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常會在阿左的噩夢中出現，他想李臣也應該如此。
只有阿左知道，毒品是李臣的底線，而他們之前被迫要做的事情就是運毒，而且是人體藏毒。
「你是害怕李臣去觸及底線？」陳默笑著問。
沒過多久烽子就這麼死了，李臣看著他咽氣，阿左看著李臣像瘋了一樣咆哮。
「你怕嗎？」
李臣將刀子抽出來在褲子上擦了擦血，他轉身看了看之前被自己放倒的人，又看了一眼叫腳下已經斃命的傢伙。
陳默點了點頭，對李臣說：「以後還會見面的，世界這麼點大。」
即便系統發布的C級任務完成，陳默依舊不知道這最後一個攜帶者是誰。
所謂絕望，可能就是束手無策看著身邊的人死去。
「這個傢伙現在交給你處置了。」師爺看了一眼倒在不遠處的八個人，饒有興緻地對李臣說：「你叫什麼名字？」
烽子是李臣的第一個小弟，李臣得到這個小弟是因為能打，葬送烽子性命的原因也正是因為李臣能打。
「以後你們就是和昌聯的人了。你們做的對，我很喜歡你們。」師爺扔給阿左和李臣每人一支煙，兩塊錢的那種。
系統提示音把陳默嚇了一大跳，他什麼也沒做，卻莫名其妙完成過了這個任務。
「知道了，通知弟兄們計劃沒有變。」李臣的目光依舊停留手上的刀疤上。
師爺從車上推門下來的時候，李臣手裡的提著刀站在烽子的屍體旁。用師爺的話說，當時李臣瞪著他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李臣重傷住院，經過搶救最終撿了一條命，不過左手因為韌帶斷裂，很有可能無法提取https://m.hetubook.com.com重物，這個曾經在舊城區叱詫風雲的人，可能再也沒有辦法憑藉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貨交給李臣后，李臣直接吧東西衝進馬桶里，後來被東家知道，首先拿李臣小弟烽子開刀，逼問李臣把貨放在什麼地方了。
師爺站在李臣身旁說：「你為什麼不幫他把貨運了？」
「哦？」陳默的眉頭微蹙。
在和昌聯，多數人叫李臣老大，而對於阿左的稱呼卻是左爺。
李臣有一說一，後來就發生了這樣一幕。
若是自己真有這想法，當年也不會為阿左擋刀。
扳手點了點頭說：「知道了老大。」
阿左沒有說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
那是李臣和阿左第一次見到師爺，帶著圓墨鏡抽兩塊錢老京北香煙的師爺。
……
當時師爺無視李臣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從那輛破夏利里撈出來一個人。
「老大，消息准了，韓泥今晚要和外省人進行交易，現在三聯會一家獨大，果然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扳手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這個提醒讓陳默始料未及，或者說是措手不及。
當天晚上，對於整個京北市的舊城區而言，是不平凡的。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那道刀疤，抬頭便可以看到師爺的靈位，這個失去的人都自己有知遇之恩，即便他現在死了，有些東西是死不了的。
後來阿左才知道，原來他們的那個「老大」頂著和昌聯的名號走私毒品，師爺查了很久才把這個傢伙給揪出來。
但這一戰，讓李臣成為整個京北市舊城區份量最重的人。
他跪在烽子屍和*圖*書
體前說：「烽子，老子給你報仇了。」
如果想要生存的更久，就必須和一些東西劃清界限，既是那「生意」的利潤在怎麼高，都不能觸及。
他突然想起來不久之前阿左和自己說的那句話。
來龍鎮作為和昌聯的一個分堂存在，只要和昌聯一日存在，來龍鎮這個名號就永遠都不會消失。
然而就在陳默收到系統提示的同時，消息傳來，李臣身受重傷，他親手殺了韓泥。
無論如何，烽子都已經必死，這一點阿左心裏清楚。
李臣全身是血跪在烽子的身邊，烽子只是哭著看著李臣，嘴巴一張一合已經說不出話來。
阿左躺在地上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他的思維異常清晰，那時他寧願自己昏迷過去，那樣死起來不費力。
很多時候結果都比過程重要……
他不討厭李臣和阿左，相比之下甚至更欣賞李臣。
阿左當時點了點頭，李臣記憶猶新。
……
他全身多處創傷，好在除了這條傷勢較重的左手外，其他方面並沒有什麼大礙。
陳默在苦於尋找不到最後一個電子病毒宿體的時候，系統竟然給出了完成C級任務的提醒。
師爺點了點頭，像是對李臣的回答很滿意。
平衡被打破后，約定俗成的東西就開始變得一文不值。
「聽說你要走了。」李臣躺在病床上，左手被打上厚厚的石膏。
和昌聯的悍將越來越少，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下去，這種程度只會慢慢增加。
李臣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之前的扳手所提及三聯會今天晚上要交易的貨，就是毒品。
自從鋼牙和阿九死後，扳手就成了李臣身htｔps://m•heｔubook•ｃｏm•com邊最得力的幫手。
底線，毒品是李臣的底線，同樣也是師爺的，是整個和昌聯的。
不服輸的人，上帝也會再給他一張好牌，前提是不能主動放棄。
「底線。」李臣想都沒想回答道。
那個夜晚是李臣一生中最長的夜晚。
無論如何，今晚和三聯會的衝突已經無法避免。
陳默沒想到這兩個和昌聯的左膀右臂，從前也混的這麼慘。
八個人，先後被遍體鱗傷的李臣放倒，整個過程對於阿左來說太過虛幻，總而言之，李臣讓他的生命沒有終結，並且更好的延伸。
大餅接手三聯會，只不過代價是三聯會的地盤被削弱一半，剩下的歸和昌聯所有。
吸了一口兩塊錢一包的香煙，李臣長舒一口氣說：「阿左出去辦點事，具體幹什麼去了不清楚。」
「操你媽！」領頭的混混摸了一把臉上混著痰的血水，從身後人手裡奪過一把刀。「要死的人還怎麼倔！看老子慢慢弄死你。」
「請注意！此信息由超級手機系統發出！恭喜你！完成C級臨時任務『抑制HTW電子病毒擴散』！任務獎勵：綁定流量1500M以及超級加速器免流量下載使用權。」
這一切的發生，作為和昌聯最為重要的人之一，阿左卻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一個發光的人在再昏暗的地方都不會被掩蓋，阿左認為李臣是這樣的人。
「現在看來，這底線不知道還在不在了。」阿左開著師爺留下來的破夏利，思緒從回憶中拉回來。
這是他們往上爬的起點，一個很高的起點。同時也是另外一個人的終點，很慘的終點。
和*圖*書「現在主張和來龍鎮開戰的人，占多數，我怕出事情。」阿左說。
畢竟任務已經完成，一切都變得不是那麼重要。
無論這原因是什麼，陳默覺得這一次李臣做的對。
能打的人多數也能挨打。
李臣點了一支煙，在淺藍色的煙霧中凝視著手上的刀疤。
這就是所謂的底線。
一輛破夏利停在李臣身邊，阿左當時覺得好不容易撿了的一條命又要交代了，然而事實並不是那樣。
周圍很嘈雜，全是打電話的聲音，各個堂口的老大都在叫人。
沒有了牽制，就只剩下放肆……
「阿左人呢？我是來道別的，總不能連他人都看不見吧！」陳默笑著給李臣點了一支煙，小護士試圖阻止被李臣一個眼神嚇跑了。
李臣也認為阿左是這樣的人，只不過相比之下阿左太過低調。
……
沒有原則的江湖人，永遠都只能是混混。
阿左和陳默走後，李臣回到了舊紡織廠。
阿左點了點頭說：「不碰毒品是整個和昌聯的最底線，也是整箇舊城區約定俗成規矩。」
「這事，是他讓你們乾的？」師爺開口，看著李臣問道，眼睛里滿是淡定的神情。
阿左這個傢伙平時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沒有李臣乾淨利索。
「你叫什麼名字？」師爺看著癱在地上但眼神卻依舊清醒的阿左。
這刀疤是一年前李臣為阿左擋刀留下來的，如果對方用的開山刀，現在李臣恐怕就是殘疾人了。
烽子死時手筋和腳筋都被挑斷，李臣和阿左在被十幾個人圍毆了十幾分鐘后感覺命不久矣。
兩年前的小暑，這一天阿左和李臣正式加入和昌聯。
咳嗽兩聲，阿左報出和*圖*書了自己的名字。
和昌聯和三聯會之間的衝突發生的太過突然，整個過程迅速的讓人始料未及。
陳默一直在尋找的最後一個電子病毒攜帶者，最終還是沒有出現。
啪——
「哈哈，只要我不死，以後就會再見面。」李臣笑得爽朗，之前那個李臣又回來了。
李臣嘴角掛著血絲，一口鮮血吐在領頭混混的臉上，他面目猙獰，雙眼猩紅。
「老大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只能說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貨沒了，咱們也只能拿你們的命和老大交差了。」領頭的混混顯然是打累了，他沒有想到李臣那麼抗打。
這個被捆住的人嘴巴被牛皮紙封住，儘管已經鼻青臉腫，阿左和李臣還是可以一眼認出這就是之前領頭混混口中的「老大」。
「看來你們在這些社團都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看來我之前理解的不對。」陳默笑了笑，他不想讓氣氛那麼壓抑。
師爺說話間，李臣已經把手裡的刀插|進了腳下那人的脖子里。
「你先在可以獨擋一面了。」
「我叫李臣。」
烽子躺在幾米外，奄奄一息的身體抽搐不止。
韓泥這個試圖在舊城區販賣毒品的始作俑者，最終死在了李臣的手中。
人在危機時刻會爆發出潛在的能力，越是危機就越是如此。
被困住的傢伙被仍在李臣腳下，這讓李臣一頭霧水。
時候陳默能做的也只是去醫院看望一下李臣，陳默覺得李臣恪守自己所謂的底線，必然是有原因的。
刺刀是為了報復險些要了自己命的三聯會，而李臣為的只是不讓三聯會觸及舊城區的底線。
阿左害怕自己會動搖他的地位，李臣嘴角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