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章 只是玩玩而已

「哼!再好他也是左相府的秦三公子!」楚輕離看著秦茗玥柔暖的小臉,一張俊顏陰沉。
秦茗玥的腦袋轟的一下子,眼前一白,似乎是什麼也看不見了,她在進城的時候聽的果然沒錯,楚輕離要娶趙薔,聖旨賜婚。
飛身下馬,楚輕離攬著秦茗玥輕輕的落在了地上,門口的侍衛一見楚輕離回來了,連忙的走上前接過馬韁繩,躬身道:「主子!小王妃!」
秦茗玥的話音未落,千里雪花松已經四蹄揚起,在楚輕離一臉黑線和秦茗玥的驚呼聲中,箭一般的沖了出去。
三三兩兩的人們聚集在一起,偶爾或大聲或小聲的談論著什麼,一會兒是七皇子,一會兒是當今聖上,一會兒是趙薔小姐,還有什麼太子,左相府,效忠王府之類的……中間似乎還有她秦茗玥和楚輕離的大名。
「死馬!聽見了沒有,走了!」秦茗玥不但是用上了雙手,連雙腳也用上了,使勁的踹了踹千里雪花松的肚皮,可惜那大傢伙就跟沒聽見似的。
「哈哈哈哈……果然是美人比較重要!」秦茗玥驚呼過後,在馬上大笑了起來,笑的張揚,笑的清脆,笑的清風吹起髮絲,衣衫飄袂,一張小臉幾乎笑變型了。
「我回來了!」秦茗玥看著她們笑著,暖暖的。聽著趙媽和以往一樣的左一句死丫頭,又一句臭丫頭的嘮叨個不停,翠竹向她報告著聽到的新聞,京都城這兩日發生的大事兒小事兒,一切都是那麼溫暖。
也不知道是誰死皮賴臉,恬不知恥的顫著她,又是造謠,又是訂婚,又是下聘禮,又是要聖旨……丫的!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如今還大言不慚的說她先招惹別人?
終於打了個哈欠,一把攬起身邊的小黑,秦茗玥迅速的退了衣衫,抱著小黑鑽進了被子里,小黑的身子暖暖的,秦茗玥再次的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如今是真的困了呢!
「都很好,老王爺那日進宮回來,就說有事兒趕往邊城了,公子大婚的時候再回來,陳伯跟著走了,這兩日府內無事兒。」青竹道。
楚輕離說的很對,她是來適應這裏的,真的很適應了呢!僅是短短的幾日,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橋一閣,她都適應的可以真的當做是自己的家了……
因為她一直都把她們當做家人,一直都是。沒有什麼小姐,沒有什麼奶娘,沒有什麼丫鬟,奶娘可以是親娘,丫鬟是姐妹。
「不管就不管唄!誰用你管!」秦茗玥回頭笑看了楚輕離一眼,這些天都沒這麼開心過,一張小臉笑的像花一樣,沒有發覺此時的自己多麼小兒女之態。
千里雪花松馱著二人,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來到了京都城,看著京都城的城門,秦茗玥這個感慨啊!丫的!還是寶馬快啊!要是那老牛車,怕是到如今,也就走了那麼幾十里地。
「你……」楚輕離聽出了秦茗玥的話外音,面色頓時一黑,摟著秦茗玥腰的手死死的掐了一下,秦茗玥痛呼出聲,只聽楚輕離恨恨的道:「女人!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還有半個月就大婚,身後貼著的火熱的身子,她一直淡漠的無視著,似乎先前的重傷未愈,再加上被玉清打了兩掌,楚輕離絕對是已然內傷。
「公子!」一身總管衣衫的青竹迎著楚輕離和秦茗玥急急的走了過來,看著楚輕離躬身喚了一聲,又轉頭對著秦茗玥躬身道:「給小王妃見禮!」
一直不停,楚輕離直接進了城門,向著效忠王府奔去,穿街而過,千里雪花松的速度慢了不少,一別兩日,京都城還是那般的熱鬧,繁華如往昔。
「不說就不說,還磨蹭什麼?快點兒走了!」秦茗玥不耐的拍拍身下的千里雪花松,可惜那死馬沒有主人的指示,依舊是慢悠悠的吃著路邊的草,連鳥也不鳥她。
馬猛然的停住,秦茗玥的小臉依舊是苦兮兮的,一雙眉頭皺的死死的,聽見楚輕離的話,猛的翻了個白眼,恨聲道:「我哪裡知道怎麼會認識了兩個瘋子!」
「是!公子!」青竹應聲,連忙轉身離去。
楚輕離看著秦茗和*圖*書玥的笑,神色一怔,摟著秦茗玥的身子,感覺那溫柔綿軟的身軀,泛著幽幽的冷梅香,心裏頓時的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看著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兒,目光也溫柔了下來。
「不想!送我回左相府。」秦茗玥掃了一眼那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毫不猶豫的道。
秦茗玥一愣,停住了腳步,詫異的看著那抹紫色的身影,從相處至今,各種各樣的楚輕離,她都見過,飄逸、慵懶、高貴、風流倜儻、放蕩不羈、沉著、低沉、甚至是暴怒,但是像今日這般飄渺清冷的楚輕離,她有些意外。
所以,甘願的嘗試去玩各種的人生,只是為了在這個世界,找到一處存在感,所以,她嬉笑怒罵,所以,她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她膽小,她懦弱,她白痴,無論什麼樣的她,她都做了。
不知道吃?也就是說美食誘惑不了它了。秦茗玥眼珠一轉,掃見身下的馬鞍,只不過是一副普普通通的馬鞍,便立即開口道:「只要你聽我的話,快些回去,我立即的給你打造一副黃金馬鞍,怎麼樣?」
一張稚氣的臉,偏偏現出處事老道來,短短一句話,交代的很是清楚,秦茗玥也不驚訝楚輕離能讓青竹坐上這效忠王府總管的位置了。畢竟能力是無年齡界限的,不可否認,楚輕離很會用人。
「嗯!」楚輕離點點頭,秦茗玥看著王府的大門,怎麼也邁不動腳步。侍衛牽著馬離去,那馬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看著秦茗玥,不走。
「什麼?」秦茗玥一愣,看著青竹,睜大了眼睛:「你說太子娶雙妃?是秦茗香和秦茗蕾?」
遠遠的便看見一抹身影站在亭中,身子背著這個方向站著,背影清冷、孤傲、帶著一種遺世獨立的味道,整個人掩入這霧色中,但偏偏的脫離了霧色而存在,只覺整個天地間就似他孤身一人一般。
但依然沒有回頭,秦茗玥小臉淡漠的向前走著,想起那日自己一個人淡漠的離開這效忠王府,也就是幾日的時間,在大婚前又回來了一次,楚輕離似乎總是有辦法讓她進這王府,或者說這效忠王府,和她還真是有解不開的緣分。
「不錯。」秦茗玥點點頭,看著楚輕離,輕輕的笑著:「再好他也是左相府的三公子,我知道的。」
「它從來就不讓女人上它的身,你能騎它就不錯了,想讓她聽你的就跟不能了。」楚輕離看著秦茗玥孩子氣的舉動,本來陰沉的面色暖了下來,還帶了一絲的笑意道。
很想大聲呼叫一聲,我回來了!但砸吧砸吧嘴,秦茗玥還是住了口,騎馬快是快,也有一樣不好,那就是屁股疼,剛緩和過來的屁股,怕是磨破了。
「放心吧!答應的你的事兒,絕不食言。」秦茗玥拍了拍那馬屁股,很爽快的道。
「唔……折騰了這兩日,我都困死了,你們聊吧!我睡覺去。」秦茗玥忽然的打了個哈欠,看著楚輕離和青竹,擺了擺手,抬步向著攬月閣走去,邊走似乎又打了兩個哈欠。
秦茗玥看了楚輕離一眼,便抬步向王府內走去,楚輕離輕輕的抬步跟上,腳步有些沉重,呼吸微微的粗,這要是常人很難發覺,不過秦茗玥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那是重傷的緣故。
秦茗玥點了點頭,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她也乏了。明早再回去也一樣。這楚輕離哪根筋又抽了?不拿那二人做人質了?還是看清了什麼?
「那你還……」楚輕離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住了嘴。看著秦茗玥,一雙俊眸閃動著什麼,那眼中的神色,不像往日一般的幽深,卻更是讓人看不清。
大馬的眼珠子立時的咕嚕轉了一下,楚輕離頓時一臉黑線,秦茗玥再接再厲,繼續道:「聽說神醫谷蓮花公子的坐騎白龍玉,那可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好母馬,與你正好的配一對,怎麼樣……啊……」
楚輕離的俊眸閃了一閃,掃了秦茗玥一眼,緩緩道:「另一道呢?」
「好!我也想看看你的馬到底聽我的不?」秦茗玥點點頭,心裏在想著主意,半響拍拍大馬和-圖-書的腦袋,詢問道:「你除了吃草,是不是還喜歡吃香豆?」
糾纏,如千絲網一般,他們糾纏了多少……如今,同一日大婚,呵……不錯,不錯呢!秦茗玥忽然輕輕的笑了,笑的淡淡的,輕輕的,淺淺的,一張小臉泛著莫名的光。
「我是要回去左相府,所以才早起。」秦茗玥打死也不承認她一夜沒睡好,蹙眉看著楚輕離:「你在等我?」
「瘋子?」楚輕離一愣。
無心的人會痛么?也是會痛的吧!痛過之後,才能更無心,不是么?嘴角微彎,一抹清清冷冷的笑溢了出來,像天池山上的冰雪,像溶洞里的清泉,長年不化,亘古不枯。
那馬果然很聽話的由侍衛牽著向前走去,楚輕離慘白的俊顏,嘴角抽了抽,千里雪花鬆通人性,郝蓮那一匹馬,這馬早就惦記上了,虧這個女人說到它心裏去了。
房間里靜靜的,小黑在秦茗玥的身邊趴著,天邊只有一彎月牙,室內有些昏暗,映照著秦茗玥的小臉朦朦朧朧,看不清神色。
「無礙!」楚輕離搖搖頭,轉身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對著身後跟著的青竹道:「去請憐世子過來一趟。」
「太子取雙妃,日子是七月六日,七皇子是和主子跟小王妃一個日子,都是七月八日。正巧錯過了七夕節。」青影連忙道。
前一世商場風雲多年,今生又自覺看盡人間百態,她習慣了站在遠處看著別人,自己卻置身事外。卻偏偏是這個人將他蠻橫霸道的拉入了圈子,他在遊戲人生,似乎也讓別人一起陪他遊戲一樣。
「你這女人……」楚輕離一臉黑線過後,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居然大言不慚的說給它找郝蓮的白龍玉?看著坐在他的身前,笑的放肆的女人,連忙的摟緊了她的身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道:「坐好了,再笑摔下去,我可不管你死活!」
「公子?您受傷了?」青竹看著楚輕離的面色,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擔心的問。
「你的忍耐有極限?那別人的都是狗屁么?」秦茗玥一聽這個就來氣,到目前為止,最忍耐的是她不是?而且她剛才怎麼就那麼好心的救了這個混蛋一命呢!真是悔啊!
秦茗玥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一直都微笑的聽著,偶爾打兩個哈欠,趙媽和翠竹看著秦茗玥睏乏的樣子,兩個人很貼心的給她鋪了床,都退了下去。
楚輕離,這個人,秦茗玥輕輕偏頭,餘光瞥見身後是一張慘白無血色的俊顏,但依然是緊緊的攬著她的身子坐在馬上,似乎是整整一路都是如此,就像那日第一次她坐上千里雪花松的時候一樣,嘴上雖然一直的說著摔死你我不管,可他終是根本就沒有給她會摔死的機會不是?
一絲絲,一點點,一寸寸,像萬千的針一樣,凌遲著她的心。後悔么?不,即使昨日她知道這些,知道會是這樣,也不會去皇宮和趙薔一較高下的,即使重新的來一回,她心裏也是清楚的知道,還是會裝作一點兒反抗的餘地也沒有,隨著楚輕離離開,再看著楚離歌打馬返回。
楚輕離走了幾步,停住身子,看著攬月閣的方向,輕輕的咳了兩聲,玉手輕輕的捂著心口,半響,轉身向著自己居住的清風苑走去。
「另一道聖旨是右相府的趙薔小姐指婚給七皇子,為正妃。」青竹繼續道。
同一個日子……秦茗玥面色有些白,但身子依然站的穩穩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面前閃過了許多畫面,但都是模糊的看不清。
「就是瘋子,和你一樣,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想找點兒事兒。」秦茗玥的聲音依舊是恨恨的,想起三年前一時興起,登上了翠衡山,山上遇到了楚離歌,下山沒多久,莫名其妙的和人打了一架,便被玉清給纏上了,幸好她聰明,來了個金蟬脫殼,擺脫了那傢伙。
「你這是……」秦茗玥看著他。
半響薄唇緊緊的抿了起來,輕輕的咳了兩聲,面色更白了。
秦茗玥則是一路進了攬月閣,轉過身,退卻了臉上的笑意,心裏和圖書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淡淡的麻,淡淡的酸,淡淡的傷,總之各種滋味,可都還是淡淡的。
因為覺得那只是在玩而已,就像是莫名奇妙的打了楚離歌,莫名其妙的救她傷,莫名其妙的失了身,也不過會在心裏替自己補上一句,這回玩大了。
「秦三公子……他真的很好么?」楚輕離玉手掬起散落了一縷髮絲,微微皺眉看著那髮絲上的晨露,清潤的聲音端的是有些意味不明。
想起三年前的賭約,秦茗玥就一陣頭疼,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NND!如今還有沒有人來解救她?怕是沒有了,那老頭子師傅才不會管她。
一直在她的心裏,原來也只是玩而已。她比冷情,其實更是無心的。冷情一直都看清了她這一點,知道兩個無心的人是不能待在一處的,所以,他每次都是那般悄無聲息的走了,她每次都會威脅說挖地三尺也要給他找出來,可是每次也只是說說而已。
想起那日楚輕離揮手粉碎了那張古琴,心裏一定是在滴血的吧?越是面上面無表情,他的心裏一定是在流血,若不如此,從冷傾憐的眸子里她也看不到那心疼。
或者可以說,那也當做她的鍛煉了!忍!老頭子師傅說過,忍字頭上一把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者,實乃大忍。可是這萬般都忍了下來,她到如今也還是不知道,到底她的忍會到什麼時候。
「是么?看來左相府真的是比效忠王府好呢……」楚輕離偏頭看著秦茗玥的臉色,微微現出的疲態,明顯是沒睡好,俊眸閃過一抹探究,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可惡的樣子,似笑非笑道;「是左相府真的很好,還是左相府里有你想見的人,而效忠王府沒有?」
她秦茗玥真要想要做的事兒,別人阻攔不了,就憑著那一股衝動勁,她就可以給天攪翻了,不單是西楚囯的天,這天下的天也不過爾爾,她不想要做的事兒,別人永遠也威脅不了,是真的威脅不了,楚輕離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她,她能忍,那是因為沒有衝破她的底線。
如今可就剩下最後一招了,秦茗玥咬了咬牙,伸手拍著大馬的腦袋:「你要是聽我的話,立即的趕回去,我給你找一個母馬做娘子。」
「青竹?」秦茗玥一愣,打量著青竹身上的衣服,不再是侍衛服,而是……像是陳伯應該穿的,總管的衣服。
無心的人,會有心么?她一直認為是沒有的。可是……可是那日……那日聽說冷情清冷離去,她的心痛了,然後笑了,今日聽說楚離歌被賜婚,她的心同樣是痛了,依然笑了。
「哦?那你試試!看它聽你的不?你能讓它走不?」楚輕離看著秦茗玥研究身下寶馬的樣子,也忍不住的提起了興趣來,似笑非笑的道。
「是!小王妃!」青竹點點頭,看著秦茗玥打量他,靦腆的笑了一下,一張清秀的小臉有些紅。
「哦?什麼樣的聖旨?」楚輕離挑眉,眼光似有若無的掃了身邊的秦茗玥一眼,緩緩問道。
秦茗玥頓時的停住腳步,再次的轉過身,只見楚輕離並沒有回頭,依然的站在那看著前方。微微的猶豫了一下,秦茗玥抬步走進了靜心亭。
這個人!秦茗玥一直就看不透,從京都城的大街上抓小偷的那個翩翩貴公子,到百花宴隨太皇太后出現時一副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再到儀馨園裡卧榻而坐,威脅她成婚時的無賴之舉,再之後牽連不斷的許許多多,秦茗玥一直就看不透他。
「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女人到底三年前做了什麼?不但招惹了離歌,而且還招惹了玉清?」楚輕離坐下的千里雪花松狂奔了一陣,已經是百八十里地出去了,猛然的一勒韁繩停了下來,清冷的聲音帶著陰沉的味道,貼著秦茗玥的耳邊沉聲說道。
很滿意?秦茗玥一愣。只見楚輕離點點頭:「這兩日京都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
「昨日晚時,聖上下了兩道聖旨。」青竹看著楚輕離道。
暗暗的嘆了口氣,她對楚輕離的關注似乎是太多了,秦茗玥忽然的轉身和*圖*書,準備回去。
「不讓女人上它的身?」秦茗玥皺眉,停住了手腳,看著身下吃草吃的很愜意的大馬,真是一匹怪馬,不過聽說好馬都是有怪癖的,就跟有本事兒的人一樣,像那個玉清,就是一大堆的怪癖。
靜站了半響,起身走到門前,推開門,披散著長發走了出去。攬月閣靜靜的,翠竹和趙媽還在熟睡,晨霧薄薄,宛如煙幕,踏著晨露,秦茗玥緩步向著碧湖上的靜心亭走去。
三年前,翠衡山上的那一曲鳳求凰,三年後,京都城外那被打的迷迷糊糊從樹上掉下來的人,儀馨園突然出現,紅衣翩翩的身影,躺在她身上睡的無所顧忌的人,一連十幾日治療她胳膊的傷勢,右相府、效忠王府……一次再一次的打了他,躺在馬車裡拉著她的手,說,『玥兒,從今以後只要是你打我,我再也不還手!』還有茗玥閣,刻骨纏棉的那一夜……
「我就不信它不聽我的。」秦茗玥眼珠一轉,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東西是禁得住誘惑的呢!就連和尚還想著下山順帶化緣的時候多看尼姑兩眼呢!唐僧夠無欲無求的吧?不是還有一樣愛嘮叨的毛病,要是悟空、八戒、沙僧不天天陪著他說話的話,成佛?成魔還差不多。動物也是如此,那死小黑,還不是為了她的桂花糕和悠然居的美食,一待她身邊好幾年,後來發現有比她的東西更好的,便跑到效忠王府就挪不動腿了?那這千里雪花松也是一樣不是?
「嗯!」楚輕離點點頭。
「都是!」秦茗玥撇了他一眼,也不否認,人都是要有偽裝的,她真希望今早沒有出來,看見楚輕離的另一面,如今再看這副欠扁的樣子,果然很不舒服。
「不準再說髒話!」狗屁?楚輕離面色再次一黑,從這個女人的嘴裏從來似乎就聽不見好話。
翠竹和趙媽看見秦茗玥回來,依舊是如往日一般,迎著兩張笑臉走上前,小黑也一個高的蹦到了她的懷裡。這一瞬間,真的很溫暖,溫暖了她有些冰涼的心,她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的縱容她們了。
「婚期分別是何時?」楚輕離似乎是一點兒也不驚訝,掃了秦茗玥有些發白的小臉一眼,輕聲問道。
「當然很好。」秦茗玥毫不猶豫的道。想起左相府的那一抹白影,秦茗玥的心裏頓時升起了暖意,翩翩公子,溫文如玉,大概就是那般吧!
秦茗玥說完看著大馬的反應,可惜那傢伙依然吃草,跟沒聽見似的。楚輕離撇撇嘴,不屑的道:「它哪裡會跟你這個女人一樣,就知道吃。」
「是的,小王妃,聖旨是這樣下的。」青竹點點頭。
「大早上的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吹風,很好玩么?」秦茗玥走到了楚輕離的身邊,微微偏頭,去看他臉上的神色,用以往一貫的語氣道。
秦茗玥聽著聽著秀眉不自覺的蹙起,這京都城又有什麼新鮮事兒了?記得每次有新鮮事兒的時候,都是這般。就跟上次在右相府趙薔的生辰,她出手打了楚離歌一樣。
果然不愧是楚輕離,這丫的是一點兒也不吃虧,小命險些都丟了,居然臨走還擺了玉清一道。想想玉清面紗下那一張鐵青的臉,秦茗玥心裏別提多暢快了,那個傢伙怕是從來就沒有吃過虧,這回倒是被楚輕離給玩了一手,不過一想想回京城就要去一品軒找他,本來是滿心的笑意都變成苦意了。
「哼!一定是你這個女人先招惹了別人!」楚輕離微微向前探頭,看著秦茗玥鬱悶的小臉,腦中忽然想起那日在百花宴蘭園,她親吻冷傾憐,這女人當時是一點兒也不知羞恥,居然大白天的主動親吻一個男人。
千里雪花松依然吃著草,紋絲不動,楚輕離再次的撇撇嘴:「還以為它跟你那寶劍一樣啊?那可是死物。」
「他以後是效忠王府的大總管。」楚輕離接過話,看著秦茗玥驚訝的小臉,轉頭對著青竹道:「這兩日王府一切都還好吧?」
楚輕離看著秦茗玥,直到她的身影走的看不見了,還依然在看著,一雙俊眸有探究,有幽深,還有複雜,不多大一會www.hetubook•com•com兒功夫便變幻了數十種顏色。
「是,是我先招惹了別人,就跟招惹你離小王爺一樣,死皮賴臉,恬不知恥,那兩人就是這麼被我纏住的。」秦茗玥聽著楚輕離的話,頓時一氣,隨即長長的音拉開,嘲諷的道。
一張帶笑的小臉也立時的變成苦哈哈了。丫的,辛辛苦苦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混了三年,沒想到為了一頓飯而陰溝里翻了船,秦茗玥想起來心裏就鬱郁的,如今倒是給人家送上門去了。
困么?她其實是一點兒也不困的,不但不困,還很清醒,真的很清醒,或者可以說從來就沒有這麼清醒過,來到這個世界五年,她一直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貌似如今也不是很清楚。
有一絲心疼,心裏劃過一絲異樣,隨即在看見效忠王府那個大牌匾的時候,那一絲心疼和異樣瞬間的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這個混蛋喜歡自虐,她又是何苦為著他心疼?
「既然來了,就過來待一會兒吧!」楚輕離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看著攬月閣那一片竹林,秦茗玥靜靜的站了半響,再不猶豫,跨過竹橋水榭,向著她居住的屋子走去,看著門口坐著聊天的翠竹和趙媽,還有身邊趴著的小黑,嘴角微彎,一抹淡淡的笑溢了出來。
一品軒啊,真的好不想去啊!都是楚輕離的這個混蛋,NND!遭受了這麼多的罪不說,這下的大麻煩事真的來了。恐怕她的小命還因此而交代了呢!
「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么?」楚輕離也隱隱約約的聽了個大概,一雙俊眸幽深,在秦茗玥身後輕聲問,聲音意味不明。
「嗯!」楚輕離點點頭:「老頭子除了這個還有交代什麼么?」
「老王爺說他很滿意小王妃。」青竹看了一眼秦茗玥道。
「今日乏了,明日一早再回吧!讓你的奶媽和丫鬟也一起陪你回去待嫁。」楚輕離打馬不停,直接的向效忠王府行去,清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楚輕離問的,也正是秦茗玥無形中很關心的,想起進城的時候,若有若無的那些傳言,袖中的手不自覺緊緊的攥了一下。
「你不也是?我要是不在這裏,怎麼能等到你來。」楚輕離也轉頭看著秦茗玥,一張俊美的臉色較之昨日,顏色好了些,但依然是有些蒼白,看來玉清那兩掌,打的著實不輕。
不是說好馬配好鞍的么?怎麼不管用?她那把寶劍全身上下都金光閃閃的,拿出去砍那些竹子,多威風!看來金錢這招也不管用了。
一夜輾轉反側,天微微亮的時候,秦茗玥便起了床,著了一件單衣,打開窗子,只看見外面滿是薄薄的晨霧,窗子一開,清冷的風立即撲了進來。
秦茗玥的心猛的一跳,微微有些怔的看著楚輕離,半響,突然的打了哈欠,袖子輕輕的揮了一下,轉身向靜心亭外走去,懶洋洋,有些迷糊的聲音傳來:「才一大早起來,便又困了呢!我再去睡會兒。」
但並沒有聽見他吭一聲,而且是一騎就是小半日的路程,楚輕離是鐵打的么?自然不是,那就是說明他更能忍,只有對待自己殘忍的人,才會對別人更殘忍。
記得曾今在哪看過一本書上說,有一種豆子,放在那滿處飄香,只要讓馬聞住,便即使撐死,也會有多些吃多些的,這千里雪花松既然是馬,也不例外吧?
楚輕離轉頭看著秦茗玥,看著她的笑微微一愣,青竹也愣愣的看著秦茗玥,不明白小王妃怎麼會突然的笑了起來。
「是指婚的旨意。」青竹看著楚輕離,又看了看秦茗玥,繼續道:「太子納雙妃,側妃均是左相府的兩位小姐,秦茗香和秦茗蕾。」
楚輕離看著秦茗玥邊走邊打哈欠的身影,被掩在晨霧中的一張俊顏微微的有些發白,發覺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輕輕的抬起,果然見到了一排輕微的紅痕,秀眉微蹙,再看向秦茗玥離開的方向,半響,恨恨垂下手,聲音有些模糊,有些惱意:「這個女人……」
沒想到啊!沒想到,一躲三年,沒有特殊情況下,她是想著躲那個傢伙一輩子的,可是如今卻……都怪楚輕離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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