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狼煙四起
第684章 花與刀

扭過來的面頰依舊是帶著幾分天然冷淡,傷病更顯出青箏臉上固執的刻板,她雙手捏著計量板慢慢縮回床上。
關上門,梁左接通和弗拉基米諾維奇的通話。
「安啦,大家都是地球人,別太見外。」
青箏說了些話之後變得很是疲倦,梁左從兜里拿出從李慕染那裡得到的耳釘,給她安在右邊耳垂處。
梁左抬起手指,計量板從挂鉤上輕飄飄飛下,落到對方掌心。
「單明輝。」
說出這句話,梁左情不自禁觸碰了一下青師傅的手指,握住對方冰涼的手,他卻覺得很暖和踏實。
青箏本是接到老白通知迅速撤離靈霄鏡,結果很快就發現智能助手失效,好不容易從無妄界偷渡進入蓬萊,卻遭遇能量潮湧——這時候恰好正是海神復生,打通方寸山孔明要求的通道引起的前所未有大潮,當然青箏並不知曉這些。
陳又廷依舊一頭自然卷,大大方方穿著寬鬆的白色琉璃島服飾,背後三滴紫色水滴圖案,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他一直以來的坦率與自信展露無遺。
手捧粉色康乃馨,www•hetubook•com.com梁左推開一扇門。
哈?
梁左笑了。
「不,我已經提前撤離,是在歸墟。」青箏也臉帶疑惑:「他突然背後襲擊,要不是蓮花童子恰好出沒,我很難逃過。」
梁左問:「出事時你還滯留在崑崙?」
銀酒?好熟悉……梁左翻開手機查找目錄。他之前稍微有空就把自己腦子裡記得的一切寫在上頭,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手機,有手機總是能存檔記憶的。
見到梁左生龍活虎的樣子,陳又廷咧嘴:「戰鬥狂,你真是越戰越強了啊,真想和你打一架。不過今天這種日子就算了。」
梁左也笑道:「如果真要選一種死法,我寧可死在你手裡。」
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回聊。」匆匆掛斷和歐羅巴人通話,梁左接通藤村圭佑:「藤村,你有沒有陳又廷的頻段?給我一個。」
倆人之間沒有對話,梁左走到她旁邊將花小心插入一個透明小瓶子里,一點點淡粉色讓原本過於蒼白的房間多了些生氣。
「運氣不錯,溜得快。」梁左坐在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床邊,發現青箏額頭髮際線處有極為細密的針線痕迹:「你怎麼了?頭被人打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嘿,和韓靖混久了你也變得伶牙俐齒了嘛。」陳又廷用拳頭捶了一記梁左胸口:「之前我得到消息,說你被玉京山抓住,送入集中營,那裡死亡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穆掌門禁足我們,我只能委託玉京山的錢穆幫忙,結果他說自己也沒有許可權進入集中營……」
「是誰?」
「你先休息,有什麼需要或者想說話,通過這個和我聯絡,上面有我頻段地址。」
器木府八所所長單明輝。梁左瞳孔之中瞬間出現他的形象,胖胖的,和氣隱忍,圓滾滾的肚子,雙手捧著茶杯,一副機關幹部做派。他為什麼會突然襲擊青箏?
裡頭一個背對自己的女性身影,對方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寬大病服,讓她身體更是單薄。此時病人正在試圖去觸碰牆壁上的一個挂鉤,上頭有一塊計量板。
他轉而笑:「倒是阿難,成天到處囤積物資,緊張得www.hetubook•com.com很,對於局勢比我悲觀多了。我想,大不了什麼都失去,從頭再來,死地求生罷了。」
銀酒,是那個自己菜鳥時代第一次執行聯盟任務時的戰士給自己鎮定壯膽用的。那次出勤極為慘烈,幾乎就梁左一人活下來,還是小黃花及時趕到救場成功。
她在能量潮湧之中遭到重創,躲起來休養,恢復慢。前不久才嘗試尋找以前的熟識,來獲取最新消息,沒想被單明輝偷襲,差點身隕。
再惡劣的環境之中,只要有個夥伴在身旁,哪怕是漫天的黑暗彷彿都不過是破曉黎明的前幕。人的前進從來不是來自於野性,而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產生的「化學反應」,讓一個人變得更好,責任和勇氣都是來自於此。
「帥嗎?」梁左順勢用手指抄上抓了抓頭髮,藉以緩和許久不見的氣氛。
「你……還活著?」陳又廷那邊聲音之中帶著驚喜,笑道:「果然,你這樣的人反而命長。出來見面。」
「比以前好看。」青師傅說話依舊實誠:「你沒死。」
青箏看著他頭頂:「頭髮。」
「好。」藤村圭佑和圖書動作迅速,發送過去后說:「梁左閣下,上次的事實在多謝,我欠你一條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梁左聳聳肩:「阿卷,你不要被瑪麗肖拋棄了就找我發火好吧。」
掛斷,梁左迅速鏈接陳又廷的頻段,好一陣子那邊才傳來聲音:「喂?哪位?」
梁左皺眉,蓬萊崑崙雙方之戰一觸即發,為何器木府八所所長還會留在蓬萊?是作為內應還是別有所圖?
梁左一想的確。
「不是打,是被劃了。」青箏坐起來,收回手,摸了摸傷口處:「和一個瘋子打了一場,差點被殺,還好遇到了蓮花童子,他帶我跑掉了。」
「我,梁左。」
想到小黃花,梁左不免有些惆悵,喝著烈酒,心裏難以釋懷那位佯裝女鬼的少女,還有那條話嘮卻極其聰慧的狗克雷斯。
青箏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語氣,說話不懂得彎彎繞繞,有時候直率得可愛。
梁左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不知不覺頭髮竟然長了……不對,是由於之前和梁曉融合分裂時附帶的作用,讓頭髮密度增多了不少。
「我搞到一瓶好酒,銀酒聽過沒?」陳又廷從懷裡摸和*圖*書出一個銀色酒壺,從酒壺底部拆開出兩支小酒杯,給梁左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自己這些地球人可是從大災變之中逃出來的,絕非如今這些熟悉了和平日子的崑崙本地人可比,真正戰爭開啟本地土著他們才是最難以接受和適應的。
「沒事,這不活得好好的嗎?」梁左不以為意:「現在這局勢,你還賴在這邊,不怕海神一個命令下來丟掉小命?」
陳又廷一臉無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順其自然。」
「好久不見。」
聽了梁左的疑惑,弗拉笑道:「兄弟,這就是你過慮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崑崙蓬萊都在備戰,時間越來越近,可是雙方貿易依舊在,而且交換生也還在。你不知道嗎?你的那個朋友,陳又廷現在正在演武堂進修呢,小弟打生死,老大不影響交情,老大決裂,下面人也有互通往來的,誰不想要有個備選方案有個退路?」
倆人碰杯。
梁左給她掖了掖被子,青箏很自然地閉上眼。
「他日戰場之上,各憑本事。」陳又廷豪氣道:「真正一決生死,我可不會留情。」
很快倆人就找了一個茶餐廳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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