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冉聲「哦」了一聲，沒想到她跟江行止還有淵源，不過她對江行止所說的 「面試給放水」非常感到懷疑，估計當時只是對寧洵洵說個場面話而已。
童童用力點了點腦袋，寧冉聲看了覺得窩心，心想以後跟秦佑生一定要生個女兒。
寧洵洵笑容可掬地把人迎進屋裡，秦佑生遞上精心準備的禮品，光是一條秘制火腿已經夠嚇人的，其他還有各種成人營養品、護膚品以及小馳的補鈣品,所有的禮品都是大件裝,寧洵洵兩隻手不夠拎,只能招呼寧冉聲先把這條火腿拿到餐桌上。
「有，當然有。」秦佑生摸了摸寧冉聲的頭髮，視線從照片收了回來，「可惜沒有早點遇上你。」
秦佑生跟江行止從寧洵洵家回去已經是下午兩點，假日的A市街道沒有哪裡是不堵的，何況是A市最繁華的路段。
「秦律師有沒有興趣子承父業呢？」寧洵洵削了一個蘋果。
幸好她一直順著小時候模子生長發育，倒是寧貝貝，女大十八變，屬於典型的「小時候不咋樣，長大大變樣」的類型。
寧冉聲折回許澄這裏，許澄面色蒼白靠在藍色座椅上。
江行止想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搭訕：「小妹妹，你好啊，我叫江行止，你可以叫我江哥哥。」
「令尊做什麼事情呢？」
「明明很乾凈啊。」寧冉聲環視一圈，望著秦佑生說，「還有我真不知道他要會過來……」
「主做是生物製藥，近年在信息產業這塊也有所涉及。」秦佑生回答得很簡單，對父母在國外的事情並不想做多描述。
老照片一共有四人人，上面的寧洵洵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江行止看著八、九歲模樣，五歲的寧冉聲梳著兩根辮子抱著一個洋娃娃立在最中間，她身旁是寧貝貝，帶著一個藍色毛線帽，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男孩子。
其實歲月不再並不可怕，最可怕歲月冗長，但是人已不在。
「其實我們全家都會做飯呢，和-圖-書就冉聲不會呢。」寧貝貝坐在張小馳對面說笑道，這句玩笑話落在寧冉聲耳里有點不好聽了，她呵呵笑了兩聲，先忍住了。
寧洵洵嘆了口氣，這個妹妹哪知道她心裏擔憂的事。
江行止彎了彎唇：「貝貝小時候很可愛。」
「那時候的確小，認不出來很正常。」寧洵洵對寧冉聲說，「你剛實習那會，我不是本來托小江幫忙讓你進易和的，小江也答應我讓你先過筆試，面試這塊照顧一下你，當時姐姐哪知道秦律師也在易和。」
寧冉聲無語地在秦佑生后腰捏了下，是誰允許他考察期沒有結束就出來溜達了？
秦佑生的車被堵在至寧路這邊時，秦佑生跟江行止隨意提起了一個話題：「真想不到你跟冉聲會認識。」
寧冉聲倒是對姐姐會跟江行止認識感到奇怪，笑眯眯地望了眼江行止：「姐，你跟江律師是怎麼認識的？」
「是么，幸福的人生就是這樣。」秦佑生靠在座椅喟嘆了聲。
秦佑生笑：「是考慮不周，唐突了。」
秦佑生哪會做飯，思忖了下，換了個說辭：「我跟行止一塊兒在英國念書時，基本上我做飯比較多。」
「哦，原來是貝貝，真是越大越漂亮了。」江行止誇讚道。
江行止心裏忍不住嗤笑一聲，微波爐加個熱、把奶油塗在麵包上這些也算做飯？
寧冉聲對四五歲的事情真沒有一點兒印象了，看了眼照片里的江行止：「看不出來你小時候還蠻可愛的。」
「不知道秦先生會不會做飯呢？」寧洵洵問。
寧洵洵還沒有出門，拉著寧貝貝來打江行止跟前：「她就是貝貝，現在也長大了。」
醫院的輸液室，許澄也正在輸液，童童陪在她身旁，時不時踮著腳尖給自己媽媽量了量體溫。
……
寧洵洵將很快泡好茶出來，對寧冉聲開口道：「冉聲，還不介紹一下？」
「哦，真不錯啊。」寧洵洵是真心喜歡秦佑生，除了父母的和圖書事業在國外這點，隨後想到秦佑生在A市也發展不錯，又放心了點。
寧冉聲本不願意給寧貝貝送什麼衣服，因為不想再從寧洵洵眼裡看到失望神色，便從衣櫃里找了一件最丑的黑色外套給寧貝貝送了去。
任何美得事物不管東西還是人都會讓人印象深刻點，但是江行止對寧冉聲的深刻印象不止是她小時候長得多招人喜歡，而是她那張臭烘烘的嘴巴。
「這兩天沒睡好，前幾天又淋了一場雨。」許澄自責道。
好酒好菜，寧冉聲對秦佑生道：「我姐姐的手藝很好吧。」
「小時候我爸在淸市任職過半年，他跟寧伯父是舊識，所以帶我去寧伯父家做過客。」
「是么？」江行止一臉漫不經心，「原來你小時候是這樣的。」
寧貝貝興奮道：「小江哥哥居然還記得我？」
她比寧貝貝大兩歲，按理說比寧貝貝更有存在感啊，結果江行止居然只記住寧貝貝卻沒有記住她？
「哦，可惜你對她沒印象了，不然你倒是可以跟我說說她小時候的樣子。」秦佑生口吻帶著點遺憾，但提起寧冉聲時嘴角上翹，好像僅僅提起她的名字都可以讓他心情愉悅。
寧洵洵買菜回來，中午燒了一桌豐富的飯菜，飯桌上，寧洵洵還拿出自己去年釀製的桂花酒招待，這酒她本是給寧威鋒釀的，今天提早開封了。
「可惜了，你以前怎麼就不學著點。」秦佑生瞧了寧冉聲一眼，寵溺之色溢於言表，「不過現在學肯定也來不及了，所以就算了吧。」
寧冉聲把外套遞給寧貝貝，正在輸液的寧貝貝看了她一眼，然後僵著臉說了句：「就知道你沒有好心，拿了一件最丑的給我。」
寧貝貝正在拿著手機打電話，不知道什麼樣的聊天話題讓她的語調聽起來驚訝又興奮。
寧冉聲擱下火腿走出來，寧洵洵笑著瞪了她一眼，口吻帶著點埋怨：「冉聲,有朋友過來要早點跟姐姐說啊,你看家裡亂成和圖書這樣也不知道收拾。」
秦佑生縱容著寧冉聲所有的小動作，面上依舊和煦如春風，寧洵洵問什麼便答什麼，期間寧冉聲聽得倒是慚愧起來，她跟秦佑生交往那麼久，居然不知道他的父母都在國外。
「愛穿不|穿。」
「我姓秦，目前跟行止在同在一家事務所工作。」秦佑生不指望寧冉聲的介紹了，開始自我介紹，心裏雖然緊張得像是第一次上庭，但面色依舊淡定自如，剛剛知道江行止跟寧家人認識，立馬藉著這根杆子往上爬。
那麼晚才來……言下之意，他們兩個交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江行止扯了扯嘴角：「即使有印象，我也沒有這個閑工夫，說起來你們倆真夠肉麻的。」
……
「怎麼病了？」
寧冉聲嘴角一彎，樂了。
寧冉聲再次看見許澄是在市人民醫院，寧貝貝突然發燒感冒，在醫院輸液感覺冷了，寧洵洵就打電話來，讓她往醫院給寧貝貝送件外套。
但是愛情也分好壞的，秦佑生所說的是那種優質愛情，它因為對號入座所有一切都那麼合乎心意天作之合，但是也有一些愛情，號碼亂了序號，進出的人只能隨便找一個座子坐下的，也有人從這個位子換到另一個位子，最後快要退場的時候發現，第一個找到的位子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無奈時光荏苒，歲月不再。
飯後，寧洵洵熱情地拿出一本相冊給兩大律師看，因為寧冉聲不相信自己小時候真跟江行止接觸過，特意翻出一張老照片指給三個人看。
「哦，原來跟行止還是同事，那麼你們都是同行啊。」寧洵洵笑著打量了秦佑生一眼，「秦律師，喝茶。」
這次上門拜訪對秦佑生來說是一場提前行動,對寧洵洵是措手不及，對張小馳來說是不安好心，對寧冉聲呢,是趕鴨子上架。
「哦。」寧冉聲挽上秦佑生的手，「這個……我男朋友，他邊上的是江律師，不過你好像也認識。」
「不怪她，之前www.hetubook.com.com冉聲還在對我進行考察。」秦佑生道。言下之意，兩個人的感情發展基本已經到了成熟階段。
有些巧合總讓人心生喜悅，寧洵洵滿含笑意的眼睛在江行止和寧冉聲掃了兩眼：「你小時候還叫過他小江哥哥呢。」
正在這時，寧貝貝從房間出來，她換了一身嫩黃色裙子，髮型乍看起來是很隨意的一挽，實際扎得很用心，總體感覺還是非常清爽大方讓人耳目一新，至少比寧冉聲一身綠油油的運動服要順眼很多。
說起來，寧冉聲小時候長得還真漂亮，那時候她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小時候漂亮長大了丑，小時候丑的長大后漂亮」，因為太怕自己長著長著就歪了，她就養成了時不時照照鏡子的習慣。
——
——
寧冉聲臉頰微微燥熱，低頭喝茶，不小心又被茶水燙了舌頭，忍住沒哼聲，默默把茶杯放回茶几。
寧冉聲難以相信地看著江行止：「怎麼可能。」
秦佑生愣了下，寧冉聲對寧洵洵笑：「哎呦，姐，你把秦老師的家底都挖出來了。」
其實江行止說對寧冉聲沒有印象是騙人的，他甚至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寧冉聲她的模樣，白白凈凈的小女孩穿著一身淺粉色娃娃衫，因為賭氣頭髮沒有梳就從家裡跑出來蹲在門口，細細軟軟的劉海黏在出了汗的額頭，兩顆烏溜溜的眼珠子因為噙著淚水像兩顆沾了水的黑葡萄，清清亮亮的……委委屈屈的模樣讓人想抱入懷裡細聲安慰。
「誰是你妹妹啊，你又是我什麼哥哥啊，我才沒有哥哥呢，男人都是大騙子，滾開……」
寧冉聲眼皮一抬，往在秦佑生身上靠去，莫非她變化真的很大？
寧冉聲抱胸立在寧貝貝身後，直到寧貝貝捂著嘴驚呼：「天哪，媽媽你說什麼？冉聲不是爸爸親生的……」
秦佑生自然聽懂這個「M」是什麼樣子，對於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他一直隨和對待之：「是么，愛情本就是這個世界最奇特的感情了和-圖-書，它就像老天早已經安排好，沒遇上的時候疑神疑鬼，遇上后發現就是一件對號入座的事情。」
寧冉聲走出輸液室，外頭好些人都拎著盒飯路過，看了看時間，現在正是飯點，寧冉聲深吸一口氣，還是朝寧貝貝走去。
寧冉聲對寧貝貝別有用心的嗤之以鼻，不過想到自己以前比她好不到哪兒去，每次寧貝貝往家裡帶朋友來，她勢必要喧賓奪主一番，當時寧貝貝的漂亮衣服沒有她那麼多，所以每次她朋友離去，寧貝貝就開始對洪秀美哭訴了。
江行止收了收神，笑著對秦佑生道：「不管如何你這樣子真挺賤的，我懷疑你是一個M。」
秦佑生接過寧洵洵沏的綠茶，臉上的笑容比清茶還要清雅，天生有股貴胄優雅的氣質：「實在很抱歉那麼晚才過來拜訪。」
「不會不會。」寧洵洵招呼秦佑生和江行止坐下，然後進廚房泡茶，寧冉聲趕緊在秦佑生身旁坐下，偷偷捶打了他兩拳。
寧冉聲五歲的記憶差不多隻記得媽媽生病的一些事情，她跟寧洵洵一塊兒陪在病床邊，她因為太害怕某天醒來媽媽就不在了，每天眼睛睜開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手擱在秦沁嵐的鼻子下，只有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時，整個神經才鬆懈下來。
寧冉聲知道江行止沒有好話，轉頭問秦佑生：「那麼可愛的娃娃成為你女朋友，心裏有沒有一種成就感？」
寧洵洵對秦佑生還是很滿意的，抬頭看了下時間，「我要出門買點菜，中午一定要在這裏吃，聲聲，你先招待小江和秦律師。」
每一次失敗都是一場傷害，從此，江行止對那種萌嘟嘟的小女孩都失去了免疫。
寧洵洵又是埋怨地看了寧冉聲一眼：「既然早交往了，怎麼不早點帶給姐姐看看。」
寧冉聲想起這兩天天氣的確不怎麼好，臨走前摸了摸童童的腦袋：「童童，照顧好媽媽啊。」
江行止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冉聲跟小時候差別挺大的，我都沒有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