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鑫將警棍重重丟在地上，看看手裡有血，打了個哆嗦，順手抽了張紙巾，擦擦手，將紙巾重重丟在地上，幾步走到一臉茫然的林雨慕跟前，笑道：「林總，您如果時間不是特別緊張，咱們把手續辦一下？」
丁鑫恨不得將這貨掐死，咬著牙道：「車行長和陸部長都眼睜睜看著呢，還能冤枉你？事實明擺著的嘛，你看看你的臉，不是自己打的，難道是我動的手？我告訴你，你腦神經不正常就趕緊到醫院檢查，別在銀行給我寒磣人！」
丁鑫眨巴著眼，看看暈過去的潘家全和陸曙光，悄聲道：「林總，你們今天過來難道不是來貸款的，而是專門過來揍潘家全的？」
王部長竭力張大嘴巴，眨巴眨巴眼，顫聲道：「丁……丁行長，我……我沒有啊！」
丁鑫在官場上混了那麼久，如果連話外之音都聽不出來，就白活這麼多年，要知道雨幕集團的話事權可在林雨慕手裡，陳昊天說白就一打工仔，沈老爺子不強調對林雨慕客氣，反而把陳昊天推出來，顯然陳昊天的身份地位更高一籌。
手續？什麼手續？林雨慕皺著眉頭看向丁鑫，搖搖頭道：「您什麼意思？」
車不齊現在全明白了，雨幕集團的背景是不一般的深，所以趕緊撞撞陸曙光，小聲道：「愣著幹嘛啊，惠子小姐是你的老同學，好不容易來到康州，你不能沒點兒表示？放心吧，丁行長都發話了，一切都從招待經費里出。」
「對自己的員和-圖-書
工做好思想教育工作，讓公關部招待好辛苦的人民警察，至於潘行長那邊，別搭理他，這小子腦子抽筋，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丁行長意味深長的對車不齊道，「老弟，關鍵時刻要站好隊，別怪我沒提醒，真掉坑裡，以後想出來都沒機會了。」
直覺告訴他，這事兒八九跟陳昊天的身份有關係。丁行長這一招峰迴路轉，難道是因為陳昊天能打？拉倒吧，官場上的人有幾個把好勇鬥狠的放在眼裡？你再能打，弄一支特警支隊過來，若還不老實，呃，那就逆天了。
「林總，您真是宅心仁厚，他們自己打自己，您還不忘關心他們，這讓我這個行長無言以對啊！」丁鑫把一邊直吞口水的車不齊叫到跟前，沉聲道，「找一兩個人，把那不爭氣的兩人送到醫院，醫藥費你們行先墊著，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在單位自虐的，出於人道主義原則考慮，單位也應該承擔點兒責任。」
「王部長，你好歹也是招商銀行信貸部副部長，大小也是領導，看看你現在像話嗎？比潘行長還不靠譜！」丁鑫皺皺眉頭，從王部長手裡奪過警棍，在他面前用力晃晃，沉聲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兒，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對待自己？我告訴你，真有懺悔的想法，回家自個兒玩去！在單位……你有那個勇氣，咱們沒那個膽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到什麼不公正的待遇，知道這種行為對單位的影響有wｗw•heｔｕｂｏｏk.cｏm•cｏｍ多惡劣嗎？這是恐嚇，這是要挾！過分，實在太過分了！」
車不齊這時候除了點頭，能做的著實有限。
「老車，你別光點頭，簽字啊！趕緊的！」丁行長指著空白的地方，急聲道。
當然，丁鑫不會把鄙視表現出來，更知道對待陳昊天也不能過於獻媚，人家想隱藏你愣把他拽出來，到時可能就一句話，自個兒就徹底掉坑裡了。
林雨慕木訥的點點頭：「丁行長，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陸曙光眉頭一皺，對車不齊道：「這不合規矩啊，這麼大一筆資金，要經過風險管理委員會討論的。」
太沒眼色了！丁鑫將申請處從陸曙光手裡搶過來，交給車行長，一本正經的道：「老車啊，你以後必須教教小陸，現在是市場經濟，形勢瞬息萬變，雨幕集團毫無疑問是我們的大客戶，稍有閃失，一筆即將做成的大生意就飛了，特事要特辦，只有靈活多變的頭腦，才能取得先機，佔領行業的最高峰！」
我暈！我們還沒瘋狂到這個程度吧？林雨慕渾身一顫，將丁鑫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實在不明白這位康江銀行系統龍頭老大是不是腦神經出了問題，我們過來將你的人揍了一遍，你還貸款給我們。
正規的程序是公正的必要保證，對於這個原則，他一直緊緊牢記，每次談話車行長都要著重強調，哪想到現在兩個巨頭帶頭違反，這……不靠譜！
啪！
「小陸，愣著幹嘛？和_圖_書把申請書拿過來，我簽字！」
我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林小妞難道也玩起扮豬吃老虎了？明明手裡有丁鑫這張牌偏偏不打出，難道今天過來就是給我創造暴揍潘家全的機會，這……這也太陰險了，以前怎麼就看不出來呢。陳昊天撓撓腦袋，見陸曙光領著林雨慕等人朝外走，心中忿忿然。
「沈家。」丁鑫趕緊道，「老爺讓我向您問好。」
氣死你個王八蛋！丁鑫轉個身，又朝呆若木雞的王部長走去。
「那您什麼都不要說。」丁鑫趕緊擺擺手，臉上掛著服務員獨有的標準微笑，「現在都市場經濟了，我們銀行說白了就是商戶，企業就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嘛！呃，林總，您剛才看得也挺累，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到飯店喝杯水酒怎樣？大老遠到康州，我們儘儘地主之誼，這不能拒絕吧？」
車不齊和陸曙光齊齊咽了口唾沫。丁行長，雖然俺們堅決站在您這一邊，可有句良心話不得不說，貌似您……更過分，潘行長都氣得暈過去了。
這都什麼節奏啊！陸曙光撓撓腦袋，實在是看不懂，不過行長發話了，所以趕緊走到陶然惠子跟前，極盡挽留。
「不辛苦，我胳膊腿還沒活動開呢。」陳昊天摸著下巴，大言不慚的道。
從沈老爺子話里的意思來看，雨幕集團從康江的商業銀行貸了款還好，如果貸不到，他真沒法交代。
她朝潘家全和王部長那邊看了眼，小聲道：「丁行長，您看他們要不hetubook.com.com要先弄到醫院看看？」
車不齊現在是看清楚了，敢情丁行長慌慌張張跑過來，不是來拯救潘行長的，而是過來幫林雨慕的，呃，其實這還用說嗎，看看老丁那張獻媚的老臉，都他媽差點在脖子上掛個辨別身份的牌子了。
車不齊打了個冷戰，覺得後背有股涼風嗖的一聲吹過。
林雨慕大張著嘴巴，已經不能用語言描述自己的心情，她嚴重懷疑丁鑫是不是吃錯藥了。
陶然惠子猜的沒錯，只不過沈家老爺子並沒刻意強調陳昊天的身份地位，只是間或說了一句話——林雨慕旁邊那個陳昊天，脾氣有些與眾不同，對待他，客氣點兒。
陶然惠子可是個鬼靈精，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昊天一眼。
陸曙光直皺眉頭，顯然對於兩位行長不按照規矩來，讓他有些不舒服，縱然這隻是走個過場，但程序是必須要走的。
尼瑪，都傳說世上有那麼一群不要臉的變態，明明強悍的一塌糊塗，偏偏喜歡玩扮豬吃老虎，這不，今天就碰到一個。其實對於這類人，丁鑫是很鄙視的，有能耐你直接亮出身份，裝逼打臉踩人就那麼爽嗎？
丁鑫現在的身份，都是沈家給予的，那是他的大靠山，如果得罪沈老爺子都尊敬的客人，別說朝上提拔，不玩命兒朝腳底下踩就成了。
胳膊腿還沒活動開王部長和潘行長都不能看了，如果活動開，那倆貨還有命？丁鑫打了個冷戰，悄聲道：「請陳先生千萬別生氣，我以後肯定好好管教自己的下屬。wｗｗ.ｈｅtuｂoｏk.coｍ•ｃｏm」
陳昊天沒有一蹙，深深看向丁鑫，道：「你是誰的人？」
人家都做到這份兒上了，林雨慕若還拒絕，那就是不給面子，再說以後還指望丁行長多給點兒政策傾斜，先前想要這樣的機會還沒有，現在大好的機會玩命兒朝身上貼，不能太矯情。
車不齊恨不得將陸曙光一腳踹飛，尼瑪，你小子腦子是不是進了水？剛才還叫囂必須批，現在丁行長都發話了，你還拽起來了，話說你到底站哪兒邊的？
「陳先生，您剛才辛苦了，待會兒一定要多喝幾杯壓壓驚。」丁鑫趁著沒人注意，放慢腳步，湊到陳昊天耳畔悄聲道。
丁鑫白眼一翻，看車不齊的目光就像看傻逼，我靠！我話都說得那麼明顯了，你還不理解？勞資都懷疑你是怎麼蹦到行長的位置上來的，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車不齊點點頭，聽到樓下響起警笛聲，趕緊把丁行長拽了過來，悄聲道：「丁行長，現在警察來了，待會兒怎麼處理？」
車不齊哪還猶豫，大手一揮，將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車不齊擦擦額頭的冷汗，心裏多少有些后怕，幸虧勞資跟潘家全一直不怎麼對路，如果跟那個不長眼的呆在一個戰壕，王部長的尊貴待遇就是自己的真實寫照，太驚險了，看來以後不得罪人的哲學必須貫徹到底，鬼知道什麼時候眼睛瞎踢到鐵板。
「林總，您對我們銀行的服務還滿意嗎？」丁鑫對林雨慕微微一笑，那架勢貌似不是對待一家企業老總，而是總行下來的高層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