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終於低頭

深吸過一口氣,糜貞盈盈上前,福身下拜,抬起頭正視陶商的目光,輕輕的道了一聲:「民女糜貞,見過陶國相。」
池中之龍……
而她,這位曾經堅持要跟自己退婚,看不起自己的糜家大小姐,如今卻得不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恭敬的稱呼自己聲「陶國相」。
糜竺本就沒指望陶商能讓他做大官,最多做個從事已心滿意足,卻未想到陶商僅如此大度,一開口就封他做治中。
陶商也不生氣,也不說話,就那麼平靜的看著她。
她豈聽不出陶商的話外玄音。
這獎賞,自然是能在陶商的麾下擔當要職,糜家也能得到陶商的庇護。
糜竺直起身,見妹妹糜貞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後面,也不上前來拜見,心中頓時一驚,生恐她有失禮數,惹怒了陶商。
糜竺身形一震,頓時驚喜不已,就連糜貞也一臉奇色,大感意外。
當初陶商帶著五百兵馬前往琅邪國赴任,途經朐縣往糜家莊拜訪和_圖_書,糜貞不但直截了當的稱陶商不是英雄,配不上她,而且還自信的稱,陶商絕不是臧霸的對手,前往琅邪必是死路一條。
況且他已借關羽之手,除掉了糜芳,也算對糜家狠狠的報復了一回,出了一口惡氣。
而現在,她眼中的英雄,卻被自己奪了地盤,殺得如喪家之犬般逃離徐州。
糜竺見陶商笑的開懷,心裏邊暗鬆了一口氣,趁著陶商高興,拱手笑道:「前番國相命竺為大軍籌集糧草,竺可謂是盡心竭力,甚至還將我糜家私糧獻出了不少,總算沒有辜負國相的信任,不知國相可否滿意。」
種種利害衝突,陶商算得很清楚,所以他才決定啟用糜竺。
別駕乃州牧屬下最大的州官,而治中從事則僅次於別駕,位列于諸從事之首。
就在幾個月前,朐縣糜家莊那一會,這位糜家大小姐還口口聲聲稱,自己不是英雄,配不起她,只有劉備那樣的當世英和_圖_書雄,才配做她的丈夫。
更何況,如今呂布已得到了陳家的支持,為了跟呂布抗衡,陶商自然也有必要拉攏糜家,這個可與陳家相提並論的徐州大族。
他的眼神很平淡,並沒有蘊藏殺機,卻讓糜貞有種被針扎般的錯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襲遍全身,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陶商沒想到她會自己用這個比喻,人情事故他當然懂,自然知道糜貞這是畏於自己今日的實力,迫於她糜家所面臨的困境,不得不拍自己的馬屁,不見得有多少是出自於真心,但聽著還是心裏很受,不禁哈哈一笑。
陶商微微一抬手,示意他免禮。
就在不到一年之前,在海西那個彈丸之地,這位糜家大小姐還氣勢洶洶的殺上門來,聲稱要以三百萬錢,來買回自己跟她的一紙婚約。
那是一種畏懼的眼神,他們在畏懼自己。
陶商卻將手一抬,淡淡笑道:「先別急著謝,我話還沒說完,你和*圖*書要先替我辦成一件事,才能坐上治中的位子。」
至於他先前跟糜家的恩怨,除了糜芳是主動勾結海賊,想要置他于死地之外,其餘多是劉備的決策,糜竺兄妹也只是工具而已。
而這一個冷戰,彷彿讓她清醒了過來,想起她兄妹二人的生死,想起了糜家的前途未來。
「貞兒!」糜竺低喝一聲,瞪著眼向她連使眼色。
堂中,等候已久的糜家兄妹,匆忙站了起來,恭敬的面朝陶商,起身相迎。
能讓人因畏懼而拍馬屁,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本事。
陶商俯視著階下,這個向自己屈膝行禮的糜家大小姐,不禁笑了。
眼見陶商坐定,糜竺幾步走到階前,恭敬的一拱手:「糜竺拜見陶國相。」
「糜小姐免禮吧。」
既然糜竺先開了口,陶商便順勢道:「糧草這件差事你辦的很好,我這回召你前來,就是想論功行賞,我本想封你繼續做徐州別駕,但考慮到你到底曾為劉備所信任,如今稍稍和-圖-書立功我就封你做別駕,恐我麾下舊部不服,所以只能退一步,封你做治中。」
甘梅緊跟著入內,侍立在了陶商的身側。
陶商很享受這種感覺,大步走上高階,坐在了高高在主位。
陶商笑著擺了擺手,「朐縣一別,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糜小姐還是那麼的風姿依舊,可惜世事變幻莫測,未能如糜小姐所料啊。」
頃刻間,糜貞從尷尬不安中回過神來,勉強恢復了幾分端莊從容。
糜貞身兒微微一震,本是淡然的臉龐,立時掠過一絲尷尬。
陶商知道,他已用自己的拳頭,羸得了糜貞的尊重和敬畏。
尷尬只一瞬,糜貞暗吸一口氣,平伏下尷尬之意,自嘲似的一笑,「民女自負眼光犀利,這輩子沒做過一樁虧本的買賣,卻沒想到終究還是錯看了陶國相,沒能看出國相是池中之龍,民女實是在慚愧的緊。」
陶商今日召糜竺前來的原因,就是想用此人為自己做事,畢竟糜竺有近80的政治https://m•hetubook•com•com能力,尤其是在財政方面有著出眾的能力,既然一時片刻召不出什麼治政英魂,倒不如把糜竺物盡其用。
「多……多謝國相信任,竺……竺……」糜竺又是激動,又是感動,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糜竺故意點出他糜家拿出私糧獻于軍用,陶商自然清楚他的用意,這是在向自己表功,想要換取獎賞。
如今既與糜家沒有你死我活的怨仇,若還斤斤計較些小怨,卻不顧大局,把糜家往呂布那邊推,此等胸襟氣度,又能成什麼大事。
此時的糜貞,正面帶尷尬的站在那裡,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慌張,渾身的不自在,不知該怎麼面對陶商,甚至有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
就像心裏邊堵了很久的一枚塞子,終於被拔掉一般,此刻的陶商,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舒服。
陶商雙手背在腰后,昂首從容的步入了大堂。
陶商一眼便看出來,他兄妹二人表情看似從容,眼神中卻都藏著一絲絲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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