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我看你是想耍流氓

他所帶領的紅刺特種部隊跟他一樣,在外界的印象只有一個。
只手插在褲兜里,衛燎略微皺了一下眉,靜靜地望了舒爽幾秒,像往常一樣輕笑,「寶貝兒,你先和嫂子去玩玩,參觀參觀我們的營房,晚點我找你,好好補償你……」
正在那兒躊躇呢,會議室的門兒卻突然開了,一臉嚴肅的邢烈火出來了,看到她站那兒稍微緩和了臉色,大步過來就拉住了她的手,將她給牽著往裡走。
「……」
好傢夥,這就是聚個餐而已。
在靠牆的地方,有整面牆大小的藏書架,上面陳列著各種各樣的書籍,涉及社會科學的方方面面,許多外面找不到絕版私藏這兒都有,像極了景里的書房。
一見到他,馬上就有人喊口令:「起立,立正,首長同志,隊伍集合完畢,請指示。」
拼臉蛋兒,拼胸,拼聲兒,拼氣質,拼爹,拼男朋友,拼老公……無所不拼,何況還是為了同一個男人,她倆那真是註定的情敵。
噗哧!
事以至此,她尋思著得趕緊把這對冤家拆開才好。
最讓她費解的是,他還看《黃帝內經》,《易經》之類……
聽著他們客氣的告別著,衛燎屁股上像長了針刺兒似的,騰地就站了起來,不等她和苗良出門兒,徑直過去就撩開嗓子插了一句話。
「不行,別費話!」
遠遠的,連翹看到了爽妞兒和那個苗股長在一桌兒,看上去相談甚歡的樣子。
實在綳不住來了句京罵,邢烈火覺得這女人簡直就是她的剋星。
「你啥意思?」
眾人魚貫而出——
曾經一見他就笑,現在一見他就冷,多讓人失落啊?
今兒因為有慶功會和一些活動,總部的官兵除了值班的和參加表演活動的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而火哥卻一直在忙碌,想了想,連翹沒啥事兒就開始瞎溜達。
呵呵……
這都算咋回事兒啊?
被他強拉著,連翹掙脫不開,但嘴裏可沒閑著,立馬對他的話進行了反駁,不用引經據典,直接就著他的話給他甩了回去。
心,其實很難過。
「那啥,小舒記者,你專程來報道閱兵方隊的慶功大會,作為這次閱兵的指揮員,我個人非常感激,不如就由我送你一程吧。」
威武之師,雄壯之師,「好!」
「沒事,不行我親自上!」
眼前這男人真特么是妖孽,典型一副花心大蘿蔔的極品長相,很帥很酷,似笑非笑,邪魅無邊,風月無限,她覺得他最適合演繹『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流氓氣質,而且,還是那種尊貴的流氓氣質。
「請教談不上,一起探討,走吧……」
不過,這些到底都是長輩,他很快便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可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怕個屁!慌個鳥!」
可是,雖然他養兵千日,之前也為了用在一時,可現在怎麼都不想讓她去參加這種演習了。苦和累不說,幾乎每一次這種演習都會有犧牲的……
心裏有些著惱,衛燎情急之下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似乎是瞧出了她的窘迫,火哥沒有隻顧著自己吃,總是不停地挑她愛吃的菜往碗里送,那態度端正的讓很多人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會照顧別人?這不是笑話么?
舒爽彆扭的紅了臉,連連擺手,「不用了,衛隊長,苗股長送我就好,我倆順路……」
好吧,偶爾她還是很淑女的,尤其是有外人的場合。
揪了揪她的手臂在,連翹轉過身瞅她,「我說姑娘,丫腦子沒抽吧?」
等他倆磨蹭著趕到食堂的時候,官兵們都坐好了,就等著邢首長來開飯,而那幾位體驗基層官兵生活的高級軍官也都等在那兒。
高聲呼是,然後唰唰唰……
女人的思維都有共通性,尤其是兩個關係頗好的姐妹。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子小女人的嫵媚,很亮眼兒,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迷人,的確是一個很出色的女人,不過……
慶功會後,還有一個軍事表演和聚餐活動,做為解放軍報的記者,舒爽當然是要去的,之前原本是想讓翹妹兒陪著去,可是那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衛燎,她便欣然同意了。
只怕是唐僧肉擺面前都沒勁兒。
邢烈火正愁這事兒呢,不用腦袋猜就知道這小妮子會有這種想法,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安生的女人,不提這個要求才奇怪呢。
旁邊那座的士兵們聊得正嗨呢,他們哪知道他衛大隊長和那個女記者的關係啊,試想一下,一群公狼窩裡突然蹦噠出一個陌生漂亮還性感的小母狼會如何?
什麼?!
「呵呵,見外見外,那小舒記者,慢走了。」
「行啊,剛好我還有許多不懂的事兒向你請教。」
老實說,這事兒她之前也不是沒有想到過,只不過耳聽為虛,下意識的不相信罷了,跟這麼親眼見到的感覺那完全是兩碼事兒。
可是,終究他還得依靠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做出那個艱難的決定。
他竟然為了這小妮子干這麼幼稚的事兒……
這哪跟哪兒啊?
揚了揚眉毛,邢爺吃癟了,這小妮子的歪歪道理還真是層出不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玩得溜溜兒的,怎麼說都是她對。
連翹詫異了!
往回抽了抽手,連翹微微一笑,「喂,怎麼突然這麼親熱?無事獻殷勤——」
成,死心了吧!
「有道理——」
十分鐘后,連翹從機要處拿到資料,正了正自個兒身上的軍裝,就大步流星地往辦公室而去。
尷尬,還是尷尬,太突然了——
他的話無異於一個軟耳光狠狠地刮在她的臉上,誰不知道孟總參的女兒和衛司令的兒子是板上釘釘的一對兒?
人一沒事兒干,那兩隻眼睛就會到處亂www.hetubook.com.com瞟。
「我是一個軍人,繼續下一個話題。」
紅顏禍水,果不其然。
「小舒記者,辛苦了,感謝你替我們紅刺……」
她以前總尋思,得空了得好好翻翻,丫的有沒有收藏什麼上古流傳的風月寶鑒之類的好東西。
「我是為了你的安全!」
說完停頓,那眼神兒卻若有若無的瞄了一眼靜默著坐得像個木樁子似的連翹,像在看一個禍水。
剩下的時間,她百無聊賴。
這一幕如實地落到了連翹的眼睛里,思索了半晌,她不知不覺地對衛大隊長和爽妞兒之間的事兒又有了一番重新的衡量。
唉!
在部隊的正式場合,他們都叫她的職務,只有在私人場合,才會叫嫂子,關於這一點,『公私分明』的火鍋同志分得特別清楚,所以么,火哥這個時候找她,自然不會是私事兒。
「老子晚上再收拾你。」
「那你為啥不各司其職,你都能去開直升機,我為啥就不能上戰場?有你這麼帶兵的么?有你這麼不講理的么?」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火上燒油,挑戰衛大隊長的神經極限——
聞言,邢爺伸手就將她拉過來扣緊了腰兒,冷著臉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將指尖在頭髮上摩挲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說:「你就這麼信不著我?去年C市大地震的時候,老子開著運輸機第一個抵達震中……」
畢竟是在部隊,衛大隊長哪怕再不情願,還是惱怒的甩開了她的手,淡淡一笑。
心裏卻在琢磨著,她究竟是虧了沒有呢?
循聲而望,那是一個挺陌生的少校軍官,嘿,長得還挺不錯,不由得忖度,怪不得爽妞兒這麼洒脫啊,原來又認識了一個墊背的,嘖,果然啊,中華兒女千千萬,實在不行咱就換。
天馬行空,她胡思亂想著,可是什麼都想到了,甚至想到會不會發生流血事情,卻沒有想到爽妞兒突然摸了摸下巴后,竟愉快地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勁兒勁兒的。
連翹笑著,一雙美眸比水波還蕩漾:「喂,爽妞兒,心跳多少?」
不過也就是說說,紅刺一流的飛行員多如牛毛,哪裡輪得到他親自上機?他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他有些不爽這些人對他們的能力有質疑。
既然被稱之為表演,那就只管好看,不一定講求實用,比如散打,格鬥,障礙,徒手攀登,車技表演等既簡單又比較有娛樂性的項目。
不過,有了首長這句話,一坐下來情況可就亂套了,大傢伙兒立馬就熱鬧了起來,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聊,氣氛相當融洽。
揉了揉被她捏痛的手腕,舒爽的表情很愉悅。
兩個人面兒上看著都是雲淡風輕,可場面上的火藥味兒,卻越來越濃了!
說來挺有趣,別人在那兒為了聯合軍演爭得面紅耳赤,她卻默默的在火哥身後,拿著桿心靈的小秤兒,對他評頭論足,稱斤算兩。
玩味地沖他笑了笑,舒爽表情說不出來的古怪:「衛大隊長,你丫真幽默,打今兒起,老娘不嫖你了,玩膩了……」
抿緊唇,舒爽笑著推了她一把,看樣子還真不像氣結損傷神經后的抽風反應。
衛燎這會兒對老大的景仰比那什麼滔滔江水,黃河泛濫可猛烈得多,膨湃得多——
「姑娘我樂意!」
而兩旁執勤的士兵們,一個個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像一尊尊雕像似的,其實全都瞧見了,誰還能不知道這連參謀是首長大人的心肝,疼得像個寶似的。
「一,二,三,四!」
含情脈脈,如水柔腸地反環上他的脖子,她流氓似的嗤笑,「哥,我也騎過你。」
臉,紅得通透的像顆紅富士。
可是,直到很多年後,孟若珍才明白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個竹馬男人。
誒!誰讓他是男人呢,在嘴皮子上男人總是吃不了虧,尋思一陣兒,她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來,急急地拽住他胳膊就嚷,「火哥,聯合軍演我能參加吧?我說的是上戰場啊,而不是呆在辦公室里譯文件……」
「能不能什麼?」邢烈火冷冷地反問,很顯然,他對這件事兒相當的沒有耐心,甚至根本不想提。
看到她高姿態的背影,連翹都不由得想對她豎個大拇指,真真兒覺得自己跟這些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在一個弧度內,思想境界相差太遠了。
這一下,連翹急了,不悅地低聲反駁,「機要參謀怎麼不行?難道我的軍事素質不如別人?」
邢烈火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私心裏非常討厭別人因為他父親的原因對他作出與本人職務和身份不相襯的判斷。
差點兒沒被她嗆死,衛燎攥住拳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樣兒的。」
視角轉到另一邊……
媽的,一出這門兒他肯定送她,這孤男寡女的,干出點啥荒唐事兒簡直太容易了?
實事上,邢爺很糾結,要不是因為他女人,打死他都不可能去淌這種渾水的,別看這就是簡簡單單的一件小事,事實上牽連甚廣,單看衛司令和孟總參那臉色就能窺之八九了。
睨著他,舒爽很淡定,「所以,麻煩放開,不然我就叫非禮了?」
她決定先去訓練場看軍事表演,還沒到地兒,就聽到那叫好聲此起彼伏著!
「嗯。」
一話既出,不僅連翹和舒爽愣住了,就連孟若珍都愣了,酸了,苦了……
京都就這麼大塊地兒,彼此之間都認識,但他倆沒有太多的交道,何況這會兒在紅刺的地盤上,他是紅刺特種兵,對這種搞宣傳文謅謅的偽爺們兒沒多待見。
面面相覷了幾秒,然後大傢伙兒果真就換了話題,開始討論下一個環節的問題——
但是,這些可都不是普通人,不會去糾結于太多這種私人問題,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快話題就回歸到了正題上,開始討論著聯合軍演的相關事宜了。
「謝謝你了,是兩個字,好不?」
呵呵一笑,苗良沒有因為他的無禮生氣,好脾氣地捏著手裡的資料袋就走向了舒爽。
除了連翹,這兒的人都是校級以上的軍官,瞧著人家肩頭那些松花和杠杠星星,連翹越發覺著自個兒肩膀上扛的那個一杠一有點兒丟人。
勾了勾唇角,舒爽笑得很嬌艷,話里更是明褒暗貶,明眼人都能聽明白其中的暗諷,「今兒來看衛大隊長的慶功報告,嘿嘿,橫看豎看都是一朵軍中奇葩啊!」
「爽妞兒,你確實腦子還在?」
眾目睽睽,多丟人,玩親熱。
簡直天降紅雨,不可思議!
勾起一抹微笑,舒爽握了握翹妹兒的手,擠了擠眼睛,轉身就跟了上去。
「小舒記者,真的是你,你好啊!」
有異必有妖,所以哪怕她面上淡泊如水,心裏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烈火,老常就這一個閨女,按私下的交情,當年在老部隊的時候,他還是我戰友,這個人情我也不好不求。」
倆妞兒一邊走一邊調侃,越走越近,越近越走——
真真兒的,這就是標準的火哥風格。
火哥愛看書,可是他是一個軍人,看金融看投資看理財看企管也就罷了。
禮貌送客的是謝銘誠同志,那張憨直的黑臉上滿是真誠的笑意,友好的同舒爽握著手。
憋屈,噎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吃得下東西么?
而舒爽似乎也不準備等他回答,說完就自顧自地拉著翹妹兒離開。
不過,今兒這種情況,領導們不去,應該沒有人敢開飯吧?
她走了,剩下的兩個妞兒風中凌亂了!
雖說私心裏他已經將那個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惜現實卻很殘酷,他除了干瞪著白眼,在這種場合他啥也幹不了。
他媽的,還順路?更了不得!
狼性!
連翹氣結不已,想了想,火閻王的脾氣男人還是得順著毛來才能捋順,於是,又曖昧的寫幾個字:「乖,聽話,有糖吃。」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媳婦兒在外面跟野男人偷情似的,而且還是當他面兒,多他媽的扯淡啊!他還從來沒有為了女人的事兒煩惱過,真是想不明白,真他媽恨得牙根兒痒痒,他真想啥都不顧的直接衝過去,揍那狗日的一頓……
心裏其實還是挺難過,但她覺得自個兒沒丟人。
將火鍋辦公室徹底掃視了一遍。她覺得還真是從來沒有這麼閑的仔細琢磨過。
「爸!」不悅地瞥了他爸一眼,這回衛燎有點固執。
她一直以為自己挺洒脫的,原來不過如此。
「多吃點,長壯點,別給老子丟人!」
他氣得喉結都不停地上下滑動著,抓住她就將唇覆蓋了上去,說不過就堵嘴,他最樂意用的一招兒,使勁兒將她軟乎乎的身體禁錮在懷裡,他作死的親。
回答得真乾脆,連翹目光切切地問:「我看你是想耍流氓了吧?」
其實,這些都是花哨的東西,娛樂別人用的表演技巧,特戰隊真實的看家本領是不會使出來的,不過就這樣都將那些外單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發出一聲比一聲高的讚歎。
只不過,即便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的知道這妞兒心裏有多麼的不舒服。
他就是他,他是邢烈火,而不是因為他是邢老爺子的兒子。
老實說,連翹真挺佩服爽妞兒的勇敢,要不是事情不對,場合不對,她真想替她拍幾個巴巴掌以示鼓勵。
「認識,我的女人!」
「好,走吧!」感激地瞟了翹妹兒一眼,她又挑著眉望向衛燎:「衛大隊長,再見……哦,不對不對,瞧我這嘴,咱倆啊,最好別再見了。」
衛燎嘴角勾笑,「喲嗬,學壞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衛司令是過來人,何況自己兒子啥德性還能看不明白?那張老臉瞬間就黑了,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他怎麼可能不發作?而現在,卻只能使用迂迴戰術。
當然,潛意識裡更多的原因是他看舒爽時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兒。
月老不管,人間小媒婆來管。
連翹直接臊了個大紅臉。
「好。」
「滾!姐很平靜……」
「必須的!」
時間過得忒慢,眼看大傢伙的飯都吃得差不多了,他瞄著爽妞兒跟那個姓苗的混蛋都同時站起身來了,樣子看上去是要走……
「是!」
一時間,訓練場上都熱血沸騰了,一陣又陣的呼聲和吼聲響徹雲霄。
「衛子,這位小姐你認識?」
同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兩個女人都是惹眼那種,尤其是太子爺家的小媳婦兒,那張若清純若嬌媚的小臉兒,綜合著又不矛盾,水嫩得比清晨陽光下那初露還動人,絕對閃耀著能勾引男人的那種明媚。
心狂跳著抖了抖,但連翹卻特別想笑,這男人怎麼越來越矯情了?
這樣強勢霸道的火哥,真看得她心裏刺撓撓的感覺,這個對她偶爾溫柔,偶爾撒嬌,偶爾無賴的男人實在太不真實了,讓她不禁懷疑,到底是眼前這個冷漠蠻橫的男人是真正的他,還是夜晚那個與她耳鬢廝磨的男人才是他的本質?
孟總參似是一驚,張了張唇,到底還是沒有再開口說下去。
「怕不怕?慌不慌?」
死心了吧?
懊惱,煩躁,卻不敢有所作為,憋得他五內積鬱,六臟全是火兒。
真扯蛋!
連翹輕輕撇了撇嘴,這句話火閻王總說,每次都為自己的大爺臉面找個台階下,可是不管是說的什麼時候收拾,最後,都成了過眼雲煙。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辦公室里,有好幾個人。
「爽妞兒,一個字送你,牛氣!」
連翹將手裡的資料交給https://www.hetubook.com.com火哥后,就在她背後不遠處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沒法兒,她沒資格坐到前面去,在沒有命令前,也沒有資格離開。
終於面對了,撇了撇嘴,舒爽皺眉做憂鬱狀地望著情緒不明的衛大隊長。
這些話,一句一句傳到衛燎的耳朵里,他那個鬱結啊!
念頭閃過後,孟若珍稍稍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淺笑著,抬起頭來用那種很親近的語氣開口問衛燎。
舒爽笑得很燦爛。
舒了一口長氣,連翹這才懶懶地白了她一眼,掐著她的手臂又恨又氣。
舒爽哪能不知道翹妹兒的意思?
終於,難熬的半個小時過去了,軍演的戰前準備事務都一一敲定了。
「hi,苗股長,真巧啊!」
總體來說,軍演確定的目標位置山型比較險峻,還得在兩座山峰之間縫隙進行,這樣對於擅長突襲空降的紅刺特種隊員來說對飛行技術的考驗就比較多。
果然,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還是溫文爾雅的笑著,苗良沖衛燎點了點頭,率先往食堂方向走。
「首長讓你速度把和反恐大隊聯合演習的那些資料帶到辦公室去!」
苗良說話做事挺有分寸的,他哪知道知道舒爽跟衛燎之間的事兒啊,禮貌地淺笑著和衛燎打招呼。
「多謝誇獎!」
他倆沒少在床上玩猜字遊戲,所以第一時間邢烈火就知道她寫的是什麼,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他放手下去一把就捉住她調皮的小手,然後反過來在她腿上也寫了兩個字。
「嘿嘿,看到了,跟你臉上那笑容,一樣一樣的。」
這一下,連翹笑得臉上像花了一朵花,不由得輕聲喃喃:「哪兒想?」
擺著一張消化不良的臭臉,坐在他身邊兒的孟若珍究竟給他說了什麼話,他一概不知,不理,聽不見,黑著的那張臉都能調墨了,緊攥的拳頭更是擺明了一點——
「你啥時候來的?」
值勤的士兵終於認識到這個任何人是不包括連參謀的。
有今天來參加慶功會的兩位將官,正巧,一位是衛燎的老爹衛司令,另一位是孟若珍的老爸孟總參,除此之外,還有總後和總政的兩位領導,另外就是這次反恐聯合演習的直接指揮官謝銘誠中校了。
望向他,連翹暗暗發笑。
這待遇,真不錯!
「操蛋的,滾!」
她想勸,話卻梗在喉嚨口,她能說個屁啊?
他的話一出口,四座嘩然。
微微仰起頭望他,連翹不信地眨巴著大眼睛:「真想?」
好在這是大白天,也就能玩玩曖昧,要再往深里,就得擦槍走火了……
老實說,衛大隊長自己也不知道那腳是怎麼走過來的,像鬼神附體一般,他腦子裡就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那個姓苗的傢伙送她回去。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溫和的人,甚至脾氣還有些暴躁,模樣更是十分的剛硬,個性硬朗實在,身上的霸道和強勢,典型的領袖氣質和王氣霸氣的綜合體。
哈哈!
冷冷擰緊了眉頭,邢烈火銳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說話卻帶著刺兒的:「我怎麼就不行?難不成諸位對我的飛行技術信不過?」
「看著唄!」
要走?!
於是,冷著臉喝斥,擺足了首長的架子。
這個男人叫苗良,是D軍區的宣傳股長,標準的軍二代,老實說像這樣的軍二代在部隊里有任職的還真是不少見,可是像苗良這樣脾氣好,性格也不錯的卻不多。
點了點頭,邢烈火冷著臉,甚是威嚴地沉聲說,「今天,同志們都辛苦了!」
略一思索,她狡黠地抿了抿唇,小手悄悄伸到飯桌下面,放到旁邊火哥的大腿上,輕輕的,緩緩的寫了三個字。
「衛燎,送送舒記者,務必安全到家。」
「廢話,你看我像腦子不正常的?」
「讓他送。」
不過她今兒要替天行道,索性笑開了臉,無限揶揄道:「……嘖嘖,桃花樹下死,做鬼也風流!兩天不見,衛大隊長這邊桃花又開了啊?」
「哈哈——」
這麼多年,哪怕他再怎麼玩,卻從來都沒有親口承認過任何一個是他的女人。
爽妞兒似乎將衛大隊長氣得俊臉發黑后,就一直挺得瑟的,笑得膩歪歪的。
拽著舒爽有些僵硬的手臂,連翹努了努嘴巴,「爽妞兒,有人來了,別杵這讓人看笑話,走,我帶你去炊事班看他們殺豬。」
起身招呼了自己的警衛員過來,他又笑著客氣地寒暄了兩句,就邁著穩鍵的步伐出去了。
所以,她不準溜掉。
因為工作業務的原因,舒爽跟他見過兩三次面兒。
「真不簡單,該死心了吧?」
他是跟著火哥坐一桌的,而這一桌又全是大領導,個個肩膀上星光閃耀,所以她除了自己面前的那盤土豆燒洋芋,壓根兒就不敢把筷子往遠了伸。
「胡鬧,你是機要參謀!」
「坐吧,大家都隨意點,吃飯時間都不要拘束,官兵一體。」
靜觀其變,等待時機,蓄勢待發。
不過么,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轉而想想那個半路出家的邢婉小姐,那氣質范兒跟人一比真是天上人間啊。
微眯了眯眼睛,衛燎倏地又笑了,典型的紈絝樣兒,「所以呢?」
可是走到辦公室門口,值勤的士兵卻將她攔下了,說首長交待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幾位領導正在裏面開會,讓她等待。
偌大的食堂里人生鼎沸,在一片軍綠的海洋里,所有的官兵們都歡聲笑語的吃喝著,唯有衛大隊長看著面前的『山珍海味』沒有半點兒食慾,那眼珠子就像長了草似的,總往爽妞兒和苗良那桌兒看,心裏那是從未有過的心慌氣短。
不管怎麼說,敢大庭廣眾之下站出來說這番話,這衛花心還算沒渣到骨子裡。
當然,還有衛司令,孟總參,孟https://m.hetubook.com.com若珍,包括舒爽和衛燎自己……
在軍內誰不知道邢烈火這個人,全能特種軍王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玩意兒,出身在那樣的家庭,可他在軍內的成功卻是靠自己流血流汗打拚下來的,從經驗到技術,哪樣不紮實?
所以,太容易讓女人中招了。
不過,連翹卻有點兒苦逼。
疑惑,皺眉,思索后,她微笑著問:「小武,首長找我啥事兒?」
見到那詭異的笑容,不由驚得嘴角一陣陣抽搐。
舒爽望著他,突然詭異地放柔了語氣,溫軟地回應。
「連參謀,首長找!」
那小手像羽毛似的輕輕拂動,弄得邢爺心肝兒都顫了,轉過頭來,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到她臉上兩秒,然後突然提高了聲音命令道。
「衛大隊長,好久不見,還成吧?」
面積大,採光好,裝飾即大氣厚重又簡約,兩面兒紅通通的八一軍旗和五星紅旗,看著格外的莊重和熱血。
不過,她舒爽輸也要輸得有格調,灰頭土臉的哭喪著臉,或者灰溜溜的走掉,那舒家的列祖列宗都不會原諒她。
表情淡淡地輕『嗯』一聲,衛燎並不熱誠地回應。
最後,她越說越來勁兒了,鼓著腮幫子甩給了邢爺兩個字——混蛋!
連翹看得失笑不已,這些都是紅刺最淺的一層,真正的那些以殺人為目的技能如果看到,他們得不得被嚇死。
哪怕她心裏明鏡兒似的知道這個女人跟衛燎的關係不一般,哪怕她明明感覺到挽著的男人那不正常的僵硬,哪怕她有些嫉妒這個女人有本事影響男人的情緒……
不管是散打格鬥,還是散打對抗,都是近身的肉搏戰,拳打腳踢,動作有力,煞是好看,大家平日里訓練都習慣了,誰下手都不軟,於是,廝吼聲,叫嚷聲,一次次出拳的呼呼風聲,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可是這麼久了,那個女人就沒正眼瞧他一眼,就算偶爾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那眼神兒卻比陌生人還不如,這情況真的是深深傷害了衛大隊長那顆不太純潔的心靈。
「那講問首長,你是專職飛行員么?」
而連翹卻傻了!
聽了他的話,孟總參臉上有些震驚,猛地就站起了身來,「烈火,不行,你怎麼能行?」
「不是。」
「哪兒都想!」
可是這邊剛轉過身來,就見到一個穿軍裝的男人從不遠處迎了過來,語氣里充滿了喜悅。
要說這麼真是冤枉孟總參了。
眼睛瞧著裝修,耳朵里就灌著他們的討論。
訓練場上,一排排英武不凡的特種軍人將一系列軍事動作做得如同行雲流水似的——整齊劃一。
愉快地立正,敬禮,然後響亮的應道。
瞧著這動靜兒,連翹覺得太哆嗦了,她肚子都快餓扁了,食堂那邊兒的聚餐都快開始了吧。
此事說來挺長,其實這所謂的一剎那也就十秒左右。
不過么,看到自己的部隊這麼惹人稀罕,她還是蠻激動的,也看得津津有味了——
想不通,但沒法兒,只有等唄!
好奇的,審視的,稀罕的,談論的什麼都有,就那麼在衛大隊長耳邊嗡嗡,想不聽都不成。
輕哼了一聲,舒爽拽著她的胳膊就妖嬈地迎了上去。
冷哼一聲,他目光危險地眯了眯,直接一句話就封了口:「孟叔,來不及了,今天上午九點,軍事法庭以武器裝備肇事罪判下來了,不過區區四年,常部長應該等得起吧。」
「連子,你瞧衛隊長這支桃花,開得還蠻燦爛啊……」
給她夾著菜,邢烈火淡淡地開口,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他獨有的霸道,或者說張揚,但連翹習慣了之後卻知道這是他獨有的愛護方式,覺得無比動聽,還有一些想笑這個男人偶爾的幼稚。
不說別的,他老爹就坐在那邊兒跟老大在一塊兒,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當眾犯渾鬧事。
目光一閃,邢烈火猛地將腦袋湊了過去,掰過她的小臉來,接著小心翼翼地將吻印在她唇上,聲音有些膩乎:「我不是馬……不過我喜歡騎馬……你就是我的小馬兒……」
氣氛,真嚴肅。
今兒炊事班準備的伙食還真是挺豐盛的,還額外給每個人配發了一瓶啤酒,簡直就是難得的狂歡時刻。
而挽著衛燎的孟若珍,自始自終只是淡淡地笑著,眼神似是不經意地掃向面前的兩個女人。
「一二三四!」
沒有看她,衛燎微微一頓,突然低沉地笑了,痞氣里混著軍人特有的強硬。
腦袋真大了!
瞧到這些人的來頭,就知道軍方很重視這次聯合軍演。
這,這,這怎麼說?
她正看得起勁兒,就聽到小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當然,她旁邊那個女人才是重點。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種尷尬,連翹不知道爽妞兒什麼感覺,反正她自己都覺著那顆心跳得像蹦豆似的,一上一下的。不過,哪怕用屁股想都能猜到爽妞兒此時的心情了。
嗷,老大!
啊哦!
但,她的驕傲,她的優雅,都讓她必須維持自己端莊的完美形象。
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火哥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果非得說一種表情,那就是冷了。
頓足,轉眸。
挽著翹妹兒的胳膊,舒爽笑得『咯咯』直響:「連參謀,你太小瞧舒記者了,這麼跟你說吧,他要對我好吧,我就當他是我男人疼,他既然有了女人,我就當他是個屁……嘣……放了,沒了!」
「不辛苦!」整齊的沉喝!
丫的,火鍋同志真沒人性!
一張俊朗的臉上頃刻之間陰雲便密布了,眸底那種莫名的情緒急欲跳脫出來,可是到底他還是綳得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半點兒喜怒。
眉頭微蹙,她將視線落到了舒爽的身上,停留了十幾秒后,然後笑著吐氣如蘭地貼近衛燎輕聲說:「那你們先聊著,衛子,我在休息室https://www.hetubook.com•com等你。」
「不管。」
立在原地,連翹很無語。
辦公室里,只剩下連翹他們兩個人了,那個大大的吊鐘走得嘀噠嘀噠的,略一猶豫,她勾著唇角笑著問:「火哥,你還真打算自己駕機啊?那種天氣條件——」
這語氣,擺正了正室夫人的范兒。
哪料到,磨蹭了半天兒都沒離開的孟總參突然撫了撫軍裝的衣袖,飛快地開口,「烈火,老常昨兒個又給我打電話了,關於她閨女那事兒,你看能不能……」
緊握住她的手腕,使勁拽著大步往食堂,邢烈火決定不講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和女人之間,那是天生的宿敵。
摟近了些,邢烈火狠狠捏了捏她的腰,「行啦,別他媽拍馬屁了!」
輕咳了一聲兒,他嚴肅地吼:「衛子,你安排人送那位記者吧,過來我有點事給你交待!」
說到底,他要親自出馬實在太讓人意外了,孟總參不擔心他的技術,而是怕出事故,哪怕萬分之一的閃失,責任都沒有人敢承擔。
連翹悶笑,如果不是怕掃興,她真有些忍不住想加入,掃蕩妖孽,人人有責。
嘿嘿乾笑了兩聲,連翹咬著下唇,任由心情頗好的男人牽著出了辦公室。
她絕對不是衛燎以往喜歡玩的女人類型。
整齊劃一的坐聲,連板凳與桌面撞擊的聲音都沒有出現雜聲。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卻不是火哥一貫的表現,一般的正式場合他都是挺注意影響的一個男人,這會兒怎麼不怕人家說他作風有問題了?
「好樣的!」
「字面兒上的意思,聽不懂?」舒爽回答得也很乾脆,眼看有人的目光看了過來,她勾著唇皮笑肉不肉的繼續說,「喂,注意點兒影響,衛大隊長——」
於是,45度崇敬地仰望著爽妞兒,她拖著嗓子嘖嘖出聲兒,樂呵得不行了:「挺能啊,妞兒,本姑娘看你表現!」
「我操!」
「回答,是,還是不是?」
噗!
她愣了愣想不明白了,既然要資料,幹嘛又不讓進啊?
凝神,皺眉,衛燎真的很傷。
這情形!
好不熱鬧,一些領導,本部的官兵,還有許多外單位的官兵代表好多都在這兒觀看。
「可惜了啊,看上去那個少校快得手了,兄弟,你瞧沒瞧見那傢伙滿臉的淫笑?」
說得頭頭是道,可邢爺哪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主兒?
「如果你是馬?那我拍的才是馬屁。」
實在忍不住了,邢爺這笑憋得太辛苦,終於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半眯著眼將她下巴抬起來,色眯眯地貼近她的唇邊,輕聲說:「乖,先去吃飯,晚上咱倆再研究誰騎誰的問題?」
沉吟著,邢烈火湊到她耳邊,冷眸微微一盪,「想你了,一小時二十五分。」
聽著他們的議論,邢烈火波瀾不驚地應付著。
靠之……
「喂,兄弟,瞧到那個女記者了吧,比閱兵時那女兵方隊的排頭女兵長得還要水靈……夠勁兒!」
要是換了她自己到好辦,要麼走過去笑著說句,嗨,真巧!或者乾脆視若無睹轉身走掉,實在要憋不下那口氣,就直接拿把阻擊步將火哥給突突算了。
「謝隊客氣了,說謝的應該是我,感謝你們給我提供了這麼多的第一手資料……」
於是,在別人的目光注視下吃飯,連翹那一向引以為傲的厚臉皮終於崩塌了。
要命了,有機會她一定要爭取立功,最好立個一等功,早點兒晉銜,這樣跟火哥走在一起,也不至於那麼寒磣人。
「我是一個軍人,繼續下一個話題。」
真正的高手,以退為進才能是王者。
「真想。」
一聲這話,翹妹兒差點兒吐了,爽妞兒真不要臉啊,丫以為自己演電視劇呢,還非禮了——
相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不過,這些話她卻沒敢說出來,而是拉下他毛蹭蹭的大手,討巧地笑:「哪能啊,首長英明神武,蓋世無雙,氣宇軒昂,腳踏八方……」
到底咋回事?
這色胚還真是越說越離譜,她真是憋屈死了,臉紅脖子粗的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吃虧,必須要掰回這一局,要不然以後還真是隨便讓他騎在頭上。
老實說她這個機要參謀現在還是個半吊子的,能力半吊子,做事半吊子,很多活計都還沒有正式入手,最近又被慣得有點懶散。
互相客氣的笑著,互相恭維著,互相自謙著,個個點頭是是是。
猛地垮了臉,邢烈火一把拽過她的胳膊就往上抬,作勢要收拾她,續而想了想又丟了手。
「我看過天氣預報了,那些天的氣候都不太好,你知道的……」
「沒想到你今兒會來,要不要一起?」
咳,連翹哪有信不著他,只不過極端天氣條件那就是玩命啊,至於么,又不是真的戰爭,不過是演練罷了?
邢烈火牽著她進去的時候,非常成功的就吸引了一眾人的注意力,一則是這女娃子的確長得好,二則是邢烈火對她的重視程度。實在讓人頗為詫異。
一句話,說得連翹差點笑到爆。
說完,她隨即放開了衛燎的手臂,以極其優雅的姿勢離開,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場合,她的身份,她爸的臉面都讓她不能做出半點出格的事來,丟不起那個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舒爽這麼漂亮的姑娘在部隊這種嚴重缺少雌性生物的地方,被男人們當著獵物一樣的盯上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半點兒不奇怪。
微皺起眉頭,邢烈火很強硬:「我說不行就不行,各司其職,干好你本職工作!」
也是到了那時候她才真正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那個男人愛你,你什麼都不用做,他都樂意將你寵得如珠如寶,如果他不愛你,哪怕你耍盡手段費盡心機也是枉然,不過為別人的佳話添加了一段愚蠢的笑料。
顯然,這個男人壓根兒不在乎她會不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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