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兩個女人合計了一下，就準備去醫院瞧瞧孫青。
孫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挪開眼睛，今兒的表情忒不對勁兒。
「五，五萬……」
臉蛋兒上紅撲撲的像染了胭脂，呼吸亂而急促，一雙長長的睫毛胡亂跳動，明顯心緒不寧，尤其那鼻尖兒上，還有一層細汗。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不就是剛才……你牙齒刮痛我了么？」
而魯有德，在昨晚上的鱷魚宴后，帶著血淋淋的傷口又在茅坑裡泡了幾個小時，今兒天不亮就被人帶離了錦山墅，至於後續，應該就是按權少皇說的，一切會走法律程序，算是給俞亦珍的面子。
抿著唇，占色默不作聲地看他。
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權少皇目光掃過來，看了一下占子書和俞亦珍，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一聽這話，俞亦珍的淚水掉得更厲害了。
「佔小幺，不要轉移話題，爺的福利呢？！」
接下去，幾句騷包話他說得沒半點兒不好意思，卻把個佔小幺同學弄得羞惱不堪。可等人落在了他的手裡，身體早就在他一陣忙活下，意亂情迷得沒有了招架之力。除了啾啾唧唧地由著他折騰，還能咋樣兒？
而魯芒那姑娘一大早起來，不吃早飯就吵鬧著要找她爹，可左右也尋不著魯有德，她又開始鬧脾氣了，死活要回家去，不管占色怎麼勸都沒有用。被她這麼一鬧，俞亦珍本來就不大好的情緒幾乎崩潰。
「叫我幹嘛？我問你呢？」
不再吭聲兒，權四爺非常配合地伸出手來。很快，屋子裡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窗外依稀有幾抹月光透進來，銀輝般灑在兩個人身上。好一會兒，他見女人還低垂著腦袋，半傻不癲地半坐在那裡，不由低笑一聲兒，啞著嗓子喊。
他沒有說話，可接收到他眸底掃射過來的凶戾與森冷，魯有德顫抖著雙腿，竟然『啪嗒』一聲兒就跪了下來，舉起雙手像個求饒的漢奸。
然而他自認為很溫和的話，還是打擊到了俞亦珍，只見她兩條腿晃了晃，面色一白，忽然捂著胸口就大口喘著氣兒，翻著白眼兒倒在了沙發上。
「回答！」
臉色僵硬了一下，孫青耷拉下眼皮兒，「上廁所。」
然而。
「咳！」孫青差點兒嗆著。
一雙眼睛冷冷地鎖定了俞亦珍的臉，占色的眸底，閃過一抹冷芒。
看到她不情不願的樣子，權四爺不禁哈哈大笑，捏一下她的臉，先戴上了高帽子，「夫人向來最守信諾，你這委屈勁兒，給誰看呢？」
權少皇就坐在空蕩蕩的大空間里，那張唯一的大皮椅上。
聽著魯有德吶喊、吼叫、求饒、哭泣、賭咒發誓……他卻始終沒有回應。直到姓魯的說累了，只剩下了喘氣兒的份兒了，他才用一種低沉得幾乎可以絞殺人腦的聲音淡淡說。
吧啦吧啦，噼里啪啦，病房裡四人都是女人，一台戲接上又上一台戲，大家圍繞著孫青的傷聊著聊著，就聊到海遠去了。孫媽心裏挺高興，不顧孫青的擠眉弄眼，一件一件如數家珍地把她小時候的糗事兒給「報料」了出來，笑得幾個人哈哈不停。
「今兒你爸替我去了！」
孫青窘了下，回敬：「我上回那什麼腰折了，你不照樣打麻將？」
「來了來了，等一下。」
「姑爺……你能不能……小幺……魯有德他……」
占色當然沒有信。
緩緩閉上眼睛，她偎著他。
「小幺……」在一邊兒抽泣了好半天的俞亦珍，六神無主地輕喚了一聲兒，打破了客廳里反常的寂靜，「這事兒都是媽不好……魯有德他，他，再混蛋……可他是魯芒的親爹！」
不料，上樓去的權四爺，不到一分鐘就帶著冷血下來了。冷血手裡拎著醫療箱，樣子也沒有半分吃驚。很明顯，他們早都已經做好了急救準備。
占子書是跟著權少皇一起離開的。
「小青，前幾天兒，我又遇見你柳阿姨。他說易哲跟那個叫小晴的女人徹底掰了。那個女人的孩子沒有保住，滑胎了……作孽哦，聽說都六個多月了呢……」
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響聲兒后，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話，在寂靜的黑暗裡，只有男人低低壓抑的喘聲和低呤聲兒，還有某種口沫相交時才會發出的水漬聲兒。
向來摸不准她的數路，權四爺得瑟的剛說完，見她黑了臉，立馬就有點兒後悔，趕緊地拉了她的手來，用掌心煨著，一隻又摟了她的腰，一雙黑眸里笑開得布滿了溫暖。
眉頭狠斂，權少皇冷冷一笑，突然撐在扶手上站了起來。
不要怪她不厚道，而是孫青表情太過好玩了，不逗她實在暴殄天物！
魯有德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喜歡吃羊腰，牛肉也行……」
捂著哭泣的嘴，俞亦珍身體輕輕顫抖著，一雙眼睛滿是無助和迷茫。
「不，不關我的事兒……」
後背緊緊抵靠在大皮椅上，權四爺涼涼地盯住他臉，聲冷若冰。
不過確實，此刻良辰美景，她又早答應了他的，有這個工夫再去談那些個煞風景的事兒，實在太不人道了。心裏略略鬆了一下，一想到答應他的『福利』，她頭皮麻了麻，耳朵根兒就紅了。
「小樣兒，看過了技術還這麼差？」
「怎麼了？愁著怎麼給爺發福利？」
「喜歡吃魚嗎？」權少皇突然笑問。
事畢，兩個人摟著又溫存地說了一會兒夫妻小話，將近段日子的打算聊了一會兒，男人才抱著她去衛浴間里清洗乾淨了，順帶回頭打掃戰場。
他狠戾的話，讓那個被人拎著的魯有德褲襠濕了，止不住的尿隨著褲腿兒就流了下來……
「行行行，今年我一定完成任務行了吧？」
「是是是……你問你問……」
俞亦珍是一個十分傳統的女人，ｗｗw.ｈｅｔｕｂｏｏk•coｍ•cｏm一輩子都「受」過來了，更何況現在她年紀不小了，身體也不太好，長輩在魯有德淫|威下生活，中心意思就圍繞了他一個人，心思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在她的心裏，魯有德再可惡再壞，他都是魯芒的親爹。他要真出了什麼事兒，等自己身體有個閃失的時候，20歲的魯芒該怎麼辦？
「……不是。」主要你來得不是時候。
魯有德他罪有應得！
「放心，死不了！」
權四爺目光一冷，冷刺兒似的掃向他。
孫青噎了一下，心裏腹誹著，端著碗卻沒有敢說出心裡話來，眼風掃了掃，只能嘆息著埋頭喝粥，不敢再催她老媽了。
冷眸微閃，權少皇見占色的表情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激動了，扶她坐好就寒著臉直起了身來，拉了下她手腕上那一串瑩潤的玉十八子，柔聲說。
瞥過去望了一下廁所，占色實在忍不住調侃她了，「那衛生間不有門兒么？你啊，上廁所也該按鈴叫護士幫忙的，一個人也不怕弄到了傷口。」
「行了，*苦短，別浪費時間了。」輕輕笑一聲，權四爺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個兒身上，就勢躺了下去，舒服地嘆了一聲兒。
昨天晚上為了家裡的事兒，占色也沒有來得及再電話過去詢問她的情況。對於這個革命夥伴兒，自從見識過她的真工夫之後，占色對她的好感度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晚風輕輕地吹過錦山墅。
「誰讓你乾的？」
聽著不對勁兒，孫媽急了，「誒我說你個臭丫頭，啥意思？我剛來就要攆我走？」
在冷血給俞亦珍看病的過程里，占色顧及到自個兒老爸是個吃齋念佛的僧人，只能把權少皇給拉到了旁邊的偏廳里，才仔細地詢問了他剛才的情況。聽說了吃鱷魚的那個段兒，她嘴角抽搐了下。
臉色一變，占色伸手死勁兒揪他的肉，「技術什麼的，你怎麼比較的？嗯？」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左右，孫青才挪著受傷的腳兒，一瘸一拐地打開了病房門兒，一張面頰紅得像富士山的大蘋果，清亮的眼神兒閃躲得略顯慌亂，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丫被人捉姦在床了。
等人剛到門邊兒，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聲音冷冷地笑。
「小幺……嗚……媽老了……」
手指撐了下額頭，見魯有德嚇得呆住了，他沉了聲音。
「臭丫頭，開門兒！」
「是是，俺都交，交代。俺常玩的那個地下賭場是，是青龍幫罩著的……你，你知道的，俺，俺惹不起那些人。當時，他們要俺做的事兒，其實是，是，是……」
等俞亦珍醒轉了過來，權少皇和占子書就神神秘秘地去了書房，只留下占色和魯芒在那裡開解她。再次醒過來的俞亦珍也不再求情了，只是抽泣著抹眼淚兒，瞧著愁死個人。等終於把她安撫著睡了過去，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眉頭挑了下，權四爺認真望住她，「什麼時候看的，我怎麼不知道？」
「魯有德。」
權少皇皺眉，冷冷吐出兩個字。
魯有德問他為什麼知道？
「不，不要啊。四爺四爺，你老人家就饒了我吧……饒了我這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窗戶處的紗質帘子在輕輕地搖曳，客廳里璀璨奪目的燈光在面前的名貴茶几面兒上，反射出了一種讓人心生壓抑的光芒。
弱弱地伸出五個指頭，魯有德做了一個「五」的手勢。
什麼，鱷魚？
「現在……可以上了！寶貝兒！」
這間地下室里，其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恐怖，除了一些練功使用的武器，什麼額外的東西都沒有。即沒有傳說中的刑具，也沒有什麼能令人心生害怕的設施，只是一屋的空蕩，空空蕩蕩，空蕩得讓他覺得陰森……
腦子像被炸藥給『轟』開了，魯有德一臉震驚地瞪大了雙眼，遲疑了一下，就雙手著地爬了過來，哀哀地請求。
「四哥，你和我爸倆怎麼談的？關於唐心柔。」
孫青老媽眼睛一亮，很快就認出她來了。知道她也是來看孫青的，老太太十分開心，跟著她就一道兒往孫青的病房去。其實左右也不過十來步，但等三個人走近了，才發現病房門不僅是掩上的，而且還從裏面反鎖了。
可她人嘴笨，一激動更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服占色。
微微一怔，占色輕哼，嗔怨地瞪他，「誰先轉移話題的？又賴我！」
苦笑了下，占色踮著腳，輕撣了下他肩膀上的衣服。
魯有德一張鹵豆腐皮兒似的臉上，一陣青來一陣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他是一個小人，卻並非一個有骨氣的強人。除了賭博之外，他這一輩子幹得最缺德的事兒就是賣掉了小幺剛生出來的那個孩子，他又何嘗經歷過這樣可怕的陣仗？
時光，仿若靜寂了下來。
孫媽並不知道何易哲的事兒，孫青只是『嗯』了下，並不多言。
不過，孫媽和艾倫，指定聽不出來。
「魯有德，你說，人要沒了手腳，還能活下來嗎？」
「你，你咋地會，會知道？」
「滾你媽的！」
「你，不要動！」
「你喜歡吃什麼菜？」看著他恐懼的雙眼，權少皇字字句句，咬得十分清晰。
權四爺選了這個姿勢就是為了保護她，根本就不容易進去，打打擦邊球舒服一下也就罷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實在是稀罕這個女人得久了，磨著噌著，竟也能搞出一腦門兒的細汗來，下頭麻溜兒的鬧騰得歡了，他一下叼了她的耳朵。
孫媽見狀趕緊坐過去，替她拍著後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就陳阿姨她們那幾個女人？贏了你媽不少錢了。你爸說了，今兒一定要替我報仇，把我輸了的錢都給我和*圖*書贏回來！」
咽一下口水，魯有德頭頂冷汗直冒，說話越髮結巴起來。
瞥向旁邊的兩名警衛，權少皇冷冷說，「帶到地下室去。」
雖然，她覺得現在更需要平心戒燥的是他。
「你個死丫頭，還嫌你媽來得太早了，你要幹嘛？想一個人死在這兒都沒有人來管。你說說你啊，都多大歲數的人，還會被開水燙到，氣死我了！本來就沒有人要，要是破了相，可咋辦？」
占色愣了一下，抬起手來，就著他眸底里跳躍的光芒，指尖撫上了他眉心上因多年的血海深仇而染上的歲月痕迹。
然而被他這麼一損，她就不服氣了。
去醫院的路上，艾倫一路問，她就一路繪聲繪色地描述昨兒的驚險與刺|激，唬得艾倫一愣一愣的，好久都回不過神兒來。最後一拍大腿，好像說要棄了畫筆從孫青學武，惹得占色一陣陣大笑。
「佔小幺，都過去了，不要不開心。」
於是，凡事也就依了她。
「小幺……」魯有珍聲音啞了，「你去和姑爺說說，就饒他一條狗命吧？」
只不過，有些事情的脈絡，還不太清晰，事實與龍把頭交代的也有些出入。所以，他今兒才會讓人把俞亦珍一家人叫來。目的很簡單，讓占子書震撼俞亦珍，再讓俞亦珍親口說出來，最後審問魯有德，得到事實的真相。
「嫌我胖，就閃開點！」
「你……你小心點兒！」
「怎麼不信，你要沒比較，能知道這麼清楚？」
一床春意，歲月如歌。
「說啥呢，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看過？那玩意兒還稀罕么？」
昨晚上他告訴她，今天上午，M國代表團要在國賓館招開一個新聞發布會，而這個會議的內容，或者就與唐心柔來華有關。這件事情，處在占色的角度來說，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尷尬。因此，她不想過問太多，更不想太過操心而影響了孕期心情，從而影響到胎兒的發育。
探頭進去，孫媽詫異了。
「那就別做了。」他探手下去，抬起女人的頭來，撈著她趴到自個兒身上，『啪嗒』一下就開了燈兒。燈光下，他微眯著眼，挑著唇角看著嘴上帶著一抹晶瑩色澤的小女人，俊臉上有著一抹孩子氣的無賴。
「那不行，我得照顧你，我可是你媽。」
被開水燙這個，是孫青為了給老媽交差找的借口。
「嗯！」
「才怪！」占色不假思索地嗤他，卻因嘴有異物使得聲音含含糊糊。
「阿姨，孫姑娘，你們娘倆可真有意思……不如傷好了一起打麻將？」
權少皇勃然大怒，「說！」
「媽！這事兒你不要管，跟你沒有關係。」
就在魯有德點頭如搗蔥般諂媚的時候，權少皇突然飛起一個窩心腳，直接揣在了他的心窩子上，出口的聲音無比暴戾。
「去！」占色搓了一把臉，嘟著嘴巴，「都洗乾淨了？」
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權四爺沒有說話，只是藉著燈光觀察著他的女人。六年時間過去了，她確實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活潑的可愛少女了。可，她的容貌變化卻不大，言談舉止之間，更添了只有歲月和生活才能淬鍊出來的女人味兒。
看著這個當年禍害他老婆兒子的男人，權四爺心裏如同翻江倒海，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踢了人也就輕輕擺了下手，就讓兩個警衛拖著他下去了。
「嗯……」
其實，在抓到龍把頭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心神不寧。
狐狸眼半眯著，權四爺漫不經心地看著她，語帶戲謔，「用關燈嗎？」
一聽這話，孫媽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奇怪地說，「這孩子，有事兒不會摁鈴叫護士嗎？大白天兒的，一個人鎖門做什麼？有事兒都招呼不到人。」
身體落入鋼筋般的人手裡，魯有德雙眸一瞪，心肝俱裂。
揚了揚唇角，權四爺啄上了她的嘴，細細品嘗了一下，淡笑。
「堵嘴！」
主樓里，一陣燈火通明。
這比喻，把占色和艾倫樂得不行。
「魯有德，我問你幾句話。」
信了才有鬼！
翌日，天氣晴好。
對於魯有德這個人，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靜靜地盯著他，權少皇一動不動。
「媽，善良是好事兒，可一旦善良成了被人欺壓的原因，那就是愚昧了。這些年，你還沒有被他給欺負夠嗎？我爸留下來的錢，還有你說的那個京都大善人留給咱們母女的錢，哪一樣兒不是被他給賭光了？你拿他當魯芒的爹，他有想過你嗎？」
「姑爺來了？你媽她人咧？眼看這天兒也不早了，還得麻煩姑爺找人送咱們一程！」
人都走了，該離開的離開了，該做事的做事去了，在家裡獃著無聊的人，也就只剩下她與艾二小姐兩個人了。
「趕緊的，開始了！」
占色的眼圈兒赤紅，可她很冷靜——是很冷的靜，靜得面目冷若冰棱。
占色嘟了一下嘴，歪著頭笑，「這個建議不錯。」
「嘎，嘎哈呢……你，你們要咋地？」
「姐夫，你這是做什麼啊？」
「姑爺，他，他怎麼樣了？」
「是，老大！」兩名戰士守了魯有德一晚上就等著這個時候，聞言整齊地答應著，二話不說，一隻手拎了槍，一隻手拎住他的手臂就拖。
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魯有德回過神兒來了，苦著臉瞅著他，巴巴地求饒著，再也不敢再撒謊了。
她此刻的表情很嚴肅，冷得和平時在俞亦珍面前的柔和孝順簡直判若兩人。讓俞亦珍看了，囁嚅著唇，竟有些害怕。無奈之下，她又調過頭去看占子書，想向他求助。可占子書只是雙手合十，闔著眼睛，宛如老僧入定。
權四爺笑了，一雙幽冷如狼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魯有德的臉上，似針似芒，更似一把冷酷到了極致的尖刀。
無情昨天晚上和_圖_書不是就在醫院么？而且，聽剛才孫媽的口氣，好像她是今兒早上才接到孫青的電話趕過來的，事先她壓根兒就不知情。如果無情不在，孫青一個人在裏面，鎖什麼房門兒？
雙手扯著頭髮，孫青窘迫得恨不得去鑽地縫兒。
哆嗦著身體，他說話一句比一句結巴。
還他媽下次，他還能有幾個兒子讓他再來一次？
瞧著天兒不早，權四爺也不多耽誤時間，低頭在她花兒般水細的臉蛋兒上啃了口，很快，就將她翻過去背對自個兒，一條腿往裡一擠。
「你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賣了多少錢？」權少皇啞然出聲。
「你一個人？」
「媽！」孫青在旁邊喊。
「不！」趕緊否認，占色潤了一下嘴，「我在醞釀情緒。」
拍開他的手，占色笑開了。
還他媽裝傻？
嚇尿了？
「阿姨甭急，她腳不方便不是？」
見到他進了屋，魯芒目光亮了亮，喊了聲兒姐夫，很快又垂下頭去了。魯有德今晚心裏有鬼，趕緊笑容滿臉地站起來迎了上去，壓下滿肚子的委屈和恐懼，諂媚地笑著招呼他。
噗！
「當然……有女人給爺做過！」
「你閉上眼！」
占色卻發現，不管說什麼，孫青那一雙眼睛就沒有定住的時候，不停地遊離游去，明裡暗裡就在催她老媽早點兒回去。可偏偏孫媽心痛女兒，硬是不依地杵在那兒，說著又扯到了孫青的感情上。
「這死丫頭最不省心了！」
聽了這話，孫媽總算滿意了，哼哼著瞥她一眼，又轉過頭來看著占色：「我說占老師，我老太太拜託你了，你那兒要是有好的小夥子，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家孫青啊，我跟你說，我這姑娘除了腦子不好使，其他啥都好……」
喟嘆了一聲兒，孫媽大概又想到了她和何易哲他母親的閨蜜情感，撩著她試探著問，「小青啊，你要對易哲還有那份心思……反正他現在也單身著，不如，咱改天約了他們來家吃個飯？」
揚了揚唇，權少皇目光冷冷地與占色對視。
占色知道權少皇帶著他去，肯定是為了應付唐心柔。
「嗯。」孫青乖乖答。
占色挑了下眉頭，但笑不語。
權少皇一腳踹翻了他。
魯有德一頭霧水地跪在那兒，又嚇又驚，整個兒像抽了靈魂似的，盯住他不敢再吭聲兒，只會傻傻地順著點頭。不料，他卻看見權四爺笑眯眯地轉過頭去，和顏悅色地對他的兩個警衛命令。
「姑爺，出啥事兒了？！」
正俯在權少皇胸前為了十三而黯然神傷的占色，聞言蹙了蹙眉頭，慢慢地側過臉去，目光落在俞亦珍滿頭的白髮上面，聲音淺而堅定。
「對對對，是我不對！」特妻奴的順著笑完，權四爺略略抬了抬身體，就懶洋洋地翻轉過身來，腦袋慵懶地靠在枕頭上，催促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種難耐的沙啞。
「……四，四爺！」這廝到這會兒，再不敢叫姑爺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說出這一個請求的理由了。
「媽——！」占色擔憂地喊了聲兒，趕緊掐著她的人中。
左右勸不下來，占色只能安排了司機先送她倆回去。
「阿姨！您來了？」
「啊……！？」魯有德腦子一懵，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考節奏，更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葯，準備怎麼處置他，只拿一雙驚恐而茫然的眼睛盯著他，獃頭獃腦地搖了搖腦袋，「俺剛，剛才吃得很飽。不，不餓。」
她相信，權少皇會處理得很好。
臉上除了焦灼不安，嚇得嘴皮兒都白了！
把他搞笑的舉動看在眼裡，占色憋不住笑了。
可孫媽一說起孫青的婚事兒，話就給決了堤的水似的。
當然，任誰也不可能告訴她那麼兇險的事情。
占色環著她的肩膀，有一句沒一句地安慰著她，心裏卻在想著權少皇那邊兒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從魯有德那裡能打聽出什麼來，更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魯有德。
「數數它，可以平心戒燥！」
她遮掩個什麼勁兒？
權少皇過去的時候，魯有德和魯芒父女倆正在錦山墅的附樓里下五子棋。
「老實點兒，跟我們走！」
燈光下，占色抬頭看著他。
冷笑一下，權少皇心痛如刀銼，「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兒子在你眼裡值幾個錢？」
「媽！不是我們說饒了他就饒了他。咱們頭頂上，還有法律的！」
見權少皇要拿他老爹，魯芒也嚇得站了起來，目露驚恐。
從衛浴間里出來，權少皇見她披著頭髮在那發愣，輕笑著逗她。
事情敗露，他不敢想象後果，除了顫抖和裝瘋賣傻，不會再干別的了。
很明顯，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呼嚕嚕喝著粥，孫青又勸，「行了，爸那個臭手，你還是自己去吧。」
錯愕地轉頭，艾倫奇怪地盯著那處。
「回答問題。」權少皇一眨不眨地盯住他，「我喜歡聽實話。」
悶聲悶氣地罵了她一句，孫媽不客氣地拿手指戳她腦門兒。
權少皇瞄她眼，淡淡地開口，「那是人工伺養過的揚子鱷。」
占色彎了彎唇，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姦夫」，不由有些奇怪。
「乖！」
狠狠瞪了她一眼，孫媽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真，真的。」
「去去去，少跟我扯！」孫媽脾氣有點兒火爆，看得出來，孫青是在她的長期震壓下長大的，她媽一怒，她就噤了聲兒，只能默默聽他媽叨叨。
一個人呵呵地笑了幾下，魯有德見他不吭氣兒，終於屏緊了呼吸。
「俺，俺說，俺都說……是，是小人那個，那個時候好賭。在依蘭的賭場里……輸得快要當褲頭了，還借了老闆很多水錢……那老闆不知道咋知道，俺閨女生了個兒子，就對俺說，說他有一個朋友，兩口子沒得生養……要領養一個…
和*圖*書…俺，想著小幺那，那情況……姑爺，俺真心是為了她好啊，真心的，熱乎乎的真心啦……你想，一個小姑娘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咋養孩子啊……」
占色笑著和了稀泥，同艾倫一道將孫青給扶到床頭上靠好才坐下來，將自個兒帶過的食物一一拿出來擺好了在床頭柜上。而百折不撓的孫媽，還在絮絮叨叨地打破沙鍋問到底。
「孫青，開門開門！」
眉頭狠皺了起來，孫青抬起頭，面有不慍。
「還不交代，是等著我告訴你？」
她慣著這個女兒時間長了，習慣了。
低低的輕笑一聲兒，權四爺自然知道她在故意曲解自個兒的話。眉梢促狹地挑開，他唇角拉成一抹風流的弧線，眼睛斜斜一彎。
「媽，你咋這麼快就過來了？」
「放鬆點！」
「佔小幺，爺都等餓了！磨蹭什麼？」
「把他帶到後院的鱷魚池，讓他吃個飽。」
然而，好半晌兒她都沒有動靜。權四爺低頭瞧去，只見她臉兒紅紅的縮在懷裡，樣子好像真是為了許下那個承諾在躊躇。嘴角抽了下，他不由笑得更得勁兒了，把她往懷裡一裹，一晚上的陰霾都被他爽朗的笑聲給沖沒了。
「爸，媽，我出去一下，讓小幺帶著你們先休息。」
冷笑下，權少皇補充，「堵上嘴，免得聲音擾民。」
輕拂著她的頭髮，權四爺口乾舌燥。
被她這麼似嬌似怒的小眼神兒一瞅，權四爺眉眼更深，抱著她呼吸加重。
他不會管這事兒了！
不過，她還是比較贊同權少皇的意見，好好地收拾幾天，最終還讓他接受法律公平公正的制裁。這樣兒，也算給了俞亦珍一個交代，不是他們做小輩地要如何對付他，而是他應該受到什麼樣兒的司法處理，與人無憂。
占色心裏一暖，那一處更是軟乎乎的說出來到底是舒服還是難受。微眯著眼兒，她的心臟就像隨了他的韻腳和節奏，一跳一跳之下完全由不得她自個兒掌控。
「什麼，你什麼意思？」孫媽將盛好的一碗瘦肉粥放到她的手裡，就沒頭沒腦地訓了過去，「你把你媽當成啥人兒了？哦，我女兒住院了，我還跑去打麻將，我還是人么？」
孫媽高興的應承著，又準備數落女兒，卻聽到病房的窗帘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尖銳的手機鈴聲。那鈴聲高唱著「向天再借五百年」，以來勢洶洶的勁頭，直接吸引了四個女人的注意力。
「廢話！」
「我看行！」
可這些事兒，既然做了就得有人承擔責任，任誰也改不了結果。
「鱷魚喜歡吃嗎？」
「真的？」
不疾不徐地安撫著懷裡的女人，權四爺臉色淡得好像沒有受到影響。
輕輕拍著占色的後背，權少皇的聲音很低，幾乎聽不出來任何異樣。要說此時誰最能感受到她的心思，非他莫屬。世界上最心痛孩子的人，莫過於父母。因此，他們兩個人兒，對十三的痛惜之心都一樣。
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一座完全壓抑在平靜狀態下的火山，一旦爆發了，將會多麼可怕的燃燒。
占色一直抿著嘴看她，臉上似笑非笑。而艾倫卻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知道她媽的性子，孫青只嘆，「得了吧，你閨女就真嫁不出去了，也不能再找他！好馬不吃回頭草，懂不懂？」
「喜歡，我喜歡吃魚。」
幾個人都沒有去睡，還在客廳里等著他。
「哈哈，誰嫌你胖了？」權四爺不明覺厲，趕緊地軟聲哄她，「寶貝兒，爺這是在表揚你呢，懂不？肉多而不膩，上手就……」
老太太手裡拎著一個食盒，眼神兒好像不太好，一間間地數著門牌號兒在找。
「小幺……我……」俞亦珍聲音愈合弱了，面色煞白。
「呵呵……」
權少皇斂住眉頭，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淡淡看她一眼，就大步出了客廳。占色目光隨著他挺拔筆直的背影挪動著，直到他身影消失，她才回過頭來，抿緊嘴巴，握住了俞亦珍冰涼的雙手，出口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疼痛的沙啞。
「佔小幺，你能再胖點兒么？」
「嘎，嘎哈，啥，啥事兒？」
「味道好么？」
之前，占色見過她兩次，愣了下，就笑著走近招呼。
輕笑一下，占色微眯著眼，覺得自個兒這笑容有點猥瑣。
「走！」一個戰士，拿槍坨子砸了下他的腦袋。
身體一抖，魯有德小聲說，「我喜歡吃羊腰，補，補腎，壯，壯陽……」
占色點頭，沒有反對。
在孫青的病房那層的走廊上，占色見到了孫青的老媽。
人工飼養的揚子鱷，一般吃不動人。不過，對於受了驚嚇丟到池子里的陌生人魯有德，它們肯定也會主動攻擊，身上受點兒傷掛點彩肯定是會有的。當然，如果運氣不好，傷得太重了，那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要說魯有德也是一個人精，「拐賣兒童」幾個字兒一入耳，如遭雷轟，面色頓時一白，剛才還在可勁兒掙扎的身體，頓時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魯有德哭得十分狼狽，不要說問話，讓他叫人祖宗都成。
「媳婦兒，爺跟你開玩笑呢，你就信了？」
「吁……佔小幺……」
「你爸涉嫌一宗拐賣兒童案，現在需要接受調查。」權少皇冷冷地開口，說完不再看向魯芒，直接吩咐人把她送到她媽那邊兒去。
*
「你很熱？」
哭嚷著，只能見嘩啦啦一陣水流聲，一股子騷氣就直衝鼻端。
直飛到兩米開外，魯有德顫歪歪抖動著身體，面孔扭曲著，雙目驚愕地盯著他，嘴唇滲出血來，卻不敢喊痛。
「你個臭丫頭，你傻不傻啊，腿不能方便，還鎖門兒幹啥？」
「好好好……」
「去吧去吧，打麻將去！我沒事兒！」
「你今天不打麻將了？上午不都是麻和-圖-書將時間？我以為你下午才會來。」
「誰，誰在哪兒？」
淡淡看了她一眼，權少皇皺著眉頭。
說罷，不等她們再多說什麼，他轉身朝樓上走去了。
如果不是事關小十三，她想，為了俞亦珍和魯芒，僅僅就他加諸在自個兒身上那些個傷害，已經過去了，她也就作罷了。可現在，她是一個母親，一個會護犢子的母親，她不可能允許一個傷害了她孩子的人逍遙法外。
「……」
顫抖著雙腿，見勢不妙，他索性放開了嗓子，歇斯底里大吼起來。
他剛剛進去，俞亦珍就激動得『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可愣愣地看了他好半天兒，一句話卻像梗在喉嚨里，問得結巴而不流暢。
「他們是讓俺殺，殺掉那個孩子，不要留下禍根……但是俺，俺一時貪，貪財……告訴他們說孩，孩子被我丟到茅坑裡淹，淹死了，他們嫌，嫌茅坑臭，捅了兩下掩著鼻子就相信了。然後，俺又偷偷聯繫了人，人販子……把，把那小孩兒給賣，賣了！」
忍俊不禁，占色笑著點頭，「阿姨你就放心吧，我指定給留意著。」
「你他媽還敢撒謊，不要命了！」
老實說，聽著她壓抑的啜泣聲兒，占色心裏也不太好受。
「當然……不！」
飛快地摁了一下傷口處，孫青吃痛地『嘶』了一聲兒，待順利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后，就在幾個人關心的詢問里，將話題岔到了她媽的那邊兒。
冷笑一下，權少皇轉身又坐回了大皮椅上，狠狠地盯著魯有德，手卻捂著了胸前。他真的沒有想到，那一段時間他賭氣似的心灰意冷和不聞不問，竟然會造成了老婆孩子遭受到了這樣的災難，甚至差點兒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又敲了幾下，好半晌兒，才聽得孫青聲音慌亂地『哎』了一聲兒。
皺了一下眉，孫媽爆脾氣來了，使勁兒敲了敲。
孫青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索性把粥碗放開，也吃不下了。
權少皇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就離開了。
冷冷盯著他，權少皇似乎很不滿意，「我是問你，喜歡吃魚嗎？」
「媽！」
一時間，心尖抽痛。
一個大老爺們兒撒潑的樣子，著實有些難看。
男人總是不懂女人的心，好端端一句恭維女人的話，被權四爺這麼一說完全就變了味兒。吭哧吭哧地哼哼著，占色狠狠瞪他，不爽地輕哼。
「俞亦珍！你個不要臉的老娘們兒，偷野漢子還敢出賣老子。你不得好死……俞亦珍……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去……魯芒……你給老子看好了啊……你爹今天就是被你媽給害的……你都給我記好嘍……」
「回頭爺給你帶點片兒，觀摩學習一下。」
「這幾年你哪次不是這麼忽悠我的？一天天說，快了快了，結果一拖下來，我看你都快要三十齣頭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女人一過了三十，再生養孩子就麻煩了，大齡了。我警告你啊，你要再這麼磨蹭下去，好的小夥子可都被人挑走了……」
乖乖地任由他搓圓捏扁著，占色的順從讓他更加來了興緻。這種異於正常夫妻生活的滋味兒里，也多添了幾分趣味兒，直到見女人呼呼喘了閉著眼兒縮在懷裡，小身板兒一顫一顫的發起抖來，他才半闔上灼紅的眼睛，來了那麼一回。
「你讓他吃魚，還是讓魚吃他？」
愣了下，占色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子。小聲兒罵了句討厭就乖乖地軟在了他的懷裡，不再吭聲兒了。權四爺壓根兒就不知道她剛才沒生氣，見狀長吁了一口氣，心情頓時大好，一雙毛手在她身上各種游來游去，覺得感覺好得不行，到哪兒哪兒都讓他舒服。而且，懷了孩子之後，她長了點兒肉，觸手更是軟軟的、滑滑的、讓他簡直愛不釋手。
占子書點了點頭，沒有就此刻發表任何意見。俞亦珍卻像是感應到了強烈的不安，嘴裏哀哀地輕喚了一聲兒，身體顫抖著，老淚縱橫。
「媽！」孫青頭痛，想制止她。
「甭喊我媽，反正今年春節之前不管咋樣兒，你都得給我找個對象回來，要不然就不要再認我這個媽了。你看看你的樣子！年齡不大，一天就像等著養老了似的，也不知道打扮打扮，你媽像你這個年齡，整天打扮得跟朵花兒似的。」
看他一眼，占色往後退了退，彎下了腰。
好幾個『是』噎在嘴裏，他說不出來了。
占色的眉眼，狠狠跳了一下。實際上，兩個人相處這麼久，多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了，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害羞。只不過，一來他大男人喜歡她害羞，她就適當地羞一下。二來么，這麼用嘴服務他確實也是第一次，她覺得樣子確實不太雅觀，才會顯得有點兒彆扭。
喟嘆一下，他擁緊了她，吻落在她眼皮上。
不僅魯有德，他的話就連旁邊的兩名警衛都錯愕了。
被人堵了嘴巴的魯有德，很快就被拎到了地下室里。嘴裏的堵塞物拿走了，可隔音效果太好，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一下子像蒼老了十歲似的，前陣子一直挺直的腰杆子是再也直不起來了，一把鼻泣一把淚地向權少皇求著饒。事實上，人還沒怎麼著他，他卻表現得像被人給生生割了幾塊肉似的悲慘。
聽出來她的聲音有點兒不對，占色眉心跳了跳，朝孫媽笑笑。
魯有德嚇得心臟一縮，不敢再頂撞他了，重重地點頭。
「吃，吃啥都好……都，都好。」
一步，又一步，他慢條斯理地走向了魯有德。
只不過，好不容易逮住了權四爺的小尾巴，她不掰扯下，豈不太對不起自己了？
孫媽覺出了不對勁兒，喊了一聲兒，直接過去一把扯開了帘子。
「不告訴你。」占色傲嬌了，一雙眸子帶笑嗔他。
她只能哭。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