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琳粉拳緊握，眸中隱有厲光閃過：「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愚蠢？」馬晴空冷笑一聲，將後排車門拉開，對王琳琳道，「我在世間輪迴千年，見了多少爾虞我詐，若我還愚蠢，怕世間找不到聰明人了。」
「你還能叫我師姐，著實讓我驚喜。」王琳琳哼了一聲。
「若是你們沒走到而今這步，換句話說，你們之間的感情很好……」馬晴空說到此處，又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
「你要知道後果是什麼，那是生不如死，那是無窮無盡的折磨！」王琳琳覺得馬晴空已經瘋了。
馬晴空狠狠抽了口香煙，看著柏油路面，自言自語：「先前不明白，現在懂了，師姐就是師姐，關鍵時刻絕不拖泥帶水，或許也正因為此，那一劍才能突破認知，幽冥劍法才能到達幻境，其境界怕是師父也難以到達。」
王琳琳咬著紅唇，手裡的野花慢悠悠落在地上，一如她的心。
王琳琳嫵媚的笑了：「這時問這個問題，你想做什麼？」
「人啊，總有貪念，當初師父將仙法傳給你的時候，恐怕你不是這麼想的吧？」王琳琳也不客氣，很是鄙夷的道，「得到多少就想到付出多少，別老想著佔便宜，真有那麼多埋怨，幹嘛當時不說？」
王琳琳對馬晴空吞吞吐吐的做派非常不滿：「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大老爺們兒，怎麼一點都不利落？不久前還說人生太久不是幸福的事兒，真不知和*圖*書你到底怕什麼。」
王琳琳細細品味馬晴空的話，可不是這般？陳昊天已上了軌道，她也突破了仙級高階巔峰，若說幫手，文星辰的出現完全取到了馬晴空。
王琳琳哦了一聲，拍拍劍盒：「再苦不堪言，也有個結果吧？」
馬晴空扭頭沖王琳琳笑笑：「我就知道這樣，師姐儘管放心，今天咱們說的這些，即便爛到肚子里，我也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你的劍比起先前溫柔太多。」馬晴空見王琳琳小手一顫，補充道，「周公島上，你刺向孫倩雪那劍非常決然，不管角度力量堪稱完美，但今天對陣賀嘯天，你的實力確比先前強了不少，劍中蘊含的戾氣卻少了些許。」
「那是因為我有訴求。」馬晴空面色突然一沉，「師父將懸浮之術傳給了你，卻沒傳給我。」
「有！」馬晴空抬起頭來，斬釘截鐵的道：「陳昊天！」
王琳琳打開車窗，對馬晴空道：「你知道這般做有多愚蠢嗎？」
王琳琳捏著野花，不屑的道：「你沒評論我劍術的資格！」
馬晴空坐了起來，將香煙點燃，朝副駕駛位置努努嘴，笑道：「師姐，如果我死了，希望你用幽冥劍法將我的魂魄融入那柄漢刀中！」
馬晴空將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迴轉頭來，道：「師姐，你真的看透了嗎？」
「另一個世界多虛無縹緲的東西？怎能保證到了那個世界便喜歡上那裡的生和圖書活？」馬晴空看著窗外，眼神略有些迷離，「我們活了千年之久，該看清楚的東西肯定看透了，我不是那種特別上進的人，只想在田間漫步，過優哉游哉的日子。」
文家大小姐在武道方面的天賦原本就逆天，秋水寒稍加指點，其修為和領悟以非常恐怖的速度直線上升，一旦進入那個世界，秋水寒怕也有所不如。
「師姐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馬晴空正正臉色，「若師姐能認認真真回答，我以後再不會拐彎抹角。」
王琳琳信了馬晴空才怪，淡淡言道：「你表現的可不是看破紅塵的模樣。」
「死都不怕，還怕大逆不道？」王琳琳將幽冥劍放進劍盒，抬抬眼皮，漫不經心的道。
「先前沒法子，人誰沒點兒私心呢？」馬晴空從口袋掏出香煙，哆哆嗦嗦抽出一根，銜在嘴裏，「先前師父重出江湖，對我有莫大的益處，我就指望她能看在我千年辛勞的份上，將仙法絕技傳授給我，未曾想，除了乾巴巴的幾句讚揚，什麼都沒有，還想馬兒跑得快，還不給草吃，師父這事兒做的不地道。」
就沒見過誇自個兒聰明的。王琳琳下了車，甩了下已經被內力蒸乾的長發：「今天你很反常。」
她會同意？她想傳給我，早傳了。馬晴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咱們都是活了千年的人物，我跟你交心，你不是調侃便是試探，有意思嗎？」
「不是不利落，而是下和*圖*書面的話說出來可能大逆不道。」馬晴空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跟陳昊天之間的感情，你真能放下嗎？」馬晴空正色問道。
她這般一說，馬晴空直接拉開車門，下了轎車。
馬晴空點燃一根香煙，坐在車頭上，徑直言道：「今天的你也很反常。」
「我沒瘋。」馬晴空露出無比凄然的笑容，「我答應別人的事，肯定要做到，師父不將仙法絕技傳授給我，我做不到，但你的幽冥劍可以！」
「不是我要緊張，而是你話裡有話著實讓人討厭！」王琳琳扭頭看向窗外，眸中儘是不爽。
馬晴空被王琳琳噎得臉都黑了。
王琳琳彎著腰採下路邊一朵野花，淡淡回道：「哪裡反常？」
見王琳琳默不作聲，馬晴空聲音冷了下來，通紅著眼眸，恨聲道：「自始至終她都將我當成用完便丟的棋子，我的喜怒哀樂在她眼裡什麼都不算，她認為給了我千年壽命便是最大的恩惠，但她想過沒有，我也是人，也有喜怒哀樂，若是任由命運作弄，跟活死人又有什麼區別？」
見他這幅模樣，王琳琳緩緩言道：「我跟他沒有未來，想多也是無用，既然如此，幹嘛要想？」
「師姐，難道你就沒有埋怨？」馬晴空撇撇嘴，冷笑，「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在她眼裡，我連你的地位都不如，她稍不開心，我便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我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簡而言之，走到今天https://m.hetubook.com.com
這步，我再沒了利用價值。」
王琳琳嬌笑兩聲，盯著馬晴空的眼睛，「你可以將你的要求提出來，師父她老人家一定會同意。」
馬晴空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她，無奈的笑笑：「師姐，咱們能不能別那麼緊張？」
王琳琳雙手環抱胸前，玩味的笑笑：「你跟我交心不假，卻不代表我會跟你交心，你也知道咱們都是活了千年的人物，道德綁架用在咱們身上不合適，對你這人我從來都沒好印象。」
「今天你跟我說了那麼多，是不是有事相求？」王琳琳扭頭看向馬晴空，話語如斷冰切雪一般乾脆，「我不喜歡你這人，甚至想殺了你，但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鑒於你剛才對於幽冥劍法的評判，直截了當的說出條件，我能幫我就幫，不能幫我也沒法子。」
「幽冥劍就在後排，抽劍，斬殺，一氣呵成，我都懶得反抗。」馬晴空看著懸浮在天邊的白雲，嘴角掛著的笑容略帶迷離，「人生在世，可不就圖個安穩快樂？若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或者不能保護至親的人，該有多悲催？」
王琳琳嬌軀一顫，叱道：「你亂說些什麼？！」
「如果你跟陳昊天感情一如先前，最後要你在師父和他之間選擇，你選誰？」馬晴空終於將炸彈丟了出來。
王琳琳俏面全是不耐。
王琳琳覺得馬晴空有些好笑：「拐彎抹角跟我關係很大嗎？搭理你，因為你是我師弟，不搭理你，你又有什麼辦wwｗ.ｈetuｂoｏｋ.cｏm•cｏm法？」
王琳琳黛眉一凝，聲音旋即冷了下來：「為什麼？」
「今天你嘮叨那麼多，不過一廂情願，我沒有配合你的義務，更沒配合你的心情。」王琳琳俏臉一變，「開車吧，師父她老人家等著我們呢，回去晚了，她若不快，倒霉的人豈不是我？」
王琳琳靠著轎車，聽著馬晴空的喃喃自語，冷不丁的道：「若我可以選擇，我會選擇陳昊天，不是師父。」
將自己的魂魄融入漢刀？！王琳琳懷疑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馬晴空，你瘋了？」
「什麼看透？」王琳琳很不耐煩。
馬晴空將香煙丟到遠處，朝車頭一躺，看著湛藍的天空，徐徐言道：「我們倆到底誰對師父不敬，自個兒心裏明白，周公島那一劍到底怎麼回事，你心裏也清楚，有些東西我不想說，因為走到最後，師父信任的人還是你，師父寵溺的也是你，我，不過她手裡的一張牌。」
「我沒亂說，若棉陽森林你不和陳昊天決裂，這是你必須要面對的現實。」馬晴空低著頭，話語間再沒了先前的超然洒脫，從嘴裏吐出的話語帶著幾許傷感和無奈，「我曾嘗試站在你的角度鄭重思考這個問題，當真左右為難，苦不堪言。」
「我沒那麼強，這些話若讓師父聽到，你我都沒好果子吃！」王琳琳走到馬晴空跟前，低低言道，「我而今武道修為也是仙級高階巔峰，若我從你口中再聽到對師父不敬的話語，便用幽冥劍砍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