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驚險，我都不知道怎麼挺過來的，可再驚險總比死要好吧？」林雨慕深深看向陳昊天，徑直言道，「亞衣死了，納蘭朵朵也死了，她們這般出類拔萃的人都能隕落，更何況利物浦那些姐妹？你讓我衝擊仙級高階巔峰之後守護利物浦，若我連衝擊仙級高階巔峰都要師父幫忙，又怎麼護佑姐妹們的周全？」
「是啊，我就琢磨著范天靈指不定是鄒九洲拋出來的誘餌。」陳昊天撓撓頭，有氣無力的道，「但是她為什麼要將范天靈拋出來，目的又是什麼，就不是我所能知曉的了。」
她壓抑著內心的驚喜，坐在堤壩雪地上，在一片狼藉的楊江一畔，感知著力量的美好。
秦如煙淡淡回道：「錯了證明我眼瞎，尋了個不爭氣的衣缽弟子，但是我賭對了。」
見陳昊天滿臉不爽，林雨慕緊跟著道：「你的心我知道，可你不是神仙，判斷不可能全對，楊江國安局那會兒，若是聽了你的建議，范天靈指不定就溜了。」
「你對她的指點還要多長時間？」陳昊天沖秦如煙笑笑，眼眸中滿滿都是感激，「秦小姐指教的越多，雨幕境界越高，到利物浦的意義也越大。」
此時陳昊天尚未休息，正坐在沙發上回想范天靈倒下發生的異動。
秦如煙毫不避諱林雨慕的缺陷：「剛才對敵，你至少有十次機會取范天靈首級，也有十五次是范天靈刻意為之，憑藉你的對敵經驗，要想分辨二十五次破和_圖_書綻真偽，不啻于登天，幸虧你沒選，穩紮穩打才有了最後致命一擊。」
林雨慕哦了一聲，看著地上點點血跡，小手開始微微發抖。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涉險，但情勢發展到現在，已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林雨慕嘴角泛起几絲淺笑，「今日一戰我挺過來，明天會更美好，若挺不過來，未來怎樣不好說。」
「是師父指點有方。」林雨慕回顧剛才那一戰的兇險，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對敵經驗，回頭想想應該有很多機會斬殺范天靈。」
「你原本就是實驗用的小白鼠，死是歸宿沒錯啊，但現在，你逆襲的可能性非常大。」秦如煙雙手環抱胸前，對眼前的局勢越發迷茫了，「原本我以為一切皆在掌控，未曾想撲所迷離的劇情接連展現，這是不對的，我很想朝下看看，正像先前說的那般，我已沒了朝下看的實力，所以抓住機會活下來吧，別辜負了吉野亞衣，她用自己的性命給你換了一個未來，也給隱秘世界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握著林雨慕的手腕，一道仙力就此竄進林雨慕體內，看著渾身是血的弟子，秦如煙眼神格外溫柔：「按照我先前教你的來。」
「陳昊天煉製的，效果非常好。」秦如煙拍拍林雨慕的香肩，輕輕言道，「你表現的非常好，好到出乎我的預料。」
與秦如煙相處過程中，這名傲慢無比的師父從未給過她太好的臉色ｈｔｔｐs://m.hｅｔｕboｏｋ•ｃｏm•ｃom，話里行間表現出來的冷漠有時也讓人難以接受。秦如煙此刻這般表現很反常，林雨慕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秦如煙。
林雨慕輕輕點點頭，任憑鮮血落在雪地上。
陳昊天點燃一根香煙，看看林雨慕，又瞟了眼對著楊江微微出神的秦如煙，小聲道：「剛才那麼玩有多驚險，知道嗎？」
「善惡有報天理循環，邪不勝正，我們肯定能走到最後。」林雨慕衝著秦如煙深深鞠躬，「謝謝師父。」
林雨慕將紫雲劍裝進劍盒，面容還像先前那般，彷彿全世界都欠了她的錢。
想到林雨慕最後那一劍，秦如煙覺得很搞笑：「這樣都能進階，有意思？先前我還打算早些回那個世界，現在想想真愚蠢，若能在這個世界領悟更多，幹嘛急急忙忙回去？」
「我已經竭力觀察了，確實沒發現什麼異常，不過在你追擊的過程中，我確實感到一絲寒意，這也可能是錯覺，但不管怎樣，我們的推測沒錯，這個世界的尊者中，鄒九洲最可怕。」
「別怕，也莫想太多，當年我也跟你一樣，殺了第一個人後很恐懼，漸漸也就習慣了，更何況你殺的范天靈乃是十惡不赦之徒。」秦如煙好聲安慰林雨慕，「看看藍調咖啡館的視頻，你心裏會好過點兒。」
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隱秘世界的種種讓林雨慕看到了什麼叫做弱肉強食。秦如煙所處的世界更殘酷，林雨慕對秦如煙hetubook.com.com
期望不高，就像一個地獄走出來的魔鬼，你能指望他普度眾生嗎？
「其實真沒發現什麼，就是覺得毛骨悚然，而後寒芒跳動不安，便出手了。」陳昊天想到追擊的過程，雞皮疙瘩直朝外冒，「後來我將那種感覺想想，似乎真有一種東西在窺視什麼。」
秦如煙看了眼茶几上的寒芒，推心置腹的道：「有鎮神天碑碎片打造的仙器在，我還操什麼心？我的資質和修為在仙法世界不過中等偏上，王琳琳能由魔入仙，證明她的領悟水準比起我和秋水寒自強不弱，我真不是萬能的。」
「最後你丟出寒芒，真發現了什麼？」秦如煙坐下來，沏了兩杯茶，推到陳昊天面前一杯。
林雨慕見陳昊天和秦如煙有抬杠的苗頭，趕緊拽拽陳昊天的衣袖，叱道：「你亂說什麼，師父是為我好！」
「小樹林包廂沒有監控，若能捕捉到范天靈和鄒九洲的談話內容便好了。」陳昊天將香煙摁滅，看向秦如煙，「你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漸漸的，林雨慕看到了這天，看透了這地，無窮無盡的力量就此衍生，那一中撥雲見日的感觸讓她血流加速，雙腮暈紅。
電閃雷鳴已然不在，刺鼻的血腥也不見了蹤跡，除了瘡痍的大地，除了不遠處散落在地上的血跡，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不僅林雨慕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秦如煙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是啊，幸虧你挺過來了。」陳昊天抬頭看向蒼穹，喃喃自www.hetubook.com.com語，「算老天有眼。」
「還有剛才，師父會忍心看著我赴死嗎？若是這般，幹嘛費盡心機將一身修為傳授與我？她沒法子，有些路我要走，有些經歷，我躲不開。」
「是，師父。」林雨慕沖秦如煙展顏一笑。
范天靈沒有全屍，卻有煉血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將斷成數段的煉血劍帶回隱秘聯盟，對武者的震懾作用極其巨大。
一番話說的陳昊天啞口無言，將香煙丟到遠處，陳昊天面色非常難看。
秦如煙點點頭：「有這個趨勢，不過九天玄女丹你還是要煉製的，跟你說句實話，你若不具備煉製九天玄女丹的實力，神仙都救不了你。」
這些陳昊天老早就料到了，嘆了口氣：「看來先前在你心中，我是個死人。」
說到這裏，陳昊天點燃香煙，很快他的面龐便淹沒在煙霧之中。
當林雨慕站起來的時候，秦如煙也將一枚丹丸送到林雨慕口中。
「人各有道，秦小姐能意識到這一點，在境界一環又向前走了一步，非常關鍵的一步，說不定最後秦小姐連我的九天玄女丹都不需要了呢。」
林雨慕小臉一紅：「師父，我真不知道最後那一劍是怎麼刺出去的。」
「要謝的人是你自己，若你表現不好，我寧願將你殺了，也不能讓你到外面敗壞我的名聲。」秦如煙冷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打完了還不讓國安局的人收拾殘局？」
將寒芒拿起來，陳昊天苦苦一笑：「先前它還能給點提示，最ｈtｔps://ｍ•ｈeｔuboｏk•ｃom•ｃom近它太沉寂了。」
楊江國安局職工宿舍，秦如煙將林雨慕叫到房中指教許久，方才讓林雨慕休息。
當然現在不是思索陳昊天為什麼發瘋的時刻，她要趕緊幫助林雨慕衝擊仙級高階巔峰。
很快陳昊天就來到跟前，將林雨慕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想到剛才驚險一刻，對秦如煙有些不滿：「不知秦小姐有沒有想過，賭錯了怎麼辦？」
「你不需要知道，跟著你的感覺走就行。」秦如煙背負雙手，看著從遠處緩緩走來的陳昊天，感慨萬千，「人心狡詐，你原本就不擅長陰謀詭計，臨陣對敵挖坑埋人，說不定沒埋到別人，到把自己整進去了，這一戰你能活下來，心思單純是關鍵，信念是關鍵。」
「人命不能拿來賭，我輸不起，雨幕更輸不起。」陳昊天很憤怒，即便他知道秦如煙必須這般做，依然很憤怒。
仙級高階巔峰，這就是仙級高階巔峰！
見陳昊天面色很是凝重，秦如煙低頭看著茶几，強調道：「別讓她們的血白流！」
秦如煙將杯子放下，輕輕回道：「該指點的指點完了，不該指點的一句話都不能說，今晚雨幕跟范天靈一戰，結局出乎你的預料也出乎我的預料，我已經將她領進門，下面她要走的路與我截然不同，為了不誤導她，我還是閉上嘴巴。」
「靠人不如靠己，好好提升自身實力才是王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有水落的那一天。」秦如煙抿了口茶水，岔開話題，「準備什麼時候讓雨幕去利物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