪？」
「都是水賊乾的壞事。」
撅起小嘴，胖嘟嘟小臉格外討人喜歡，「好吧，咱們家的小英雄，一家都是英雄。」
「李伯，他……」
「也好。」
「不，爹是大英雄，二柱也要為村子做事。」
「爺爺他……爺爺……」李秀兒泣不成聲，林風眉頭一皺，預感真的沒有錯，李伯出事，相依為命的爺孫二人，十幾年相處感情遠非其他人所能體會，此時完和圖書全可以體會李秀兒悲傷欲絕心情。
一陣陣歡呼，整個村子重新點燃希望，下方橫七豎八都是死去水賊屍體，中間修建工事內屍體最多，彼此重疊，水不停從兩側流出，留下大量稀泥。
「那天李大哥帶人走了以後。」
李秀兒跪在那，眼淚如同斷線珠子般落下，李伯勉強睜開眼睛，「怕是要先走了，秀兒。」
「水賊，在哪？」
「爹，你慢點。」
「謝……」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完，手臂垂下，三江村村民站在那，心中喜悅瞬間消失，一切發生太突然，原本好好一個人，不過眨眼之間陰陽相隔。
「秀兒在這。」李秀兒抓住爺爺伸過來手臂，緊緊抓住，只剩下爺爺一個親人，那一刻李秀兒不是放聲大哭，整個人變得茫然。
李秀兒扒開人群，那一刻所有人愣住，倒在泥里的不僅是水賊還有秀兒爺爺，水賊手中兵器深深刺入腰間。
「替你二弟多打幾下。」
老者將木棍遞過去，長子同樣五十開外算不得年輕，老父親發話只得照做，用力打上幾下，嘴裏念著，「二弟，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李秀兒深吸一口氣，止住淚水，選了一塊木架坐在上面，心情平復說起當天發生的事和_圖_書。
李秀兒的回憶。
白髮老者不停大口喘氣，手持木棍，手臂不停顫抖，恨，恨了幾十年，如果不是這些可惡水賊，最疼愛的兒子就不會死，身為父親，不能保護兒子，眼睜睜看著死在水賊刀下，多少年過去，內心始終帶著悔恨。
「誰看見我家墩子？」
「這點小傷算什麼，這次殺了三個水賊，真是痛快。」說完一晃手臂，不經意觸碰到傷處，痛得「哎呦」一聲直皺眉頭。
李秀兒眼尖，喊了一句，那人距離李伯所在位置極近，眼睛睜開，看著滿地屍體，那一刻臉上寫滿仇恨。
漢子臉上帶著傻笑，這一刻內心充滿自豪，尤其是在女人還有孩子面前，身份已經不單純是可以打魚養家的漢子，同樣可以用魚叉守衛家園的英雄。
李秀兒喊了一聲，整個人撲進林風懷裡，那一刻所有思念、悲傷瞬間隨著淚水湧出，已經失去最親的人，再也無法忍受別離痛苦。
李秀兒抬頭，眼角掛滿淚水，「爺爺被可惡水賊給殺了。」
「還是讓秀兒靜一靜，有林風陪著不會出事。」
「帶我去李伯墳前，林風要祭奠一下。」
那一刻李伯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然跳起，迎頭一棍打去，慘叫聲陣陣，旁邊幾和圖書名老者快速支援，木棍齊下，水賊直接打翻在地。
鐵柱嘆口氣，看著秀兒長大，心裏不是滋味，大柱、二柱抬著糧袋，畢竟年紀小，尤其是二柱明顯有些吃力，袋子幾乎掉在地上。
「傻孩子，人都會死，爺爺活了一把年紀夠了，可惜不能看著你披上紅蓋頭那一天。」李伯說完不由得嘆口氣，氣息同樣轉弱。
林風輕拍李秀兒肩膀，現在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傷痛積壓在心底無法發泄，時間一長對身體有所損害，雖然只有短短几個月時間，林風無形中與李家爺孫二人之間建立起一種親人般的關係。
糧食、布匹紛紛從船上卸下，上面站著人，下面有人接著，臉上帶著笑意，不時說上幾句，這些都是從水龍島上所得，那些水賊必然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搶來東西會有一天被人以這樣方式帶走。
「爺爺。」
「放心吧，以後秀兒就是我們的孫女，她的事包在我們身上。」
幾人從船上下來，速度明顯要比別人慢上不少，女人連忙拉著孩子迎上去，腿上纏著布，上面滲出血跡，女人看著心疼。
這一刻看著林風說出當天經過，臉上依然帶著淚水，思念，就像一把刀，不停在心頭刻上幾下。
「我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