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當時十一個子還沒有開始長，吵著跟過來當電燈泡，最後回去的時候又吵著腳酸，非要他背著他回家。那次好像他跟姜千榕的第一次約會，一路上他背著老二，老二不停在他背上時不時跟姜千榕說上兩句，而他倒是話最少的一個。
「我爸爸是一個退伍軍人，所以最大的愛好就是打打拳，他拳打可好了。」程甸甸說完爸爸，正要說媽媽的時候，韓老太太眸光一閃，笑了：「太巧了，我記得益陽小時候學過詠春拳吧，可以跟你爸爸較量較量呢……」
回去的車上，程甸甸一路笑眯眯，然後轉頭問韓益陽：「牛皮糖真是太可愛了，看得出來他們都很喜歡你這位伯伯啊。」
話是狠了點，不然真覺得沒什麼震懾效果。
韓益陽不是隨便的男人，他如果說好就是真的好。
「真的。」
——
「這孩子真乖啊。」韓老太太眉開眼笑地讓保姆上點糕點水果，然後埋怨地看著韓益陽，「老大，不是媽媽說你，既然早早跟跟甸甸交往上了，就應該早點帶回來給家裡人瞧瞧啊。」
「不是，一個同學。」韓益陽對她說，然後對這位老同學開口，「先走了。」
「這個好。」韓崢看向一臉糾結的老太太，「就是不知道咱媽還能不能跳得起來。」
韓益陽轉頭看了眼義正言辭的女人，開口：「好。」
姜千榕是誰，她家首長的初戀情人。想到這，程甸甸把首長的胳膊拽得更緊了，揚了揚笑臉，開口問：「阿陽，這是你親戚嗎？」
韓老太太說完，韓家男人都沉默了，然後韓崢忍不住哼笑一聲：「不錯啊，女婿跟岳父較量啊……」
「真的？」
難怪牛皮糖個個粉妝玉琢，基因真的好啊。
那張的自己比較帥。
「我剛回國……」女人說，「今天出來買點東西。」
晚飯結束，程甸甸又在韓家逗留了一會才由韓益陽送回去，回去前，韓老太太逮住大兒子特別交代了下：「女hetubook.com.com孩子不錯，如果這次你還不能讓我跟你爸喝上媳婦茶，你就別……回來了！」
——
交往中的男女，他這個點就把女孩送回家，是不是有點不好？韓益陽默默地思考著。
「怎麼跳不起來了，我還能再給你們倆照顧好幾年的牛皮糖呢。」韓老太太跟韓老部長一樣，服老才怪。
「我突然好想看你以前上學的照片，有嗎？」
程甸甸真不好意思地手心發燙，幸好韓益陽就在她身邊，這顆心才不再噗噗地亂跳。
這個像山一樣的男人，穩重裡帶著柔情，嚴肅中帶著清新，總能在無聲無息中給她依賴和安全感，讓她想在他這裏停靠、定居和棲息。
對於女人的解釋，韓益陽看著並沒有多少興趣，程甸甸倒是有個問題在心裏繞啊繞，然後想起楊欣的畢業照，腦子像顆慢慢裂開的核桃，難道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姜千榕。
所以她要不要主動盤問呢，還是就這樣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如果問了，都那麼多年過去了，她現在問這個是不是有點沒意思？
程甸甸無奈，拿了兩顆爆米花塞到韓益陽嘴裏，然後繼續看電影。
韓益陽當然不會不同意，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電影了。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試探的女聲從她和他背後響起。
「啊？」那麼主動，程甸甸有點反應不過來。
「甸甸啊，對不住啊，老大就是這個臭德行，從小不會處理感情問題，以後有什麼委屈你只要跟我說就可以了。」韓老太太儼然已經是一副好婆婆的樣子。
「因為你對你家裡人太好了。」
韓益陽的聲音猶如這個夜晚輕柔的晚風，「談戀愛」三個字輕輕揚揚就吹進程甸甸的心裏，在璀璨輝煌的城市街頭，她能這樣牽上屬於她的一隻手走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街上，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
程甸甸比韓益陽還要快轉身，抬眸看著身後的一個人提著包的女人，拽和-圖-書了拽韓益陽的手。
不過再老實的男人對以往情史的遮掩上都會變得不老實。
韓老太太心裏嗚呼一聲，她真的是腦子秀逗了，呵呵笑了兩聲，看向自家老頭：「那就讓益陽爸爸跟你爸爸一起練練拳……」
女人的頭乖乖地擱在他懷裡，韓益陽摸了一把柔柔軟軟的細發，心頭有個地方也軟了一點。
「嗯。」韓益陽說。
「差不多了，就快是了。」韓益陽開口說，語氣平實，不像女人開口說話時帶著隱藏的波瀾。
初戀是美好的，因為它是青春釀的一壺美酒，美味又值得追憶。
「是很可愛。」韓益陽目光溫柔，車停在十字路口，左邊是程甸甸的公寓的方向，右邊過去就是熱鬧的商業街。
看完電影出來，程甸甸拉著韓益陽的手說：「我們倆肯定是來看這個電影里人里年齡最大的。」
買的是情侶票，看電影的時候程甸甸抱著韓益陽的手臂靠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前沒有男朋友只能靠在椅背上，現在有男朋友了，當然要利用起來。
韓益陽掃了眼從電影出來的年輕情侶，其中還有不少學生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辦法，誰讓我們談戀愛談的晚了。」
韓益陽轉頭，目光一滯，然後點了下頭，算是招呼了。
韓益陽：「有畢業照和證件照。」
之前是想破頭腦也想不到為什麼老大會變成長剩將軍，現在鐵樹開花了，又要抓破腦袋想為什麼了。但不管如何，好事一樁，想好事總比之前想愁心事來的喜悅。
韓崢笑著發問：「哎，糖糖不要陸家的那個睿睿哥哥了嗎？」
「哈哈哈……」一家子忍不住都笑起來。
……
「有興趣有興趣。」程甸甸笑著介面，「我爸爸正少一個一塊兒練拳的拳友呢，伯父有空可以去鹿僑玩玩，我們那裡空氣清新，早上在公園打拳的老爺爺可多了……」
程甸甸想看他的老照片，韓益陽記住了，第二天出門的時候順帶從和-圖-書家裡帶走照片，其中有一張還是從韓崢那裡要來了的兄弟倆合照。
見面會上，程甸甸乖乖地坐在韓益陽身邊，笑意吟吟地叫伯父伯母好，然後轉頭對坐在邊上的一對年輕夫妻點頭微笑，他們是韓益陽的弟弟和弟媳。
程甸甸知道韓家門第高，但是對她來說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她之前就想能養出韓益陽這樣出色男人的人家是不會差，果然韓家人也出乎她意料的其樂融融。
杞人憂天的韓老太太笑眯眯地給未來大兒媳婦夾了菜，開口問：「甸甸，你爸爸媽媽平時都有什麼樣的興趣愛好啊？」
「你介意這點？」韓益陽反問。
韓益陽想不到有生之年將一個女人這樣領進門；程甸甸也想不到才眼睛一眨的工夫，她願意跟著一個男人拜訪他的家人；韓家人也想不到，這棵千年鐵樹到底是怎麼開了花的。
韓益陽遞給弟弟一聽啤酒，想到一個問題：「見女方的父母，需要準備什麼，我的意思是怎麼做比較好？」
「益陽？」
之後分手的時候，姜千榕哭著問他：「韓益陽，我在你心中能排上什麼位子呢，軍人的身份、家人、兄弟、朋友……是不是最後那一個才是我？」
「……」程甸甸忍不住笑了，抬眸望了眼韓益陽。
韓益陽側頭看了眼程甸甸，握上她的手，語氣沉穩：「是我疏忽了。」
「要不我們再逛逛……」
果然面露尷尬，怔了下笑著走上前，問：「這位是你妻子？」
「要不……」
他和她的小孩？會什麼樣子？
「可是糖糖要等睿睿哥哥長大，要等好久哦……」小女孩一臉思考地說。
而程甸甸在韓家兩老的表現，也有著說不出的落落大方，想不到鹿僑這樣的小地方能養出那麼水靈的女孩，就是不知道女孩父母會不會嫌棄自己兒子有點大呢？
韓老部長倨傲地點了下頭：「還要以後親家有興趣才行。」
韓老部長在聽到老爺爺三個字后，不再說話了。hｔｔps://ｍ•hetｕｂｏoｋ.ｃom.com
「糖糖，不準說胡話。」一道輕柔的女聲招呼糖糖過去，程甸甸轉頭看向開口說話的女人。
但是她曾經是他青春電影里最認真的觀看者，他知道嗎？
原來喜歡一個人，還是會想看看他的過去，她和他不在同一個年代，也不在同一個城市，她在他的青春扮演不了任何角色，在他最美年華里，連擦身而過的機會都沒有。
電影還算精彩，裏面的笑點比較多，不過程甸甸跟韓首長的笑點明顯不在同一個水平，搞笑的場景程甸甸已經捂嘴大笑了，韓益陽還是還是沒有任何面部表情。
回來的時候，姜千榕拉著他說：「益陽，我覺得做你妹妹比做你女朋友要幸福許多。」
程甸甸哂笑兩聲：「高中同學？」
剛看完一部青春愛情片，電影里男女主角兜兜轉轉還是選擇了初戀情人，程甸甸坐在車上望著外面的不斷後退的廣告牌，在等韓首長老實交代。
「初戀情人？」程甸甸本能吞了一口水。
程甸甸心裏悱惻，她家首長不會忘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名字吧。
「看電影好不好？」程甸甸興奮地建議說，「最近有一部青春劇上映，我有位同事說還不錯。」
當時韓崢什麼情況，前女友宋茜是現在妻子商商同父異母的妹妹。
程甸甸對女性的審美被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趙敏訓練得非常高了，現在她還是被這個叫周商商的女人驚艷了一把，她長得真的好像以前她收集過照片的一個香港女明星，不過臉型輪廓比那位女明星要更加柔和。
關於韓益陽突然腦子開竅要找個女朋友，韓崢還是抱有懷疑態度：「老實話，你是不是被老太太逼急了，所以隨便找了一個應付家裡？」
韓益陽果然蹙了下眉頭，然後認真地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果然是一個不愛照相的男人，韓益陽側頭看了她一眼，加了一句：「家裡合照之類的，可能比較少。」
「我以為你會想問的。」韓益陽笑了下，穩穩地駕hetubook.com.com駛著車。
幾乎是異口同聲。
韓崢靠在牆上抱胸笑了笑，然後拍了自己哥哥的肩膀，嬉笑中帶著點欣慰，「恭喜了……糖糖前幾天還吵著不要當家裡最小的小孩，努力吧，你們生一個，糖糖就不是最小了……」
「不是。」
「媽媽，伯伯跟這位姐姐會結婚嗎？」三胞胎的唯一小女孩突然開口問自己的媽媽，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程甸甸正對這個小女孩正移不開眼的時候，小女孩又蹙著眉頭問了，「如果她要跟伯伯結婚，那糖糖不是不能嫁給伯伯了……」
一旁的牛牛和皮皮相對是最安靜的，一個吃著保姆剛拿上來的糕點，一個環視一圈坐在沙發的大人們，默默低下頭，眼裡微光閃過，好像在說：「這群愚蠢的大人，這有什麼好笑的！」
「為什麼？」
「這個我還真沒辦法給你建議。」韓崢收了收臉上的笑容，「當時我的情況你知道的，宋家那邊基本是老頭老太去打得招呼。」
韓益陽是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子的電影了，距離上次跟女孩子看電影是幾年前？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前？
——
程甸甸想了想：「我媽媽喜歡跳舞，就是廣場上阿姨們都喜歡跳的那種舞，我媽媽學了好幾年了，現在已經是阿姨們半個舞蹈老師。」
「我跟她在一起過。」
程甸甸轉轉頭：「我是那種小雞肚腸的女人么，不過韓首長，我必須給你打個預防針，男人不能犯賤知道么，什麼是過去，什麼是你現在和未來的掌心寶，你要搞清楚？」
程甸甸還沉浸在對美的欣賞中，糖糖已經屁顛屁顛地跑向自己的媽媽，結果沒有來到媽媽的懷裡，整個人被自己老爸攔住了，被抱在了爸爸的膝蓋上。
韓益陽沖她笑了下。
「那你媽媽呢？」韓老太太問。
「好。」韓益陽應下來，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女人，「你想怎麼安排？」
這個女人的口氣好像跟她的首長很熟悉，但是很熟的人會不知道她家首長還是個未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