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紋絲不動。
韓靖柔聲道。
在社交網路中，笑容實在是很重要的一種力量，成本低，有時候卻有奇效。
——我才十三歲。
子彈上面刻著「For姚笑」。
「韓少爺呀，約會嗎？」
「把照夜拿出來。」
韓靖每天都對著鏡子練習笑容。
一顆搖搖晃晃的小隕石上盤坐著一個姑娘，渾身黑衣，皮膚卻極為白皙，機靈的眼睛在他們倆人身上瞄來瞄去，透出些許好奇。她頭髮呈齊耳髮狀，身背一把紅色弩機，正是寶具「珠光寶氣」，青子塗抹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韓靖。
——她是誰啊？
韓靖忍不住笑出聲，猛的撐起身體：「我可以等啊，算算進入崑崙到現在，再有一年你就成年了，沒有早戀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他想起那個被送到烽火樓特訓的搭檔，狩魔十八道死亡率一向極高，他這次還能夠活著出來嗎？
姚笑一手伸出拇指，向旁移動一下。
與此同時，韓靖手裡多了一枚黃銅子彈。
斜上方的隕石卻被一層奇特和*圖*書的光暈包裹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多了一層白色泡泡，泡泡突然裂開變成一群細小的泡泡，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形成一團小小「銀河」。
微笑需要練習，這是一種技能。
青子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你就是麒麟的另一個射手，姚笑對吧？」
姚笑半是懷疑半是嘗試將子彈上膛，推上保險蓋，瞄準斜上方一塊直徑大概二十米左右隕石，扣動扳機。
——你喜歡我嗎？
眼下韓靖的笑容依舊習慣性肌肉反應，當他嘴唇離開對方眼皮，笑容在他臉上依舊殘留。
姚笑比劃了下手勢。
姚笑卻不明白。
得出答案用了一秒鐘。
——對。
有的苦笑卻是驕傲和自豪的謙詞形態。
正當姚笑目不轉睛看著的時候，她手裡又被塞入一顆黃銅子彈。
「沒有理由啊，我也不知道。」
韓靖瞄了一眼。
眼下，倆人正在歸墟之中一顆隕石上聊著天。隕石在黑漆漆的歸墟之中慢慢移動著，就像是一輛到不了終點的纜車，周m.hetubooｋ•com.coｍ圍偶爾還能夠看到星星點點，韓靖在隕石上放著一盞水晶燈，外面套上一個半球狀玻璃罩子，照出裡頭內壁上的「星空」圖，讓原本荒涼又簡陋的隕石列車也散發出一種迷濛的光暈。
——為什麼？
——讓我用？
韓靖這次算是知道為什麼梁左拿青子沒辦法了。
面對女孩子時，笑容可以燦爛一些，這樣感染力強。比起高冷，一般而言還是親和笑容效果更明顯。
「再試試這顆。」
又一顆子彈，這次出現的是一團禮花，禮花分散成的星星點點落在姚笑周圍，竟然靜止不動，她忍不住用手指觸碰，一顆顆星星突然燃燒起來，將他們這一塊隕石周圍照射得一片通紅。
「對，對著天空開一槍試試。」
她被一隻手臂輕輕拉得躺在隕石上，和韓靖一起看著天上製造出的各色光暈，心裏卻想，這些東西不能戰鬥，有什麼用啊……不過姚笑不敢說，怕韓靖生氣。
青子看了看韓靖，又瞄了瞄姚笑，摸了摸下巴和-圖-書：「想不到你居然是蘿莉控，真是的。」
「你怎麼在這裏？」
有的笑是因為找不到其他表情。
他不由覺得怪異，上次梁左說起過，青子現在從「蒼苔」組織辭職，不再當專業殺手，轉而加入了專業信息收集團體「蛇首道」，代號錦蛇。
「藝名叫青子，真名不知道，和梁左關係曖昧……」
然後她又比劃出很複雜的手勢，為了防止韓靖看不懂重複了兩次。
姚笑換了一個目標，抬手一槍。沒想到這一槍打在空中，直接變出一個手持弓箭的小天使，他張弓搭箭，左右張望，然後撲棱翅膀朝著遠方飛走了。
學會笑是父親傳授給韓靖的技巧。
姚笑做著手勢。
「過來執行公務。」青子擺擺手，注意力全在另一位少女身上：「這位姑娘怎麼稱呼呀？」
韓靖指了指少女背上巨大的黑箱子——到哪兒姚笑都背著它。
她用食指指向韓靖，一手拇、食指微曲，指尖抵于頜下，頭微微點動一下，一手食指指自己。最後她右手食指書空「？」和圖書形。
那傢伙屬蟑螂的。
——我是未成年人啊。
少女竟然點點頭，表示同意。
韓靖回答，心裏說真是會搗亂。
這人屬貓的，專業找麻煩，沒有麻煩抓也要抓出一些線團出來。
姚笑雙手伸開，掌心向下，然後翻轉為掌心向上。
就在此時一個不速之客到來。
有的笑容卻是有求於人。
韓靖這才意識到，原來那是一個載具，只是模仿成隕石的模樣。
兩頰肌肉慢慢往兩旁牽引，這樣的笑容看起來就比較清淡，自然，當對方說話看過來時，用這種笑容最好不過，表示讚許和正在傾聽。
韓靖，你知道嗎，如果有人對你笑，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你有必要明白笑容到底代表什麼，有幾種笑，你應該去怎麼分辨它們。
姚笑偷偷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皺起眉。
有的笑是掩飾。
面對青子，韓靖內心直呼倒霉。
不過大多數異性之間的笑容都涵蓋有「欣賞」，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
韓靖點點頭：「是啊，我喜歡你。」
少女的目光帶著一種懷疑，懷疑和圖書之中又透出古怪，她比劃著手語。
說完，她踢了一腳腳下隕石，隕石突然加速往旁邊飛去。
沒問題。
鏡子里的少年剛開始笑容還很傻很彆扭，後來不斷調整面部肌肉，漸漸讓韓靖找到里一些關於笑容的秘密。
有的笑是局促不安。
有些疑惑的姚笑卻還是讓黑箱子花瓣一樣舒展開，將長距離狙擊槍「照夜」抱在雙手之中，手持武器，她臉上立刻多了一層凝重和專註，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那麼不打擾了，拜拜。」
男人女人之間的笑，這是最難以分辨的一種。
「好哇！你竟然拋棄了梁左一個人過來勾搭小姑娘！我要打小報告！」
姚笑轉過頭來，看著躺在隕石表明一臉放鬆的韓少爺。
韓靖仰起頭，躺在地上。
嘭——
韓靖張開五根手指，虛握成拳，然後輕輕張開，一顆藍色小星星從他掌心上升期，繞著姚笑飛來飛去，姚笑睜大眼，嘗試用自己纏著繃帶的手指去觸碰，小星星卻飛得很快，不讓她碰的著，一會兒就消失了，讓她有些略略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