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慕染冷酷道：「這個世界上，只要涉及『陣營』就只有你死我活。拓跋夜說不願意加入無面人，又要阻擋去路，非友即敵，只有死路一條。」
梁左拔出龍咆刀：「潛龍，出來吧。」
李慕染突然停頓。
他用力壓住肚子，讓自己不要失態。
李慕染隨後也退出，專心於應對以太人戰爭的戰爭器具研發之中。
「接下來需要你們儘可能分散，明面上甚至需要敵對，如此一來才可以儘可能保存實力。另外，龐元靜那樣的自我失控是我的失職，接下來我會更多精力花費在內部穩定上。」
「大風吹老哥說的，他以前叫做風神。」梁左如實道：「那時候因為床位關係吧我和他當過短暫的牢友……」
林，李慕染。
李俠騫，玉瑱，李慕染，袁貴人，四人從小就是玩伴，由於他們大多數身份不凡，註定是未來崑崙領袖人物，所以談論的事情和普通少男少女截然不同。
梁左瞳孔縮小。
梁左只能原地等待，很久很久，李慕染才匆匆回來：「我已經通知了其他人，營救大風吹的行動已經在布局，必要時需要你跟著一起行動。」
「要限制崑崙，講者發現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取而代之，或者是和他融為一體。」李慕染語氣之中帶著些許欽佩：「不得不說，他既有膽量也有見識，成功了。現在的崑崙，因為和講者融為一體，變得不再是完美無缺，擁有了人的缺點。比如說，懷疑，再比如說，猜忌。」
「講者將線索分散，就是為了能夠提醒後人，崑崙本身就是危險的，它很難被限制，而這裏又是它的統治區域。」李慕染點了點煙灰在煙缸里，眼神縹緲起來。
李俠騫稍微對梁左點點頭后看向其他人：「事情有變，現在進入第二階段的進程。海神在之前戰爭中耗費太多用以計算崑崙，現和圖書在恐怕已時日無多，很快就會陷入沉睡，我們要做好準備，一旦海神沉淪，崑崙有很大概率會進行大清洗。」
火，袁貴人。
李慕染不高興了，這讓她很沒面子。
無面人由於信息許可權極高，加之都是各方勢力高層，無論是應對突襲還是做出判斷和應對都顯得得心應手，崑崙難以抓捕。然而他們內部也並非是風平浪靜，王道陵一直想要與拓跋夜說一戰，導致他勤于修行戰鬥而疏於信息收集，袁襲人行事還是不如袁貴人老道周全，項南星則是由於不得不在煉獄戰場上大開殺戒，幹掉不慎撞見自己無面人秘密的援軍部隊，鬱鬱寡歡，封印兵器放逐自我。
梁左說：「真蛸、潛龍、霸下、火樹、修蛇、朱雀、共工、白虎、地藏，黃泉。」
「他之所以沒有和其他九位天尊一起直接進攻和嘗試徹底束縛崑崙，就是因為他知道，這是毫無勝算的。崑崙與海神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他是智力型集合體，在崑崙世界內，它就是無法被殺死的。」
「崑崙。」李慕染吐出一片煙圈：「它是一切問題的起點，也是所有麻煩的源頭，如果找不到崑崙本身的致命點，就無從談起自由或者是改革。它不同意或者阻止，就很難推動。」
梁左說沒問題：「不過驅蟲到底是什麼意思？」
已經被現實撞擊得麻木的梁左身體下意識縮了縮。
在這個基礎上，明面上玉瑱和袁貴人以及稷下學宮當時掌門聯合創立了一個應對「無面人」的地下機構「啼血」。並且以最信任自己的弟子「白子駒」作為啼血核心之一，參与到這一場註定沒有結果的對抗自己的戰爭中。
「這你也知道？」
「你想知道講者最後的結局嗎？」
「你們要對它動手？」梁左悚然。
李俠騫看向梁左：「你跟我來。」
其中最和_圖_書有主見是玉瑱，她發現現在崑崙內十二戰隊門戶之見日益嚴重，而且不知何時開始，瀰漫著一種消極怠戰情緒，哪怕是應對以太人的入侵各戰隊都在保存實力，如此一來加深隔閡，更是無法齊心互相信任。
聽潛龍講了十大古夜魂的現狀，李慕染嗯了兩聲：「這倒是很有參考價值的消息。現在不斷嘗試摸索，能夠限制制衡崑崙的方法只有一種，驅蟲。」
「不不，我們目標是尋找到制衡它的方式。」李慕染搖頭：「況且要幹掉崑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十天尊中『講者』這一條線索之前就是由我和袁貴人在調查，你也知道，他是唯一倖存天尊，你知道真相是什麼嗎？」
「所以總有個體會發掘出體內寫在微觀生命單位的刻印，並且將它們整理出來，哪怕有偏差也不要緊，因為歷史總是不斷重複，因為基因上已經寫下了命運的暗示。」
風，最初就是玉瑱自己。
「真正殺死他的是……李俠騫？」
「他必須死。」李慕染雙目無情：「當時的林，也就是空蟬劍截殺被識破身份，他就必須死。」
「這就是『講者』所做的，讓歷史來告訴後人，不斷重複的故事永遠不會完結。崑崙離不開人，所以他就沒法杜絕每個人身體里的故事因子。」
雙面角色令玉瑱行事越來越暴虐古怪，最終李俠騫為了保護其他人將她擊殺，也背負了玉瑱的責任，成為新的面主。
四人構成了最初的四大核心，玉瑱擔任首領「面主」一職，隨後她親手主導了多起「恐怖式襲擊」，包括擊殺了幾位公開消極派副掌門，為了能更好隱藏組織，她甚至不惜自殘，讓自己重傷。
無面人的終極目標竟然是想要對付崑崙？那豈不是……反叛者？
不久之後「風」被空蟬劍王道陵接替，「火」則是謝琰繼承，「和*圖*書林」接替人是李俠騫得意門生闕月刀項南星。
梁左還沒說出口，她又揮手打斷：「算了，還是我來說。」
帶著梁左，李俠騫進入一片山水之間，前方李慕染正背對他們在抽悶煙。
他們四人，代表了少壯派的核心人員，建立了「無面人」組織。
哪怕磕磕碰碰，無面人也艱難地走到了今天，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有共同的野心。
萬萬沒想到，最被稱道的三先生之一，曾經獨自擊退元帥凱撒的英雄李俠騫竟然是崑崙最大恐怖組織「無面人」的首領。
「果然藏在不周山裡是潛龍啊。」李慕染恍然大悟：「利用龍咆作為容器，狸貓換太子，原來如此。」
「哈，是個很有趣的結局，我們有八九成把握。」李慕染笑了起來，就像是看到了心儀的某種香煙和口紅：「他變成了崑崙，取而代之。」
「驅蟲？」梁左腦子裡迅速捕捉到了一個詞：「你是說，灰衣混沌軍？」
這就是「風林火山陰雷」最早的由來，每一個字都代表著一個具有相同精神的主導者。
「我把他帶來了。」李俠騫笑：「不如你們倆好好聊聊，反正組織里的事，沒什麼瞞得過你的。我再去一趟蓬萊，和歸零合計合計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大麻煩。」
「眼下，組織的核心是找到牽制、平衡崑崙的方法。」李慕染道：「你知道十天尊戰死後化成的十大古夜魂嗎？」
梁左猛點頭。
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無面人組織，要從幾個人之間的戲言說起。
她的語氣變得有些悲傷：「玉京山嚴先生，我們終於確定，很早時候就被崑崙軟禁在金光洞，崑崙自己掌控著玉京山。因為嚴先生多次提出異議，並且敢於反對，於是被崑崙視為眼中釘，應該已經死掉……」
山，李俠騫。
說完他https://wｗw.ｈetｕｂoｏk.ｃom.com消失在原地。
「看樣子你知道不少。」李慕染終於驚訝。
她嘆了口氣，似乎在為講者惋惜：「可其他人根本聽不進去，以為他是叛徒……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收到了講者的信息提醒了。他將過去發生的事記錄了下來，只是載體和傳統意義上的不一樣，他把曾經發生的事，崑崙，海神，巨人之戰，山河移位，冰峰時代，兩個時代的人，海族和太陽族的掙扎……都寫進了每個人的……用你們的話是DNA中，這也就是你所處地球時代所說的『基因冗餘信息』，這些信息看似無用，卻無時不刻都在影響著每一個人。」
「我們現在的最大任務就是找到青銅神樹，蟲王是無法攜帶火樹離開的，必須將其種植固定定在某個地方，形成一個新的衍生節點，也就是所謂以太帝國的根基和入口。找到青銅神樹，就有和蟲王談判的底氣。」
她提出，以後必須要進行一次涉及十二戰隊的改革，將眼下這種敷衍和虛與委蛇的風氣殺一殺，不然以太人如果心一橫真的要決一生死，崑崙只要初期沒頂住就會分崩離析。
最初的宗旨是隱藏大家身份，以同一個目標作為群體共同的方向，繼而聚集在一起的特殊團體。終極目標就是強盛和內部捏合崑崙，再次能夠與以太人真正意義上決戰，奪回主導權。
「可是……朱雀、共工、白虎、地藏黃泉都死了吧？」
「你知道，灰衣混沌軍原本用來限制的並不只是崑崙，還包括類似於崑崙這樣的萌芽，也就是說，那些『潛在危險』被稱作蟲，它們吞噬一起能量，並且能夠損壞甚至刪改這裏頭區域的許可權與規則。或許你想不到，其實夜先生已經是蟲的一種，再說一個，以太皇帝阿卡西可以被稱之為蟲王了。」
「你懂我的意思吧？他們倆互相保持一種克制，因為雙方都擁和圖書有讓對方忌憚的力量。」李慕染搓了搓手：「而火樹，就是被阿卡西最早捕獲做成控制工具『青銅神樹』，崑崙想過派人過去爭奪，卻死傷慘重……」
潛龍不甘不願地鑽了出來，看到李慕染，眼神忌憚。
李慕染張了張嘴：「你這際遇也是沒誰了……這都沒死。」
她整個人突然消失無蹤。
梁左消化完后問：「那拓跋夜說呢？」
艱難消化著李慕染嘴裏巨量的驚天內幕，梁左只覺得口乾舌燥，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是走在刀尖之上，生死隨時可能逆轉。
不久之後，袁貴人心灰意懶也退出了無面人，雖然她不可能暴露任何無面人的信息，作為補償她派出了妹妹袁襲人接替自己。
這一番振聾發聵顛覆傳統認知的闡述讓梁左嘴唇發乾，眼睛生痛，肚子里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攪動，發酸，嘔吐感和刺痛同時上涌。
李慕染夾著女士煙，轉過身：「問吧。」
李慕染嘖嘖道：「正因為有阿卡西這個蟲王誕生，所以崑崙才會投鼠忌器，想要打，他本身卻不敢消耗，必須依靠我們這些人去限制。阿卡西雖然智力不高，但是也擅長驅蟲，所謂以太人，其實就是『蟲蛹』孵化，它捕獲那些進入崑崙的精英，通過特殊手段吸納進入煉獄的以太節點，進行改造和馴化，讓他們為己所用，也可以算是幼蟲。」
對方點點頭，覺得理所當然的樣子：「限制崑崙的關鍵就在它們身上。」
大風吹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不曉得他失蹤後身陷何處，他是上一屆執劍人的好兄弟，可以說一肚子秘密。
一時間梁左有些急促。
「原來是這樣！」李慕染眼睛一亮：「崑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抓大風吹根本不是為了無當的事，而是要限制混沌軍湊齊……他不是要殺大風吹，而是為了不讓他死！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驅蟲絕對對崑崙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