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官威十足的孔凡東，通紅著眼睛：「孔書記，這就是你們的熱烈歡迎嗎？還沒弄清楚就亂棍打下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孔凡東蹙蹙眉頭，淡淡言道：「林總，請注意你的措辭，自始至終我可都是站在你那邊說話，一片好心卻被你當成欺負，這樣吧，咱們讓康有成說說，到底是誰打的？好不好？」

張麗媛偷偷看了眼陳昊天，小聲道：「我沒親眼看到，不過跟潘行長的秘書小李關係向來不錯，吃飯的時候他說的，想必這麼大的事兒，應該不會說著玩兒，畢竟副行長被打這影響是非常惡劣的，有損大華銀行的形象。」

林雨慕氣得渾身直抖，冷聲回道：「楊鼎新！你不要血口噴人！」

孔凡東轉過身來，看向陳昊天，笑道：「不會吧，陳先生可是林總的助理，是有知識有文化有素質的好青年，動手打人這種涉嫌違法犯罪的事兒應該做不出來吧？」

孔凡東看看康有成可憐兮兮的老臉，見他眼睛都腫了，特別是那句沒得選擇，讓他隱約推測其中必有隱情，於是對林雨慕冷冷一笑，心中很是不屑：林雨慕啊林雨慕，就你這種智商，也配掌管一個上市企業？用暴力脅迫別人就範，這手段也太低端了點兒，現在是法治社會，在我面前玩兒這個，不是自尋死路嗎？

陳昊天啊陳昊天，你真是惹禍精投胎過來的？脈康飲料能不能收購沒關係和-圖-書，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才是大問題！林雨慕憂心忡忡，不過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孔凡東渾身一個激靈，潘家全被揍的事兒他還真不知道，由此看向林雨慕的目光全變了。林天河啊林天河，話說你精明一輩子，怎麼生了個如此沒腦子的女兒？銀行可是企業的財神爺，得罪了大華銀行，就堵絕了貸款的路子，無異於自尋死路，雨幕集團即便拿下脈康飲料又如何？呃，當然，如果孔凡東提前知曉，針對這件事兒進行調查，無比另類的結果恐怕會讓他掂量掂量今天在這個場合能否裝逼。

不愧是高級領導，這話說的簡直無懈可擊，直接將問題引到收購協約的合法性，楊鼎新深深看了眼孔凡東，滿臉都是崇拜。

楊鼎新趕緊站了起來，冷聲道：「孔書記，這根本不需要問，肯定是陳昊天，老康都說了，簽訂協議是沒得選擇，老康的脾氣誰不知道？不把他嚇到一定份兒上，就那精明勁兒，怎麼會選擇跟雨幕集團合作？」

不愧是混到副省級的官員，看著水平多高！乍聽起來是鼓勵，其實滿是威脅。他在想康有成傳遞這樣一個訊息——如果康有成老老實實跟著他走，就把康有道朝上提拔，如果康有成掉鏈子，就立刻把康有道踢出刑警大隊，經商？你康有成混到而今地步，都要跳樓了，你兒子康有道從未經歷過商海，和圖書進去就是一個死字！

楊鼎新陰森森的笑道：「孔書記，知人知面不知心，陳昊天可不像您看到的那樣，事實證明，他乃素質極差的暴徒，前陣子咱們大華銀行的潘行長被他打的在醫院躺了兩天，現在好像又進去了。」

康有成打了個哆嗦，給陳昊天遞了個眼神，意思是，陳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您老不能再蟄伏了，您要雄起，立馬雄起。

遺憾的是，世上沒有如果。

孔凡東稍稍一頓，未等林雨慕開口，又開始上線上綱：「潘行長是大華銀行康江分行副行長，將他打到住院，是對國家威嚴的挑釁，是對法律法規的褻瀆，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你狠罰天理難容！」

陳昊天咽了口唾沫，抬頭看向林雨慕，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嘴裏蹦出來的，真人不露相啊，如此不靠譜的謊言你都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其水準讓老混蛋都望塵莫及。

「咦？小康，你眼睛怎麼了？」孔凡東一愣，很是驚詫道，「看著模樣不是碰的，是誰打的？無法無天！」

楊鼎新哼了一聲，看了看康有成，然後雙手按照會議桌，陰沉著臉，死死盯著林雨慕，一字一句的道：「潘行長的事兒可以別過不提，但老康不是陳昊天打的，難道是我打的？實話也不瞞你，昨天下午我剛跟康有成照過面，他好好的，一晚上眼睛就腫了？緊跟著早上就改變主意，和-圖-書不是你們搗的鬼，又會是誰？林雨慕啊林雨慕，你好大的膽子，瞪大眼睛看清楚，你腳下踩的土地叫大華，以法治公正著稱的大華，不是戰火紛飛的非洲！想靠野蠻行徑牟取不正當利益，來錯地方了！」

他們那邊陰里陽里施壓，林雨慕也不能沒有反應，她深吸一口長氣，盯著瑟瑟發抖的康有成，輕聲道：「康總，咱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如果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現在誠懇的向你賠禮道歉，如果有機會，我會給你適當的補償，但是不管有什麼仇什麼怨，請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太計較，陳昊天是我的助理，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斯文人，待人隨和，自從到雨幕集團，從未跟人紅過臉，怎麼可能動手打人呢？」

孔凡東很滿意楊鼎新的表現，真沒想到這個在商場上打拚的傢伙，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能耐挺強，於是扭頭看向張麗媛，輕聲問道：「張秘書，真有這回事兒？」

「不會吧？」孔凡東看看楊鼎新，「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兒都做的出來？據我所知，老潘的身子骨向來不大好，這麼做不怕鬧出人命？」

「小康啊，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不贊同你的思維！」孔凡東站了起來，拍拍康有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就像那天你問我有道是從商還是行政，我就告訴過你，任何一條出路都是不錯的，任何一條路都是大有可為的，康有道現在和-圖-書是刑警大隊副中隊長，從政升到大隊長也可以，如果從商，也可以走你的老路，脈康飲料當年風風火火，為我們康州的經濟發展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嘛，老子英雄兒好漢，我相信他的經商能力不下於你。」

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林雨慕深吸一口長氣，朗聲道：「孔書記，口說無憑，你不能只聽一面之詞，潘行長的事兒，您可以致電丁行長，是不是陳昊天蓄意傷人，他應該會給您一個交代，至於康總的傷，康總自始至終都沒吭聲，怎麼如此肯定是陳昊天所為？」

陰，真他媽陰！孔書記能說出這句話，是要把陳昊天往死里整！楊鼎新渾身暴爽，縱然雨幕集團簽了收購協議，只要康有成指證陳昊天，合同就不作數，除此之外，還要追究陳昊天的法律責任。林雨慕啊林雨慕，你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真不知道你從哪裡尋來的勇氣，跟勞資拼勢力拚陰狠？你幼兒園還沒畢業呢！

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康有成，只要他開口說是陳昊天揍得，事情就簡單多了。

孔凡東臉上的笑容立馬不見了，冷冷看向林雨慕：「林總，現在是法治社會，不管出現什麼不愉快，動手打手首先就是不對，是有悖國法的，作為康州市市委書記，作為八百萬人民的父母官，我有責任有義務對你的行為提出嚴厲批評！陳昊天這樣的人，對雨幕集團的企業形象是一種衝擊，對林總的個人ｍ.ｈetubｏoｋ.ｃｏm.coｍ發展也無絲毫益處，如果小康真是被陳昊天打的，此次簽約的公正性值得懷疑，有悖于意志自由，是不被法律認可的。」

楊鼎新冷冷看向康有成，小聲道：「老康，你悠著點兒，說錯話是要承擔責任的，相識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的實力，更知道我的脾氣，我也不怕跟你透個底兒，得罪我楊鼎新你最多破產，得罪了孔書記，能不能善終就不好說了，除此之外，你也要為你兒子好好想想，他在刑警大隊，手裡面不可能沒事兒，到時掛個貪贓枉法的罪名，你們老康家要想翻身，再無可能！」

康有成渾身打了個冷戰，心道：林總，您這眼神兒明顯有問題，陳昊天隨和？隨和我能變這樣？隨和能讓一個團的人包圍刑警大隊？拉倒吧，如果不是他撂出那句話，我怎麼可能臨陣反戈，得罪孔書記？

「孔書記，張秘書這事兒比較清楚，料想應該不會說謊。」楊鼎新接過話頭，一臉悲憤，「潘行長那麼大年紀了，身子又差，怎麼能能經得起如此折騰，孔書記說得對，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孔凡東轉過身來，對康有成微微一笑，道：「小康啊，你別怕，有我給你撐腰，誰敢把你怎樣？有道這個小傢伙，我一直都很關心愛護，他可是刑警大隊的未來之星，有他做你的後盾，還怕那些鬼魅魍魎？」

陳昊天都不拿正眼看康有成，意思是，你該怎麼來怎麼來，勞資這邊啥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