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我不說兩遍。」她沉聲道。

她沉吟了一聲，點點頭，說：「我也知道現在死灰的處境，一面是貪魔，一面是天蛇，你們誰也惹不起，貪魔——阿姆西瓦是鐵了心要滅掉死灰，你們無法和他們求和，便來找我們了。」

「蔣瓏出去了，還需要幾日才能回來，您見不到她的。」

她白色的長發搭在白色的披肩上，渾然一體，那披肩很寬大，足以幫她阻擋這裏的寒氣。下身穿著藍黑色的緊身褲和紅白色坡跟鞋。她的衣著風格其實很現代化。

「我討厭商人。」冰流居士的聲音一如這滿屋寒冰。

吳易頗感疑惑——他彷彿聽見了那琴師在他腦中說話。他看了一眼茶水，心說這天道也不至於干下毒這種齷齪事，他們和-圖-書要想拿我，早就拿了。這樣一想，他就端起來把茶水喝了。一股熱流從咽喉一直涌到丹田，再到四肢百骸，全身的涼氣一掃而今。

「那我就只能在這裏等。」吳易說，「這事兒關係我們的生死存亡，也對你們天道好處極大，你和她說，相信她不會急著將我攆出去。」

她答應的太爽快了，而她答應的越是爽快，吳易心裏就越是擔憂。

天道內部不和，吳易早有耳聞。看來這女人和蔣夫人也有矛盾。

「如果您不待見我的話，我便不在這裏叨擾了，我去其他地方等，直到蔣夫人回來。」

又等了片刻，音樂隨著一個悠長的終止符結束了。吳易禮貌的起身鼓掌，琴師也站起身來，朝他微笑點頭。而正當吳和圖書易想說話的時候，琴師居然朝他做出了送客的手勢。吳易一愣，說道：「小姐這是要送客嗎？」

「好吧，小姐。」吳易做無奈狀，「你也知道，如今死灰氣數已盡了。咱們大家都得為自己某條生路對不對？你看，我們又不是煉魔那種偏執的狂信徒，死灰人一向是很會變通的。現如今，南亞這塊地盤我們已經站不住了——就更別提搶什麼世界鎖。我們就尋思著，印度和孟加拉的基地低價賣給你們，不知道這生意你們做不做？」

天道根本就不怕貪魔，甚至，不把他們當回事。吳易心想道，我可能算錯了一步棋。

她輕輕頷首，「我請您飲茶，為您奏曲，甚至讓您一睹我的真容——我想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您請回htｔps://wｗw•ｈｅtｕbooｋ•cｏｍ.ｃoｍ吧，死灰的參謀。」

正當他凝視那茶的時候，音樂中傳來一個小雜音，吳易抬起頭，與她的眼睛對視了。吳易從沒見過那樣的眼睛，那是一雙白玉般的眼睛，微微透著一點翡翠的綠色。此刻她也盯著吳易，那眼神似乎是在問吳易：「你怎麼不喝茶？」

「那就當個人情送給你們好了，但請諸位簽一份星際公約，放過我們的人。」吳易一攤手，「大家不想拿性命去守著什麼陣地物資了，大夥就是想活命。保住性命，等到世界鎖戰爭打完，誰奪得桂冠我們就跟誰，就這樣了。」說完這話，吳易盯著她的神態。她應該能猜透我的意圖，吳易心想，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要進入談判了。

「我就和你說兩件事htｔｐs://wｗｗ•heｔｕｂｏoｋ•cｏm.ｃoｍ情，第一，天道不想要也不需要你的那份厚禮；第二，我勸你趕緊回去，不然等到蔣夫人回來了，你想走就走不掉了。」

「我為什麼要和她說？」她說了一句讓吳易皺眉的話，「另外，我以上賓之禮待您，並非是因為我喜歡您或是尊重您，也非礙於您的身份——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這樣啊。」她輕笑一聲，「可以啊，我覺得蔣瓏也會願意收下這份禮物的。嗯……其實都差不多啦，南亞——乃至整個亞洲，早晚是我們的。無論身在南亞的你們，還是印度的煉魔，早晚的事情。」

我記得阿西克說過，冰流居士鮮以真面目示人。「可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吳易說道，「至少，容我見一見蔣夫人，我有個大禮要送給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

她走下台階，站在吳易面前，吳易感覺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寒氣之中還夾雜著蓮藕的甜香。

她為什麼要說這話？是騙我還是幫我？吳易心想道。

那是個白衣白髮的東方女子，她的臉很瘦，下巴鼻子都有些尖，眼窩隱隱的有些下陷了，這樣看起來頗有些病態。不過她的眼睛卻很有活力，就像頭一水泡出來的綠茶，這樣一看，倒顯得惹人憐惜。

非常關鍵的一步棋。

不是幫我，而是和蔣夫人過不去？吳易心想道，但我怎麼知道她們不是在演雙簧？她也許是在替蔣夫人試探我，也未可知。

這樣想著，他趕緊告辭，離開冰屋——他得去抽根煙。

「好茶。」他輕聲說道。那邊的琴師也以愉悅的琴聲回應。然後吳易第三次朝她望去。

「為什麼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