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的府上,魏公公在聽了王管事的回稟之後,只是一笑道:「這個唐楓看來的確是極想做出一番事情來,使自己能帶著錦衣衛重新振作的,居然連這許多人的面子都不買,現在咱家開口說了話,他都如此。」
同時在北鎮撫司衙門裡,唐楓也對解惑等人說道:「現在我已經不能再拖拉下去了,必須想出一個能逼得盧天祥開口的辦法。我想了許久,決定用離間之計。這次的行動就定在今天三更,由解惑進去實施,呂岸和駱養性,你們則在那裡幫著做足了這場戲,我要讓盧天祥對白蓮教徹底死心,甚至是心生怨怒,這樣就可以從他的口中套出那些我想要的東西了!」
「誰說本教主是要救人了?」李普世的話里透出了濃重的殺意,使得倪文煥都打了一個突,他已經知道教主大人在打什麼主意了。
倪文煥在思忖了半晌之後,才道:「少主只怕是很難從獄中救出來了,因為他是被當場拿下的,已經判定是犯人,不過盧天祥或許還有救。」
「這你就不懂了,他有野心正是咱家要用他的原因,這一次既然是他布下的圈套,就看看他能做出些什麼來吧。倒是你,怎麼想著替那極有可能是白蓮教反賊的人說話呢?」魏忠賢說著用滿是懷疑的目光看向了倪文煥。
「公公說的極是,只是有些大人們卻不這麼看,盧老闆好好的一個富家翁,怎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可能與這些亡命之徒有著什麼瓜葛呢?若是讓唐楓再這麼折騰下去的話,只怕朝野會有許多人對他感到不滿啊,到時候公公您可就……」
魏忠賢淡然一笑道:「真是這樣嗎?唐楓很快就會給咱一個交代的!不過那些人行刺於他乃是實情,而那個領頭的是盧老闆的遠親也是事實,唐楓這麼做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魏忠賢明白他指的人是自己,只是一笑道:「我這大門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一個商人的家屬想要送銀子來求情,也沒有這麼簡單。我想他們也應該是沒有辦法才會想到求倪文煥這樣的人的吧。你說唐楓是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倪文煥在出去時,臉上一陣擔憂,他知道自己這次有些過於急噪了,不過這事情也容不得他不急啊,現在自己的家裡還有一個人正在等著自己帶消息去呢。想到那個人,倪文煥的背上就覺得有芒刺在扎著自己,很是不舒服。
「應該是收了不少的銀子吧。」楊長洲猜測道:「以盧家那豐厚的家底一定會想辦法送錢給朝中官員搭救自家老爺的,他倪文煥收了錢自然得幫著做事了。不過我覺著盧家的人也太不知高低了,想要求情也應該找更有辦法的人才是,而不應該尋他倪大人哪!」
「你有辦法讓魏忠賢替盧天祥說項?」李普世急問道hetubook.com.com。
倪文煥象是看怪物一般地盯了李普世半天後才道:「一成把握也沒有!教主也是應該聽說過錦衣衛的詔獄的,那裡除了刑訊手段出名之外,看管之嚴也不是尋常的牢城能夠相比的,就是刑部的天牢,也沒有其中的衛兵精銳。而且少主還是被現在錦衣衛的首領給關照過押進去的,那裡的人更不敢掉以輕心了。所以若想用強搭救少主的話,根本不能成功!」
「哦?你且仔細說來!」李普世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在短時間的心慌之後,很快就把個人感情放到了一邊,開始從大局考慮了。
李普世微微地哼了一聲,然後才道:「那該怎麼辦?不說李澤,盧天祥也是我聖教中必不可少的人,若是讓他熬刑不過說出一些事情來,只怕我們的損失就大了。」
「這個,屬下只有儘力而為。屬下或能借其他官員的言論來勸說魏公公,希望他能聽從我的意見吧。」倪文煥沒有一口就答應下這事情來,現在想來覺得自己還是很明智的。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回去后怎麼跟教主交代,又有些擔心魏公公會對自己起什麼疑心,這讓他在離開魏府時心裏如十五隻吊桶般的七上八下。
「九千歲明鑒,下官也是聽周圍的同僚都在為他不平才會向九千歲進言的!」倪文煥忙解釋道:「聽他們說來,這個唐楓只是抓了一個綢緞莊里的夥計,就將那https://m.hetubook.com.com盧老闆也定成了反賊,實在是很不能讓人信服啊。」
「教主不可啊,詔獄之中有著數百精兵,縱然你神通蓋世也不可能將人從中救出來的!」
李普世知道這是自己讓盧天祥這些年裡買好那些官員所得到的好處,便點頭道:「依著你的意思,是繼續製造這樣的一種事態,逼著唐楓放了盧天祥嗎?」
在略一思索之後,李普世先問道:「你認為我們有幾成把握將人從詔獄里救出來?」
李普世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然後才問道:「可是李澤他們出了什麼事情?我來到京城之後,發現連天祥綢緞莊也被人給封了鋪。」原來在李澤讓盧天祥為自己做準備的時候,這個向來謹慎的盧老闆便將刺殺唐楓的種種困難報與了李普世知道。在得知此事之後,李普世就知道李澤想要成功刺殺唐楓有著不小的難度,所以便親自趕來了京城。如果事情可為,有他坐鎮自然能夠更順利地殺死唐楓,而如果事不可為,在自己的命令下李澤也不敢不聽。
可是他終究是遲了一天,當他趕到京城的時候,李澤已經落在了錦衣衛的手中。在得知了一切之後,李普世瞬間有些失神,雖然他是一教之主,擔負著造反的大任,可也是一個父親,聽說自己的兒子被人捉了,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去營救。直到倪文煥叫了一聲「教主」問他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才是hetubook.com.com?」之後,才讓他鎮定了下來。
「是這樣的,屬下聽說昨天盧護法被錦衣衛的人拿去后不久,就有不少的京中官員給錦衣衛遞話,想要將他搭救出來,不過那唐楓並沒有鬆口。」
魏忠賢很是享受地舒了一口氣,讓后才語帶森然地道:「我才剛剛將一切的威脅都除去了,現在又跑出來一些鬧事的白蓮教,我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的!就讓唐楓好好地查上一查,將這些亂賊通通除去了,至於那些或會受牽連的人,就不用理會了!」
「九千歲,看來這個唐楓也不是全然聽教的,你又何必太過看重他呢?」一個細眉細眼的官員小聲地說道,這人也是閹黨骨幹之一的倪文煥,一直以來只是在魏公公身邊出謀劃策,倒是很少在朝堂上出聲。
當李普世聽完了倪文煥的複述之後,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看來這個魏忠賢應該是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了?」倪文煥無奈地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李普世冷笑道:「既然如此,本教主只有用自己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了,今天深夜,本教主就夜入詔獄!」
魏忠賢點頭道:「這點我也看出來了,不過你認為他是因為什麼才會這樣做的呢?」
「這個可就不好說了!」楊長洲上前為魏忠賢輕輕地敲了敲背道:「這個唐楓除了野心之外,也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說不定他真的找到了什麼證據,又或許他只是想藉此事立威,為自己和錦m.hetubook.com.com衣衛立威罷了。」
「誰敢說咱家的壞話?」魏忠賢瞪了倪文煥一眼:「別當咱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都收受了盧家不少的好處,這才會急著幫他開脫。不過白蓮教的事情畢竟與別不同,必須謹慎處理,只要盧天祥確是無辜的,唐楓自會放了他,你且回去吧!」
就在今天凌晨之時,倪文煥在半睡不醒間發現自己的床頭多了一個人,當他一骨碌起身,伸手去抓自己一直放在枕下的短刀時,那人才用只有自己這樣的人才能聽到的切口報出了一句話:「白蓮照蒼生。」這才使得倪文煥從驚懼中恢復過來,在回了一句切口后問道:「可是教主聖駕嗎?」他倪文煥是白蓮教為了對付大明朝而在朝廷里埋下的最深的一顆棋子,知道他是白蓮教中人的只有當今的聖教教主李普世一人而已,所以他立刻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也只有教主這樣的高手才會在自己全無所覺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倪文煥一搖頭道:「不,只靠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讓這個唐楓妥協。教主你是有所不知啊,這個唐楓仗著自己深受魏忠賢的信任,根本不將朝中的官員放在眼裡,現在他掌握了錦衣衛,自然更不會聽這些人的勸告了。不過有一個人的吩咐,他卻不得不聽,那就是魏忠賢!」
在倪文煥走後,楊長洲便從背後走了出來,見了魏忠賢便道:「我覺的這個人有些問題,他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好處才來求九千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