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寧感覺自己是偏心了，事實如果昨天女主角坐在他前面，他應該是不會替商言要簽名的，因為……謝蘊寧拍了下商言的肩膀，如實相告：「我沒認出現場哪個是女主角。」
「明天見，教授。」黎珞從車窗歪過頭，再次望了望謝蘊寧住的這幢躍層式高樓，前後都是公園的好地段，想想還是很不錯的！
「不。」搖搖椅微微晃動，黎珞直接說，「直接寄給那位鄔經理吧……」
黎珞真是驚訝又驚喜，還是忍不住問了下：「教授，你怎麼要了那麼多？」
謝蘊寧回答：「女主角坐得遠。」
一大清早，鄔子燕來到方子文的天宇外貿公司上班；方子文拉了拉領帶，將她叫進了辦公室，昨晚忐忑回家的方子文發現妻子林希音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立馬明白昨晚拍照的人不是林希音派來的拍客，那兩道劃過車窗的閃光燈，可能是附近釣魚的人亮起的手電筒，或是他們在拍照……
她還有資格說別人幼稚？謝蘊寧同樣輕哼一聲，忍不住頭痛：可以想象平時她開著這輛跑車有多少人朝她吹口哨。
林希音掃了一眼方子文，看著丈夫這副樣子更是來氣。她喜歡的男人明明像商禹那種，當初為什麼嫁給了方子文！
謝蘊寧找了下筆，同時解釋說：「是家裡有個孩子，她很喜歡男主角，請求了我很久。」
黎珞從謝蘊寧這裏拿到了《大世界》男主角的簽名照；一共十張，謝蘊寧從辦公桌那端扔給她的時候，黎珞有一種被砸暈的幸福感覺。
夜色籠罩的郊外，靜悄悄里響起幾道唧唧啾啾的蟲鳴蛙叫，此起彼伏；一輛停在湖邊的銀色商務轎車正連連震動，裡頭同樣嚶嚶啾啾，熱浪翻湧。
林希音正在發火，剛好今天一直膽戰心驚的方子文回來了，站在大門口不知不覺雙腳已經發軟了；早上他看到鄔子燕收到的照片和lin'slove產品紙盒，人已經不好了，不過他還是抱著僥倖心理回來。
商言：「……」
下班了，謝蘊寧駕車路過清懷研究院公交站，回瀾大的802公車正停在公車站，黎珞已經排隊走了上去；不自覺地放緩了車速，像是一種默契的巧合，走上公車的黎珞同樣看到了他。
……
被遺忘的商言，中午心灰意冷地同謝蘊寧抱怨一句說：「小舅舅，你怎麼沒給我帶女主角的簽https://m.hetubook.com.com名照啊？」
然後想想也不是什麼重要節日，算了。
——
白骨精一樣的女人，既然落實了關係，自然不會白白讓方子文佔了便宜——沒有上位的雄心，也有奪財的心思。
……
結果沒有慶幸，他的妻子向來厲害又有手段。方子文唯唯諾諾地走到林希音面前。
黎珞明白了，男人換車開是常有的事。外面呼嘯而過的風帶起了碎發，黎珞爽爽朗朗地同謝蘊寧說起來：「教授，如果你需要用我的車，隨時找我借；我開的時間不多，什麼時候都可以借你。」
的的確確，這是謝蘊寧第一次找人要簽名，不比前年拍片時候，周北拿了一疊明信片找男女主角簽名合影，像個腦殘粉一樣；雖然用周北的話來說，這是另一種好客之道。
昨天首映禮結束的時候，因為男主角就坐在他的前面，謝蘊寧還是問了問旁邊作陪的導演：「可以要一個男主角的簽名么？」
嘿嘿。黎珞有些同情那個女人，想想無非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作為謝蘊寧的愛徒，黎珞當然護短謝蘊寧了，所以就不會覺得謝蘊寧不理那女人有什麼錯。
黎珞又嘿嘿地笑了下，平時真沒遇到過那麼無聊的人，今天大概還是謝蘊寧坐在她副駕駛的緣故吧。她放緩了車速，慢慢悠悠地開著，然後同謝蘊寧瞎聊起來：「教授，你那輛跑車，怎麼最近不開了？」
怎麼那麼多？
電話響了，辦事的人問她：「還是一樣送給原配嗎？」
相比普通車是代步的工具，跑車對人的用處更像是一種玩具，尤其是黎珞坐在車裡的感覺，就像開著一輛炫酷的玩具車向他得意洋洋地展示。謝蘊寧第一時間繫上了安全帶。
「謝謝啊。」鄔子燕拆開了快遞，一下子冷靜下來。快遞盒子是lin\'slove產品特供的盒子，lin\'slove是林氏日化公司最後留下的一個品牌，打著林希音原創品牌，不過市場認可度並不是很高，基本只能賣給微博上那些真相信林希音是不老女神的粉絲。
一個類似的眼神，給了方子文一個錯誤的信號；然後「噗通」一聲，方子文已經跪在了林希音面前——「老婆，我錯了……」
鄔子燕沒好氣地回到自己辦公室座位，看到桌上多了一個快遞https://m.hetubook.com.com；對桌的下屬對她說：「鄔經理，我把你快遞拿過來了。」
想起黎珞剛進他這組，商言告訴他黎珞孤兒的身世，然後他是怎麼回商言的，她是孤兒關你什麼事？
「哦……」黎珞點點頭，感慨了一下現在的房價，「現在瀾市房價真的太高了，不然我也想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今天是重陽節，還是去世多年林家夫婦的忌日。所以今天林家大小姐，林希音同樣坐在家裡的法式沙發里傷感了好一會，腦子裡再次想起童年的不愉快。
的的確確，他不認識那個女人。情況就是他從影院出來，女人朝他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一直走在了他旁邊；然，如果那位被丟在原地的女人聽到謝蘊寧的話，真要傷心了。她在一場去年宴會裡見過謝蘊寧一面，沒想到今天謝蘊寧會來看首映禮，立馬想藉此機會追追謝蘊寧，結果剛走出來沒幾步路，謝蘊寧就被一個比自己更年輕更有錢的女孩接走了。
夜風習習，引擎轟鳴，謝蘊寧平心靜氣地靠在全包裹的副駕駛座，他見黎珞駕駛熟悉，隨便她了；想到她上次的話，的確可以看出她不僅玩過自駕，可能還玩過車。
如果這樣說，那些沒有父母疼愛的人，是不是上輩子都發動宇宙大戰了？黎珞放下手機，靠在柔軟地枕頭，望著頭頂的漫天繁星。
鄔子燕比不上林希音是名副其實的貌美女神，身材樣貌都一般，但是年齡足足比林希音小了一輪；當然也是大齡了，屬於職場里出了名精明能幹的白骨精。
黎珞一張張清除剛剛發來的照片，朋友圈裡林佳綺又更新了一張三口之家的合照。照片應該是以前玩迪斯尼樂園拍的，照片里林佳綺戴著米奇的發箍站在林希音和方子文的中間，幸福得像是小公主。
林清嘉沒出生之前，她是他們的掌上公主；之後呢，就像是林家多餘的人一樣！
什麼！方子文立馬軟了，癱在了女人的柔軟的身上，連連問：「不會是希音發現了吧？」
時隔多年，林希音回憶起往事依舊難受不已，一直沉默地等方子文回來吃飯，家裡的傭人做好了飯菜同她請一個假：「林小姐，我能不能回家裡做個飯，今天是重陽節。」
盒子里放著是一疊昨晚連拍下來的照片，除了照片，還有數張整容公司的廣告單。
謝蘊寧吸www.hetubook.com.com了吸氣，還是道了下謝意：「多謝。」
謝蘊寧輸入地址，想想自己果然很受累——明天他還要過來把自己的車開回來。
……
然後，黎珞提醒了謝蘊寧：「教授，你的女朋友還在外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同謝蘊寧已經這樣親近了。這種打心眼裡的靠近和喜歡，讓黎珞覺得，如果這個世界有人對她好，她同樣願意回饋他好。
鄔子燕握了握手心，想起前幾年她剛替方子文工作，林希音那句嗤之以鼻的嘲諷：「就你這樣子，勾引男人之前先好好整一整。」
謝蘊寧說了一個地址。
方子文身下的女人就是上次送方子文回家的女經理；姓鄔，名子燕，因為同老闆方子文名字有相似之處，飯局裡眾人起鬨之下，她也會叫老闆一聲方大哥。原本方子文和她就是辦公室曖昧，偶爾不小心被開點油，僅此而已。要怪就怪林希音氣焰太盛，每次面對她都沒有一點好臉色，利用她做事又防著她勾引方子文。所以前陣子，她索性主動和方子文捅破那層半明半昧的辦公室曖昧關係，升級成了完完全全上下級的地下情男女。
什麼女朋友？謝蘊寧回黎珞：「不認識。」
不好意思，她也相信因果報應，但是她只要現世報。
現在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手段怎麼都那麼多！
那是一種細微又明確的偏心。從小到大她什麼都比林清嘉好，她比林清嘉學習好，比林清嘉懂事，比林清嘉更討好父母的歡心。然而，即使林清嘉是一個愛玩的性子，時不時闖禍惹事；爸爸媽媽對她永遠是處處包容，處處偏心！
突然，有兩道閃光燈劃過車窗。
這個敷衍的解釋，商言撇了下頭。
——
片刻里，謝蘊寧承認自己想拒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明明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他還是走到了副駕駛座，拉開了白色跑車的車門。
猝不及防地被餵了一顆糖是什麼感受，謝蘊寧身姿挺拔地立在黎珞的跑車前，眸光微微閃動。車裡的黎珞同樣仰著頭看他，一臉的期盼；影院大樓璀璨的燈光照著她，人和跑車一樣流光溢彩。
她剛剛發了關於迪斯尼電影的朋友圈，林佳綺立馬來了一張遊玩迪士尼的照片。這是跟她耀武揚威自己去過迪士尼么？她玩迪斯尼的時候，林小公主還沒有出生呢！
她只是要個簽名而已，沒想到還是m.hetubook.com.com簽名照，足足有十張！黎珞一張張地摸著照片上的簽名，以及扣了扣；謝蘊寧看到了她這個動作，口氣淡淡地告訴她說：「現場簽的，如假包換。」
黎珞收到照片的時候，正躺在露台鳥巢里看一部迪斯尼動畫片，一張張滑動手機里的污穢照片，臉不紅心不跳地欣賞著。
謝蘊寧踩住腳剎，車子停留了片刻，視線往上；公車的黎珞，同樣面向車窗外對他笑起來，然後對他拜了拜手。
女人最忌諱什麼，當然最忌諱說長得丑了，不管她是美女還是普通女人。像鄔子燕那樣骨子裡好勝又敏感的女人，她不介意再激發一下鄔子燕的好勝心。
呵，還看不上普通的高樓躍層。謝蘊寧扯了下唇，打開了車門，「明天見吧。」
雖然謝蘊寧拿出了十張簽名照，黎珞還是只要了一張。謝蘊寧隨便黎珞了，倒是看出了黎珞並不是一個性格貪心的女孩。
那麼精明又上進的女白骨精，對她而言實在是一位很好的幫手；她不好好利用一番豈不是很可惜？
不認識還走在一起？黎珞回過頭，朝不遠處站著的白臉女人揮了下手，示意再見。女人抿了抿唇角，一臉的尷尬。
「我要買的房子，是要帶院子的那種，所以要很貴。」認認真真地，她對謝蘊寧說。
「不客氣。」黎珞笑著回。儼然把自己當做了謝蘊寧的愛徒。她對人對事就是這樣，如果這個人對她好，這個人在她眼裡還是一個好人，她肯定拿出百分百的心意相待。
——那我就當過來接你啊！
「幼稚。」黎珞輕斥一聲，指剛剛故意超車和吹口哨的兩小年輕。
林希音只覺得煩，揮了揮手：「那趕緊回去啊。」
底下的女人比上方喘氣的男人還敏感，立馬推了推上面的男人，語氣不好地叫了一聲：「方總，有人拍照……」
「不認識。」謝蘊寧再次說。旁邊的人不停追問，雖然有兩分聒噪，不過沒影響他作答的心情。
嗖地——謝蘊寧踩上油門，車子繼續往前開。剛剛他本來想跟她說一下，今天是重陽節，如果她想吃家常飯，他可以帶她回謝家吃一頓節日飯。
鄔子燕站了起來，拿著整個快遞，再次推開了隔壁方子文的辦公室門。
這話，聽著有兩分像正常女孩。不過謝蘊寧不是很相信，玩笑地問一句：「專利費都花完了？」想想也有可能，畢竟他看她的確是一個會花錢和_圖_書的女孩。
黎珞有大致的印象，和她住的青年公寓不遠，不然上次她和謝蘊寧也不會跑步的時候遇上；出於保守起見，黎珞還是將手機遞給謝蘊寧，打開裏面導航說：「教授，您受累地輸下地址吧。」
「就是第一次我坐你車的那輛。」黎珞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歡樂地說起來，「然後我還意外了一下那是您開的車。」
同時，林佳綺還發了一段文字：「致這個世界最愛的爸爸媽媽，都說有父母疼愛的小孩上輩子是上帝最眷顧的寵兒，相信前世今生因果報應的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整個銀河系了！永遠愛你們！」
真是，不懂風情的叫獸哇！黎珞面色愉快地啟動跑車，一個轉彎兒便匯入到車流里。不放心地，她又問了一遍：「教授，你真不認識剛剛的女人？」
「那的確不是我的車。」謝蘊寧回答。
「我不是租的，不是很清楚價格。」謝蘊寧回答，頓了下又說，「如果你要租，我幫你問問。」
所以黎珞不止送謝蘊寧回到他住的高端小區，還貼心地送他到樓下。謝蘊寧住的小區綠化很不錯，比她青年公寓好太多；之前回國她實在沒花太多心思在居住的地方。隨意地張望了一下，黎珞問謝蘊寧：「教授，你這裏的房子貴么，如果一室一廳一個月多少錢？」
方子文心有餘悸又賊心不死地告訴鄔子燕：「放心，昨天不是希音。」
這個，謝蘊寧本人當然不會要那麼多，但是對方一下給了那麼多。
相熟的導演一臉的不可置信。
哪輛？
謝蘊寧一時沒作答，誰相親會特意借個車？那天是他的車被秦子謙借走，留了那輛車給他。
「還有一點吧。」黎珞回謝蘊寧說。錢的問題，她還是耍了下滑頭，不過她想買房不假。不都說缺什麼補什麼，像她這種缺家的人，自然要買一個大房子補償自己。
「哦哦，當然沒問題。」導演驚喜不已，連忙招呼了前面的男主角轉過頭，提了簽名的事情；然後男主角客氣地給了他一疊簽名照，帶給那個要簽名的孩子。
一輛黑色保時捷突然從左側車道飛速超過，裏面的小年輕同時朝黎珞和謝蘊寧這邊吹了一個口哨，明目張胆地調戲而過。
跑車開得相當平順，黎珞問了問謝蘊寧住址。謝蘊寧送她那麼多次，她今晚肯定要把他安全送到家。
「噢，別人的么？」黎珞應了下，順著問，「您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