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毒舌氣老太婆

她知道她的秘密,不但如此,她還要搶走屬於她的東西,這怎麼可以?
賀蘭氏鐵青著臉,只覺得一股血液湧上大腦,讓她突然往後踉蹌的一步,眼看著有些搖墜的身子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
白翰輕因為擔心賀蘭氏身體,見白心染非但不幫忙,還站得遠遠的,頓時也忍不住氣道:「還不快過來扶著你祖母!」
他承王府養什麼都可以,惟獨不養老毒物!
偃墨予將臉移向一側,嘴角抽了抽,才回頭嚴肅認真的問道:「染兒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許是他出口的自稱,讓白翰輕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母親!」白翰輕反應極快的跑過去,將賀蘭氏攙扶住。
前面一句話讓白翰輕和賀蘭氏都傻愣了。看著白心染清澈無辜的眼眸,分明就沒他們的影子。母子倆相視了一眼,都想從彼此眼中找到答案。難道真的失憶了?
女子從白翰輕和賀蘭氏身前走過,連側目都沒有過,如蝶般的身影徑直走向了主位上那冷峻的男人。
「自盡的還是被人殺的?」
白心染從她胸前抬頭:「這麼說,皇上很信任你?」
白心染坐到主位上,就著偃墨予先前喝過的茶杯,將杯里的茶水一口飲盡。
白心染一臉的詫異:「我還有父親和祖母啊?」頓了頓,她似隨意的說了句,「我還以為他們都死了呢。」
從梨院出來,白心染回頭看著身後的男人,兩人相視,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你知道是誰在搞鬼,對嗎?」她不相信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怕他是什麼都知道。
賀蘭氏心裏那是真心發恨,壓根就忘了他們所處的地方,看著白心染的背影,那是恨不得用雙眼瞪幾個窟窿出來才解氣。
轉了幾圈,邱氏讓丫鬟去準備筆墨紙硯,沒過多久,她將一個信封交給了丫鬟,嚴肅的吩咐道:「你把這封信帶到梧桐巷金樂賭坊去,交給一個叫盛子陽的人。」
這可真是個大好的機會!
後面一句話不僅偃墨予險些失笑,就連在門口站崗的殷杜都開始抖起了肩膀,悶悶的低笑起來。王妃看似好了,但這腦子好像還沒好徹底……她竟然現在才發現這裡有客人。
「還有其他地方有傷嗎?」
兩人暗地裡玩得不亦樂乎,似乎忘記了在不遠之處還有兩道直勾勾的視線。
「我發現你這幾天都好空閑,怎麼都不忙了呢?」
轉過頭,她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白翰輕和賀蘭氏身上各打量了一遍,然後一臉好奇的問向偃墨予:「王爺,這兩位是誰啊?你叫我來,怎麼都不告訴你這裡有客人呢?」
賀蘭氏黑臉:「……」
偃墨予抿笑不語。他喜歡這樣看著她。
虧他還能講得如此雲淡風輕,若是別人,這會兒怕是早就坐立難安了,哪像他,居然一點也不緊張。
「所以為夫難得有空閑之時,定該好好陪你。」他勾勒著嘴角,說得極具深意。
丟開他,她氣的站起身就要走,突然又被拉了回去。
她這才恢復幾日,就趕著要來與自己爭權奪勢,且還如此信心滿滿,實在是太不把她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中了!
白心染眨眼:「你不怕我花多了你的銀子?」
沒想到、沒想到這一切她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女人終於知道在乎他了。
這女人,他有那麼小氣么?
自家女人說了這麼多,有一句話特別重要——可不能讓這老太婆出事,都則訛上他承王府怎辦?
哪知道這孽畜舊病好了,新病更加讓人氣恨。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偃墨予半眯起了雙眼,冷冽的視線射向賀蘭氏滿臉皺紋且凶神惡煞的老臉。只不過還不等他出口,白心染先一步從他腿上離開,面色從容的走向了賀蘭氏。
難道得到高人不是為她驅除身體里的妖邪,而是往她身體內注入了妖邪?
hetubook.com.com因她的出現,男人冷峻的俊臉逐漸柔和了起來,手臂自然而然的圈上了女人纖腰,低聲輕道:「你這幾日都未曾出過房門,怕你嫌悶,就讓你出來走走,順便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
白心染迎視著她,偏了偏頭,左看看右看看,看完了,她突然摸了摸下巴,很正經的說道:「老人家,氣性別這麼大,這要氣出個好歹,我去哪找一把老骨頭陪你?看你這穿著,也不像無知村婦,怎麼能跟潑婦一樣的指著別人就亂吼亂叫?丟了教養不說,自個兒還被氣個半死,多不划算,對不?最重要的是你跑到承王府來撒氣,這要是氣出毛病了,你會不會訛上我們王爺啊?」
「母親,你多慮了。雖然染兒自小沒上過學堂,可是染兒也是好學的,自從跟王爺認識以後,王爺可是教了我不少東西。現在讀書寫字根本就不成問題!」說這些話的時候,白心染可是一點都不虛心。她本就不是文盲,有什麼好怕的?
隨著偃墨予一起踏入邱氏的寢房,白心染無視她眼中透露出來的敵意,主動上前,笑容溫柔、關切的問道:「母親身子可是好些了?」
「翰輕,你看看她,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天下間哪有不認爹娘的子女?她非但不認你這個爹,甚至還如此出言挖苦你,這是何道理?」
等到客人走後,血影自動的為兩人清場,將候在廳里的下人都攆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倆主子。
「算是吧。」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沒有去深思。
前面她好幾日都卧榻休息,這男人白天晚上都在房裡陪著他,連處理公務都未曾離開,他哪有可能去犯案?
「予兒的孝心母親收到了,予兒不必為我擔心,我也不過就是這幾日身子抱恙,大夫說休息幾日就好。」看了一眼白心染,邱氏突然慈愛起來,「染兒身子也才剛恢復,應該讓她多休息才對,母親又怎麼能忍心讓她勞累過多?況且她自小在山裡生活,不曾上過學堂,這要是將賬房的那些東西給她閱看,豈不是讓人說我這做婆婆的是在有意刁難兒媳?」
偃墨予在她頭頂嘆了一口氣。這女人,就不能暫時裝裝糊塗?
「有多嚴重,你去看過沒?」
被白心染諷刺暗罵了一通的賀蘭氏,這張臉都快變形了,那老臉上的皺著都一抖一抖的,彷彿隨時都會從臉上抖下來一般。
偃墨予抿了抿唇,起身,他走到白翰輕面前:「岳父大人,今日之事,還請岳父大人莫要見氣。我先前已說過,如今的染兒記不得任何人,甚至心性大變,若有失禮頂撞之處,還請岳父大人多多包涵,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好在她無意間問了,要是不問,他怕是什麼都不會跟她說吧?
「血影只是負責我的安危,她並非我的侍衛,自然有些事是他不知曉的。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皇上才不會相信她的證詞。」見她沒了耐心,偃墨予也不敢再有所隱瞞,將事情都解釋清楚。
白心染皺眉:「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偃墨予好氣又好笑的捏她的臉頰:「我還怕你捨不得花銀子。」
「母親,是兒子考慮不周,太過自私,沒能為您身子著想。既然母親有意想交出府中鑰匙,今日兒子就答應母親,讓母親以後安心享福,不用再受操勞之苦了。母親,染兒身子已痊癒,如今正好能替母親分擔這份操勞,不如母親就將府里鑰匙交給染兒吧。」
白心染突然頓住,沉默了起來。片刻后,她才接著問道:「太子傷在什麼地方?」
白心染很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說得還真比唱得還好聽,她早就悶壞了,這會兒才說放他出來,就算做戲也不帶這麼假打的!
白心染搖了搖頭:「我倒是想給你作證,可也要有人相和圖書信才成啊。太子遇刺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你,我不可能袖手旁觀看著你被人波黑水。放心好了,我不會給你添亂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些情況,以便讓你早日擺脫嫌疑。」
至於怎麼陪法,也就只有白心染自己清楚了。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她手放他手臂上,手指掐了下去。
到此,白心染才覺得自己還好沒被他給糊弄過去。都這麼大的事了,他居然忍著不說。
聞言,偃墨予薄唇微揚,將她帶入懷中,低聲的安慰道:「不用替我擔心,皇上不會拿我如何的。此事疑點頗多,皇上讓我在府中休沐,也是想讓我遠離謠言是非。」
「這位老婆婆,你是在指責我嗎?」
「……」偃墨予嘴角微微一抽。指甲又長了!
他現在算是停職調查,說明他已經被人懷疑上了。
她信他,那是因為她能為他做不在場的證人。可她信,不代表別人就信啊!
「沒有。」
白心染下意識的搖頭,「你沒作案的時間。」
「血影。」偃墨予突然出聲,朝門口的血影淡聲喚道。「將老夫人帶去廂房,速去請大夫前來。」
血影應聲,面無表情的正要上前。
他無比詫異的看了白心染,隨即又看向高位上的男人,見自家爺手握拳放在唇邊,明顯是在極力的掩飾什麼,甚至連眼角都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頓時就有些不解了。爺這樣子,感覺好像很習慣似地?
「手臂。」
白心染自動忽略他前一句,只關心後面一句,「出府?你要帶我去哪?」
「老夫人,王爺帶著王妃出府去了。」
聽管家說過,邱氏已經好幾日都沒有出過房門了。
聞言,邱氏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足為懼。」
偃墨予抿了抿薄唇,抬頭時,目光清冷的看向白翰輕和賀蘭氏,對白心染緩聲說道:「這位大學士府的白大人乃是你的父親,這位太夫人乃是你的祖母。你認真看看,可想的起他們?」
否則,她該如何解釋她的言行變化?
什麼借口不好說,居然找這種又蠢又笨的借口!
白心染勾了勾唇,見她半天都『你』不出來,好心的幫她接上話:「我什麼?是不是我很大逆不道?是不是我目無尊長?是不是我該受天譴遭天打雷劈?」頓了頓,她微微皺眉,「拜託!老人家,我壓根不認識你,你一開口就罵我,我又沒在你家鍋里抓飯吃,我憑什麼受你指罵?再說這地方是我夫君的,你一個外人跑到承王府來又罵又嚷的,怎麼,是打算來踢館的?」
看著她眉眼含笑、興緻勃勃的樣子,偃墨予淺笑的點了點頭:「難得出去,可有想要買的東西?」
這當真是他們的王妃?
爆瞪著雙眼,指著白心染:「你……你……你……」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那個刺客呢,死了還是被抓了?」
偃墨予依舊輕笑著。「勿需替我擔心。」
「……」白心染嘴角有些歪。她倒是沒想到自家男人有讓她接掌大權的想法,還真是讓她有些吃驚。看在邱氏轉變的嘴臉,她心裏就忍不住的冷笑。
進門的女子,身姿纖瘦,步伐輕緲,墨發美髻,金簪布搖,錦衫羅裙,端得輕渺婀娜,行的俏麗無雙,從頭到腳,無不精緻玲瓏。
轉過頭,她朝偃墨予嘟嘴:「王爺,我記得我是在山裡長大的,什麼時候有了爹的?」
低頭,他突然將她吻住,不讓她再說話,並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走出了書房——
白翰輕緊緊的抿著唇不說話。
豈有此理!
要她相信這個女人會讀書識字,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白心染瞪眼:「你說的倒是輕鬆!」頓了頓,她突然問道,「對了,血影不是皇上的人嗎?你為何不讓她替你作證,證明你沒作案,皇上應該會相信她才對。」
白心染回頭,眼眸認真的看和_圖_書了一眼,隨即搖頭:「不記得。」
「母親!」一聽賀蘭氏的斥責聲,白翰輕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將她喚住。他知道母親在氣什麼,他又何嘗不氣憤?可是這裏畢竟不是白府,不可能讓母親肆意發怒,更何況現在的承王妃、他的女兒已經不記得他們了,他又如何能把氣撒在一個失憶的人身上?
二十年了,第一次聽到對方說話,而且還說得如此順溜,能不震驚嗎?
「……」白心染惡寒之後,正色的看著他:「這麼說皇上也懷疑你是嫌疑人了?」
偃墨予站在白心染身側,朝邱氏問道:「母親,可有請大夫前來替你診治?大夫可有說是何病因?」
邱氏從榻上站了起來,手捏攥著手絹,突然在屋裡來回的走來回去。
這樣的女兒,還不如以前的那個廢物好!
「不必了。」白翰輕冷聲拒絕。看向主位上的男人,「王爺,叨擾了這麼久,還請王爺見諒,下官這就告辭了。」
翌日,偃墨予待她醒來之後,突然對她說道:「稍後我們去一趟梨院,晚些時候我帶你出府,可好?」
這孽畜沒痊癒之前走到哪就將災難帶到哪,名副其實的剋星、災禍。如今她痊癒了,能聽會說了,她原本還想著只要她心裏有他們白家,那她就原諒她,對她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承認她是白家的種。
而梨院里,邱氏待人走後,頓時再也沒有心情繼續躺下去了。
邱氏看她的眼神一直都像刮刀片似地。直到偃墨予靠近,她才緩了緩神色,說道:「予兒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
「去看過,但未能見到他傷處。只聽御醫說其傷處長約三寸,但深不見骨。」
這時,偃墨予神色才開始肅冷起來:「據太子口述,那刺客供出自己是我的人。」
此刻,不光賀蘭氏氣得想吐血,就連白翰輕也氣得都想吐血了。
看著她替自己緊張的樣子,越看偃墨予心中越是滿意。
直到被男人反騷擾得招架不住,白心染才決定不跟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玩下去了。
偃墨予悶悶的笑了笑。
看著他依舊雲淡風輕、甚至根本就不和她在同一個狀態中,白心染忍不住的抓住他的衣襟直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啊!急死個人了,你認為這樣好玩?」
女人清脆嘹亮的聲音在廳堂里響起。
那個女人肯定是有妖邪附體,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如今自己被兒子嫌棄不說,連手中的權利都快要不保了。這讓她還怎麼能平靜得下來?
如果有一天她的女人要把別人給活活氣死,他一點都不會懷疑她的能力。
聽到此,白心染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看著偃墨予,她說道:「下次進宮,能否把我帶在身邊?」
為何這一轉變,不單單能說話了,且口齒伶俐、言語毒辣,讓人不僅是震驚,更是有種無法接受的感覺。
咳咳咳!偃墨予肩膀顫抖了兩下。
丫鬟搖頭:「聽管事的說王爺並未說要帶王妃去何處,只不過交待了今晚不用給他們留門。想必王爺和王妃今晚怕是不會回府了。」
偃墨予只是勾唇笑了笑。
可是白心染心裏卻一點都不輕鬆。她是真的為他擔心!
此刻,面前的兒子用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說的話在她聽來,卻是最為殘酷的、讓她沒法接受的……她若交出鑰匙,那她處心積慮、辛辛苦苦幾十年,豈不是白忙活了?
話說多了,嗓子遭罪啊!
血影也回了頭,只不過表情沒殷杜這麼誇張,只不過冷硬的嘴角卻是忍不住的抽了抽。
白翰輕尷尬:「……」
當白心染和偃墨予到梨園時,邱氏還卧房未起。
她不能讓這個女人繼續待在承王府里,不,準確的來說她不能讓這個女人繼續活在世上!
「母親一直為承王府操勞,的確是辛苦了。」偃墨予看著她,低沉的嗓音似乎充滿了感m.hetubook.com•com激和感慨。
白翰輕和賀蘭氏這才回過神來,兩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上方女子的背影上,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放肆!」賀蘭氏在一旁早就忍不下去了。她兒怎麼說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學士,被外人品論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被自己的女兒品論,甚至還言詞譏諷,這還有天理嗎?
賀蘭氏狠狠的瞪著老眼,特別是白心染臉上那抹笑容,淡然、隨性、不羈的笑容,刺得她老眼發疼,恨不得伸出手將那笑容給撕扯下來,看這孽畜還敢怎麼對他們無禮?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給我說說。」
這、這、這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邱氏一雙眼戒備的在白心染身上掃了一遍,才將視線轉回偃墨予,有些虛弱的說道:「已經請過大夫,大夫說是因勞成疾,說是要多卧榻休息方能好的快些。」
「染兒?」白翰輕站起身,對著白心染的後腦勺喚了一聲,略帶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是爹爹,你還記得嗎?」
還有,她那日說要交出府里的鑰匙,不過是為了想向他說明承王府還缺個女人,希望他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娶個側妃回來。
「死了。」
偃墨予目光微斂,點了點頭:「岳父大人這番要求並不為過,以後若是想染兒了,岳父大人可以隨時到承王府來探望染兒。」
再看女子的容貌,娥眉杏眼,粉腮嫩肌,小臉雖削瘦,卻處處生動而明媚。
將她小手抓住,握在手掌之中,他報復性的撓起白心染的手心。她要他痛,他就要她癢……
「太子武功如何?」
因為可以出府玩樂,白心染精神抖擻的穿戴,興緻勃勃的出門,連去梨院看那個讓她討厭的老姑婆,似乎都無所謂了。
「太子的人殺的。」
說實話,她還不確定這個男人舍不捨得在她身上花錢。
聞言,偃墨予搖頭:「我的事血影也並非全都知曉。」
「真的?」白心染眼中一亮,連腦子都開始興奮起來了。自從從茅山村到京城以後,她的自由幾乎就被剝奪了。如今他親口說要帶她去逛街,她能不興奮么?
「難得我有閑暇之時,正好你也少有出門,我帶你去京城各處遊玩,不知道你是否喜歡?」
偃墨予頷首:「母親說得在理,是兒子心急了。兒子也是希望母親能少些操勞罷了,希望母親莫要多想。至於染兒,兒子以後會抽空多教她一些東西,以便以後更能熟練的接掌承王府大大小小的瑣事。」
「看著我做什麼?」白了他一眼,白心染撇嘴問道。
偃墨予突然走過去,輕笑得刮上了她的鼻尖:「怎麼,以為太子受襲之事是我做的?」
偃墨予似糾正的對她搖頭:「他們還活著。」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被那得道高人醫治好的?為何她會知道自己的秘密?為何她這般自信?為何她變化是如此的大?
「王爺,老夫自覺對染兒有愧,多年並未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老夫不求別的,只希望以後能多與染兒相處,讓她儘早熟悉我們,這樣也許就不會再出現今日的尷尬場面了。」
緩了緩神色,她虛弱的朝偃墨予說道:「這事啊也不是小事,予兒不必擔心母親會不捨得交出鑰匙。實在是母親這幾日身心疲乏。這交接儀式牽連到許多東西,怎麼也得讓母親身子好轉了以後才能和染兒做交接,予兒,你說對不?」
「還活著啊?」白心染張大嘴巴,尾音拖的有些長,好似人家活著她不樂意似地。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所以?」白心染挑眉。
邱氏臉色蒼白:「……」
一番梳妝打扮過後,有丫鬟進來稟報——
「你們能來看望母親,母親很是欣慰,若無事,你們就回去吧,畢竟母親這裏病氣過重,不適合你們在此多留。」
如今因為那幅畫……他更不願去多想。
聞言,邱氏險和-圖-書些吐血一口老血,甚至險些給自己一耳光了。
看著女人的動作,偃墨予薄唇勾勒,臉上不見冷硬之色,深邃的眼底更是染著笑意。
「太子遇襲,現在東宮養傷,皇上懷疑是有人蓄意謀害太子,故而讓朝中皇子和幾位重臣都留守于各自府中,等候調查。」
偃墨予點了點頭,算是承認被定為嫌疑人的事。
聽著他的話,白心染鄙視:「那刺客可真沒節操,被人一問就什麼都招了?」
什麼因勞成疾?她怎麼能說自己是因勞成疾呢!
偃墨予怔了怔:「你想為我作證?」
平日里他再閑,也都會找些事做,可這兩日,他不上早朝、不去書房、不看奏摺,閑適得讓她都快看不下去了。準確的說應該是他這種狀態讓她覺得不習慣,所以才會問他。
爺應該感到震驚才對啊!
噗!
正當邱氏稍微覺得有幾分欣慰時,突然又聽到偃墨予說道,「母親這一病,其實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是……那日母親向我說起想要交出府中鑰匙並希望安享晚年時,我竟沒有同意,如今想來,我心裏頗為自責。當時為何不爽快的答應下來,這樣母親也不會勞累成疾了。」
「王爺,這麼急著找我來,到底有何事啊?」
這話多少是包含了怨念的。
白心染走進偃墨予,揚著嘴角與他對視,那眼底清晰的狡黠和得意只有偃墨予才看得見。
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掌管承王府?
臨走前,白翰輕看了一眼那個明明惹了事卻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女人,眼底有過許多複雜。收回視線,他扶著賀蘭氏告辭,由殷杜在前面引路,直接出了承王府。
而這時,白心染非但沒上去搭把手,反而快速的往身後退了幾步。
白心染冷靜了下來,看著他問道:「那皇上為何要懷疑你?難道是發現了什麼與你有關的疑點?」
白心染堅定的回道:「可我在山中長大,真沒見過自己的爹,而且,你說他是我爹,我怎麼感覺他像是來討債的?這麼兇狠的爹,我才不要呢。」
偃墨予餘光偷偷的掃了一眼下手方很是尷尬的母子倆。在白心染手掌心中繼續撓她痒痒。
不過當收到一旁血影射過來的冷眼時,殷杜立刻挺直了腰板,乾咳一聲將視線轉移別處。現在王妃能聽得見了,這個死女人看著就很陰險,可別被她抓到小辮子去王妃那裡嚼舌根才是,否則以王爺心疼王妃的勁兒,估計自己會遭罪。
聞言,邱氏先是一愣,隨即一喜,朝丫鬟問道:「他們當真出去了?可是有說去哪了?」
瞧她都說了些什麼糊塗話?
看著他這般雲淡風輕的樣子,白心染本來該放心的,可是出於直覺,加之以前接觸過太多刑事案件的緣故,她非但沒一點放心,而是擰緊了秀眉,問道:「可是有人將矛頭指向了你?」
手臂將女人摟緊,讓她腦袋擱在自己肩膀上,用她髮髻掩飾住自己的表情,嘴裏溫和的說道:「染兒,不可胡說,爹娘都是給予你生命的人,你怎麼能忘記自己的爹呢?」
只要你等不怕被氣死,承王府的大門隨時都為你們打開著……
白心染果斷的搖頭:「真的沒一點印象。」回頭看著白翰輕難看的表情,她撇嘴,「王爺,你說他是我爹,怎麼當爹的長這副摸樣啊?是不是要吃人的?」
聽她那話,就跟先有她再有爹一樣,讓白翰輕頓時老臉忽青忽白,心中莫名的有了怒氣,可是因為心虛,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尷尬的看著白心染的後背。
站在門口的殷杜首先沒忍住,當場噴了出來。回頭一雙眼看向白心染,心裏猛嘆。
邱氏皺眉,突然目光凌厲的瞪了她一眼。
白心染動都沒動,皺著眉頭,問的格外認真:「你們確定只是要我幫忙,而不是想訛詐我?這裏可是有眾多眼睛看著的,她可是自己要倒的,我可沒碰她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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