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骷髏。

它和疑似巡天者的金甲人又有什麼關係？

腦子裡頭又多了一個疑問。梁左不由頭疼。

梁左有了一個大胆的想法。

梁左心想大概是一種視覺錯覺。

不過骷髏上有一些閃動的光點在運行，在它骨骼上來回飛速疾馳，看起來就像是在俯瞰車道上打開遠光燈的車輛。梁左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靠過去，藉助那些飛速閃爍移動的光點他看到這是一具半身骨骼，從骶骨（即脊椎底）開始下半身是沒有的，上半身則是保存完整，看起來就像是生物老師辦公室的標本。

顱骨明顯是人類的，下顎骨下面是頸椎，鎖骨、胸骨……就是沒有手臂。

第二個九連環依舊大致無二，和前一個並沒有根本上的不同。

看似是骨骼的東西其實材質卻是某種未知金屬，摸起來並不特別堅硬，柔韌性很好，初步確定是金屬是因為其中的手指觸感極為冰涼。梁左又摸了摸是還的鎖骨和胸骨，果然材質是一樣的東西，其中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骨頭之間的連接十分緊密。梁左開頭還怕出手過猛將它拆碎了，拿在手中他才意識到根本是多餘的想法，這是一具完整度極高的金屬骨骼，他甚至懷疑哪怕自己全盛時期而也未必能夠破壞它。

一是毒素是通過血液和神經雙重傳播，理論和圖書上它們已經進入了全身，是完全沒辦法阻止的。再者梁左不確定這樣做能否有效，如果是才受傷還可以嘗試一番，現在已經是蔓延期間。

身體裡頭感覺空空的，梁左有些不習慣，彷彿是肌肉和血液中的能量一下子都被抽走了大半，身體溫度越來越冷，不止如此，本來充盈的氣循環也變得緩慢而停滯，不斷有氣湧向身體里的兩個傷口。他覺得有些怪異，按理說自己現在的身體恢復應該是很快的，為什麼氣不斷地在修復兩個創傷，感覺卻像是無底洞根本填不滿。

他將骨骼翻來覆去觀察了一番，總算找到了其中的一個特異點。所有光點都在按照某種特定順序在骨頭上循環移動，那些閃爍也是極有規律的，其嚴謹和精確性都很強。最後這些光點在脊椎上匯合，然後統一消失，又從脊椎和其他骨頭鑲嵌處出現。

於是他閉上眼先是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緩緩睜開。

梁左還是不死心，又試了幾次，都是正兒八經的石沉大海。他也有了計較，難怪一直覺得而有些怪異，為什麼外界動物或者人沒有發現這裏，或者大肆宣傳什麼的。看來一不小心進去之後想要出來非常困難。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自己在裡頭相對安全。他決定先去裡頭看看郭晟爺爺所說和-圖-書的金甲人到底在裡頭搗鼓了一些什麼。

可才一嘗試他就覺得大腦有些眩暈。

手掌上的氣旋極為不穩定，這也是他控制能力和精神專註下降導致的結果。惡性循環讓梁左不得不放棄又一個設想。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梁左一點也不害怕，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如果說和從前的梁左最大區別在哪，那就是這一點了。

九連環的風依舊嗚嗚吹著，彷彿是有人在嗚咽，這裏沒有任何生物，沒有蟲豸，甚至無處不在的苔蘚都很少，只有濕滑的地面和永久不滅的風。此時卻有一個青年躺在地上，他身上破破爛爛的，好幾處傷口都深得觸目驚心。不過眼下已經在慢慢愈合，血已經止住了，正在逐漸結痂。臉上的面具也落在了一旁，露出一張有些發白的年輕面孔。

世間事情真是奇妙，一環扣一環，本來以為自己身處絕境卻又出現了希望。

雖然身處地下，不過裡頭並沒有如他所想一般完全漆黑，更像是傍晚，周圍能見度低，卻能夠分辨出大致環境。眼前是一個岔路口，九個洞口分別排列成大半圈，每一個洞口都極為規範，看起來就像是有建築師刻意營造的一樣。風從洞口裡頭吹出來，靠近洞口的位置越是明亮，可人走過去又發現沒什麼兩樣。

他將面具塞進有些破爛m.hetubook.com.com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按照之前的順序走進去。

這似乎有點像是大學時候學的電路板和單片機，只不過將其中的電信號運行以直觀的模式表現出來。那麼這一具骨骼是否是某種機械體？

梁左心裏有些毛毛的。

他想到的第一個方法是挖去那些被毒素感染的區域。

進去前梁左準備做個實驗，他想到的第一個是背上的小銀盒子。結果一摸才發現早就在激烈戰鬥中遺失了，裡頭的通訊求救器、軍糧藥丸都一起離自己而去，當然更不用說MP3了，早就戰鬥中碎裂。於是他最終不得不在地上找了一塊小石頭，隨便丟入旁邊的一個洞窟裡頭。

為什麼會被埋葬在這麼特殊的九連環？

他突然咳嗽了兩聲，撐著身體坐起來。

梁左在地上摸了摸，拾起厄運面具。

梁左敲了敲外殼，然後凝聚一點氣在拳頭上，一拳打去砸開了一個豁口。

此時他突然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眼睛能夠看見了……

上面的那些順著骨頭移動的光點讓梁左陷入沉思。

他用手指先是放在頭骨上頭捏了捏，臉色輕微變化。

很久都沒有聽到聲音。

九連環都是斜著往下的，石頭在地上滾動是必定會產生聲音的，尤其是在這樣相對狹小的室內環境中。可是石頭進去就像是被吞掉了一樣，和_圖_書比起這個梁左更希望看到石頭被絞碎或者反彈之類。

更可怕的是毒素已經在控制著神經，梁左的右臂和左小腿都變得遲鈍而有些不聽使喚。

和外頭不同，裏面非常陰暗，梁左沒有再嗅到那股薄荷味道，知道現在外面估計是白日，他摸索著走下去，大概十幾米就到了盡頭。盡頭處沒有任何東西，就是一堵普通的石牆，摸著和其他地方沒有區別。

立刻梁左就否定了自己的方針。

他摸了摸那兩個位置，頓時想到是被老狼留下的傷口。它說過，狼吻之毒會讓身體逐漸麻痹，最後完全麻木變成一團只有大腦能夠思維的行屍走肉。

他休息了好一陣子，終於眼睛能夠看到東西了。梁左唯一能夠想到的原因就是大概因為「身體漏氣」的緣故，將之前因為過度利用氣導致眼睛堵塞失明的情況緩解。打個比方來說，就是一池子外面被掘開一條引水渠，裡頭的水緩緩流出，水下面的東西終於顯露出來。

裡頭有星星點點的光。

於是他直接快速抵達了郭晟他們說的那條道。

梁左一陣噼里啪啦砸開，只算是一點小活動也讓現在的他氣喘吁吁。

梁左心中一振，體驗著重見光明的樂趣。

他邁進去，眼前的東西讓他大吃一驚。

前後思量了一陣，梁左最終還是決定下保守處理，減緩氣的流動，同時盤和-圖-書腿而坐，嘗試著吸取外界的氣來補充失去的部分。

未知的永遠是讓人最想要避開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怎麼應對。

只剩下頭顱和胸腹，看起來就有些凄涼的意味，加上那些在骨頭上移動的光點，整個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妖異。

進一步摸索下他又有了新發現，機械骨骼的大腦裡頭有一塊缺損。那是一塊像是骨頭的東西被扳斷了，留下一個鋒利的斷口，根據上面傳遞的觸感梁左可以判斷是人為製造的。

眼睛回來了！

梁左這才真切體驗到狼吻毒的可怕，一直以來氣都是很好的療傷方式，能夠快速止血和封閉傷口乃至於結痂。可唯獨這兩個傷口，彷彿給梁左整個人切斷了氣的迴路，讓到達那裡的氣都朝著外界逸散，止都止不住，而那個位置的肌肉根本不聽神經指揮，已經失去了痛覺。不止如此，毒素已經通過血液循環在逐步蠶食身體營養，那附近的肌肉活性大大減弱，呈現出一種類似被凍結的狀態，反應極慢。

第三個亦然。

到底眼前的機械骨骼是什麼東西？

然而梁左心中卻是狂喜！

眼前的世界還有些模糊，一切都彷彿是鏡頭裡沒有對準焦距，呈現出渙散狀態。

現在經歷過不少事情的梁左更加堅韌，在任何艱難環境下都保持樂觀。

梁左現在也算是見多識廣，換做以前肯定撤離逃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