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決
第374回 憤怒

太子府的變故讓這位一直生活在安樂窩內的小王爺快速長大,不僅有年幼的弟弟妹妹需要照顧,面對哭哭啼啼的兩個母妃,朱允炆清楚,應該站出來做點什麼,恰如林風所說的那句,太子府缺的不是太子而是希望。
湯林學著林風樣子,搜查完畢,側門打開,朱允炆在前,小時候經常陪著父王去宮裡玩,入宮的路極為熟悉,不時有巡視侍衛經過,一雙眼睛盯住三人。
「卑職見過小王爺。」
「那是小王爺不懂皇上,如果這一點困難就能擊倒,試問如何能從布衣之身從大元朝手中奪得天下。」
負責守衛侍衛面露難色,皇城的規矩更嚴,到了禁夜以後,沒有皇上召見,任何男子不得私自入內,就算是皇室之後同樣不成。
「是皇上,奴才記下了。」執事太監上前,小心從一旁拿過玉璽,奏摺一一翻開,玉璽蓋在上面,這些都是朱元璋看過沒有異議的摺子,蓋了玉璽等於生效,送到各部,該撥款的撥款,該動工的動工,摺子弄好,小心放到一旁,上面壓了一塊黃布,算是做一個記號,然後將玉璽放回盒子里。
老者搖頭,「既然是為民請命,為何要有所拖延,民意https://m.hetubook.com.com大於天。」朱允炆畢竟年輕,老者不忘一旁點撥。
太監拿著奏摺來到近前,朱元璋心中好奇,同樣想看看裏面寫了什麼,這一看不要緊,簡直是氣炸心肝肺,啪的一聲,「枉費朕一番苦心,居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不管是誰,決不輕饒。」
朱允炆說完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奏摺,一旁太監連忙過來,朱元璋站在上面,同樣覺得奇怪,終究是一家人,有什麼事直說也就行了,何必寫了摺子這麼麻煩。
「有何不可?」
「回皇祖父,太平府捕快為了揭發罪行,一路慘遭截殺,幸好途中遇到太子府侍衛才幸免於難,此人就在門外。」
「二位,低頭不語,聞聲不言,切不可犯了宮裡的規矩。」那人不忘提醒一句,到了宮裡只要低頭走路就行,不能亂看,就算是聽到什麼也要裝作聽不見。
「王爺大恩,卑職無以為報,定當肝腦塗地為王爺效命。」那人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朱允炆連忙彎身將對方扶起,一看就是忠義之士,這種人留在身邊日後大有用處。
「孫兒有事上奏。」
朱允炆點頭,「宮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的規矩允炆懂,若非十萬火急,必然不會深夜來此驚擾皇上,若皇上怪罪,允炆一力承擔。」
「沒事,見了皇上之後,只需將你知道的事和盤說出,皇上必然會為受苦的百姓討個說法。」
一名太監快步從外面跑進來,「皇上,太子府的小王爺來了,說是有要事要見皇上。」
老者連連點頭,「小王爺天資聰慧,又有仁愛之心,日後當大有作為。」朱允炆拿起一旁筆墨,刷刷刷快速寫完,長出一口氣,雖無華麗之詞,卻是出自內心,一旁老者手捋鬍鬚站在一旁,面帶笑意連連點頭,從小傳授朱允炆學業,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為何深夜來見皇祖父?」
朱允炆拿好奏摺,老者在耳邊小聲交代幾句,命人準備轎子,當然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人,湯林、林風一同入宮面見皇帝。
「小王爺,到了。」
其中一人認得林風,曾經兩次入宮,最開始只是一個錦衣衛千戶,死裡逃生得到皇上召見,第二次是護送太子有功,一下子升任同知,步步高升,可惜錦衣衛就這麼散了,沒想到又成了太子府的紅人,可惜太子也沒了,真搞不懂是林和*圖*書風的命硬克主,還是命好。
奏摺合上,朱允炆起身,「明日天一亮,允炆立刻上朝面見皇上。」
「老師的意思是指連夜送上去?」
「快起來。」
側殿的燈火還亮著,朱元璋身上披了一件衣服,仔細參閱奏摺,這些日子為了太子的事耽擱了不少,各地的事宜沒有皇上批複無法執行,只能下了朝之後熬夜補回來。
「有禮,本王有事要入宮面見皇上,還望行個方便。」朱允炆聲音溫和,絲毫沒有王爺的架子,讓人不僅聽著舒服,同樣感到親近。
「他們是太子府的人,需要一同入宮。」朱允炆過去,侍衛將林風兩人攔住,無奈只得轉身說道。
朱元璋氣歸氣,始終要弄清楚才行,一個身在太子府的小王爺是如何知道,發生這樣大的事,各地的監察官都在做些什麼,一個瞎了,聾了,難道幾個地方的多看不見聽不到。
「是允炆,讓他進來。」
「此事從何得知,可有證據?」
「學生懂了。」
「小王爺,不如等到天亮之後再入宮,以免卑職難做。」
「小王爺為民請命,只需用心就好。」
朱允炆點頭,對這位學識淵博的老者極為敬重,以往發生的事都是和此人商量,「老hetubook.com•com師所言極是,允炆立刻進宮。」
「好,一切全聽小王爺安排。」
聽說要入宮見皇帝,湯林不免有些緊張,不過是一個捕頭而已,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可以見到真龍天子。
「用心?」朱允炆麵露疑惑之色,老者點頭,「不錯,想一想,當時聽到這件事時心裏是如何想的,然後寫出來,這就是最好的奏摺。」
轎子停下,侍衛隨之上前,帘子掀起,朱允炆從上面走下,伸手從懷裡掏出太子府腰牌,朱標雖死,太子府的名號還在,在新太子冊立之前,依然可以使用。
遠遠看到皇城大門,燈火通明,前面數十皇城侍衛把守,一個個手持利劍格外精神,湯林跟在林風身後,餘光偷偷看去,不愧是皇城,真夠氣派,一旁的側門就要比普通富貴人家的大門大上幾倍。
朱允炆起身,朱元璋咳嗽一聲,目光落向一旁,實在太像,只要見到這個孫子就會想到死去的兒子,心底的內疚感隨之升起。
「好吧。」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再不讓進去,未免太不給情面,其中一點,朱標為人和善,對這些皇城侍衛同樣不錯,也算是沾了老子的光。
朱允炆安排妥當,心裏想著奏摺的事,畢竟是第一次寫,思和_圖_書來想去始終拿不定主意,索性去請教自己的老師,正是當日識破林風身份那名老者,留在太子府幾十年,深藏不露,手中戒尺應該就是善用的兵器。
林風點頭,隨身兵器交給侍衛,雙手舉起,侍衛上前一一搜過,皇城守衛森嚴,沒有皇上特許,絕對不允許帶兵器進入,否則就是逆反的大罪。
朱允炆嘆口氣道:「近日皇祖父為了父王的事心力交瘁,身為孫兒不想這麼晚還去打擾。」
「這些都是明天要發出去,告訴下面辦事的,一定不能再耽擱。」
「這位是林都尉,本事了得,日後便聽其調遣。」
太監轉身出去,朱允炆點頭,林風二人在外面等候皇上傳召,朱允炆身子挺直,隨著太監進入側殿,「孫兒允炆給皇祖父磕頭。」
「是。」
「讓他進來。」
一行幾人出發,一路無話,內城的街道極為安靜,自從朱標死了之後,平日太子府周圍的人影同樣消失,不管平日抱著怎樣的目的,此時完全失去意義。
朱元璋從小受過地主富豪欺負,同樣見慣了那些當官的魚肉百姓,做了皇帝之後,對官員約束極為嚴格,一旦有人敢貪張王法,整個家族都要受到牽連,就算是這樣,在利益面前還是有人不惜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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