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婧婧對著深沉的夜色，言語間有些頹然，「我覺得她已不需要我的護佑，更不需要我的指點，她的心智我已經不及，修為也可以跟我相提並論，我建議將大長老派過來護佑她的成長。」
天雪哦了一聲，從後排取過劍盒，關上車門的時候，提醒陳昊天：「手機保持暢通。」
「我這人向來的原則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屁大的仇趕盡殺絕，腦子沒抽筋的都知道。」陳昊天本能的反駁，見天雪俏臉發黑，趕緊轉口，「天雪長老，你瞅瞅剛才我的表現如何，有沒有資格拿四成？」
話尚未說完，天雪又搖頭笑了：「其實這沒什麼可讚歎的，畢竟剛剛你我對敵之時，其實你已隱隱悟到這層，只不過你對敵經驗不足，掌控尚不算成熟，如此說來，在沒有前輩高人的指點之下，完全依靠自己走到這一步，著實不容易，你所取得的成就，如果將之歸於運氣，其實對你非常不公平，倘若你生在內門，定然相當可怕。」
見陳昊天瞪大眼睛，好像上了岸的死魚，天雪禁不住贊道：「你真聰明，我只是輕輕一點，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領悟……」
遠處，護城河水徐徐流動著，周遭很是靜謐，雪落的聲音清晰可聞。
「她說陳昊天可能是我們潛在的敵人，讓我搜集他的一切訊息，並且找出陳昊天的弱點，以備日後應對，讓我搜集孫倩雪的過往，實在不行對孫家人下手。」婧婧有www.hetubook.com.com些拿不定主意，「師父，我該怎麼辦？」
婧婧一愣，扭頭深深看了眼天雪：「你沒什麼瞞著我吧？」
瞧你這話說的，在你面前我哪一次不是夾起尾巴做人？陳昊天忿忿然，朝天雪手裡的碧海青天劍看了眼，很好奇的問道：「是不是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你預料之中？」
坐在車裡的婧婧想到天雪的眼神，趕緊拿出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女子看看四周，疑惑的道：「幹嘛在這地方見面？」
婧婧站起身，躬身行禮：「是。」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訊息嗎？」電話那邊問道。
堤壩盡頭，就是馬路，那裡停著一輛紅色寶馬轎車。
天雪旋即明白陳昊天的意思，淺淺一笑：「好，你今天的表現當得起我用褒義詞。」
「能說出這番話，證明你比想象中還要冷靜。」天雪瞟了陳昊天一眼，正色道。
天雪擺擺手：「你走吧。」
婧婧旋即低下頭。
我靠，沒實力就是沒發言權，陳昊天無奈的嘆了口氣，發動車子扭頭對天雪道：「武門聯盟情報部的反饋什麼時候過來？」
身著軍綠色毛呢大衣的女子在黑夜中緩緩走著，烏黑的長發隨風揚起，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長筒靴在雪地留下深深的腳印。
看著軍綠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陳昊天抬起右手，直到現在，手腕依然還在微微顫抖。
「看來她蘇醒的速度ｍ•ｈeｔｕbｏｏｋ.cｏｍ•coｍ比我想象的還要快。」電話那邊的聲音因為興奮微微顫抖，「孫倩雪的事暫時瞞著她，不過她感覺陳昊天有威脅，那陳昊天就一定有威脅，我們必須相信她的直覺！因為她是我們的神！」
陳昊天哦了一聲，問道：「將你送到哪兒？」
陳昊天對著天雪拱手：「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剛才的指點，我要悟到這一層，不知還要走多少彎路。」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許久之後方才道：「她具體怎麼說？」
「好！」陳昊天依然而行，到了天築豪生大酒店門口，對閉目養神的天雪道，「到了。」
「師妹，你太看重他了吧？」女子有點懷疑自己的聽覺，「他所掌控的實力，別說威脅我們，恐怕最次的大門派都能將其輕鬆掐死。」
「三成！」天雪轉身朝奧迪車子走去。
「不完全是，你的很多反應超出我預料，不過我每一招都會有三個變化，同樣我的應對也不下於你。」天雪猶豫了下，抬起右手，向下一抖，「在兵刃脫手之時，內力沿著這個弧度向下灌入，自己的兵刃與對手的兵刃相撞后，其實內力尚未散去，屆時催動內力，兵刃就在控制之中，會沿著內力的牽引運行。」
天雪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冷聲道：「如果再多話，三成都沒有。」
「剛才天雪召見我了，在伏羊東城牆。」婧婧想了想，小聲道，「他讓我查陳昊天，以及孫ｗww•ｈetuｂooｋ•com•coｍ倩雪跟陳昊天的過往。」
婧婧咬著紅唇，恭聲道：「是！天雪長老。」
陳昊天老臉紅了：「你誇的我都不知道自個兒姓什麼了。」
走到一處平房跟前，她停下腳步。
陳昊天搓著手湊到天雪跟前，好聲商量：「就不能再多給一成？你不缺那點兒東西啊，指甲縫漏點兒就夠我美多少年的。」
婧婧皺著黛眉，搖頭道：「天雪，我著實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他如此看重，不管用哪個角度衡量，在內門看來，他都是不折不扣的螻蟻。」
說到此處，陳昊天摸摸脖頸，心有餘悸的道：「實不相瞞，就在你的劍架在我脖頸上的一刻，我的心都在冒冷汗，我這一路走來，雖然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次數很多，但這一次給我留下的印象尤為深刻。」
奇葩？那叫天才！陳昊天翻了個白眼，懶洋洋的道：「謝謝天雪長老的讚美，不過希望你下次讚美時用褒義詞。」
天雪在石凳上坐下來，扭頭對已到跟前的女子淺淺一笑：「師姐，你又遲到了。」
「是，師父。」婧婧說完掛掉電話，對著天雪的方向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尊敬的朵朵閣下，我以跟您生在同一個時代感到驕傲和自豪，您主演的大戲即將開始。」
「什麼事。」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冷厲的味道。
天雪瞥了陳昊天一眼，淡淡回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怕，看來是我錯了，你也是常人，不是變態，不過這樣也好，或ｍ.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com許今日一戰，會讓你收起昔日的狂妄，活得更長久。」
婧婧足下一點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話就像暗夜霹靂，讓天地旋即亮了起來，陳昊天彷彿看到另外一個境界。
天雪將目光放到別處，靜靜言道：「去吧，查的越細越好，對了，還要查查那個孫倩雪，她跟陳昊天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往，如果東城牆的人不知道，孫家的人肯定知道，我相信只要手段到位，大家都會說實話的。」
天雪閉上眼睛，猶豫了下，還是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沉聲道：「婧婧師姐，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這地方是陳昊天生活過的地方，從這裏走出的孩子本該是螻蟻，沒想最後隱隱有了對抗我們的實力。」天雪拂了下長發，頗為感慨的道。
遠處，一位身著橘黃色羽絨襖的女子快步過來。
「有！她對我的態度較之先前有了極大轉變，先前她從未用過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可這次她不允許聽到不同意見。」
天雪蹙蹙眉頭，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冷冷看向婧婧：「你覺得呢？」
「天築豪生大酒店。」天雪將碧海青天劍放進劍盒，啪的一聲合上丟到後排，櫻桃小口輕啟，輕輕言道，「我不趕時間，開慢點兒。」
天雪眉頭一簇，懶得跟陳昊天廢話，徑直朝訂好的客房走去。
天雪抬腕看看表，壓根不看陳昊天：「明日這個時候，不過不排除提前的可能，隨時做好出發的準備。」
天雪都開始說人話了，和-圖-書陳昊天自然要投桃報李，想到天雪剛才卓絕的表現，他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如果不是跟你交手，我著實無法想象一個人變招如此迅捷，明明已露出破綻，就在我準備發難之時，劍已架在我的脖頸之上……」
雪，依然在下，東城牆堤壩之上，遠處燈光閃爍。
天雪著實沒想到陳昊天突然來這一出，愣在原地片刻，淡淡言道：「先前還以為你這人狼心狗肺，沒想還有些良心。」
天雪替女子拍拍身上的雪，緩緩言道：「婧婧師姐，我相信我的直覺，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以這裏為基點，搜集有關他的所有信息，包括自小到大接觸過哪些人，要儘可能將他成長的軌跡描述出來，判斷出他的弱點，以便應對。」
陳昊天探出腦袋，笑道：「天雪長老，你就不讓我儘儘地主之誼？狂風暴雪之中冒著生命危險坐飛機，我不給點表示，多對不起人？」
「婧婧師姐，在師門你是我的師姐，但在外面，師父早有交代，我是長老，你必須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天雪深吸一口長氣，冷冷言道，「我吩咐下去的事只管去做，我不想聽到為什麼，看在我們同門師姐妹的份兒上，這次不跟你計較，如果還有下次，你還是回玉瑤宮吧，這樣對你好，對我也好。」
「暫時不需要，她有能力應付一切。」電話那邊的聲音漸漸亢奮，「婧婧，你繼續留在她身邊，以後她說怎麼做便怎麼做，我們的先輩隱姓埋名千年，等的就是她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