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緊了盯緊了!

一巴掌拍到她的屁股上,低聲吼吼:「……小丫頭騙子,你還是別叫我姑姑好了,我叫你小姑奶奶!」
笑的確是件好事兒,不僅能促進體內的安多芬分泌物增高,還能放鬆身體,促進心臟血液循環,還能讓人心情愉悅,調理和改善情緒。
這感覺就像一個初上戰場的士兵,剛擦亮鋼槍,就聽到帶隊的將領沒了,士氣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甭了,你要在這兒看出個三長兩短的,烈火還不撥了我的皮啊,你看我這,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得好好思索一下,接下來的研究步驟。
萌動的春心啊,真要不得!火鍋同志啊,都不知道被人意淫了多少遍了!
「你說什麼?!」小久姑娘咬牙切齒,她難得發怒,一發怒的時候,那氣勢還是有些駭人:「她是個孕婦,她懷著七個月的身孕呢,她會自己走掉?!」
邢爺這種男人,在關鍵時候是絕對不會自亂陣腳的。
「醫生,孩子沒啥事兒吧?」
她這動靜兒,弄得一直陪著連翹的沈老太太心裏煎熬得快不行了。
心肝兒顫了顫,小久知道,備用電源一般用在手術室或者其它比較重要的科室,嫂子那兒還不知道有沒有呢?
「哦耶!也也也!姑姑要嫁人了,太好了!」
他知道,這丫頭怕黑。
連翹也是這麼想的。
小特護恍然大悟地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浮現著尷尬的小表情,看樣子就是一個挺單純的小姑娘。
「哈哈哈……」別人沒樂,小久把自己樂慘了,然後瞄了一眼謝大隊長窘迫的黑臉,她神神秘秘地問:「結果你們猜怎麼著?三七,來,你來猜猜,猜猜那位小戰士會怎麼說?」
那麼,就笑吧!
哪知道,等他硬著頭皮將這邊兒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邢爺之後,他那邊兒竟沒有大發雷霆,而是反常的靜默了。
他走之前告訴她這事兒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他是想在能看見的時候再看一遍自己一手拉扯大的紅刺,估計他準備回來之後就放權給冷梟,然後自己安心治療了。
歸根到底還是火哥惹的吧?雖然他無辜的什麼也沒幹。當然,小丫頭們看見的也不是她連翹有多漂亮,羡慕的也不是她連翹有多美好,而是她連翹找了火哥那樣的男人吧?
「她,她會不會是……是她有什麼事自己走掉了?」
這一下,沈老太太遲疑了。
停電了,樓道的監控無用。
「我知道啊,呵呵……妹子,我有點兒困了,想先休息一下,我幫我看著液體啊。」
然而,除了謝銘誠附合性的乾笑了兩聲,其它人都沒有啥動靜,連翹臉上好不容易扯出來的笑容都是苦的。
腦門兒『轟』的一聲兒炸開了,小久心裏騰地升起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兩秒鐘后,她爆發了從未有過的怒意,尖聲大叫:「人呢,我嫂子她人呢,你們醫院怎麼照看的病人……」
挑了挑眉,小久就知道這丫頭要敲詐。
這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等她摸索著回來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沒了……
不過,小久姑娘的臉色卻變得無比的難看了。
開了葯,護士的動作也挺麻利兒的,很快便替她掛好了要輸的液體。像這樣的VIP病房,醫生是配有專門的特護的。
女孩子么,哪個沒有做過灰姑娘的夢呢?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沒法兒,連翹除了回以笑臉接受,啥也幹不了。
這個女人的聲音很清亮,很好聽,但連翹沒聽過,不過,對於人家醫院的事兒,她也沒有什麼概念,聽她這語氣,應該就是那個女醫生的女兒。
「呵呵,開心,怎麼不開心?」
和謝銘誠在一起之後,小久姑娘到是恢復了原本活潑的本性,說著笑話,自己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女醫生笑了,語氣挺輕鬆的,看不去真的不太嚴重:「還是上次的老規矩,在醫院觀察兩天,要是沒啥大毛病呢,就出院回家……」
「對了,你倆今兒過來是有事兒?」
世界上最不可逆轉的東西,便是死亡。
白了她一眼,三七再次鄙夷地問:「姑姑,有那麼好笑么?」
「好笑啊,你不覺得么?」小久很悲催。
兩個人的感情雖好,但是對於部隊里的事兒,謝銘誠也不會事無巨細的都和小久交待的,小久不知道火哥出差的事兒也就不奇怪了。
聞言,沈老太太沉重地嘆氣:「就這樣吧,只要大人孩子沒事兒啊,怎麼都好!」
停電了,電梯也不能用,爬起樓來,忒不方便。
小護士也傻呆了,怔怔看著面前被撥掉的針頭,還有現場留下的輸液袋,她m•hetubook.com•com壓根兒就摸不著頭腦。
她慢騰騰地爬起床來,捧著肚子走到了沈老太太的房間,站在門口,她輕輕叩了叩門兒。
這個時間,他一直在查看現場的情況,並且,很快就判斷了出來,這很顯然是有預謀的作案,至於動機肯定就是擄人了。
「啐!我老么?不過……可惜了,我也沒辦過這事兒,一竅不通,找婚慶公司吧,什麼事兒都給你弄得妥貼,哪需要自個兒瞎忙活啊。」
「嗯,開心了吧?開心了有沒有禮品派發給你的大侄女啊?」
人的一輩子,需要和命運博斗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好不容易她才將小丫頭給打發了,等她乖乖閉上眼睛睡覺,回房裡,她就接到了火哥的電話。
心情平和么?
事兒都安頓好了,連翹見老太太半點兒都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免有些擔心了。
「沒多大的事兒……」
謝銘誠笑著打趣她,腳下沒停。
話說,一聲沒吭的謝銘誠在幹嘛?
見老太太額角都急出汗來了,她真怕,自己沒啥事兒,到是把老太太給急出問題來。
睡覺之前,連翹在三七的房間里聊了好一會兒,聊天的內容主要是關於三七的姥姥是住在天堂還是住在地獄。
對於現代人的生活來說,沒電沒網沒水沒電,那就是等於沒命……
不能因為生活的無情,人就不活了吧?既然要活下去,那就得笑著活,好好活。
「我哥哪兒去了?怎麼來這麼久都沒有見著他呀!」
何況,謝銘誠背著她走,也比她自己爬樓爬得要快,要知道,嫂子的病房在十五樓呢!
因為,再也沒有以後了。
停電了,可以掩護他們順利撤離……
三七憋著笑拚命地掙扎,越掙扎,她就越用力將她鉗緊。好吧,雖然欺負一個五歲的小姑娘有些不厚道,但她真就這麼幹了,而且幹得效果挺明顯的。
這種糾結性的問題,也就三七小美妞想得出來。
虛偽的客套,連翹也會。
似乎和旁邊的人又說了句什麼,邢爺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溫度,也沒有波動。
瞥了他倆一眼,保安還是盡職的補充了一句,「沒事兒,剛停幾分鐘,我們醫院有備用的電源,發電機也有,不過……大晚上的,也不知道電機組會不會發電。」
事實上,連翹這樣的女人,是絕對有資本讓這些青春萌動的小丫頭心生羡慕的。她自身條件好就不說,最主要的是還嫁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頂尖兒的老公,還有一個那麼好的家庭,什麼狗尿運都走到她那一堆兒了,誰瞧著不稀罕啊?
不對,也不是空的,還站了一個目瞪口呆小護士。
小久邊說邊笑,連翹望著她,不知道這究竟有什麼可笑的。
狡黠地咧著小嘴兒,三七小丫頭湊過腦袋就對著她咬耳朵,剛開始旁邊的人還能聽到她嘴裏說著某流行玩具的名字,到後面,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幾乎大家都聽不見了。
小特護到是挺盡職盡責的,守在她病床邊兒上,精神精神地望著她。
所以,連爸沒有敢讓她在家裡久呆。
三七在M國和納蘭女士處過幾年的,聞言小鼻頭一酸就要哭出來了。
停電也是極關鍵的一環。
「媽,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煩你讓人給準備下車,我想要去趟醫院。」
「傻樣兒……」
輕嘆了一口氣,像抽泣又像啜氣,她的嗓音很是低沉。
「哦好的,劉姐,你幫我看著一下啊,第一袋液體只有50毫升,快要掛完了,我馬上就回來……」
一個多小時后……
一聽這話,沈老太太也慌了,動作迅速地扶了件大衣,又替她拿了一件裹在身上,匆匆下樓就叫司機。
這倆人兒辦事兒的速度挺快的,新房已經裝修好了,還在曬晾期。雖說全是用的環保的裝飾材料和傢俱,但剛裝好的房屋是不能住人的。
「乖,以後去看。」連翹安慰著女兒,有些語無倫次。
多好!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吧?有沒有五分鐘。」
「還沒過年呢,他安排明年的任務?」小久不可思議地望他。
而是……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她又想起婦幼院女醫生的話來了。
這女醫生有豐富的臨床經驗,雖然也有些緊張,但節奏沒有亂,從容不迫的進行著常規的檢查……
小久和謝銘誠對視了一眼,笑著過來扶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又替她倒了杯水。
她原以為休息休息就差不多了,哪知道,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緩過那勁兒來。
小久特別能理解她現在的感受,因為她也是曾經『死』過媽的孩子。陪在連翹的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邊兒,她想安慰嫂子來的,可是喪母之痛,最最沒用的就是語言的安慰了。
「你們醫院,怎麼回事兒?」
「跳匣了吧?」謝銘誠皺了皺眉,拉緊了小久的手。
因此,小久終於發現一個問題。
回去陪陪她也好……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就來人啊!」
「喲,這小柳,輸液管兒都起水氣泡了……我給彈一下。」
婦幼院的VIP婦產科,又是一陣陣的手忙腳亂。
說肚子很痛吧,也不是很痛,在她能夠忍受的範圍之內。
連翹知道這老太太也是個固執的,怎麼說都沒有用,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又不得不勸。
「丫頭,你堅持住啊。」
很快,便指派了一個小護士來。
當客廳里的幾個人瞧到挺著個大肚子的連翹進來時,都愣住了。
沈老太太心疼地看著她,擰著眉頭輕聲喚:「翹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瞧著三七雞飛狗跳地亂笑亂竄亂掙扎,一邊兒笑一邊兒喊饒命的樣子,連翹也忍不住破涕為笑,心裏的憋悶也舒服多了。
醫生說過的,像這種情況怕是動了胎氣,要靜養,今天發現的事情的確讓她元氣大傷,是應該靜躺休息的。
拉開門見到是她,都這個點兒,老太太有些緊張,趕緊扶起她。
放下書,她連洗漱都省了,直接就躺倒在床上,甚至都不敢再胡亂動彈。
停好車,站在黑洞洞的醫院大門口,嚇了一大跳。轉眸過去,她望向門口值班的保安,一臉狐疑。
一時間,大傢伙兒安慰的和同情的眼神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除了說幾句『節哀順變』,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可是,大多數時候,笑的都是她一個人……
「知道了!」
兒子不在家,兒媳婦兒要出點啥事兒,她可怎麼辦啊?在醫生檢查和B超的過程中,她再三詢問,心裏的慌亂和忐忑一點兒都不亞於連翹本人。
他的確是知道的,知道是什麼人乾的,自然也知道邢子陽這人的行事風格。
咧了咧嘴,連翹繼續狠狠拍她的腦門兒。
原本她還想躺在床上翻會兒書的,但是剛拿起書本,就覺得肚子真的有些不太舒服。
她不能被打敗,不能頹廢,她還要為了治療火哥的眼睛較勁兒呢……
環顧著四周,她望望連翹,又望望謝銘誠,『咦』了一聲兒,有些疑惑地問。
老實說,早上的時候,她還對治療的事兒滿懷信心,可是這會兒得到納蘭女士的死訊,她心裏突然空落落,好像那份信心裏少了些什麼東西。
打了個呵欠,保安看上去有點兒困,「哦,好像剛才停電了?!」很顯然,他也沒有弄明白,估計上班開小差。
「媽,你別急,也沒那麼嚴重啦……」
兒媳婦說得是實話。更何況,要真出點啥事兒,她一個老太婆也幫不了多大的忙,想了想,她認真地點頭,「這樣也行,我現在給小久打電話,讓她過來陪你。然後我回景里,就給安排兩個人過來守著你……剛才出門兒太急了,瞧我這老糊塗……」
「還是我自己看著好一點兒。」
連翹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三七小丫頭給『搶救』了回來,拍了拍她的腦門兒,說:「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做人啦有時候靠嘴是沒有用的,還得靠武力,誰的勁兒大,誰就是王者……」
小久笑著伸手撈她過來,壓在沙發上,就去撓她胳肢窩兒的痒痒,邊撓邊笑。
「不要捨近求遠,先徹底搜查醫院,人說不定還在醫院里……」
何況,有的時候,即便傷心也不一定非要用沉悶來表達的。
老太太這人兒吧,看著溫婉,實則也固執,扶著床站起來,說:「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安排。」
「不猜,沒技術含量的東西。姑姑,你沒發現就一個人在傻笑么?」
吁,終於好了!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三七這種年齡的丫頭就是愛熱鬧的小祖宗,聽到這麼大個喜訊,開心得小鳥兒似的,又跳又叫,剛才還和小久不在同一個陣營呢,現在就猴兒似的竄了過去,主動地纏上了她的脖子,少年老成的問:「現在我採訪你一下啊,邢小姐,你現在心裏有什麼想法,開心還是不開心?」
不再做它想,他很快就拿起手機撥了三個電話。
「你這猴兒精!看我怎麼收拾你。不好笑是吧?我非得讓你笑……笑笑笑……」
「哎,肚子里這孩子啊,小小的一個,現在就開始作她媽了,和烈火小時候一樣……」兒媳婦吃苦,沈老太太的眼睛都酸澀了。
呃……
十來分鐘后,接到老媽電和*圖*書話的邢小久和謝銘誠就急匆匆地趕到了醫院。
第一個電話,他撥給了紅刺總部警通大隊的衛燎,讓他趕緊組織人員偵察,準備營救……
說完,她惦著腳舉起手,就在那透明的輸液管上用中指不輕不重地彈動起來,將那些氣泡壓下去。
「我媽她,過世了……」
老太太回去了。
說完,沉默了幾秒之後,他又吩咐說。
這話也有道理,連翹應承著。
想到自個兒的老媽,她心肝兒再次狠狠一抽,又慢慢地恢復了平靜,眼睛盯著醫生,儘管冷靜地點頭。
「我現在立刻讓人準備直升機,大概兩個小時就到。銘誠,那邊兒你盯緊了……」
不過,也就是也許罷了。
大晚上的醫院里停了電,除了安全通道和一盞微弱的路燈,黑呼呼的,又是大冬天的,有些瘮人。
奇怪的是,剛才她還覺得了無睡意呢,這不過就兩三分鐘的時間,她的眼皮兒就越來越沉。
可是……
「是啊,往年他一般不會這樣的,更不會這時候去,即便視察也是有針對性的到基本,不會到底都一次走遍,呵,我也正訥悶呢。」
因此,她撇了撇嘴,挺沒勁兒地小聲嘟囔。
小特護瞧著她的反應,有些窘迫,又補充了一句:「連姐,我說的是真的……」
喟嘆一聲,她沒有說話。
「哦,怪不得呢,我就說嘛,我嫂子這麼傷心,我哥要在的話,捨得么?呵呵!」
「嫂子,你究竟出啥事兒了?說來聽聽,咱也能替你出出主意……」
第二個電話,他撥的是市公安局的值班室電話,將連翹的身份和問題的嚴重性闡述了一遍,希望他們配合封堵全市的交通要道,航班,火車站……就怕他們把人給弄出了京都……
小久心裏煩躁得不行。
因此,她想方設法的可勁兒逗連翹開心,接下來就成了她的表演專場。她將自己公司里發生的大小趣事兒一一說出來給大家逗樂,又將天鷹部隊里出了什麼烏龍事件描述得繪聲繪色的。
「是有點兒事,我跟謝銘誠準備請客辦喜酒了,來找你們商量商量婚禮的具體事宜。我倆都沒啥經驗,只有求助老姐和老嫂了……」
「哦,好的,好的,你快休息吧。你放心,我會一直看著的。」
考慮到連翹的身體情況,又懷著七個月的身孕,不能讓她總在這動氣傷肝的,對身體不好。
要是大哥在,會懂得怎麼安慰嫂子的。
故事發展到了這裏,如果沒有接下來的事兒,也許就不會橫生那麼多枝節了。
而這麼一陣折騰,又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這招兒,絕對比笑話好使。
作為連爸來說,他心裏的糾結和痛苦感覺更是雙重的。一邊兒悲嗆著妻子的離世,一邊兒還得想著怎麼去安慰難過的女兒。每一滴淚水得都憋著,往心裏流,生生的鞭打在他心臟之上。
火哥是對自己的眼睛沒有信心了吧。
「謝謝,哪裡哪裡……」
取出她胳肢窩裡的體溫計,她瞧了十幾秒,然後甩了甩,放回到到醫用托盤裡。
眼開眼皮兒,她上下打量了那個女人一眼,見她竟然穿著一身合體的軍裝,也放鬆了警惕。何況她對那個女醫生的印象挺好的,愛烏及烏,防備之心更是立馬就落了下去,又重新合上眼睛休息。
沒過幾分鐘,她彷彿聽到有人進了病房,是個女人,她喊了一句那小特護的名字,「小柳,我媽讓你去一趟,她在五樓的辦公室里,她要你交待點兒事。」
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關於小久和謝銘誠婚禮上的事情,他們倆就笑眯眯地回部隊去了。
她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也是見過豬走路的。嫂子這懷著孩子呢,嘔氣傷肝,傷脾,傷心,傷腎,還傷胎氣!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所以,他就告訴了謝銘誠三個字。
兩婆媳,一種心情。
突然知道納蘭女士的死訊,她的心情波動,的確較大。
太失魂落魄了。
急忙擺手,連翹笑眯眯地看著她,「別了別了,大半夜的,不折騰他們了。現在都十二點了,明兒再來吧……」
說完,她又轉身過去倒了一杯溫水遞給連翹,然後才坐回到床邊,蠻真誠的看著她說,「連姐,你長得真漂亮……我們科室里的姐妹,都可羡慕你了……嗯,你老公也很帥……」
男人和女人處理問題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但是,他們的距離並不遠,她的表情和神態自然都落入了大傢伙兒的眼睛里。
見她們緊張的表情,女醫生檢查完,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呵呵一笑,「不要緊張,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這是動胎氣了。姑娘,你這孩子眼看七和_圖_書個月了,一定要保持自己心情的平和,不要輕易激動,要不然容易早產的……」
垂下眸子,連翹搖了搖頭,想盡量表現得輕鬆一點。
元宵,大團圓,團團圓,一生一世圓圓圓。
說不痛吧,又橫豎左右都不太爽利。
所以,他們把婚禮定在了開年的元宵節。
笑著點了點頭,小久接著說:「是找婚慶公司的,不過有些事情,還得自己拿主意呢。」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們……」小久心裏嘆了嘆,多沒勁兒啊,沒有觀念的表演。不過,她臉上還是保持著開心的笑意:「那戰士傻樂傻樂的說:嘿,沒事沒事,隊長,你放心好了,這個不需要破費的,俺鄉下啊,玉米棒子都是用來餵豬的……」
在M國的時候,姥姥對她可好了,雖然她有時候也挺嚴厲的,但她知道姥姥是喜歡她的。雖然她還不能參悟生死之間的關係,甚至也不知道什麼是死亡,但卻知道死了的意思就是以後再也見不著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她姑是豬唄!不好笑的玩笑也笑得歡!
對這種小姑娘,她到沒覺得有什麼心思,不過就是心裏有些好笑罷了。
今晚的夜色,似乎特別的濃,濃得有些化不開似的。
現在火哥不在家,她更加不敢擔誤。要真出啥事兒,她可怎麼向他交待呢,他想要兒子都想瘋了。
在電話里,她將老媽過世的事兒告訴他了。但絕口不提他眼睛的事情,也沒有多說其它的,就只說是父親回國之後,鬱鬱寡歡舊情難忘,專程去M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她母親的,結果就發現了這件事。
而想要戰勝命運給自己帶來的災難,沒有捷徑,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拿出砸鍋賣鐵的勁兒跟它斗。
想到過世的母親,連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不由得又有些悲從中來,不過這種事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於是,不再和他哆嗦,她拽緊了謝銘誠的手腕,就往裡沖:「我們趕緊走吧,嫂子可是一個人在醫院呢!」
剛才劉姐說主任找她。
不過,這會兒她問起來,謝銘誠才想起這檔子事還沒和她說。
「媽媽,會打傻的……」三七撅嘴。
情節合情合理,火哥自然也不會想那麼多。
給連翹看病的還是上次那個中年女醫生,因為連翹的身份特殊,從頭到尾都只是安排了她一個人經手連翹的孕期檢查和治療用藥,不敢也沒讓別的太夫插手隨便插手。
這一笑,氣氛便輕鬆了下來。
「上來,我背你……」
「呵……客氣了,應該的……」
「成,去吧,去吧,我看著,有事兒我叫那邊值班的。」
回到景里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景里的大客廳里挺熱鬧的。
「什麼時候的事兒?嫂子,你要節哀——」
兩分鐘后……
一路上,兩父女同樣的心情沉重,心裏念著的也是同一個女人,對視良久,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您的,媽,你慢點……」
瞪了她一眼,連翹沒有再搭理她,轉頭望向小久。
但母女之情,血緣親緣都是註定的,她的心情,都能感同身受。
「保證完成任務!」
等她查覺到不太對勁兒的時候,腦子已經完全無法支配大腦了。
第三個電話,他撥給了老大……
「玉米棒子,有什麼好笑的啊?」一直悶著頭的三七突然接嘴鄙視說。
她的聲音不大,但也不算小,足夠讓客廳里的幾個人都聽得清楚。
「不好笑!」搖了搖頭,三七學著大人的樣子目露同情的看著她,損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果然,玉米棒子真就是用來餵豬的。」
她上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翹丫頭?怎麼了?」
「是,老大,我立馬去做……」
親家母死了,他們要是大魚大肉,多不好啊?
「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到醫院來。」
遲疑半秒,或者半秒都沒有遲疑,小久姑娘就爬上了他寬闊的後背。
「姥姥,媽,我想看看姥姥……」
見她直顧瞧著自己發愣,連翹有些好笑地提醒她。
然後,短暫地沉寂了幾秒。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一個人在這兒,我也不放心。」
「什麼禮品?」
有免費的轎夫,她何樂而不為呢?
老太太年紀大了,別把她給弄出毛病來,那才是真正的罪過,躺在床頭輕笑道:「媽,你趕緊回去休息吧!這兒有人看著,沒事兒的。」
女人走了過來,站在她的床邊兒瞧了瞧她的液體,輕笑著說。
見她心又急,人又走得不快,謝銘誠索性蹲下身來。
「還好,沒有發燒……」
連翹知道,今天是激動了。
愣了愣神,小久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鼻頭和*圖*書
約摸過了兩個小時左右,就將她送回了景里。
小久挺想調節一下這份低潮的氣氛。
「還有還有,嫂子我跟你講啊……那天有個戰士回家探親,回部隊報道的時候,給我和謝銘誠送了一大包玉米棒子來,謝銘誠不好意思收人家的東西,就傻啦巴嘰地說了一句,哎呀,這多讓你破費啊……」
挪了挪笨重的身體,連翹任由小姑娘替她蓋好被子,閉著眼睛就裹進了被窩裡。
可是她找了好大一圈兒都沒有看到主任的人,然後,醫院就停電了。
握著手機,他身上汗涔涔的,嫂子懷著孩子人弄沒了,老大知道了還不得翻了天啊!
嘆了口氣,連翹笑著使出了殺手鐧:「三七還在家睡覺呢,明兒早上起來一看,媽和奶奶都沒在,她會哭的。」
沈老太太比較有心,馬上就讓人去廚房安排晚上的飯菜簡單清淡一點。
可是,到了病房才看到,病房裡面,空空如也!
他還得趕回去……
一句話,就將孫子的臭毛病全推到了兒子的身上。
謝銘誠將她放了下來,拉著她的手,速度挺快地往連翹往的VIP病房而去——
一層一層的爬了上去,等他們倆爬到第十五樓的時候,供電已經恢復了,樓道里的燈光晶亮晶亮的。
小丫頭說,在她洞房的時候,她要在她的新床上睡,還要把那些玩具都帶過去,替她慶祝……
今兒不是周末,但小久姑娘和謝銘誠也一道過來了。兩個人緊挨著坐在沙發上,那感情看上去是越來越濃郁了。謝大隊長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都是只帶耳朵不帶嘴的,靜靜聽小久開心的和沈老太太說話。
他訥悶,但是,連翹卻不訥悶。
連爸沒有停留,安慰了女兒幾句,看著她進了屋子,垂著頭轉身走了。
連翹屬實無聊了,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望著吊得高高的輸液瓶兒,胳膊窩夾著體溫計,不過望向窗外。
連翹很少在家裡提起她的母親,這兒的所有人對納蘭女士的身份和為人都不是很了解。
「呃……你是說我爸吧?」三七喘了口氣,臉不紅心不跳的讚揚起老爸來。
當然能讓小久糾結的東西,絕對不是她要買的玩具有多少。
她怎麼知道啊!
三七小美妞已經從幼兒園接回來了,在屋子裡嬉皮笑臉的上跳下竄著,一會兒拿著玩具槍,一會兒拿個飛行玩具,像只花果山下來的小猴子似的。
安慰了她一會兒,他說大概後天就能回來了,怕她久接電話不挪地方對身體不好,互道再見后便匆匆掛了電話。
又嘮叨了好幾句,老太太才帶著司機慢吞吞地走了——
「你已經夠快了……」
小三七這會兒撅著小嘴,心裏正不舒服呢。
小久不太相信,「怎麼可能啊?前面左右都沒停,怎麼就你們停了。」
她睡了過去……
雖然自己沒辦喜事,但連翹聽著覺得也挺開心的。
「呵,老大出差去了,說是要去各大戰隊都走一圈,視察一遍,想明年的工作任務布置了,他這一遭啊,就連駐地比較遠的天狼也沒有落下。」
以後是什麼時候,她也不知道。
失笑地望了望她,連翹點了點頭,也很認真。
好吧,她是真傻了,為自己狡辯也是人之常情。
沒用的,除了時間能夠淡忘和化解,說什麼話都沒有用。
不過十幾秒鐘,小三七果然笑得咯咯直響。
說完,她一個人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心裏,卻在琢磨她。
存在即合理,一切的事情和因果,總會有它的來去,問題不徹底得到解決,又怎麼能一生一世圓圓圓呢?
「是啊,醫生,沒啥事兒吧?」
當然,不是因為她的大肚子愣住的,而是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兩隻哭得像桃子似的的眼睛,有些蒼白的臉色一看就是有問題。表情可以偽裝,但這種實質的臉色是想偽裝也不行的。是不是悲傷了,是不是難過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姥姥死了,她很難過。
聽著老大平靜的聲音,謝銘誠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老大這人,最可怕的時候,不是他生氣發怒的時候,而是現在這種,他明明很憤怒,卻沒有任何表現的時候。
連翹善意地沖她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開心地和大家一起吃晚飯,一起聊天,差不多就一兩個小時,她已經完全將心裏的建議築成了最堅硬的堡壘。
這小丫頭……
小久扶著她的胳膊的手一抖,完全沒料到是這麼回事。
像她這樣的高級VIP孕婦並不多,所以在這兒上班的小特護都知道她的情況。
小久姑娘鬧騰得也挺累的,吁了口氣,全身軟軟地靠在沙發背上,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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